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甚至有些心不在焉。
“不好吃嗎。”言安小心詢問。
“挺好。”傅承睿笑了下。其實他根本吃不出味道,看着言安熱切期盼的眼神,他只能笑着安慰。
“要不要給歐陽小姐帶一份?”
“不用管她。”傅承睿皺了一下眉。
言安細心觀察,心下有了計較:“我看還是捎回去,萬一餓着了怎麽辦?你啊,這麽多年了,還是不懂女孩子的心事。”
“女孩子什麽心事?”傅承睿難得主動問及。
“口是心非。”言安一語雙關。
傅承睿聽了不予評判,沉默吃着。言安讓老板給她打包一份,老板高興,全給他們免費,說祝福他們。傅承睿當然不同意,言安笑着說:“行了還這樣老土呢,老板今天高興,走吧,改天我們再來捧場。”
然後拉着傅承睿走出面館,不想暮雪正從這裏經過。暮雪看到傅承睿和言安,微微皺了下眉。言安看到暮雪,松開傅承睿的手熱絡的走過去說:“暮雪,我給你帶了午餐,你已經吃了嗎。”
暮雪看了她拎着的袋子,冷冷淡淡不作回應,拎着包走過去。傅承睿擰着眉頭,也不顧言安在場,快步走過去截住她去路,惱惱地問:“下午的股東大會不會忘了吧。”
“不是三點才開始嗎,三點前我趕回去不就得了。”暮雪想繞過他,卻被他拉住。暮雪有些惱火,心想只準州官放火嗎,她又不是不去。
“現在就跟我回去。”傅承睿沉沉地說。
“傅承睿我不想跟你吵,何況你那誰誰還在,我們都別讓彼此太難看了好嗎。”
“不想在大街上拉拉扯扯就給我回去。”
“你聽不懂人話?我說過開會前我會回去,你不要欺人太甚。”暮雪咬牙:“也不要忘了,目前為止,你是我們歐陽家養子,而不是我歐陽暮雪的老公。傅承睿,你生氣的樣子還挺好看的。”
傅承睿立即松開手,暮雪嘴角上揚,繼續走過。
言安走過去,出聲問:“怎麽了?”
“沒事,回去吧。”傅承睿悶聲說,快步走出這狹窄煩心的巷子,又好像想起什麽,對言安說:“那份面扔了吧,帶回去沒人吃。”
言安看了看,萬分不舍的樣子:“扔了多可惜,還沒開動呢。”
傅承睿被她這幅摳門的模樣逗樂了,冷峻的臉上稍稍舒緩。言安見他輕輕揚了揚眉,也笑出聲:“說真的,扔了挺可惜。你還記不記得有一次,我們一起吃飯,我吃不完就想扔了,你狠狠訓我?還記得嗎。”
傅承睿也想起來,笑:“多久的事了。”
“那可不一樣,只要跟你有關的再久也會記得。”話點到為止,怕說多了反而适得其反,言安懂得這個道理,她看了看時間說:“回去吧,下午還有會議呢。”
兩人回到公司差不多兩點了,暮雪沒回來。言安去做會前準備,傅承睿回到辦公室才撥打暮雪的號碼,電話響了一聲就被掐斷了,再撥打時提示關機。
傅承睿煩躁的在辦公室裏來回快步的踱步,他就知道不能放任她走掉,搞不好她故意給他出難題。現在要上哪去找人?傅承睿心煩意亂,扯下領帶,然後灌了一杯水。
相與傅承睿的焦慮,暮雪輕松得多。她不過來參加社區一家殘疾福利院的捐贈答謝活動,陪着孩子看了一半,傅承睿的電話進來,她想都沒想挂斷了直接關機。
坐在她左邊的小女孩小心地問:“暮雪姐姐,你是不是很忙。”
暮雪搖頭,笑着安慰:“你暮雪姐姐我工作時間都是自由安排,哪有忙不忙的?”她也不會想到,福利院的孩子會記得她,她來的次數寥寥無幾,多數情況都是信件。所以中午接到院長的電話,暮雪沒有拒絕。過來了才知道,這次是電視臺的人來采訪。暮雪對電臺的記者沒什麽好感,即使她本身的職業跟電臺多少也挂鈎。
“那姐姐有男朋友了嗎。”小女孩好奇心重。
暮雪訝然,心想現在的孩子不管身處何地,心智遠比他們那時成熟。她自問,傅承睿算男朋友嗎,答案否定。她笑:“你知道什麽是男朋友?”
