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兩人就這樣算是和好了。
又回到了以前天天發信息的日子。
做完試卷最後一道題,遲安安給郁遙拍照發了過去【快幫我看看算對了嗎!】
發完也不等他回複,徑直下樓去了。
國慶節,許青蛋糕店的訂單也因為假期比平時要多很多,遲安安寫完作業就跑去幫許青禾送蛋糕,最近許青禾實在太忙了,她要是不去蛋糕店幾乎見不到人。
她送的都是附近熟人的訂單,隔壁是家奶茶店,和許青禾關系不錯,碰上順路的,遲安安也一起送了。
把奶茶老板娘高興得,對她就是一陣猛誇,“安安,真是越來越懂事了,長得好看人又勤勞,今年幾歲了?”
“你行了啊,不要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安安還未成年呢!”許青禾也很高興,女兒長大了。但高興歸高興,還是再三囑咐遲安安穩着點,別太累了。
遲安安當然知道許青禾是擔心她的身體,她自己也有分寸,送蛋糕她是開着小電驢送的,用不着多少力氣。
送完最後一個蛋糕,遲安安在樓下小商店買了瓶水喝,坐在小電驢上剛喝一口,從後視鏡裏看見郁遙從她身後走過,走進了小商店隔壁的麻将館,她帶着頭盔和口罩,郁遙應該是沒認出來。
遲安安眨了眨眼,她知道郁家遠是在南邊開了麻将館的,她沒去過也不想去,沒想到送蛋糕陰差陽錯的來到這。
只見男生剛走近,一個穿着花色襯衫頭發抹得噌亮的油膩男就喊了起來,“呦!我們的乖學生回來啦?”
見人不搭理他,花襯衫油頭男哼道:“老郁,你家這好學生怎麽回事啊?回家連人都不會喊的嗎?不喊我們就算了,你可是他舅舅耶!養人家這麽多年可別到時候養出個白眼狼來。”
有人馬上附和,“是啊,老郁,我看他白白淨淨的,不會在家裏一點活都不幫你們幹吧?”
“他敢!”聞言,原本在抽煙的郁家遠,啪的一下重重甩出一個幺雞,“他敢不幹活,我就讓他退學去打工!”他取下口中的香煙,“去,給你陳叔把茶水給添滿。”
男生沒有吭聲,熟練的給壺裏加上茶葉,倒滿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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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安安拳頭已經硬了,恨不得沖上去給那群傻-逼一人來一拳。
“不要叫陳叔,陳輸陳輸的我要是輸了怎麽辦?”花襯衫油頭男接過郁遙手裏的茶杯,故意挑選郁遙握杯的位置,手覆上去,趁機摸了一把,“叫陳爸,陳爸好聽點。”
說着另一只手從後面劃過,就要攬上少年的腰肢。
沃日!遲安安氣死了,這他媽是性騷擾啊!不行!她看不下去了!
小電驢鑰匙一擰,速度180邁,“哎呀!讓讓,讓讓,大家快讓讓,我不會開車啊!!!”說着就往花襯衫油頭男身上沖,“大家快讓讓!救命啊!!!”
所有人拔腿就跑,
“砰!”的一下,整個麻将桌被掀翻,花襯衫油頭男-根本來不及跑,吓得椅子一歪直接癱坐地上,手裏滾燙的茶水正好澆在-褲-裆中間,燙得他慘叫。
他叫的越慘,遲安安就笑得越開心,笑完一臉愧疚的道歉,“啊!大叔,對不起對不起啊!我這剛學開車,把握不、好、車、頭!”道歉完還要上前在他的手上再碾一下。
“啊!”慘叫聲響徹整條街。
“松手!松手!你給我往後退!往後退!”花襯衫油頭男咬牙切齒的吼着。
“啊!要往後退嗎?好的好的。”遲安安往後退,車輪再一次從他手上碾過,又是一聲慘叫。
遲安安退了幾下,退門口街邊上,向花襯衫油頭男招手,“謝謝叔叔!我學會了!”接着油門一扭,溜得比誰都快。
全程不到一分鐘,桌子椅子被掀翻,麻将散落一地,一時間店門口亂做一團,一片狼藉。
只有郁遙拎着熱水壺靜靜的站在那裏,看着女生哼着歌搖晃着腦袋離開,臨走前還不忘跟他揮手說再見。
地板上,花襯衫油頭男龇牙咧嘴了一會,準備罵人,擡頭一看,人早就消失不見了。“艹!真他媽倒黴!”一肚子怨氣無處發洩,看向旁邊的郁遙,“你瞎了嗎?都不知道扶我一下嗎!”
