第8章 (8)
天的他很反常,還以為他會警告自己不要招惹言安,結果他什麽都沒說。
她揉了揉額角,想着這些情情愛愛的破事頭疼不已,一個不帶什麽情感的嗓音傳下來:“你躲我?”
暮雪一顫,擡頭望着來人。
“回答我。”他盯着她看。
“你低調一些總是好的,別這樣張揚成嗎。”暮雪也望着他,心想這個男人,他就不能不回來嗎。回來也就算了,能裝着彼此不認識嗎。
“回答我,為什麽要躲我。”
“沈鈞啊沈鈞,你比我聰明,我為什麽要躲你,你不知道?”
“不要跟我玩文字游戲,我沒時間陪你玩。暮雪,跟我走,離開這裏,好不好?只有我們兩個,好不好?不要嫁給他,好不好?”他微俯身,嗓音極具誘惑。
暮雪微仰着頭,只要她點頭,她就可以遠走高飛。同時,她沒忘自己的姓氏,沒忘他們都身不由己,更不會忘她要的他給不起。
她搖頭:“沈鈞,你比我清楚,你給不了我要的。我不求榮華不求富貴,只想着如若這一世能和相愛的人共白頭就是對我最大的安慰。,可我清楚,如果我把希望寄托在你這裏,唯有失望。我不想為你改變,也不想你為我改變,所以我不能答應你。”暮雪明白,答應只會為難他,他和她追求的不同,結果還是殊途同歸。“我對你最大的要求就是希望你離開,永遠不要回頭。盡管,這只是我的一廂情願。可是啊,我還是想着就算我們不在一起了,我們還能成為朋友。”
“朋友?”
“是,朋友。”暮雪肯定。
“呵,暮雪,都說女人的心最狠,果不然……”
“既然清楚又何必問出口,林小姐來了,你走吧,我不想傷害她。”
“你跟我那天起,就傷害了她。今天你來告訴我,你不想傷害她。你不覺得自己太虛僞了嗎。”沈鈞逼問。
“我沒什麽好說的。”那段感情,她無話可說。那時的自己,今天再回去看,她都覺得陌生。她想說,沈鈞,在你看不見的地方,林思雅她并非你所看到的的柔弱,只可惜遇上了她。
“好,既然沒什麽好說的,那麽,我會讓你來求我。”
暮雪想笑笑不出口,望着他走遠,然後若無其事地牽過林思雅的手消失在暮色中。已經坐車上的沈鈞,已恢複平日的漠然。林思雅坐在副駕駛位上,偏着頭問:“遇到她了?”
他情緒藏得很好,若不是跟了他這些年,她根本察覺不出來。就如現在,他看起來和平日無兩樣。林思雅就是知道,他很不高興。
“你想說什麽。”車子駛進夜幕中,他淡淡的開口。
“還是忘不了嗎。”林思雅問:“如果真忘不了,就讓她回來吧,我也不是不能容她。她聰明,人脈不薄,幫你綽綽有餘。”
“你容得下她?”沈鈞冷笑。
“與其看你身邊天天圍着那些妖精,還是她好,不争不搶,也是真的愛你。”林思雅深明大義。
沈鈞側頭:“我很想知道,當年你對她做過什麽。”
林思雅哼道:“你這話可真傷人,我跟了你多少年,只換回這一句。她呢,你以為我能動嗎,她可不是你那些莺莺燕燕,厲害着呢。怎麽,今天她給你氣受了?”
沈鈞不否認,林思雅頗不是滋味,酸溜溜地說:“也只有她才敢給你使臉色。不過話說回來,她大婚在即,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歐陽家可不是好惹的,她那未婚夫也非泛泛之輩。還有一點,阿鈞你不要忘了這次回來的目的,乘着我父親肯幫忙,請你忍耐幾日,就算心痛也要忍過去,你不為自己也得為你的兄弟們考慮。”
“我自有分寸。”
“這樣最好。”林思雅幽幽嘆氣:“我也不想天天提醒你,你煩我也煩。我知道你厭倦了我,可不是,這樣的自己我都厭煩了,更別說你。”
“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沈鈞神色陰郁。
“你要去找她?”幾乎出于本能反應,林思雅緊張:“敢情我說的你一句也聽不進。”
沈鈞心裏煩躁,彈了彈手中的煙:“叔叔讓我過去一趟。”
林思雅松了口氣:“對不起,回到這裏,我就有點神經質。”
沈鈞不說話,心想何止神經質,恨不得在他身上裝一個監控。看他嘴角那笑,林思雅不免心慌。她寧肯他冷冰冰的,也好過這飄忽的笑。她問:“你笑什麽。”
“沒什麽,忽然想笑罷了。”
“沈鈞,你騙不了我。你忘不了她,可她就要嫁人了,再也不會屬于你。醫院那一面,我就知道,該來的還是會來。”
“你煩不煩……”
林思雅聲音忽然低下去,甚至消沉:“是啊,我很煩,怎麽能不煩呢。”
沈鈞想安慰她兩句,看着林思雅的側臉,忽然就想起那天的暮雪。她懶懶地躺在陽臺上,閉着眼:“喂,沈鈞,要我說我把你家那位惹哭了,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分寸?”