“嗯,男朋友就是照顧姐姐的大哥哥,院長說姐姐這樣漂亮善良,一定會遇到很好很好的哥哥。”
暮雪被逗樂了,她笑着問:“很好很好那得多好啊。”
“就是姐姐難過了會哄姐姐開心,姐姐高興了陪姐姐一起高興。”
“姐姐會努力找一個。”覺得這樣說有些少兒不宜,趕忙轉移話題。
結束後,已經兩點半了。暮雪告辭,跑出去發現這附近沒車。她一咬牙,快步走出小巷。小巷盡頭,不想看到在醫院遇上的醫生。她也沒往心裏去,想着盡量在三點前趕回去,她不想給傅承睿留下把柄。
蘇信不想會在這地方碰上歐陽暮雪,心下狂喜,想着今天運氣不錯,剛送完小女朋友就遇到心心念念的人。他主動上前搭讪:“好巧,你住這裏嗎。”
“是,蘇醫生你好。”
“你要去哪?”
暮雪報上地址,蘇信立馬說:“我也正好要去那裏,順路,上車吧。”
暮雪不跟他客氣,蘇信見心儀的美女上車,心裏樂開了花。盤算着改天一定要跟幾個兄弟炫耀,誰挑他看女人沒眼觀,眼前這位光氣質就可以甩他們那些花哨的女人幾條街。這樣思量,心情鮮見的好。
暮雪上車後頻頻看時間,蘇信見不得美女着急,問:“趕時間嗎,放心,十幾分鐘保你到達。”
“麻煩了。”暮雪客氣道。
“別跟我客氣,以後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吱一聲,我保證無論手頭事多緊急也會飛奔來為美女效勞。”
聽他輕佻的語氣,暮雪沒說什麽,應付地笑了笑。
十幾分鐘後,車子停在大夏樓下,距離三點還有十幾分鐘。她輕輕松了口氣,想着幸而遇上蘇信,少了些麻煩。
“蘇醫生謝謝你。”
“不客氣,美女你還沒告訴我姓名,方便嗎。”
“有緣分會再見,無緣的話不如不見。”暮雪并沒有留下聯系方式,不是她矯情,而是她認定了,他們不是一類人,所以沒必要給自己找麻煩。
蘇信呆呆望着暮雪潇灑離去,眼裏盡是不舍。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有女孩抗拒得了自己的招牌笑容,心裏的落空可謂不小。轉念一想,這樣的女孩子也更具挑戰性。
坐回車裏,想起這裏是傅承睿的公司樓下,就撥了電話過去。電話那端半天才接起,口氣不善:“這個時候什麽事。”
“跟你彙報一下,上次去醫院看你叔叔的女孩,今天我又遇到了,還送了她一程。她就在你們公司上班,你知道嗎。”
傅承睿不悅:“什麽亂七八糟,我有事挂了。”
蘇信還來不及說別的,電話就忙音了。他搖頭想,這傅承睿提早步入更年期了嗎,最近太不對勁了。
暮雪乘電梯到傅承睿所在樓層,電梯門敞開就見他寒着一張臉,冷冷地看着她。暮雪走出去,他冷冷諷刺:“還知道回來,怎麽不走丢了。”
暮雪告訴自己,這個人人格分裂,跟他計較就是降低自己的智商,只會顯得自己跟他一樣智障。
得不到回答,傅承睿恨得不行,又不能問她去了哪裏,不問又撓的心癢肺痛。暮雪走在前,他追過去,走進休息室時,他一腳将門踢上,返身把暮雪按在門後,愠怒:“歐陽暮雪我忍你很久了。”
“然後呢。”暮雪無所畏懼地望着他,嘴角噙着淡淡的譏笑。
“別給我玩出什麽花樣,要讓我知道,我決不輕饒。”他手上的力道很重,疼得暮雪額頭冒了汗。
暮雪咬牙忍痛:“夠了,如果不開會就放開我,神經病。”
被罵的傅承睿臉色很難看,還是松開手,冷冷地說:“會上不懂別給我亂發言。”然後整理衣服,開門出去。
暮雪吐吐氣,心想她還沒那麽無聊,要不是他用什麽記者會威脅她,要不是從他口中聽到沈鈞的名字,她才懶得來這裏找不痛快。
哪知回頭就看到言安探頭進來,問:“暮雪,開會時間到了,準備好了嗎。”
看到言安,暮雪說不上什麽感覺,總之很不喜歡她。今天的行程她只想速速結束,也懶得去讨好傅承睿身邊的人。
暮雪不搭理自己,言安尴尬,想要解釋,暮雪一言不發從她身邊走過。
“暮雪,你喝什麽,我讓秘書給你準備。”
“不用麻煩,你們傅總給喝什麽就什麽。”她頓了頓,“忘了說,我這個人挺好相處。”
望着暮雪頭也不回走進會議室,言安呆愣了半晌。今天的歐陽暮雪與那天一面截然不同,是太有心機還是原本就這樣?
