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萬蟲之谷(2)
第三十六章萬蟲之谷 (2)
“啊!!!”一聲慘叫,簡直刺穿了我的心髒。顧不上腳踝那裏的疼痛,我立即爬起來貼到甬道壁上。
前面就是一個轉角,我已經看不見“老金”了,這種時候按照胖子對我的體質鑒定結果,不出來幾個非正常生物簡直都對不起小爺的名號了。于是,一團黑漆漆的東西粉墨登場,沒錯,是老朋友了。這玩意兒在西沙海底墓首次登場,之後又在塔木陀外面的沙漠中神秘出現,更是張家古樓遺址入口山洞的炮灰部隊。
其實頭發在中國古代是很重要的,“身體發膚授之父母不敢損之”古人對與頭發的執念從清軍入關要給關內亡國之民剃陰陽頭時所遇阻力之大便可看出。而這些被埋入地下的逝者,為了不讓自己的安息受到侵犯,不惜冒着毒咒也要制作出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出來可謂喪心病狂。
禁婆這種讓人難以直視的東西,其存在本身就是一個荒誕不經的黑色幽默。不過現在——“我靠,這什麽玩意兒啊!啊啊啊,不要跟着我呀,吳邪大哥救命哇!”黑暗中一個咋咋呼呼的聲音簡直攪得我耳膜震蕩個不停,我靠着潮濕的礦道土壁,兩只手緊貼在上面,正面對着前方的黑暗,這個聲音對我而言實在是不熟悉,無法貿然回應。
但是這個年輕稚嫩聲音的主人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棄,黑暗中傳來他那野外探險專用靴子與堅硬的礦道地面因匆忙奔跑而發出來的雜亂無章的噼噼啪啪聲。禁婆這東西,從我第一次見識到它的厲害又從它手中逃出生天開始,就是我下鬥之前必須預計到的阻力之一。弱點是怕火,以及某些微生物制造出來的好東西,比如蛋白酶之類的。
好在手邊就有一瓶這種東西,而且為了方便小花還讓手下的工廠把它做成了噴霧劑。腳步聲越來越近,我在摸着自己的脈搏開始計數,“十 、九、八······三、二、一。”我伸腳絆倒了這個因為無知而恐懼得遺忘了自己的年輕人,預料之中,那東西對人體溫的敏感程度和飛蛾對火光的趨附天性幾乎不相上下,同一時間,我盡快收回腳,然後一大團滑溜溜的頭發将我完全包裹在其中。
“請回頭看看我吧······”那個甜膩的女人聲音,似乎在曾經何處,也聽過一模一樣的問話。時間過去了,我卻留在原地,依舊被她掌控在手中,只是這一次我沒有了并肩的人。人總是如此,只懷念過去的一切。你應該知道,一個被命運耍得團團轉的人,到最後除了疲倦就什麽都剩不下了。連恐懼都開始奢侈,這是人在走向死亡路上的一門選修課。
擡起手,握住那個可能在幻像中光滑柔嫩的手腕,我都不知道在我突然轉身看到禁婆那張慘白發皺的臉時是以什麽樣的心情朝她微笑的。可笑的是,這禁婆似乎還沒反應過來我為什麽會這樣,也許在她殘存的記憶裏,任何人看見她都應該有張因為恐懼而扭曲的臉,然後她就可以讓自己不斷生長遍至全身的頭發慢慢的從這個人的皮膚毛孔中滲入,然後沿着經脈血管,從內而外的殺掉這些說她醜陋不堪的人。
直到我擡起手,拳頭穿透她的臉,被頭發撕裂的痛感從皮膚末梢傳來,然後捏碎那個開關,無數肉眼不可見的生化殺手們從那出口中源源不斷的被噴出來。“啊!!!”禁婆的慘叫聲孤獨的在曲折的礦道中回蕩,一聲疊一聲,好像有千百個冤魂在哭泣······
“再見,霍玲······你可以轉生了,恭喜······”我從溶成了一灘液體的禁婆屍體中抽出手,躬身将吓得暈過去的年輕人架起來,朝重新出現的人群慢慢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無邊之苦
無邊之苦
人為什麽總想着去控制別人?連自己都無法管好,就已經蠢蠢欲動,想要去征服所有了。
那些明明一直在傷害你的人,卻總是拿着愛你作為幌子,而真正愛你的人已經被這些人殺死了扔進看不見天空的地底,被死亡禁锢,永生不能被超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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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這個局裏,誰是傷害着你而你還傻傻的以為他是用生命在愛你的?誰又是被你的無能別人的詭計害得悲慘死去的?不把自己當成主角,于是這個世界有了客觀;不把自己當成主角,于是一切都成了過客,因為自己都不過是過客之一。
苦難沒有盡頭,誰能拯救陷入苦難無可自拔的你,佛說,放下,你就成了自己的救世主。墨脫的佛閣,像是一座高山上的地獄,那裏面連張起靈都曾如此痛苦哭泣過。而你又算得了什麽?是比他更強還是比他更痛苦?