他洗好澡,身上還滴着水,聽到這句話,笑說:“确實很沒分寸。”
“噢,也是啊,不過我還真把她氣走了。你說怎麽辦呢,要去賠禮道歉嗎。”
那是他第一次認真打量她,也第一次考慮,是不是要保持距離。現在想想,那時她很難過吧,很想聽他一句安慰的話吧。那時的他,對她對感情何止吝啬,幾乎是不曾考慮要付出,只想着和她毫無壓力的相處。
送走林思雅,他才去吳叔叔那邊。接待他的人是吳叔叔的情人,見他來了,笑道:“老吳在書房等你。”
“嗯。”
“想喝什麽。”
“不用,謝謝。”
“客氣什麽,能不喝他也要潤喉。又或者說,你怕我,所以不曾看我?”
“吳叔喜歡有分寸的人。”沈鈞一句話,把人家小情人說得幹瞪眼。
他上樓去,吳叔坐在書房裏,不曾擡頭:“來了。”
“是。”
“坐。”吳叔這才擡頭來看他,臉上露出滿意的笑:“看來這幾天過得還算不錯,不過我可聽說,你和歐陽家那位姑娘不清不楚,這不好,成大事者不能拘泥于兒女情長。”
沈鈞不語,很随意坐下。吳叔知道他不想談,笑:“行了,就說說林思雅吧,這回呢,人家可是鐵了心拽你回正道,你啊,可別把人給逼急了。”
“我有分寸。”
“我就擔心你們年輕人心火旺盛,鬧出個什麽事來不好收拾。不過話說回來,這林家啊,雖比不過歐陽家,好歹他們肯幫你。他們也就林思雅一個女兒,就算鬧得天翻地覆,就算林家掌權人曾豪言斷絕父女關系,現在呢,還不是求着你們回去?所以啊,在這節骨眼上,你千萬別整出什麽事不好收場。”
“讓叔叔費心了。”
“不是我費心啊,我曾答應過你媽媽好好照顧你,就不能失言。算了,不提傷心事,今天找你來,沒什麽要緊事。”
沈鈞心裏明白,林思雅告狀到這裏來了。
還是無所不用,他忽然就很想那個人,從沒有過這麽強烈的欲望,想她,想見她,想抱抱她,就如他們每一次相擁那樣。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
☆、愛早已離開
暮雪左等右等,等不來傅承睿。忙了一天,現在已疲憊不堪。她想起今晚還得趕錄一期節目,不由微微皺眉,同時慶幸不是直播,不然現在的精神狀态根本應付不來。
她靠着椅子微微阖上眼,緩解一天的疲勞。不消片刻,居然就這樣睡着了。她夢到了沈鈞,夢到他們相遇的酒吧。
那天她坐在吧臺前,和調酒師聊天。沈鈞就這個時候來到她身邊,起初她不注意,聊得很盡興。不想,有人插話:“海城,那可是個美麗漂亮的城市。”
暮雪偏過頭,就看到一張剛毅的臉,說不上多俊逸,渾身散發出的成熟穩重的氣息,暮雪不禁失神。調酒師笑問:“你海城的嗎。”
他笑了下:“算是吧,小姑娘,多大了。”
暮雪懊惱,她讨厭被人叫小姑娘,想着自己看起來明明很成熟的。她懶懶地說:“看起來很小嗎。”
他不否認,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着。暮雪想,那天如果沒遇到沈鈞,也就不會有後來的糾纏。偏偏那天,好像注定了的。她向來都是十一點離開酒吧,偏偏那晚,酒吧發生鬥毆,要不是沈鈞,她肯定被無辜殃及。
天氣有點涼,她被凍醒。頭很痛,她想,大概受涼了。擡腕看時間,她在這裏等了半小時,暮雪下意識揉了揉額頭。猜想,也許遇到舊情人了,不然開個車會半小時?