郁遙居高臨下的看着他,乖乖的彎下腰。
花襯衫油頭男以為要扶他,向郁遙伸出手,下一秒壺裏滾燙的熱水全淋那人大腿上。
遲安安晃晃悠悠的開着小電驢離開,剛出巷子口就後悔了,她應該先舉報個聚衆賭博再走的,讓那些傻-逼在局裏蹲一晚上先。
遲安安回到店裏,周恒和許青禾都在,周恒教小學放了七天假,七天假都在店裏幫許青禾賣蛋糕。
許青禾見人回來,“安安,剛剛你們老師給我打電話了,說你們的成人禮周一舉辦?”
遲安安這才驚覺,這幾天忙着幫許青禾送蛋糕都把這事忘了。
“是的。”遲安安看了眼日歷,周一,不就是明天!
“那行,”許青禾笑呵呵的把打包好的蛋糕放進冰箱裏,“明天蛋糕店休息一天。”
一中每年都會為高三舉辦一次成人禮,遲安安看了兩年,沒想到今年就輪到她了,成人禮有個環節需要家長為孩子戴上成人紀念章。
遲安安想了想,問道:“周叔叔,你明天能請假一天嗎?”
“明天的成人禮,我想你和媽媽一起參加。”
周恒打包的手一頓,緊張的扶了下眼鏡,“當然可以,”他笑道,“我的榮幸。”
周一早上是個好天氣,天氣晴朗,萬裏無雲。
放好書包後,遲安安和陳漁一起趕往操場。
一中這次剩下了血本,不僅搭建了講臺還弄了塊巨幕熒屏,陳漁和遲安安從攝像頭面前走過,清清楚楚的印在熒屏上。
“不是吧,這麽大一塊屏幕,”陳漁小臉一皺,“等會我要是哭了,那不是直接社死了!”
遲安安笑着捏了捏她的臉頰,調侃:“你以前不是說,是你一定不會哭,會笑的嗎?”
“我、我這不是怕萬一忍不住嘛!”
這是成人禮必備的環節,感恩父母,每次這個環節,不管是學生還是父母,絕對哭倒一大片。
想當初她和陳漁剛上高一,在教學樓看着學長學姐們,陳漁特別不了解,這種高興的事有什麽好哭的,她信誓旦旦的,“是我我絕對不會哭的!”沒想到真正到了這個時候,還沒開始她就先慌了。
遲安安塞了包紙巾給她,“忍不住,就不要忍。”
感情這種東西就是沒辦法控制的。
“大家加快腳步,趕緊到自己班級集合。”
麥克風裏教導主任的聲音響起,大家不由的加快腳步,到自己班的位置集合,學校貼心的為每位學生準備了一張凳子,但其實是給家長坐的。
學生們陸陸續續到齊,校長雄厚有力的聲音從音響傳出,“有請我們各位家長入座。”
遲安安回過頭,就看見周恒向她走來。
“周叔叔。”她趕緊起身讓座,還不忘往郁遙方向看去。
家長們從各個方向走進來,學生們都站了起來,給父母讓座,唯獨郁遙還穩穩的坐在凳子上。
耳邊全是歡聲笑語,也有的同學聲音已經哽咽,總之很熱鬧,郁遙閉了閉眼,不由的攥緊手中的講話稿。
“小遙。”
耳旁傳來女人溫溫柔柔的聲音,郁遙幾乎是下意識的就站了起來,看清眼前來人不由一愣,“許姨。”
許青禾笑了起來,“許姨來參加你的成人禮不介意吧?”