作者有話要說:先更上!
☆、絕不放過你
這是第一次看到傅承睿工作,和平日所見的判若兩人。
暮雪不得不承認,工作中嚴謹的他比生活中無趣的他有意思,她閑着無事,翻着手中的資料,時不時擡頭去看他一眼。好幾次,他的目光同樣看向她,弄得她很尴尬。
這個會議冗長無趣,加之昨晚睡眠質量差,眼皮劇烈抗争。不認識的各路人馬各抒己見,暮雪無心傾聽,卻又不得不強打起精神裝作十分認真的樣子。這樣她自己都覺得好笑,一個一竅不通的人坐在這裏濫竽充數也就罷了,還時不時有人故意拿一些問題來‘為難’她,所幸傅承睿四兩撥千斤的為她化解,她才免去尴尬。
最後投票表決,第一輪票數一比一,暮雪穩坐着不動,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投向她。只有傅承睿,仿佛知道她會鬧出這一出戲,雲淡風輕地瞟了她一眼,淡淡收回視線。
暮雪表面上很鎮定,但傅承睿冷淡平靜的眼神多少讓她心慌。她不清楚,什麽時候他會突然發難,卻又不想他順風順水。
因為她的原因,傅承睿提出的方案就這樣擱置着,在場的各派人士私底下竊竊私語。
坐在她側面的言安看她的眼神帶着那麽一點掩藏不住的敵意,暮雪并不在意,也不買賬。言安才不緊不慢的将傅承睿的計劃簡要分發在座的各一份,暮雪粗略掃了一眼,大致明白那麽一回事。
其實她根本就威脅不到他,不表決不過是想氣氣他罷了,無非浪費一點時間,最終的勝利者除了他沒有別人。
會散了,暮雪正要離開,傅承睿當着所有人的面宣布今晚他請客。暮雪在心裏腹诽,就算你不請客,誰不知道你是公司最高權力決策者,今天就是很好的例子。即便有些別有用心的人想将你踢出董事局,也非容易的事。
暮雪也認為,她不是公司員工,傅承睿請不請客和她沒關系,今天來雖非她所願,但她清楚父親的想法,正因為清楚,她才不甘心。
傅承睿見暮雪走出去就知道她根本不把自己的話當回事,心下惱火,又得顧及形象,只得交代了秘書,自己快步跟着上去。她走進休息室,他也跟着閃進去,通知她道:“晚上的飯局麻煩你換一身裝扮。”
“這是你們公司內部問題,跟我有什麽關系?”暮雪拎着包就要走。
傅承睿攔在她跟前,抱着臂冷道:“行啊,你走吧。”
“你到底什麽意思,股東會我來了,這個飯我看就算了吧,不妨礙你。”
“你吃醋?”傅承睿忽然問。
暮雪着實吓了一跳。她吃醋?開什麽玩笑。為了表示清白,她非常嚴肅地說:“我不會吃醋,你放一萬個心。”
傅承睿臉色微微一變。暮雪才不想理他,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從傅承睿身邊走過,不忘說:“傅承睿,你想做什麽,我不會說你半句,也請你尊重我。”
“那你最好別愛上我。”
暮雪低低的笑出聲:“謝謝提醒,我會小心。”
傅承睿眉毛緊擰,語氣也冷下來:“但願你做得到。”
“我……會的。”暮雪在心裏又低低念了一遍,她不會把自己逼入絕境的。
暮雪走了,傅承睿惱惱的一腳踢門上。言安正巧過來,看到一臉不快的他,心尖宛如上了一道枷鎖。
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動怒,卻不知為何事。她默默站了片刻,擡手敲門。傅承睿擡眸,見是言安,問:“有事?”