她用手機撥打他的號碼,響了一聲就被挂斷了。暮雪腹诽,提前說一聲去會舊情人會死啊。她惱惱地站起來,穿上風衣就往外走。在路邊正要攔車,不想有車主動開過來,然後有人下來,畢恭畢敬地對她說:“歐陽小姐,請上車吧。”
暮雪記得他,沈鈞的人。她忽然有些惱火:“誰讓你跟着我的。”
來人口很緊,微低着頭不說話。暮雪知道問不出名堂,也明白是沈鈞的意思。越這樣,她越惱,同時也恨傅承睿。
“歐陽小姐,請你不要為難我,我的責任是将你安全送到家。”
“如果我不上車呢。”暮雪問。
來人不說話。暮雪瞪了他一眼,知道他們把沈鈞的話當聖旨執行,今晚不上車,他們肯定會糾纏不休。她不作多想,直接坐上車。
直到面前站着的人是林思雅,暮雪才明白并非沈鈞的意思。林思雅優雅的坐在貴妃椅上,整個人看起來雍容華貴,就好像從畫中走出來的。林思雅很漂亮,她這樣覺得,只可惜漂亮頂什麽用,男人是視覺動物,看久了也會視覺疲勞。
“暮雪妹妹,我們是不是該說一聲好久不見?”
“不是剛見過不久嗎。”暮雪挑了一張椅子坐下來。
“妹妹還是這般幽默。”林思雅不覺尴尬:“今晚唐突,但回來有好些天了,心裏挂念妹妹得緊,就找妹妹過來敘敘舊。”
“林小姐你還是叫我暮雪或者歐陽吧,我們非親非故,這聲妹妹就免了。”
“這怎麽成呢,今晚我還說阿鈞呢,要是實在放不下呢,就接你回來。我也無聊得緊,要能有妹妹作陪,日子豈不是有趣得多?”
“我們之間就不需要虛僞的客套了,還是說說你的目的。”暮雪都懶得費口舌。
“那好,我們明人不說暗話,阿鈞對你念念不忘,如果你願意,我不是不肯分享他。”
暮雪覺得可笑,曾經為了那個人,明裏暗裏多次警告她,現在居然告訴她,她願意分享那個人。暮雪瞧了林思雅一眼,這個人要多愛才能忍得下這口氣。她忍不住笑出聲:“這是所謂的窮途末路嗎,我可沒忘記林小姐的警告呢。”
“你要怎麽樣才肯回來。”
“抱歉,林思雅我們就不用假惺惺的,我知道你心裏想什麽,但你未必知道我心裏想什麽。我跟沈鈞怎麽回事,那也是我們之間的事,你最好別插手。”
“難道你就不想,他回來是因為你嗎。”林思雅臉色微微一變。
“時間什麽都沒教會我,但唯獨讓我明白不要做白日夢。”
“你……”
“你今晚若為了這件事,我也奉勸你一句,若愛一個人愛到這一步,也太沒價值了。”暮雪起身:“我想我們還是能不見面就別見面,對你對我都有好處。”
暮雪從林思雅先居的公寓出來,接她來的人緊跟着出來,賠罪:“歐陽小姐,真的很抱歉。”
“抱歉?如果今晚林思雅對我做什麽,你這句抱歉能頂什麽用。當然我知道你們在人手下辦事都很為難,但是呢,如果我想,這事若給你們老大知道,就算十個林思雅也不頂用吧。”
對方沉默,暮雪也不想為難他:“你送我到路口,我不會告你們老大那裏去。我可沒那麽無聊。”
暮雪回到家,傅承睿已經到家了。看到她回來,解釋:“你打電話時正好有急事。”
暮雪很累,身體累心也累。她坐到沙發裏,嗯了聲。傅承睿看着她:“你不問是什麽事?”
