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将心比心,他至少能給我一個名分,你呢。呵,別驚訝,我是女人,我不會清高到不需要一個保證,盡管那個保證不值錢。”暮雪緊緊抓着手機,手機在手裏震動,她看了一眼,傅承睿打過來的。她沒考慮按掉了,整理了下頭緒:“以後我們還是不要見面了,你知道我的婚訊,他們同樣知道你的手筆。沈鈞,記得我曾說過,如果能離開就離開吧,永遠不要回頭。你失言了,但我不會自戀的認為你回來是為了我。”
沈鈞握住她的手,她指中空無一物。心一頓,說;:“你何不想着我是為了你。”
“你認識我來,有見過我做過夢嗎。沈鈞,我的老師曾經評價我說,我最大的優點就是有自知自明。”即便如今,還心如明鏡的飛蛾撲火,這是不是很悲哀?“你對林小姐不是無情,何必惹得她傷心。沈鈞,在強大的心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暮雪,倘若我說我喜歡的不僅僅是你的性格,還有你的人……”
暮雪略微失神,忍不住笑出淚花:“你非得說這番話給我添堵嗎。”
“是。”他坦然承認。
“于你有什麽好處。”
“我不想你嫁他。”
“對不起,我非嫁不可。”
“那我也得賭一把。”
“哪怕賠上你生家性命?”暮雪忽然問。她可不認為傅承睿會無緣無故提起沈鈞,而沈鈞也不會無緣無故來找她。
“暮雪,我要你。”
“林思雅呢,置她于何處。”暮雪逼視他,忽然覺得好笑,曾經他數次強調,他只是對她有好感,喜歡和她相處。如今,他居然說他要她,還有比這更可笑的笑話嗎。
“我們暫時不提她。”
“不談這個,那麽我想請問,你拿什麽給我,就打算給我一個動蕩不安,一個連安全都保證不了的生活嗎。就算你現在跪下來求婚,我不一定會樂意。”暮雪想,別怪她殘忍,對于她來說,過去的就過去了,再多惋惜糾纏只是跟自己過不去。
沈鈞知道今天不适合談話,時間也不早了,他命令司機開車。
在高家莊園裏,言安蘇醒,看到他站在陽臺上,忍不住捂嘴笑。傅承睿給暮雪打了好幾個電話,開始還能連通,後來對方直接關機。
他不知道她現在是不是躲在哪個角落裏看笑話,他只覺煩悶。
“我是不是又給你惹麻煩了。”言安很有自知自明。
“不,你別這樣說。”傅承睿看她醒來,舒了一口氣:“言安你告訴我,今天這是什麽情況?”
“大概是最近總失眠的緣故,哦,我貧血你還記得嗎。今天一天沒進食,暈倒也難免。”
“言安,你一向懂事。”
“偶爾我想放縱一下自己,承睿,這樣也不行嗎。”
“你不小了,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言安顫笑:“看,又來了。承睿,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真的很累,我快要撐不下去了。”
“你剛醒來,別激動。明天你去醫院做全面檢查,別拿自己的健康開玩笑。”
“我不去。”
“言安。”
“對不起,我心情不好。”
“有什麽困難告訴我,我盡量幫你解決。”傅承睿握着她雙肩,低頭認真嚴肅地看着她。
“你幫不了了我,誰都幫不了我。”言安情緒激動,“承睿,你明白的,我根本就放不下你。我這裏很痛,真的。有人告訴我,不要去見回憶裏的那個人,一旦見了,曾經所有的美好都會化為烏盡。為什麽我見了你,卻愈發不能控制去思念你。”
傅承睿心情複雜,忽然發現,這份感情不是說斷就能斷的。
作者有話要說:終于來了!