郁遙胸口情緒翻滾,講話稿被攥得變形,他搖了搖頭,“謝謝許姨。”
許青禾:“等會要上去演講?”
男生垂下眼簾,乖乖的,“嗯。”
許青禾嘆了口氣,“你這孩子,什麽事都憋在心裏不說,下次不許這樣了。”她替郁遙把校服衣領整理好,“好好講,給許姨争個臉。”
郁遙眸子顫動,喉嚨發澀,“好。”
家長入座後,校長開始了他的開幕致辭。
半個小時後,陳漁身子左右來回晃動,像長了痔瘡坐不住了,她忍不住轉過頭和旁邊的遲安安小聲吐槽起來,“校長什麽能講完啊,我好想看第二環節!”
她話音剛落,前方傳來一陣小騷動。
“到了到了,優秀學生代表演講環節!”
“誰第一個?”
“當然是郁遙啊!除了他還能有誰!嗚嗚以前我只敢偷偷的看他,今天終于可以明目張膽的看了!”
即便有家長在場,女生們還是掩藏不住內心的激動!
周恒也跟着笑,“看來小遙在學校很受歡迎。”
遲安安心裏想着,哪裏止只是受歡迎啊,有人直接把他當情敵了。還好他高冷,不然跟他表白的人都要排滿整個操場了。
“大家好,我是高三(一)班,郁遙。”
這個年紀的男生早已過了變聲期,低沉、清澈、好聽的聲音緩緩從講臺上傳來。
早晨金黃色陽光洋洋灑灑的從天上照耀下來,陽光下,男生幹淨、整潔、一塵不染,細碎的劉海随意散落在眉眼上,他目光沉靜,語氣沉穩,身姿卓越,隐隐約約已有了成年人的模樣。
此時無人知道十幾年前那個髒兮兮在垃圾桶旁邊撿垃圾吃的男孩,在他們眼裏有的,只有這個在講臺上耀眼奪目的男生。
不可遏制的,遲安安聽見自己心髒砰砰跳動的聲音。
接下來是家長為孩子佩戴成人紀念章環節。
“好!現在請我們的家長們可以為孩子戴上成人紀念章。”
周恒像所有的家長一樣站起身,手中的紀念章早已握得發燙,他扶了下眼鏡,輕輕的把成人紀念章別再遲安安的校服上。
“謝謝周叔叔。”
遲安安道過謝,轉過頭,在人群中精準的找到郁遙。
男生低垂着眉眼,安靜的看着許青禾幫他把紀念章別上,唇角上揚,眉眼溫柔帶着笑意。
似有所感一般,男生偏過頭看向這邊。
穿過重重人群,和遲安安的視線相交。
兩人相視一笑。
天氣晴朗,歲月靜好。
短暫的休息後,接下來又是無止境的學習生活。
十二月底北安城最寒冷的季節。
張以年從宿舍走出來,往手心哈了口氣,哈出來的氣體全是白色煙霧,很快煙霧在空氣中消失。
“又在看什麽?”張以年順着他的視線看去。
他們宿舍地理位置好,從宿舍門口幾乎與校門口對齊,在這裏能看到同學們上課下課的場面。郁遙自住校以來很喜歡站在走廊這裏看往校門那邊看,有時候看的時間長有時候看的時間短,張以年至今為止都不知道他在看什麽,有什麽好看的。
十二月晝短夜長這會天色已經開始暗了下來,加上今天下了點雨,通往校門口的路上幾乎沒什麽人,兩三把雨傘在移動,其中一把草莓雨傘有點眼熟。
“咦,那個草莓傘是安安妹妹的吧。”張以年還記得小姑娘當初來宿舍被郁遙冷淡吓紅了眼的樣子。
他話音剛落,遠遠的就看在草莓傘掉落在地,女孩跪在地上,很痛苦的樣子。
“郁遙……”張以年還沒喊出來,身旁的人早就沖了下去,連外套都來不急穿。
作者有話說:
随機掉落的二更~
寶們以後更新改成早上九點吧,咱們還是別熬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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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