“有什麽好問的,都是成年人,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我們都有分寸。”
“我過去找你,你走了,電話也接不通。”他問出心中的疑惑,她走得比他走,回來的卻比他晚,這段時間她去了哪裏。見那個人去了?他不得不多想。因為,今晚在停車場與他見面的人姓吳,他開門見山地說:“傅先生我或許不該來見你,但又不得不來。我希望你能保證,你未來的太太不要再來打擾我幹兒子。”
“哦,沒電了吧。”她不甚在意。
“暮雪,別對我說謊。”傅承睿沉聲道。
“我沒必要說謊,你愛信不信。”
傅承睿盯着她瞧:“确實沒必要。”
暮雪被盯得渾身不自在,心想難道他察覺什麽了。其實并不是要騙他,只不過沒什麽好說的,多一事還不如少一事。
傅承睿上樓,忽然定住身:“暮雪,婚禮将近,我不希望我的妻子成為別人飯桌上的談資。我想你清楚我在說什麽。”
暮雪呆愣了半晌,醒過神來,他已經上樓去了。
她不笨,傅承睿話裏的意思她豈不清楚。她呆呆地坐了半刻鐘,管家來詢問明天的行程安排。暮雪奇怪:“我的行程幾時要經過管叔這裏了。”
管家尴尬:“我不是這個意思,暮雪小姐……”
暮雪心煩:“你別再一口一個小姐了,我聽得怪刺耳的,什麽事你直說吧。”
“傅太太明兒過來,你看需要做什麽準備嗎。”管家小心觀察暮雪的臉色。
暮雪怔了怔,心想該來的躲不掉。她清楚,自己不可能一直避而不見,既然答應嫁他,就得接受他刻薄的母親。想起那個婦人,暮雪實在提不起興致,也無心應付她。好在婚後,他們不用朝夕相處,這也算安慰了吧。
“我知道了。”暮雪淡淡應了這句就起身上樓。
因為疲憊,原計劃錄制的節目被她推遲了。翌日,傅母都來了,她還沒起床。傅承睿用備用鑰匙開她房門,進來看到她蒙着被子睡得心安理得,不禁惱怒。過去掀開被子,呈現他眼裏的是她的裸體。他一怔,根本不曾想會是一片春光。還來不及把被子給蓋上,暮雪就給驚醒了,看到他盯着自己看,同時反應過來,不由惱羞:“傅承睿你太過分了。”
“你身上還有哪裏是我還沒見過的?”他很淡定,對她的怒氣不屑一顧似的,“昨晚幾點睡的,現在都幾點了,你都這樣黑白颠倒嗎。”
“我睡覺礙着你了。”暮雪生氣。
“先下樓去見見我媽,然後随便你怎麽睡,沒人說你。”他自然而然在她的床上坐下,氣定神閑的等着她。
終于想起昨晚管家說傅母過來,她一口氣差點上不來:“見了又如何,說到底就是不喜歡我。喜不喜歡無所謂了,反正我們沒什麽機會見面,我也不需去讨好她。”
“我認為你還是把她哄高興了比較好,畢竟你們見面的機會天天有,總不能視彼此為空氣。”
“你什麽意思?”暮雪這回驚得不小,瞪着他問:“難不成你要她搬過來?”
“你也不笨嘛。”
“我不同意。”
“不同意也沒辦法,這事我決定了。”
“傅承睿這不是你一個人的家,你決定前能不能跟我商量商量。你把我當什麽人了,明知道我們合不來,還……”
“她是你婆婆,她住過來怎麽了,你連一個老人都容不下嗎。”
暮雪氣極:“我誰都可以容,就她不行。”
“別說氣話,對你沒好處。”傅承睿冷冷地說:“趕緊給我收拾幹淨下樓,我不想鬧得不愉快,我也希望你能顧忌一下影響。”
傅承睿撂下這句話下樓,傅母看兒子下來,不滿:“她還沒起來嗎,都幾點了。”
“昨天睡得晚,讓她多睡一會。”傅承睿恢複了淡然:“今天怎麽忽然想要過來了。”
傅母來沒見到暮雪,聽說她還沒起床,心裏很不舒服。現在兒子這樣說,她不由笑道:“想你們了呗,過來還需要理由啊。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真養了一頭白眼狼。”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要過來跟我說一聲,我去接你。”
“不要把你媽我說成殘廢了似的,我能吃能喝,來一趟梨園還能應付。兒子啊,我可聽說言安那丫頭回來了,你們有見過嗎。”
“有見過。”
“那你們不會……”
“媽你想哪裏去了。”
傅母嘆氣,惋惜道:“怪可惜的,當初我還當真拿她當自家兒媳婦。哎,我就是沒這個命啊,好的留不住。”
“媽,我和她如今只是朋友。”
“算了算了,我就沒那福氣。”
“媽,我希望你對暮雪公平一點,她脾氣是急了點,沒壞心眼。”
“還沒結婚呢,就幫着她來氣我了。”傅母怨嗔:“你歐陽叔叔好些了嗎,要不我過去照顧他幾日?”