☆、人生若如初見1
傅承睿回到梨園,沒見到暮雪,管家報告說暮雪在頂樓。傅承睿乘電梯上去,站在入口處,留聲機的音樂頹靡尖銳。他抱着雙臂靜靜地望着她,一直想不明白,她怎麽會喜歡這類音樂,完全不是他們所在年代的流行元素。
她一動也不動地躺在竹椅上,一張毯子搭在腰間,單手覆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他就這樣盯着她看了一刻鐘左右,她保持着初見的姿勢。傅承睿緩慢地靠近她,她依然未動,他蹙眉。回想今天她的表現,去醫院時還好好的,電梯那匆匆一瞥,她開始反常。想到這裏,傅承睿抿緊唇,眉目更冷清,冷冷地看着她。
好像有所察覺,暮雪驀地睜眼,他的臉赫然入眼,她愣了一下。根本就不會想他出現在這裏,而這裏就好像成了她的專屬領地,雖然這裏因她喜歡被翻修過,她也不認為是他的意思。
“一個人在這裏黯然傷神,他看不到有什麽意思。”
半晌,暮雪才反應過來他指什麽,也不惱,她今天确實在為某個人煩惱。當然,還不至于像傅承睿說的嚴重,多少總是有的。她以為自己很了解沈鈞,今天才發現,她根本就讀不懂那個男人,更不懂今天他上演的這出戲。如果說是大男人心裏作祟,那麽早在他們還沒開始時,他比她看得更清楚形勢。
“不是每一個人都是你。”暮雪閉上眼,懶懶地說。
“你要是我就好了。”
“是啊,我要是你就好了。不過很可惜,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
聽她滿不在乎的語氣,傅承睿兩眼映出寒光。暮雪又說:“其實今晚不回來也沒關系,我又不會說你什麽。”
“原來你還會關心我。”傅承睿挖苦。
“聽得多了,想不關心好像也挺難辦到。不過話說回來,言小姐還真弱不禁風啊,你說我要是對她有所表示劇情會不會更精彩?”
“我倒要拭目以待,你能玩什麽花樣,是不是當初也被某人那位動作過實戰出來的經驗。所以我還真期待你能對她做什麽。”傅承睿微微彎下腰,嘴角噙着讓人膽寒的笑意。
暮雪忽然輕輕嘆氣:“有你在,就算我想動手腳也得顧忌一下吧。”
“還算有自知自明。”
暮雪不答,随手關了留聲機,默默地走出去。
她突來的沉默,傅承睿不大習慣。他寧可她和自己針鋒相對,也不想面對忽然就一言不發的她。她下樓了,傅承睿在暮雪的躺椅上坐下來,打開留聲機。聽了半天也聽不出名堂,反而弄得人心煩意亂。
索性下樓去,經過她卧室,虛掩着的門散着淡淡的光線。他推開門走進去,經過起居室,就聽得她也不知在對講電話,口氣很不好。只聽她說:“對,我就這樣,你不是今天才認識我。”也不知對方說什麽,她一直不出聲,最後她氣急:“抱歉,我不想談這件事。”
傅承睿站了一會兒才往裏走,就看到她站在落地窗後。傅承睿走過去,她不回頭,疲憊地問:“婚宴上都請了什麽人。”
“該請的都請了,你有好的提議?”
“我知道了。”
“你今天心情不好,因為他?”
“算是吧。”暮雪惱惱地皺眉:“哎,我真有病,跟你說這些做什麽。”
“我好歹也算你兄長。”
聽到這句話,暮雪忍不住笑出聲:“傅承睿,你這樣說我就覺得這婚沒辦法結了。”
“事實上我就是你兄長。”
“可你也會成為的我老公。”暮雪轉過身來,靠着窗懶懶地看着他。她很不明白,傅承睿明明長得不妖孽,頂多只算清俊,為什麽能吸引那麽多女人對他死心塌地。據她所知的,不止言安一個,那些和他有交集的沒交集的,她聽得耳朵都長繭了。至于她怎麽知道,那也得感謝秦誠,得知她要嫁傅承睿,他當時那表情可謂精彩。然後以他身為男人的立場給她分析,并将他所知道的全數告訴她,結論是傅承睿這樣的桃花男嫁不得。且不提他們沒有愛情基礎,就算摩擦出火花,與滿身桃花債的男人相處也是辛苦的。
她感謝秦誠,但她考慮的和他所考慮的不是一回事。她說,作為互惠互利而結合的婚姻,談感情太高深,還不如談談如此關系中能給自己帶去什麽。秦誠微微驚訝後,倒也不說什麽了,又或者不知道說什麽。
暮雪悶悶地皺眉:“剛你找我有事?”
“明天試禮服,不要忘了。”傅承睿忽然想起這件事,提醒道。
“有什麽好試的,尺寸不是都報過去了嗎,款式也還可以吧。我覺得不用麻煩了,我明天還有事。”
又是滿不在乎的口氣,傅承睿眉一沉,冷冷地問:“你把這婚當什麽,連你那工作都比不過?”