“暮雪呢。”
“她有事。”
“今晚,暮雪會去的吧。”言安問。
“她忙,到時再看。”
言安知道他不願多談暮雪,心頭竊喜。歐陽暮雪也不過如此嘛,若是沒了那個身份,恐怕什麽也不是。
“怎麽?”見言安眼睛亮亮的,他知道她心情不錯。
“沒什麽,我先去忙,待會一起過去嗎。”言安看時間:“開玩笑,跟你乘坐一趟車總歸不好。”她懂得進退得宜,不能逼得緊,也不能離得遠,不遠不近若即若離才能撓的對方心癢。只有掌握了主動權,她才能重新贏得他。
傅承睿望着穿着職業裝的言安,散發成熟女性的魅力,他不禁微微晃神。除了在分手那件事上,她一直都善解人意,處處讓着他。而歐陽暮雪,她真的很會氣人。
他回到辦公室,忙了半天,言安敲門進來,送來一杯咖啡。探身瞧了他看的文件一眼,吐了吐舌頭:“親力親為,你是想我下崗嗎。”
傅承睿擡頭,就看到言安吐舌頭的小動作。他怔忪半晌,記憶中的影像和身前的她重疊。言安不想他會忽然失神,愣在桌前,傻傻地望着他,直到秘書将兩人喚回現實。
秘書說:“傅總,歐陽小姐來電話說她在醫院,恐怕要晚一些才能過去,說你們不必等她。”
傅承睿想,她還真會找令牌。他點頭:“我知道了。”
秘書出去時還很好心的把門也帶上。言安問:“要不,你先去醫院看看?”
“不用了,時間不早了我們過去吧。”傅承睿說着就起來,穿上外套。
言安沒有在勸說,她也不過随口帶了一句,心裏是害怕的,害怕他真的過去。傅承睿見她站着沒動,奇怪:“怎麽了?”
“沒事,我就想,有時間去看看歐陽叔叔,回來還沒去看過他呢。”言安笑笑。
“到時候再說吧,最近他不見客。”
言安聽了,呆了呆。傅承睿這句話什麽意思,她是客人?這樣想,心裏萬分不是滋味。
他們過去時,公司其他董事和高層已經到了。某個別有用心的董事看到傅承睿和言安一道出現,笑着問:“傅總,歐陽小姐不來了嗎,不舒服?”
那眼神,那口氣輕佻暧昧,傻瓜都明白他說什麽。傅承睿淡淡笑了下:“今晚熱鬧,不來豈不錯過?”
某人見目的達不到,難免悻悻。
在飯桌上,傅承睿收到暮雪的短信息,她說:“今晚恐怕趕不過去了,實在抱歉。”
看了信息,他說不上什麽心情,只覺心裏喉嚨都是澀味。他敢肯定,她故意的,也只有她敢跳出來和他叫板。這樣想,又覺得好笑。
言安低聲問:“怎麽了。”
“沒什麽,我去抽支煙。”
傅承睿走出去,撥打暮雪的號碼,電話很快接通,對面很吵,也不知置身哪裏。傅承睿皺眉,冷聲問:“在哪兒?”
“是你啊,找我什麽事。”
滿不在乎的語氣,傅承睿警告自己不要和她計較,這個人最大的本事就是活活把你氣死,她還能風輕雲淡。他深吸了口氣,說:“你忙吧。”
也許暮雪不會料到他會這樣說,愣住了。
“沒事了,玩得開心。”
“傅承睿等等。”
她聲音聽起來有些急,傅承睿揉了揉眉心,問:“還有什麽事?”