“你就不要操心了。”
“我操心還不都是為了你。”
暮雪收拾好下樓,聽着傅母的口氣,不由皺眉。她對這未來婆婆實在喜歡不起來,原因吧太多了。她輕咳了一聲:“不好意思,起晚了。”
“承睿說昨晚休息得晚,就算年輕,也要注意。”
暮雪聽出傅母的言外之意,意思很明白,她不能大半夜的纏着傅承睿。她笑了下:“阿姨的意思我明白。”
“阿姨也沒別的意思,就擔心你們不懂事,做事沒輕沒重的,耽擱了休息。”
“媽,你不是說要給我們炖湯嗎,都幾點了。”傅承睿心想,再多說幾句,恐怕又得開吵了。
傅母恍然:“哎喲,我把這茬給忘了。”
待傅母走開,傅承睿說:“我媽這人說話不中聽,你就當她說笑話。”
“傅承睿,我無法想象和你媽共處一個屋檐下的場景,我想我會瘋的。我認為我們有必要好好談一談,這個家不光你一個人的。”
“別的事好商量,這事沒得談。”
暮雪知道他霸道,某些事可以說固執。可她不想這件事他不給一點商量的餘地。暮雪惱:“請你尊重我。”
“我不可能因結婚就丢下她不管,所以也請你諒解我。你也別生氣,這事叔叔也同意了的。”
“別拿他來壓我,大不了這婚不結了。”暮雪忍無可忍,呼地站起來,甩手上樓。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
☆、愛早已離開1
午飯,暮雪對傅母做的菜實在不敢恭維,沒吃幾口就沒胃口了。傅母以為她專門針對自己,氣不打一處來。心想還沒過門呢,就給她擺臉色了,以後還了得。她存心要滅滅暮雪的‘氣焰’,借題發揮:“承睿,你還記得隔壁那個女孩嗎,小時候她總跟你屁股叫你承睿哥哥那個。”
“不記得。”
他的冷淡并沒熄滅傅母的想法,她一個人神神叨叨地說着,最後問:“暮雪,雖然你成長的壞境好,但是呢,以後也不能一直這樣過下去。承睿工作忙,我希望你能照顧他飲食起居。”
暮雪淡淡地說:“不是有阿姨你在嗎。”
“話怎麽說呢,你是他妻子,我年紀也大了,不了解你們年輕人的想法。再說了,為人/妻,擔起家庭職責不很正常嗎。”
“現在談妻子還為時過早,誰知道明天什麽變化。阿姨,抱歉,我吃好了,你慢慢用。”暮雪心裏不舒服,心想你兒子是寶,她就是草了?
哪知,當天去醫院,歐陽問:“跟你傅阿姨相處愉快嗎。”
暮雪白了他一眼,心想你不是很清楚嗎,還來問我?她翻着手中的雜志,應道:“我一直在懷疑我是不是你親生的,不然怎麽狠得下心把我往火坑裏推。”
“你怎麽說話的。”
“實話呗,難道不是?我就不明白,這個世界就只有傅承睿一個男人了嗎。”
“你這人……承睿哪一點配不上你。”歐陽氣急攻心,急得幹瞪眼。
暮雪莫可奈何:“我配不上他成嗎。”
“都多大的人了還鬧脾氣,成何體統。”老歐陽難得發脾氣,大概是暮雪最近來得勤,他開始有恃無恐了。
“我現在哪敢鬧啊,歐陽家我一沒地方二沒發言權。”暮雪把雜志往桌上一扔,拉着凳子坐過去,目光直視老歐陽:“你也別想教訓我,我不吃你這一套,自己擱着也鬧心,回頭還得找醫生,麻煩人家。再說,醫生不是交代嗎,不要動不動就生氣,對脾髒不好。”
“那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別給我整出亂子,別以為我真拿你沒辦法。”
“凍結我賬戶嗎,你也太小瞧了我,要我混得這般失敗,我想活着也沒意思了。”暮雪不屑:“今天你找我來就為了這句話?”