“工作至少是我喜歡的啊。”暮雪不留神脫口而出,然後她後悔死了,傅承睿的表情冷得可以凍死她。
“我知道,這個婚你都迫不得已。”傅承睿點頭:“但歐陽暮雪,就算做戲,你也得把戲做好了。”
“我也就說了一句,值得借題發揮嘛。”口誤已造成,他的口氣也不好,暮雪并不想示弱。卻也明白,如果傅承睿真要對她動手,她必輸無疑。
“随便你。”傅承睿惱惱地走出去。
暮雪還想說什麽,對着他堅實的背吞吐了半天也說不出話。
傅承睿回到自己的卧室,只覺煩惱。他怎麽還能期待她能盡一點責任心呢。
洗好出來,手機有好幾個宋錦城的電話。他撥回去,宋錦城劈頭就說:“今天你把言安怎麽了,傅承睿你還算個男人嗎。”
傅承睿不悅:“你希望我做什麽,回應她的熱情?”
“可你也不能把她氣暈,你太讓我失望了。除了事業,就沒東西值得你去在乎嗎。承睿,你知不知道這幾年她為你受的苦,就算不清楚,那她對你的愛呢。這麽多年過去了,她一直等着你去找她,可你呢。”
“這事先前我也說過以後不要再提,我和她不可能,她要的我沒辦法給。你這樣無疑燃起她的幻想,只會把她逼進尴尬的境地。你也知道,歐陽家可大可小,沒出什麽事,我們都輕松,若出了事,你當真以為歐陽叔叔只是一個病人?錦城,他的手段我們都清楚,要狠沒人比得過。”
“我當然清楚,除了他寶貝女兒,有誰敢挑戰他的權威。不過他這人事業做得風生水起,經營家庭卻很失敗,掏心掏肺對待的人結果呢,老婆跟人跑了,女兒對他恐怕也好不到哪兒去。”
“錦城,你這人什麽都好,就這張嘴賤。”傅承睿危險地眯起眼:“你不要對一個人輕易下結論,要不是叔叔能力擺在那裏,你以為單憑我一人之力就能在公司坐穩那個位置?你也別拿暮雪來說事。”
宋錦城啞然,顯然為自己的沖動懊悔。他也不過聽說言安暈倒,他大膽猜測,得出的結論無非傅承睿刺激。一氣之下口無遮攔,說中了傅承睿的心事。他也知道,傅承睿對老歐陽相當尊重,當然不允許拿他說事。雖然他嘴上不說,但語氣可不是一般的冰冷。
“哎,我這個人呢就嘴賤,你不是不知道。我一聽說她受傷暈倒就急昏了頭,你最了解我。說真的,早知道你今天會帶那位正室過去,我就該陪她去。免得她孤零零的胡思亂想,也省得你春風得意刺激她。”宋錦城自我反省。
傅承睿不說話。
宋錦城輕輕嘆了口氣:“明天我給你賠不是,你帶上你家那位過來我們大家一起吃頓飯。”
“不必了,她忙。”
“你也用不着這樣吧,在忙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還是你根本就不曾打算帶她來見我們?承睿,我可聽說那什麽沈鈞回來了。”
“你不用激我。”
“我哪兒敢啊,恨不得現在就給你三磕頭請你原諒我的莽撞。”宋錦城嘻哈:“明天你真沒空?我可是在洛城酒莊定了位置,那位老板娘據說明天會親臨現場,你不去會會。”
“我去做什麽。”傅承睿皺眉:“別說我不提醒你,章家的人你最好別打主意,章懷遠可不是你能招惹的。”
“行了行了,我心裏有數。先這樣,我這邊有點事要處理,明天就這樣說定了。”也不等傅承睿回答,利索的結束通話。
第二天,暮雪早早起來,不想下樓看到傅承睿坐在廳中看報,不免悻悻。心想,他們果然不是一個層次上的人,像她這種離開網絡就沒辦法生存的,大概永遠也融入不了她父親所指的上流社會了。難怪他會對自己不齒,提起她恨鐵不成鋼。想想也對,她生于富足家庭,偏偏那些優雅一點也學不來。
傅承睿看她起來,也只翻了一下報紙。管家趕緊迎過來,詢問:“暮雪小姐,現在上早餐嗎。”他太意外了,平時這個時候,暮雪絕對不會起床,居然在這個時候神采奕奕下樓。
“随便吧,我去院子吹吹風。”
“今天空氣潮,你還是先吃了穿套風衣出去。”
暮雪無奈:“我不是三歲小孩。”
管家嘀咕,可不是小孩子。傅承睿放下報紙,淡淡地說:“散什麽步,先吃早點,待會兒跟我一起去公司,中午約了設計師,去看看禮服還需不需要修改。”
暮雪頭疼,心想昨晚她沒說清楚嗎。有人在場,她也不想争,只說:“你請的不是能力一流的設計師嗎,我記得上次他到梨園來的啊。怎麽了,是不是收了預付款,這單生意就可有可無了?”
