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影響。不對,向左使說過,前幾年神教十大長老還在的時候,武功最高的裴長老都抵不住這迷藥的藥性,東方柏肯定是在硬撐,擺出個空城計想來吓退我們。
那個領頭人想到此處将慌亂漸漸壓了下去,眼神也堅定起來。手一揮,十幾個黑衣人正對着樓上擺成扇形,早就埋伏在走廊上的十幾個人也現出身形來。
木清看着那些黑衣人手裏的刀劍反射出來的銀光心裏一陣害怕,使勁吞了幾口口水,輕輕拍了拍胸脯。
東方柏聽到聲響,用眼角餘光向着木清的方向瞟了一下,這個客棧裏竟然還有其他人醒着?還是個連行蹤都不會隐藏的人。
領頭的黑衣人見東方柏一直沒有動作,更加堅定了東方柏在虛張聲勢的想法,打了個手勢示意走廊兩頭的人開始行動,剩下的黑衣人也都蓄勢待發。
東方柏朝着大堂中打出兩手手中的針,身體也順勢飄了下來,樓下大堂裏立馬多了幾具屍體。東方柏一擊得手之後,就把針扯斷線朝着樓上走廊射去,又順手從旁邊的黑衣人手裏奪了柄劍過來,跟圍上來的黑衣人打鬥。一招一式如行雲流水,配着白衣黑發,好像舞蹈,如果忽略掉消失在那把劍下的生命的話。
東方柏有意讓這打鬥拖延的時間長一些,向問天想要探底,在這附近必定會有接應的。領頭的黑衣人一看情形不妙,情知這次任務是失敗無疑了,趕緊發撤離的暗號。
東方柏冷笑,“想走?沒那麽容易!”又是一根牽線的針射向領頭人的要害,逼的他不得不回身自救。
帶頭人心中暗自叫苦,只能盼着接應的人趕緊到來。
木清在上面緊緊抓着衣角咬着牙,就怕自己一個激動叫出來。太帥了這人,标準的大俠範兒啊這是!漆黑的夜裏白衣飄飄對戰很多連臉都不敢露的壞人,絲毫不落下風。小青蛇好像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激動,從袖口露出個腦袋來,木清趕緊摸摸它的腦袋,無聲的安撫一下。
直到只剩下五六個黑衣人還站着的時候,才有一批青衣人趕來,帶頭的雖然蒙着面,東方柏依然一眼就認出來,赫然就是向問天。
東方柏指尖一動,就想将向問天永遠留下,想到今後的打算,才硬是停了下來。只是再見向問天不做些什麽到底有些意難平,東方柏攔在向問天身前,也不說什麽,直接揮劍而上。一招仗劍折梅,向問天的左手小指已經落在地上。
向問天側身一滾,滾到東方柏的劍光之外,站定之後又氣又急,氣的是在這麽多下屬面前折了面子,急得是東方柏的武功竟然已經高到了如此地步。
青衣人見主子受傷一擁而上,東方柏佯裝不支,賣了個漏洞給他們,放走了向問天一行人。
東方柏在那些人離開之後,才拍拍手叫出兩個暗衛來收拾現場,又在櫃臺上用內力嵌下一錠銀子才上了樓,上樓之前還特地向木清所在的地方凝視了一會兒。
木清讓他那一眼看得全身發涼,一動也不敢動。他剛才不會是在考慮要不要殺了我吧?木清想着剛才他用劍抹別人脖子的動作,後怕的摸摸自己的脖子,打消了去找他的念頭。見大俠固然重要,可保命更加重要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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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柏回到屋內,叫出暗衛頭領,吩咐道:“你吩咐下去,三隊暗衛分別由各自的隊長領着,到鄂城隐蔽,不用再跟着我。”
暗衛頭領聽到這話有些猶豫,暗衛從來就是為了主子的安危而存在的,離開主子的暗衛還能稱之為暗衛嗎。
“有問題?”