面對女兒,他還真沒轍:“你啊,氣我就算了,對你傅阿姨好一點,死心眼的丫頭。”
那句丫頭,說得暮雪心酸。她不想表現得脆弱,笑道:“真沒勁啊,屁點大的事兒就告你這裏來。不過你既然提起了,我也想問問,她憑什麽住進梨園,我和傅承睿還沒結婚呢,你還想不想我活了。”
“說話注意影響。”老歐陽氣得急喘:“她是你婆婆,住進梨園怎麽了。”
“未來的,Ok?再說了,你明知道我們合不來。”
“合不來就不贍養她嗎,我和你八字也不合,你是不是也想甩手走人?”
暮雪氣得不起,聲音都顫了:“我不跟你說,免得血壓狂飙。還有,這幾天我不會再來醫院看你了,鬧心。”
暮雪郁郁地下樓,再一次碰到蘇信。蘇信見她,甩開身邊的人追過來:“好久不見,最近哪兒去了。”
暮雪此刻不想說話,偏巧人家跟上來,何況對方沒得罪自己,她總不能冷着一張臉。現在她實在沒心情應付他,禮貌點頭:“蘇醫生你好。”
她客氣,蘇信的心頓時就涼了半截。依他追女人的經驗,女人可以對你冷漠,對你鄙視,對你無視,千萬不要對你禮貌。一個女人對你太過禮貌,你基本沒戲。此刻的蘇信,當然不會很難過,失落總是有的。想他在女人堆裏,也算無往不勝。如今,他好不容易有想主動追女人的欲望,居然遇到歐陽暮雪,更可恨的,他不知道眼前這個女人正是他好兄弟未過門的妻子,同時也是洛城頂有名氣的女人。
然而他蘇信也非一般人,縱然她禮貌,他覺得有意思。也不管她是不是故作姿态激起他的興趣,他對她确實感興趣了,興趣還不小。
他有這自信也不能怪他,只能怪他出身好。父親身為本院院長,母親也在衛生部門任職,職位還不低,素來只有巴結他的,還沒有他想要讨好的,同樣養尊處優卻個性獨立,對他視若無睹的暮雪突然闖入他一層不變生活,當然能拍起千層浪。
“你又來探望歐陽先生?”
“嗯。”
“生病了?”
“沒,我還有事先走一步,蘇醫生再見。”
蘇信看出她不想說話,心情恐怕也不好,自己待會兒還有一臺手術,于是稍稍側身:“我看你最好還是回家好好休息,有問題給我電話。對了,你有我號碼吧。”
“好的。”暮雪顯然不想多說。
蘇信揮手,盡管她沒回頭。直到小護士撞他,取笑:“蘇醫生回神啦。”
蘇信摸摸下巴,莫名其妙地笑了下。
小護士好奇:“你不會追人家吧,幾號病房的?”
蘇信白了她一眼,負手走了。
暮雪走出醫院,正打算上車,居然接到沈鈞的電話。他聲音聽起來很疲憊,暮雪以為自己可以忽略一切外來幹擾,她又一次高估了自己。她沒自己想的堅強,所有的無所謂不過出于她精湛的演技。
她也不是不懂沈鈞的企圖,他想她回到他身邊。她清楚,沈鈞對她的感情,哪怕他曾多次強調他和她不會有結果。看到今天的沈鈞,她很想放聲大笑,可是她卻覺得悲哀。
他說:“我要見你。”
“我不想見你。”
“不見也可以,我現在就上樓去探望伯父。”
“你想做什麽。”暮雪只覺一股熱血直沖頭頂。她認識的沈鈞,可以說冷血無情。今天,他居然威脅她,暮雪一時消化不了。
“抱歉,我不能看着你嫁人,而那個人不是我。”
暮雪譏笑:“我若想嫁,你就能娶嗎。”
“至少我們可以在一起,暮雪,給我時間。”
“我不會浪費時間的,根本不可能為了你,拒絕即将到來的安定生活。”暮雪坐進車裏。
“既然如此,那我就攪亂你求來的穩定。暮雪,總有一天你會來求我。”沈鈞同樣坐在車裏,隔着十幾米的距離,不帶感情地說。
挂了電話之後,暮雪幾乎癱軟。如果她還算了解沈鈞的為人,那麽她就該相信,他說得出做得到。她澀笑,何德何能得到他如此的重視。