“人家可是頂級設計師,你以為別人的行程由你來定。”傅承睿甩她一個你是白癡嗎的眼神。
暮雪心想,犯得着嗎,搞得她跟土包子似的。
“不想餓肚子就給我乖乖吃早點。”
“公司我就不去了吧。”
“随你。”傅承睿冷冷撂下一句話。
管家擔心兩個人吵起來,趕緊賠笑說:“早點廚房已經準備好了,去飯廳吧我的兩位祖宗。”
暮雪瞧了管家一眼,管家悻悻。傅承睿也邁開步子,随暮雪一前一後進飯廳。看着桌上的早點,暮雪來了食欲,對管家說:“謝謝管叔,不過以後就不用大費周章了,這麽多花樣太費事也浪費。”
管家笑:“哪兒費事了,我們什麽沒有就時間多。再說了,這些點心花樣也是傅先生專門請廚子來給你做的,要說費心也是傅先生。”
暮雪怔忪,不想傅承睿沉着嗓音:“理她做什麽,愛吃不吃。”然後拉開凳子坐下,開始吃他的早點。
暮雪憤憤,心想你傅承睿太過分了。
管家真怕了這對活祖宗:“先吃吧,冷掉味道就不正了。”
看在管家的份上,暮雪沒說什麽,可和傅承睿用餐,她的好食欲也所剩無幾。傅承睿優雅地吃着,冷不防出聲:“如果這份工作非得半夜三更,還是考慮換一份正當職業。”
這句話徹底熱鬧暮雪,她咬牙切齒道:“我正正經經工作,用自己的薪水養活自己,礙着你了嗎。”
管家一聽就知道壞了,心裏急得不行,可兩位都不是省油的燈,他勸哪一方都不對。
“還真礙着我了,別人問起歐陽暮雪做什麽工作,我還真說不出口。”
“傅承睿,你以為自己好到哪裏去,不就穿得人模狗樣點嗎,你就真以為自己高人一等了。”
傅承睿冷冷地盯她一眼,看得暮雪微微一晃,要出口的話就這樣忽然就散了。待回過味來,才覺得火大,可人家明顯的不屑跟你吵,如果自己糾纏就顯得她很在乎。
作者有話要說:明晚應該更新的!
☆、人生若如初見2
生氣歸生氣,公事和私事她分得清楚,所以她跟他一起去公司。又遇上上次的那位吳董,他看到暮雪和傅承睿一起出現,不免悻悻。暮雪對他微微點頭,他臉皮也算厚中之厚了,當然這也得歸功于傅承睿的身份地位。吳董笑着迎上來:“傅總早,歐陽侄女,別來無恙。”
“托吳董的福,我的日子挺不錯。吳董也不錯吧,容光煥發的看來春風得意。”
傅承睿奇怪地瞧了暮雪一眼,吳董老臉尴尬,讪笑:“一般般,得過且過吧。”
随傅承睿去他辦公室,傅承睿淡淡地說:“口才不錯麽。”
“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暮雪很有自知自明,家族利益為重,內部矛盾在外敵進攻時不值一提。
“談不上,這只老狐貍還犯不着我費心。不過我看他對你到很熱心。”說着多看了暮雪幾眼。
暮雪被他的眼神看得發毛:“看着我做什麽,我跟他又沒打交道。別以為我真一無所知,好歹我也算半個社會精英。”
傅承睿想笑,又不願在她面前坦露,故意板着臉。暮雪無趣,聳聳肩自己玩自己的。
時間過得很快,中午時他們正準備去赴約,不想言安沒敲門就進來。傅承睿不易察覺地皺眉頭,正想出聲,不想言安發現暮雪在場愣了一下,然後解釋:“我這裏有急事,能不能耽擱幾分鐘?暮雪不好意思,恐怕得占用傅總幾分鐘,你沒意見吧。”
暮雪想,她能有什麽意見。她淡淡點頭:“既然是公事,我還是回避比較好。”
“這怎麽好意思呢,要不改天吧。”言安歉意。