跪在大殿的第一天,手上多了一只畫筆。第二天,一張白布。第三天,布上出現了一個輪廓······三百七十天,一年零五天,其實也不過是從一百八十斤到一百二十斤的距離。苦行僧常常衣衫褴褛,眼神堅定,我不知道自己在這之後看起來是什麽樣子的,也許就是一個放下了一切只為心中那個佛一樣人的苦行僧。
······
“發生什麽了?”一個有些眼熟的年輕人從我手中接過已經暈過去的林越,“他走錯路了,碰上了一個有點難纏的動物,摔了一跤,然後,就是現在這個樣子。”我回答。他看了我一眼,皺着眉,不是很信服的樣子,最後還是把他昏迷得流口水的朋友馱到了旁邊的臨時休整點上接受随行的醫務人員的檢查。
“老板,這裏沒有燭九陰存在的跡象,也沒有九頭蛇柏生存的環境條件,是計劃外古墓的可能性超過百分之八十。”王盟湊過來道。我看着他一板一眼地回答,點點頭,沒有什麽是可以永恒的,連王盟想要極力逃脫卻一直未果的閑散生活,也不得不像現實妥協改變。“你知道為什麽我總是容易招惹些要命的玩意兒麽?”我問。“老板······額,這個問題我覺得你還是問一下三爺那個老狐貍······不·····您當我沒說。”王盟的臉色在他的話傳到空氣中開始就由紅變綠再變紫了。
我被他這個樣子逗笑:“別介,我可不是娘們兒,三叔他們犧牲了太多東西,都是為了不讓我來趟渾水,現在想起來,如果當時收手的話也許一切都可以變得不同了。至少你還是能在古董店裏繼續混日子的。”
“老板你現在真容易感慨啊,想你前年逗小朋友的時候可是嚴肅得很啊,把所有人都耍了個遍。怎麽現在完全都不在意了,說好的正直大叔去哪裏了?”王盟這小子還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德性,這不着調的話卻讓我異常欣慰起來。
“清一下各個小隊的人數,剛剛失蹤的除了吳邪和林越還有其他人麽,有任何異常都開口上報。”金先生熟稔的主持着團隊裏的工作,口氣非常嚴厲,大概這才是王盟口中的正直大叔或者正直爺爺的典型了。
“一隊全員齊備”“二隊齊了”“三隊全員”“四隊完好”“五隊林越”一連串的回話。“我的人全部在,只有吳邪因為和金先生一起所以狀況不知。”小花揚揚手機道,接着又繼續他百年不變的大業——俄羅斯方塊大通關。“全勤。”013吼道,其實應該是他的正常音量,但是當兵的一般只要遇到正式場合,任何回答都像是在嘶吼。
“那麽現在開始核對。”金老頭一聲令下,我和那個倒黴蛋林越瞬間就分別被兩撥護士臉圍住了。我從小反感醫院,尤其憎惡血腥暴力的護士們,被這撥人圍住的感覺只能用一個“糟”字形容。
“請簡短描述一下剛剛的經歷。”一個戴着銀色邊框眼鏡的女人問。我從這些人之間的縫隙中向外無意識的張望,忽然看見一個穿着先秦紫黑相襯大袖長衣,披頭散發的女人從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方向慢慢的走過去。說是女人,是因為她皮膚又白又嫩,和男人很不同的皮膚,而且臉很小,秀麗端莊的感覺。難道又是禁婆?