她呆坐了半個來小時,忽然湧起一股沖動。她當即撥通傅承睿的號碼,哪怕她将來會後悔,這一刻,她堅定的相信,能拉她一把的唯有傅承睿。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來,他冷質的嗓音就好像這世界最後一抹亮光。她就像抓住最後一根稻草,迫不及待地問:“傅承睿,我們結婚吧。”
傅承睿敏銳的察覺她的異樣,還是冷靜地問:“我們的婚禮就在二十天之後。”
“我知道,可我想提前。”
“告訴我原因。”他當然猜得出原因。
“你答應我,我們就去結婚。”
“今天受了什麽刺激。”他不可能不明不白被她當槍使。
“我忽然想嫁了,就這麽簡單。”
傅承睿臉色忽然就沉下,冷冷地說:“歐陽暮雪,別把我們都當傻子。”
話到這裏,暮雪懊惱自己的沖動,避還來不及的人,她竟傻乎乎求助。她幾乎不考慮就給挂了。
她不由想起母親對她說過的那番話。母親說:“女人這一生若沒能找到一個能護你周全的人,你終究會遍體鱗傷。”
那時候,她還小,看的書多了,男女情愛也懵懵懂懂清楚是那麽回事。她想,母親離開,是不是就因為父親沒能給她安穩的生活,後來她漸漸了解,所謂的婚姻不能維系,只不過是情變了而已。一直以來,她都不認為女人必須要男人來保護。今天她居然求助傅承睿,一個不把她當回事的男人。
她真怕沈鈞上樓去,受挫的她沒忘下車往樓上走,不想推開門,就迎來父親砸來的水杯。力度之大,哪像卧床久病的人。暮雪閃得快,水杯堪堪從她角鬓飛過。
“給我滾。”
“當真要我滾嗎。”
“你怎麽回來了。”歐陽這才發現進來的是暮雪。
“誰來過?”暮雪問。
“老冤家,哎,你不是走了嗎。”
“誰?”
“你這孩子,凡事喜歡追根究底。還能有誰,當然是我老冤家。趕緊回去吧,你阿姨身體不是很好,作為晚輩能讓的就讓着點。”
“如果她不故意刁難我,你以為我想招惹她?”暮雪心情不好:“拜托你不要每次都說我的錯,她對我什麽态度,別說你不知道。爸,你公平一點成嗎,就因為她是傅承睿的母親,待遇就比我好是不是?要真這樣,我真不想姓歐陽。”
“你不能怪別人态度,看看你曾經的荒唐事。”提起往事,老歐陽就來氣。
“往事?勾引老師還是成為別人的情人?爸,比起你的失望,我對你更失望。”暮雪心氣難平:“抱歉,我不想和你吵架,我們彼此冷靜一下。”
離開醫院,已經黃昏暮色。她開車上路,同時也給沈鈞電話。他好像專程等她的電話一樣,第一時間給接通,也不說話。
“這樣糾纏有意思嗎。”
“對象是你,當然有意思。”
“為什麽。”
“原因我說過了,你不信我也沒辦法。”
“你非得我恨你……”
“你恨我好比過你忘了我。”他沉着應對。至于為什麽會發生今天這一幕,當然因為昨天林思雅自導自演的戲曲。接走暮雪的手下事後對他坦白了,當然少不了責罰。半夜時分,他和林思雅大吵一架。林思雅嘲笑說,歐陽暮雪根本不愛你,你沒看到嗎,她都要嫁人了。他想反駁林思雅,說她愛的人是他。可他發現,這句話他說不出口。他只能說,她不愛我沒關系,重要的是我不能騙自己。從得知她的婚訊那一刻,他就知道,這一生栽她身上了。那時,他還不覺得有什麽大不了,栽就栽了,現在回望過去,湧在心頭的是萬分的不甘。他也知道,在這節骨眼上,自己不能出任何差錯。同時他也賭一把,她在乎自己。
暮雪笑,笑着笑着眼淚就掉了下來。
在此一刻,城市另一端上演的戲碼也同樣精彩。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
☆、愛早已離開2
林思雅把一疊照片扔桌上,優雅地望着傅承睿。傅承睿淡淡瞧上一眼,懶懶斜靠着,似乎照片對他毫無影響。
“傅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