東方柏簡簡單單的一個問句卻讓暗衛頭領有些不寒而栗,“是,謹遵主子吩咐。”算了,合格的暗衛不能質疑主子的話,是自己逾越了。
東方柏接着說:“你也跟他們一塊兒走,你知道我在武當山下置辦的莊子在何處,就到那兒住下等我的消息,用到你們的時候我自會聯系你。”
暗衛頭領聽完吩咐之後,直接消失在夜空裏。
東方柏收拾好東西,換上夜行衣,直接打開窗子跳了出去。一路飛行,直到城門口才停下來,朝着黑木崖的方向說聲再見之後,直接躍過城牆,朝遠方飛去。
木清摸着小青蛇自言自語,“那人到底是什麽人吶?那目光就跟冰碴子似的,要凍死人了都。要說是好人吧,殺人不眨眼。要說是壞人吧,殺的那些人好像也不是什麽好人的樣子。真是個怪人!對,就是個怪人!”木清激動之下使勁戳了戳小青蛇。
小青蛇經受不住木清的一直騷擾,沖他吐吐信子,幹脆滑到衣衫裏面去了。
第二天,木清收拾了包袱,買好幹糧,就出了城。魔教的地盤上雖然熱鬧,可也太危險了,一不小心就容易丢了小命,自己又不會飛檐走壁,還是找個安全的地方呆着吧。聽說華山的新掌門不錯,是個難得的君子,他的妻子也是位有名的女俠,就先到華山去看看好了。
去處
木清離開平定州已經三個月,一路上走走停停終于到了華山附近。檢查檢查包袱,帶出來的銀兩已經用了一大半,如果不是路上不時的給人看病賺取一些,肯定早就用光了。
為了以後不過饑寒交迫的日子,木清打定主意先賺些錢再說,還好已經靠近華山,能經常去采些藥材來賣。
這天,天氣晴朗,木清收拾好東西就進山了。華山有一大部分是華山派的地盤,一般人不讓上去,木清去的是沒有人管的後山。有小青蛇和身上的各種毒藥解藥在,就算在裏面呆上幾天,木清也很有信心保證自己的安全。
進山之後,木清開始還不願意深入,師娘說過逢林莫入,特別是獨身一人的時候。可是在外圍就找到了幾根根很平常的草藥,根本換不了幾個錢,想到在家的時候經常獨身一人到附近的山上采藥,也沒遇到過什麽危險,木清摸摸小青蛇,大着膽子往深處走。
果然進來是對的,木清捏着相當珍貴的錦繡草(杜撰的藥名)想。忽然,胸前的小青蛇有些躁動的從衣衫內伸出腦袋來,木清見狀屏氣凝神,豎起耳朵聽周圍的動靜。小青很有靈性,如果沒有異常絕對不會如此。
西北方向有細細的悉索聲傳來,木清收起草藥,把裝着毒針的竹筒拿在手裏,悄悄靠近發出聲響的地方。
木清走到一棵大樹後面朝那邊看,只見一個身穿青衣的中年男人正盤膝坐在那兒調息,嘴邊還帶着血跡,前面擺着一把長劍和幾棵對內傷很有好處的草藥。很明顯這個人是受了內傷,又沒有治傷的成藥,只好來這兒找藥材救急。
“誰!”中年男人聽到動靜倏地睜開眼,長劍也拿在手裏。
木清緊了緊手裏的竹筒,慢吞吞的走出來。“木清拜見前輩!”
中年人對着木清上下打量一番,盯着他背後的藥簍問:“你是來采藥的大夫?”
“是。”
中年人神色稍微一松,又問:“可會看診開藥方?”
木清皺眉,要說不會他會不會殺了自己?得,還是別冒那個險,看他的架勢,就算是受傷了也不是自己能對付得了的。“會!”
中年人右手拿劍蓄勢待發,伸出左手腕說:“幫我看看,我只知道這種草藥是治療內傷的,具體對不對症就不知道了。”
你不知道是否對症就敢亂吃藥?還是吃的生草藥,你可真強悍!木清腹诽。左手扣住竹筒的機關,走進,伸出右手為中年人把脈。
“前輩可是練功時出了岔子?體內內勁亂竄,不受約束,說白了就是走火入魔。單靠藥物倒是可以解決,只是需要的時日有些長,若是前輩能找到內力高強之人,還是讓他為前輩疏導為好。”
“你說單用藥物可以解決?”中年人打斷木清的話問。誰都知道是走火入魔,若是能找人疏導,哪還用得着來這兒吃草啊,真是!
“不是,雖說能夠用藥物調理,但是···”
“能用藥物調理就好!需要用哪種藥你趕緊采,采完了就跟我回去。要用的藥這兒都有吧?”
“有倒是有,可是我還要采藥啊。”以前木清老是對着木頭和師父師娘耍無賴,還從沒遇到過誰這麽對自己呢,這一回木清才算體會到了其中的無奈。雖然這個人沒什麽惡意,可也不想為了他浪費自己時間啊。
“你采藥要幹什麽?”
“換錢啊!”木清說的理所當然。
“我給你!二百兩夠不夠?”反正那個山洞裏面那些死了的魔教長老身上有的是錢,随便拿點就夠二百兩了。
“夠,夠!”木清眉開眼笑,從家裏出來總共才拿了一百多兩,這個人出手就是二百兩,怎麽會不夠。他的傷用一個月的時間就能好個七七八八,用的藥材還是就地采摘的,賺大發了這回。
“前輩,你先坐在這兒等會兒,我去采些要用的藥來,這附近就有,不遠。”
“風清揚!”