“我……”頓了半晌,才說:“沒事。”
傅承睿幹脆切斷通話,點燃煙,悶悶地抽着。言安出來,找了一圈才看到他,見他一個人抽煙,心不由自主的輕輕顫抖。
“承睿,心情不好嗎。”
“沒什麽。”
言安苦笑:“你有心事,我知道。”
“那麽明顯?”他笑,順手熄了煙。
“就只差臉上沒寫着我心情很不好三個字了,你說明不明顯。”說到這裏,言安忍不住先笑了,片刻後,她斂了笑意,認真地問:“說真的,因為暮雪?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沒。”
“好吧,不想說也沒關系。承睿,我……”
傅承睿的手機響起,他做了個抱歉地手勢,走遠了幾步才将電話接起來。言安怔怔地望着他出神,雖不肯承認,又不得不承認,他們已不再是曾經親密無間的愛人。
她也在猜想電話對面的主人,爾後她自嘲,想起還在一起的時光,苦澀中參了點甜蜜。
傅承睿結束通話,走過來說:“進去吧。”
“你胃不好,少喝一點。”言安低聲說,未等傅承睿反應就匆匆走開。
傅承睿心情極複雜,曾經的點點滴滴就這樣破繭而出。
當晚,傅承睿喝多了。散場時,言安說:“傅總為我擋酒,今晚我理應負責傅總安全。”
在場的誰不是人精,傅承睿為言安擋酒就明白了,而那些真真假假的傳言經過今晚也更具有說服力。
傅承睿第二天醒來發現身處陌生的環境,下意識看自己的衣服。昨天那一身着裝已經被換下,身上穿着的睡衣……
頃刻間,混沌的大腦立時清醒。這套睡衣,他絕對忘不了。和言安在一起時,她拉着他去挑的一款情侶裝。分手幾年,曾經的睡衣穿在身上,他說不上來是什麽滋味。
他按着眉,記不起昨晚發生什麽事,只覺一陣煩悶。理了理頭緒,掀開被子下床,打量卧室,家具擺設更讓他震驚,就好像複制了當初他們的卧室。
傅承睿心情複雜極了,根本沒料到言安對他的感情以這樣的方式表達出來。正想着,手機打破寧靜,來電顯示暮雪,他猶豫了下才接起來。
她說:“傅承睿,上星期不是說今天九點去洛城酒莊嗎。我想知道,你還去不去。”
傅承睿完全想不起這回事,微微眯眼:“什麽事?”
“承睿,你想吃什麽。”忽然傳來言安的問話,傅承睿愣了一下,而對面的暮雪,也呆了一下,随機很客氣語速也很快:“不好意思,不知道情況,見諒。”
傅承睿正要說話,她已經挂了。言安意識到自己‘闖禍’,又見傅承睿臉上沉悶,自責:“不好意思,昨晚你喝醉了,我想送你回梨園,你說不想回去。我就帶你回來了,酒店我不放心。承睿,如果暮雪誤會什麽,我會去解釋清楚。我相信她是通情達理的人,絕不會因為這事誤會你。”
“不必了,我會處理好,我的衣服……”
“你吐了一身,我洗了,不過我已經讓店裏送了一套新的,你要等一會兒。要不先洗漱吃早點?”
傅承睿沒有拒絕,總不能穿這一身出門。看到他走進浴室,言安輕輕吐了一口氣,她還真怕他發火,隐隐的又期待他發火。
他什麽都沒說,卻又失望。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這幾天木有網絡!
☆、絕不放過你1
暮雪中午都等不來傅承睿,電話也接不通,她一個人去洛城酒莊。坐在專屬包廂裏,耳邊回蕩着電話對端的女聲。
她是誰,言安嗎,昨晚一整晚他們都在一起?
想着這些,暮雪微微皺眉,用力揉着眉心,心煩意亂,悶悶地灌了半杯酒。辛辣的味道,嗆得她劇烈咳嗽。好不容易止咳,身後傳來一個輕佻的聲音:“這不是歐陽小姐嗎,一個人在這裏借酒消愁嗎。”
暮雪聞聲擡頭,就看到昨天董事會上反對傅承睿最強烈的那位股東。她和傅承睿不和,但基本覺悟還是有的,內部矛盾內部解決,為了歐陽家族的家業,務必一致對外。
“吳董專程來找我?”暮雪忽略他的挑釁,客氣問道。
被稱為吳董的男子不請自坐,慢條斯理的将一個牛皮紙盒推到暮雪跟前,示意她打開。暮雪看了一眼,問:“吳董什麽意思恕我愚鈍,還請吳董明示。”
吳董笑得奸詐,指着文件盒說:“歐陽小姐何不打開看看就明白了,我想歐陽小姐一定很樂意收到吳叔叔這份禮物。”
聽了,暮雪只覺渾身起疙瘩,也想看看他打什麽主意。拆開文件盒,看到一疊照片。暮雪愣了一下,照片中的人……