傅承睿發話:“暮雪也是公司股東,你就說吧。”
言安瞧了瞧暮雪,大概心有不甘吧。暮雪裝作沒看到,坐着不動。然後想,昨天她不是暈倒嗎,今天就能神采奕奕還真是強悍啊。
言安說得也無非技術事宜,暮雪一直冷眼旁觀。看着他們說得帶勁,她百無聊賴,然後開始琢磨。他們要能成一對也不錯,不但工作能相互促進,言安這樣的人也是男人所渴求的吧。
好不容易等他們讨論結束,一個小時已經過去了。
“聽說言安小姐昨天暈倒了,沒事了吧。”好像不經意,暮雪問。
“讓暮雪挂心了,我沒什麽事。”言安悻悻。
“那就好,我一位師兄專做白領階層亞健康的節目,我想,你工作繁忙,缺少鍛煉,才會無緣無故暈倒。昨天那種場合還好,萬一在別的地方呢,萬一你們傅總不在場……”
“昨天也是意外。”
傅承睿瞧着暮雪,目光複雜極了。他根本就不會想到她能把一個尴尬鬧心的問題當做最正經的話題來聊,當然,這也算她本事。
“以後注意一些。我和傅總要去吃飯,你要一起嗎。”
言安幾乎奪框而逃。
以為傅承睿會說什麽,他一言不發。暮雪心情不錯,跟着他去停車場。想着言安精彩的表情,她問:“我這位正室還算合格嗎。”
“火候還差了點。”
“畢竟第一次嘛,放心吧,下次呢我會加把勁,一定把她哄高興了。”
“我說你們女人能不這樣無聊嗎。”
“哎,機會難得啊,誰知道下回幾時才能逮着機會。”暮雪不恥。
傅承睿懶得開口,當你以為終于逮着一位思維正常一點的女人後,忽然間她回頭把你震得心肝兒都在顫抖。
兩人去約定的地點,設計師早在那裏等着他們。看到傅承睿出現,起身上前給他大大的一個擁抱。暮雪讨厭和陌生人‘親密接觸’,心裏着實擔心他會來一個擁抱禮。不想他放開傅承睿,用生硬的中文問:“這位就是歐陽小姐吧。”
現在暮雪才發現,這位根本就不是上次見過的設計師,便用眼神詢問傅承睿。傅承睿自動過濾她的詢問,回道:“嗯,她了。”
“我聽助理說,歐陽小姐就是東方的女神,百聞果不如一見。”
聽他這樣一說,暮雪才明白,上次見的不過這位設計師的助理。今天人家才閃亮登場,不過看氣場,也絕非泛泛之輩。
這頓飯吃得還算愉快,對方很幽默,也很好奇,對什麽事都上心。傅承睿和他交談得十分愉快,暮雪默默的充當一次花瓶。
最後,對方說:“明天我會親自到府上去拜訪,關于禮服細節,我想我知道如何改動了,希望明天能驚豔歐陽小姐。”
暮雪用最虛僞的話來恭維,對方非常高興。
好不容易結束,傅承睿又說:“今晚空出時間給我。”
“有事?”
“嗯。”
“什麽事。”她非得問清楚。
“朋友們聚一聚。”
暮雪一愣,拒絕:“你的朋友我看就算了,我不認識他們,我想他們也未必真想見我。”
傅承睿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不去見我母親,暫且也就罷了,不去見我朋友你什麽意思?我朋友見不得人還是你覺得我們的關系見不得人?”
不想他會這樣說,暮雪叫停:“我去成了吧,拜托不要借題發揮。”
結束這一場直赴下一場,暮雪沒來由同情身邊這個略微疲憊的男人。心想,做男人也不容易啊,酒場酒場,簡直就是墓場,英雄冢啊。
可誰說女人又容易了,記得上次一位聽衆提問,為什麽男人出軌了可以得到衆人的諒解,而女人就不行?