“哈?”
“我說我叫風清揚!”
“哦,風前輩,我叫木清,開始就說過了。你先等一會兒,我馬上就回來哈。”木清說完就蹦蹦跳跳的走了,風清揚搖搖頭,重新盤膝調理內息,等着木清歸來。
“這麽說,你們這麽多人都沒有看住一個東方柏,還眼睜睜看着他和他的暗衛失去蹤跡?!”黑木崖上,任我行陰森森的看着跪在下面的暗部首領。
東方柏神功大成還離開黑木崖,很讓人想不通,當日放他離開也是不得不為之,讓暗部的人追過去,包括對向問天的刺殺行動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都是為了探出他的底。若不是黑木崖上還有童百熊這一群人搗亂,又吸星大法出了岔子,早就親自下崖了。
暗部首領心裏泛苦,教主只說東方柏的武功長進很多,讓多派些人過去,誰知道東方柏的武功竟然長進那麽多啊。偏偏這位又是只看結果不看過程的,看來一頓罰是免不了了。
“屬下知錯,甘願受罰!”
“你,還有你手下的那些廢物,都去刑堂領罰!還有,童百熊、桑三娘和上官雲那兒,決不能再出岔子,要不然···”
暗部首領想着教主的手段縮縮脖子,“請教主放心,這次絕對不會再出岔子!”
“好,記住你的話!下去吧。”
屋裏只剩下任我行一人的時候,任我行再也撐不下去,壓在丹田裏的內力突突的往上湧,一口鮮血就要噴出來。不能吐血,絕對不能吐血,任我行抱元守一,好歹把這口血咽了回去。
抓回來的那些庸醫看來是徹底不頂用了,還是得想個辦法悄悄的把平一指請上來才行。該死的東方柏,走了就走了,還留下個爛攤子,弄得自己想閉關都不行,虧得盈盈還叫他一聲東方叔叔。
對了,還有盈盈,這種多事之秋盈盈還是不要留在黑木崖上為好。可是盈盈又能去哪裏呢,要真發生什麽事,有人去抓了盈盈過來更糟糕。哎,盈盈要是再大個十歲就好了!
向問天也急壞了,本來跟蹤東方柏跟蹤得好好的,誰知道到了洛陽竟然徹底失去了蹤跡,就是抓來丐幫在洛陽的分舵主也找不出絲毫頭緒來,莫非這東方柏還學會了飛天遁地不成?!
童百熊藏在密室裏練着東方柏寫給他的那份秘籍,嘿嘿,東方兄弟真夠意思,這功夫可比俺老童練的這掌法那拳法的厲害多了,等着練成了,就算比不上任教主,也能輕松地贏了向問天那厮。就是不知道東方兄弟這會兒到哪兒了,是不是安全!
鄂城,離武當山不遠的一座小鎮上,住在西大街的人都知道,街尾那座大宅子換了個主人。新主人是個年輕媳婦,孤身一人來到鎮上,買下宅院之後就雇了李絕戶家老兩口看守門戶,平日裏深入簡出,以賣繡品為生。據這位年輕媳婦剛來的時候見過她的人說,她穿紅挂綠濃妝豔抹,根本不是寡婦做派,所以就有人猜測說,她是哪個大戶人家的逃妾。
西大街街尾的大宅內,小橋流水、假山林立、花團錦簇,花海中一個身穿紅色廣袖紗衣、頭戴金簪、臉塗濃妝的豔麗女子雙手齊舞,各色絲線交織,前面的大繡屏上一朵牡丹立現,停在花蕊上的蝴蝶栩栩如生。
女子看着繡屏上成雙成對的蝴蝶出神。記得以前也送過或繡比翼齊飛或繡鴛鴦交頸的荷包給蓮弟,他每次都是戴着出去,再進小院的時候就消失不見。想過要問他荷包到哪裏去了,又怕聽到他的答案太傷心,于是就這麽一直拖着,到最後也沒有答案。
“夫人,吃飯了!”李婆子站在一座假山旁邊喊。夫人不喜人靠近,房間只有她出來之後才能進去收拾,吃飯的時候飯廳裏只能留她一人。
“知道了。”女子收功之後,頭戴一頂紗帽出來,越過李婆子走進飯廳。
女子也就是東方柏,他離開平定州之後,甩開後面跟着的各路人馬,換身女裝,獨身一人來到鄂城,買下了這院子。想着若是今生能找到一個一心一意對自己的人,這兒就只做個住處,之後兩人再商量在何處安家。若是注定孤苦,這兒就是他遨游五湖四海之後的落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