吳董臉上露出得意地笑:“不知歐陽小姐作何感想,昨天全力支持他,昨晚就回報了歐陽小姐的厚愛。”
暮雪慢慢翻着照片,不得不承認,照片拍得很美,俊男俏女很養眼。
“歐陽小姐和傅總婚期将近,卻出了這事。歐陽小姐甘心嗎,未婚夫都把情人安放公司來了。這事若傳出去,歐陽家的臉面何在,我們集團的信譽何在。一個對婚姻不忠的男人,卻要領導一個大集團,傳出去恐怕……”
暮雪心裏對這類人沒好感,清楚他的目的是不想傅承睿坐穩董事局,傅承睿下來,最大的受益者也就是吳董。整個集團,他是第二大股東,手裏握着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她也不是意氣用事的人,當然也有例外,比如這次婚姻,至今還想不明白,為什麽會答應嫁給傅承睿,思來想去只能得出一個結論,腦子抽風。
“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吳董今天這是為了什麽。”
吳董讪笑:“歐陽小姐嚴重了,你們不是還沒結婚麽,不負責任的男人早看清對歐陽小姐百益無害。”
“吳董說的也是,只不知吳董費盡心思給我送來這些照片……”
“我和你爸爸幾十年交情,他被蒙蔽了眼睛不要緊,叔叔來幫你把關。”吳董說得真誠,卻掩飾不了他的野心。
“那先感謝吳董的關心,但這也是我們歐陽家的家事,還是不勞煩吳董費心。”暮雪同樣誠心,“吳董最近沒少為公司出謀劃策,我代表我父親感謝吳董,沒有吳董,公司也不會有今天的成績。”
吳董何時起被一個晚輩說得回嘴不是不回嘴也不是,處境十分尴尬。他本以為這個驕傲的大小姐看到照片會大發雷霆,卻不想她雲淡風輕,眉都不皺一下,看來只要和歐陽家沾邊,不管血親還是不相幹的人都不容小觑。
他不甘心,自己辛辛苦苦找人拍回的照片,他看了都要拍手叫好,而身為歐陽家的大小姐,傅承睿的未婚妻,眉都不皺一下。
“歐陽侄女,叔叔也是為你好,男人有錢就變壞,就算他不去招惹也會有前赴後繼的人自動送上門來。”
“吳董的意思是吳董也這樣咯?”
吳董又被嗆了一下,心底頗不是滋味,讪笑:“開個玩笑,歐陽侄女別介意。傅總這樣優秀的男人,有幾個紅顏知己無可厚非,今天的事就當叔叔沒說過。”
“不好意思,我這個人別的不行就記憶力好,今天這事恐怕要刻骨銘心了,暮雪在這裏先感謝吳董的關心。”暮雪把照片重新放回去:“為了感謝吳董的良苦用心,這照片我就暫時代吳董收起來,改天吳董想要了吱一聲就好,免得用得着時還得找人去拍也挺浪費的,我們要盡最大可能的最優資源分配。”
吳董一張老臉沒地擱,灰頭土臉的離開。
暮雪獨坐了半刻鐘,想起第一次聽說傅承睿有女朋友的情景。那天傍晚,她和父親在喝下午茶,父親把一張照片給她,很欣慰地說:“聽說你承睿哥交了個女朋友,你看看如何?”
她正喝着果汁,聽了這句話很吃驚,手一抖杯子被打碎,熱滾滾的果汁濺了她半身,灼燙的疼瞬間沖擊她全身各寸神經,疼得她眼淚像是開了閘。
她也不知為什麽會流淚,只覺疼得火辣辣的疼,燒心燒肺。腳背傷得比較嚴重,她在床上躺了一周才能下地走路。父親本是要告訴傅承睿,說什麽她也不同意,父親拿她無法。暮雪想,他是擔心耽擱傅承睿的學業吧,至傅承睿被父親帶回來,她就清楚,父親将歐陽家的未來全都壓在了傅承睿的肩上。即便這樣,她也沒有嫉妒,明白歐陽家‘後繼有人’後,她覺得特別輕松。
她對傅承睿說不上來什麽想法,想法太多了,她自己都分不清,時間長了也懶得去整理繁複的心情。只知道只要言語不合,就會争吵。傅承睿對她的‘無理取鬧’直接無視,所以每次她挑起戰争,最後灰頭土臉的人也是她,傅承睿完全不受影響。
那次,在她強烈要求下,傅承睿知道她受傷的事已經是一個月後的事,也怪管家多嘴。傅承睿知道她燙傷,臉色不怎麽好,惱惱的撂下一句‘你是豬啊’,然後很神氣的轉身就走。
至今,她也不知道當年他交的那個女朋友是不是言安,那以後父親也沒再提此事,她沒刻意去打聽,傅承睿也不會說。
她想,依管家的說法,言安和傅承睿認識多年,那麽,她是不是就是傅承睿當年的女朋友?