那時她根本不曾深思這個問題,現在回味,忽然感到荒涼。
去了才知道地點在洛城酒莊,見到宋錦城,暮雪瞪了傅承睿一眼。宋錦城今天一反常态,對暮雪十分熱情。暮雪警惕:“宋少,拜托你還是平常心,你一這樣我就覺得事情大發了。”
宋錦城讪讪:“我做人真失敗。”
暮雪想,你失不失敗,今天不就想看她笑話嗎。
落座後,傅承睿淡淡地問:“蘇信不來?”
“他這個大忙人還是算了吧,來了屁股還沒坐熱就得趕回去。”
“他今天當值?”
“聽說晚上有一臺手術。”宋錦城答得順溜,眼神瞟了暮雪一眼,體貼地問:“歐陽小姐你喝點什麽。”
“我這邊叫了,謝謝。”暮雪眉也不擡。
“客氣什麽呀。”宋錦城笑:“對了,聽蘇信念叨他最近遇到一個女孩子,長得不錯,氣質尚可,說是你叔叔的朋友,改天約來大家碰個面吧,免得那小子天天惦記着,出來玩也不盡興。”
傅承睿沉眉,不易察覺地瞧了暮雪一眼。暮雪當然不知道宋錦城口中的女孩是她本人,只覺傅承睿的眼神很犀利,好像要吃了她似的。暮雪悶悶地想,她今天給足他面子,他這一眼什麽意思?
“他哪一回不是三分熱度。”傅承睿不在意。
宋錦城點頭:“那倒也是。”
他們男人聊着工作,聊着財經,也少不了女人,葷段子更不在話下。宋錦城說葷段子時,還故意看了看暮雪。暮雪好笑,心想這級別的就想唬住她,也太看得起自己。他們恐怕不會知道,她和沈鈞在一起那些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日子,什麽人沒見過,什麽段子沒聽過。開始,沈鈞擔心她讨厭,嚴禁他們正經面人,但本性難改,沒多時就暴露了。她的無動于衷,沈鈞驚愕不已,問她是不是泰山崩于人前都能泰然對待。暮雪只笑,她當然沒那本事,只不過她可以選擇自動過濾罷了。
宋錦城講着笑話時電話進來,他示意噤聲,說了十來秒挂斷,對傅承睿說:“言安在附近,說要過來。”
說着意味深長地望向暮雪,暮雪好像不知道這回事,傅承睿看宋錦城的眼神隐隐含着警告。暮雪是知道的,這個克制的男人,現在很不高興。
幾分鐘後,言安款款而來,見傅承睿十分驚訝:“承睿你也在,你們今天不是有節目嗎。”
“嗯,結束就過來了。”傅承睿單手拿着酒杯,一手自自然然地搭在暮雪身後,往後懶懶地靠着。
受了冷落,言安也不覺尴尬,轉而笑着問候暮雪,同時在暮雪身邊坐下。宋錦城為她叫飲料,她微微斜着身和暮雪說話:“婚期逼近,緊張嗎。”
“你覺得我會緊張嗎。”暮雪反問。
“有承睿在,自然不緊張。你們結婚後,還住在梨園嗎。”
“梨園空氣好,都說老宅辟邪,我這個人呢雖說是無神論者,但我總得為我們家考慮不是。當然,如果承睿有別的想法,也不是不可以商量。言小姐打算什麽時候結婚,你和承睿哥哥年齡不相上下吧,有結婚的對象了嗎。”暮雪想,既然你關心,那我索性滿足你,順便‘關心’一下你。
言安臉色微微一變,敢怒不能發作。她深深看了傅承睿一眼,他似笑非笑,根本就沒有幹預的意思。
宋錦城擔心言安,忍不住出面:“在座的就歐陽小姐最小吧,這麽早就步入墳墓,實在太可惜了。”
“墳墓也不過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若能遇到這樣一個人,使得我心甘情願踏進這墳墓,何嘗不是幸福。”
宋錦城微微一愣,忽然問:“我還不知道歐陽小姐在哪兒高就,幾次問承睿,他一直沒說。”
暮雪偏頭,故意為難:“也許是覺得我的工作上不了臺面。”
經暮雪這一說,其他朋友紛紛豎耳。宋錦城拍額頭,恍然大悟道:“我記得沒錯的話,歐陽小姐畢業于H大吧。”
暮雪淡淡一笑,不承認也不否認:“我去趟洗手間,你們繼續。”