我一晃神,那女人又不見了,視線裏只剩下自稱李大一的大漢和他旁邊的王紫陽有些焦急地看着我這邊。又想起這個女人的問話,我答:“我一直走,然後發現金先生轉過頭的時候不是他本人,之後碰到了一大團可以纏死人的頭發。”“那頭發學名叫禁婆,你是怎麽逃出來的?”她的薄唇上下貼合,眼神有些輕蔑。“原來這玩意兒叫禁婆啊,名字真難聽,我就是拿打火機點火,然後那個叫禁婆的東西就被吓跑了。”我很乖順地回答。
想那林越,大概現在是欲哭無淚了吧,自作孽都不可活。
待這邊的人問完話,我就朝林越那邊看去,發現他這家夥簡直就要搞得天怒人怨了。整支隊伍裏最漂亮的妹子正在給他喂水,這是搞差別對待啊,你們這群勢力的女人。不就是這貨比我年輕一點麽。
好吧,果然年輕就是好,不過據說我逆生長來着,這是因為長得太對不起人民群衆了麽?想到這裏,一種情緒悄悄的爬上了我的心裏,究竟是什麽原因讓這種變化在我無知無覺中就完成了?我的身邊被滲透的那些人已經清理完全了,那麽,唯一能接觸到我的又會是誰?會是這些出生入死都一直陪在我身邊的兄弟麽?呵呵,誰又能看清楚人心呢?
我最害怕什麽?
我害怕那個我最相信的人給了所有人一場偷天換日的騙局。無數的證據,真假攙雜,你又能如何辨認清楚?每個人都像是戴了一張正義的面具,我是走在這個世界夾縫中的那個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老板,你這個樣子真是······真·頹廢大叔。要照照鏡子不?”王盟這家夥徑自遞過來一面小鏡子。“哪來的?以前沒發現你還有這癖好?”我勾了勾唇角,接過鏡子,在幾分鐘前點上的冷光燈的照映下,鏡子裏的人慘白着一張臉,眉宇間卻是真的沒有了一絲細紋。“你說那麽多人想要長生不死永葆青春到最後都死很慘是為什麽?”我無聊的抛着手中的鏡子,一個手滑,鏡子摔到地上碎成了四瓣。
鏡子裏的人也就變成了四份。
我寧願相信這個世界之外有無數個這樣的平行世界,而在這些世界裏,吳邪可以安安心心的活到老,老到死。
“因為這些人運氣太差了,要是有老板你的運氣說不定現在都得到成仙了······目前沒有致幻的氣體,一氧化碳含量低于威脅值。”王盟擺弄着手裏的打火機,那東西是個改良版的氣體檢測器。
所以我剛剛遇見的東西還真的是科學解釋不了的麽?那就當是一場夢吧。就像悶油瓶回來那樣。“吳先生,剛剛真的是太謝謝你了,我,我是林越。”從昏迷中蘇醒過來的林越白着一張臉走過來開口說道。我看着他的臉,的确是時下受歡迎的五官排列,劍眉星目,高鼻薄唇,卻又不是那麽有殺氣。
之前那麽咋咋呼呼的,現在說起話來倒是可圈可點,但是總覺得這張挂着得體笑容的臉上少了點什麽。沒錯,他被我絆倒後,是臉部先着地的,就算用手擋了一下,也不可能一點擦傷都沒有。
“哪裏的話,我這種什麽都不懂的古董販子才是拖累你們的那個,林同學你真的不必多謝。”話是這麽說沒錯,但是,果然大學生比高中生難纏多了。想想黎簇這個小家夥多麽好騙,多麽純潔,這些萬惡的大學生!