暮雪輕輕蹙起娥眉,低頭仔細的翻看照片。因角度的關系,兩人看起來很親密。她下意識去揉眉,心想親密也無可厚非,傅承睿娶她就不是他本意,若不是礙着父親的面子,若不是利益驅使,她和他絕對不可能。
她以為他們會不冷不熱的相安無事下去,近日來的變化,她猜不出原因。又或許,他後悔了,故意找她茬,好讓她受不了跳出來反抗,這樣責任就不在他。
她把照片收好,看了眼腕表,下午三點。她覺得自己真傻,居然相信他的話來這裏。她想,下次凡和他相關的事,她都不想再理了。
此刻,給他們發帖子的主辦方過來,恭恭敬敬道:“歐陽小姐,義賣會過一會兒就開場了,請問您現在入場嗎。”
“麻煩你帶路。”暮雪想,她可真偉大,被邀請的當事人不到場,她居然沒甩手走人。
随主辦方的人步入會場,來的人可真不少。她挑了一個不起眼的位置坐下,看還有一段時間才開始,她就拿出手機聽前幾天朋友發給她的新歌。
她以為傅承睿不會來了,不想快開場時,他姍姍來遲,并能在這麽多人的會場裏一眼鎖定目标。暮雪不得不驚嘆他強大的收索功能,心想,嫁給這樣的男人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傅承睿在她身邊坐下,說了句話她連眼珠都不動一下。傅承睿蹙起眉,擅自摘下她耳麥,冷冷盯着她看。
“傅承睿你有病啊。”暮雪壓低聲音憤憤低吼。這樣下去,她非神經衰竭不可。
“你有藥?”他淡淡地問。
暮雪很無語,這哪是她所認識的那個傅承睿,帶着一點冷幽默卻說得無比正經。暮雪順了順氣,顧忌周圍都是上流社會的名人,也不想給自己添堵,她選擇閉嘴。
“管叔說你自己開車來,為什麽不帶司機?”
“我不是三歲小孩,也不需要顯擺,出趟門身後還跟着司機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生活不能自理呢。”暮雪斜睨他,“別這樣看我,你不高興也好,我自己能完成的事我會獨立完成。傅總,你應該慶幸,要娶的是我,絕不會給你找麻煩。”
“不給我找麻煩?”他臉色沉下來,語氣也冷了:“請你記住這句話,也請你及早處理沈鈞這個麻煩。”
“他和你無冤無仇,你至于天天把他挂嘴邊嗎。”
“我要确保我的婚禮能順利舉行,明白嗎。”
“傅總,你這樣累不累啊,我嫁你娶和他什麽關系。我是不是也要借題發揮一下,談談你們家言安小姐的問題?”暮雪挑釁。
“你在乎?”傅承睿沉沉地問。來的路上,他有想過解釋,現在忽然沒了欲望,也覺得沒有必要了。而昨晚,他确确實實和言安在一起,至于有沒有做過什麽,他完全沒印象。言安不說,他只能裝糊塗,也希望沒有傷害她。
“我知道嫁你的原因就好了,至于在不在乎,這個問題太深奧,沒必要讨論。”她明顯不想談論這個問題。
對于她的回避,傅承睿默許。他同樣不願意談及這個問題,彼此心知肚明,拿到臺面上來,只會傷人傷己。
整個枯燥無趣的義賣過程,暮雪幾度要睡過去。傅承睿拍了什麽,她根本不知道。有幾次,傅承睿一點也不憐香惜玉用力捏她鼻子。被打擾睡眠,暮雪很惱,卻聽他說:“歐陽暮雪,你睡覺的樣子真的很醜,別在這裏丢人了。”
本來瞌睡還很濃,他這一說,睡意全無。然後百無聊賴地望着臺上,看着一件件物品被買家拍下來。
傅承睿看她精神萎靡,不用問也知道昨晚又熬夜了。想着她可以為了工作不顧自己,不顧這個家,他心裏很不舒服。他不求她重視他,但至少要在意歐陽這個姓氏吧。她呢,是不是自己姓什麽都不記得了?
他忍了又忍,問:“昨晚做什麽去了。”
暮雪用手背抵着唇,打了個哈欠,才慢吞吞地說:“當然是忙。我是不是也要學你的口氣問問,昨晚你做什麽去了?”
“昨晚喝多了,住酒店。”
暮雪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