洗手間裏,暮雪微微彎着身洗手,擡頭時看到鏡子的言安,并沒有被吓着。她出來,就肯定言安會追過來,果不出她料想。
“你并不愛他,何必用婚姻拴着他,你不幸福他也不快樂。”
言安不緊不慢用紙巾擦幹水珠,回過身才說:“就連我愛不愛這種事他都對你說了,看來男人床上的話真不靠譜。”
“他怎麽可能碰你。”言安惱。
“我是他合法未婚妻,比起外面那些人,好歹也算安全。再說了,我們就要結婚了,夫妻生活不是很正常嗎。言安,是你太天真還是自欺欺人。”
“你不要臉,要不是你仗着自己有一個好父親,你真以為承睿會娶你?”言安氣極。
暮雪很坦然:“我沒否認啊,關于命運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你越不想這樣就越會這樣,你越渴望的呢,反而難得到。”
“我真為你父親感到丢臉。”
暮雪想,她父親就沒以她為榮過:“言安,你還是裝得乖巧一些比較安全,或許他就真的被你吃死也說不準。太早暴露自己的目的,非明智之舉。”
“我不是你,我清楚自己要什麽。而你,不過任人擺布的木偶,我真為你感到可悲。”
暮雪不在意:“可不可悲不到最後誰知道呢。不過我到有一句話想送你,女人啊,太多癡情未必好事。”
“是嗎,我想總比絕情斷義來得好。”
作者有話要說:明晚見!
☆、人生若如初見3
宋錦城心急:“這兩個人關系變好了。”
傅承睿慢慢飲酒,仿佛不在意。宋錦城覺得無趣,心裏擔心得緊。一開始以為歐陽暮雪是軟柿子,任人揉捏的寄生蟲,今天他知道自己錯了,錯得離譜。歐陽家的人怎麽可能是軟柿子,不玩死你就不錯了。
忍了又忍,還是說:“你就不擔心?”
“擔心什麽?”
“言安不能受刺激。”
傅承睿深深看着宋錦城:“她沒那麽脆弱。”
有的朋友看不過去,插嘴:“傅總後院,你就少操心了。依我看,這兩位可都不是省油的燈,你要真擔心,不如自己追出去看看情況,省得在這裏難受。”
宋錦城惱,以為他不想啊,要不是礙于自己的身份,他早追出去了。
傅承睿淡淡開口:“女人們的思維,你就不要在這裏瞎琢磨,累死自己也琢磨不明白。”
他們談話剛結束,暮雪就進來。沒看到言安,宋錦城不由問:“沒見過言安嗎。”
“在女廁所,宋先生要去看看嗎。”暮雪挑釁的盯着他看。
“看就不用了。”
暮雪坐下,低聲問:“你就不問問我和你那位前女友做了什麽嗎。”
傅承睿順勢摟過她,貼過去順應地問:“那你們做了什麽。”
暮雪覺得無趣,聳聳肩:“算了,我忽然不想說了。”
“沒意思嗎。”
“确實挺沒意思。”
兩人靠得極近,姿勢暧昧又親密。言安走進來,看到這一幕,不禁晃了晃神。雖然在心裏一遍又一遍告誡自己,他們在演戲,歐陽暮雪根本不愛他,他也不曾動情。即便如此,她的心還是很痛。
宋錦城低問:“沒事吧,她……”
“我很好。”
“只要你開口,我就幫你。”
“你要做什麽?別告訴我,你要搞破壞。”
“你了解我的,以破壞為樂趣。”宋錦城滿不在乎。
“你別亂來。”言安緊張,壓低聲音。
宋錦城笑笑:“放心,我有分寸。”
後來的場景同樣無聊,正想着找個什麽借口提前離場,不想傅承睿對情緒高漲的朋友們說要回去。有人不幹了,傅承睿瞧了眼暮雪,無奈道:“她不舒服,今天也差不多了。”
有人笑:“這有家室的人就不一樣,事業家庭兩手抓。”
傅承睿當着衆人的面握緊暮雪的手,感覺到她手冰涼,不由皺起眉毛。包廂裏暖氣十足,她穿得也不少,居然還這樣。
“真對不住,今天賬算我的。”
當然不會真有人跳出來為難,不說傅承睿身份今非昔比,歐陽家財大氣粗,讨好巴結還找不到門路,誰會主動去開罪,除非不想在洛城混了。
走出酒莊,他去取車,她站在前廳等他。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