“休整好了的話就不要到處亂跑了,待會兒連累人不要求救。”小花一手拿着手機,另一只手的手肘擱在我的肩膀上,眼神很是不善,但是那只是我能看懂的,估計在這個林越眼裏小花現在是抛媚眼呢。
“額,我······我知道了。”于是,這孩子懵懵懂懂的轉身走回了自己的同學旁邊。說起來,這次來參加考古的實習大學生真的是不少了,除了研究生外,大四的實習生大概有七個人。想到後面可能不斷減員的局面,我的胃瞬間有點不舒服了。
“你們幾個不要到處亂碰!”一個尖銳的女聲喊道,我們三人順勢看去,左前方不遠處的入口礦道前有四個學生,三個男生一個女生,那三個男生對這井下的世界很是好奇,而那個女生大概是班幹部一類的人,叉着腰底氣十足的警告着這些不守紀律的讨厭鬼們。而那幾個男生做着鬼臉乖乖的回到了大部隊中。
這裏是我出狀況前走過的一個平臺,應該是礦工們的臨時休整點,是一個大概二十平米的平臺,礦車的軌道由這裏分出兩條,分別通向兩個洞口。角落裏還散亂地放着幾個廢棄的礦車和一些發黃的手套之類的工具。
“小花,你說我們要不要速戰速決?”我問道。“不要,這可是我死了之後的第一次大鬥,要好好玩一玩才行,領便當太早就不友好了。”小花頭也不擡的,繼續他的游戲。
而他的手指指關節泛白,就像是告訴我他是在緊張,緊張什麽,也許我也有一樣的緊張。
作者有話要說:
☆、一大波蟲
一大波蟲
休息約摸十分鐘後隊伍重新出發,老金幾乎直接走到了隊伍最前面的位置,而我此時則是被留在隊伍最後。這些人從一開始就不是很相信我,出了事情,理所當然的,我是應該被隔離出來的那個。
小花對此只是心思莫測地揚了下嘴角,其他人現在無心觀察我們,夥計們與專業人員之間逐漸分離。這種局面對于我們這些人很有利,身邊就算是一個幫手也沒有,總好過有很多居心叵測的人。何況,這些人根本就不會有變心的可能。
越來越深,那種窒息的安靜籠罩上來,每個人都下意識的放輕自己的呼吸,生怕一個不小心驚擾到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這種氛圍真的讓我異常懷念起第一次遇見的魯王宮,那時,我就是這下面對命運的兇險一無所知的傻子。
縱截面橢圓的地道,到了狹窄的地方甚至讓人懷疑從前走過這裏去上工的工人都是阿飄,不過因為這裏沒有礦車的軌道,基本上可以斷定此處為臨時修建的避難區通道。
“啊!!!有什麽在咬我!啊!我的天哪!”
“走開走開啊!好多蟲子!救救我!”
“蜒蚰。放血吧,小邪,呵呵~”小花湊過來悄聲說。
我默默拿過他遞過來的小刀,在手臂上娴熟的劃出一道不深不淺的口子。溫熱的液體流出來,在我手上開始蔓延之前,就被小花裝進了一個噴霧瓶子中。他拿着瓶子對着我們身邊的人就是一通無差別狂噴,倒是一滴都沒浪費。那些綠油油的閃亮生物第一次出場——失敗。
伸手讓王盟纏上紗布,噴了點止血的藥粉,算是熬過了通關前的刷小怪活動。說起來,我今年被小花的兒子天天威逼利誘玩網游刷副本,到現在一下地,就覺得自己跟進了副本一樣。可惜這裏沒有能夠複活隊員的奶媽。
蟲子的第一波攻擊結束,在冷光棒的照明下,地上躺倒了三人,一男二女。這幾人也是大四實習生那一撥的。好在沒有性命之虞,只是每人皮膚下鑽進了幾條不大不小的蜒蚰,被大頭兵們暴力挑開皮膚爆了頭。
有些沒見過如此血腥暴力場面的實習生當場就捂面抽泣了,我知道這是敢于下到這裏的每一個新手的成長,如果不能夠熬過去,之後的一切,哪怕是最細微的變化都會讓他們喪命。但是,的确是太殘忍了,用生命去成長的人,從來都是心酸寂寞的。特別是,當這個人站在一個與真實世界平行的角度,他的孤寂,只能用雪山周遭的深壑來比拟。
013跑到我旁邊來,他的表情很公式化,然而我似乎能夠發現這張似乎沒有情緒的臉上表達的究竟是什麽。“拿去吧,這可是很珍貴的藥,有價無市。”小花抛給013他手中的瓶子。013朝我行了一個軍禮,然後向後轉跑開。
“那個傻大個的女朋友受傷了哦~”小花雙手疊抱,修長的手指抓住自己的手臂,眉眼間透着莫名的興奮。我以為是他好久沒有直接接觸這些了,所以如此激動。“小花,你是不是有什麽消息沒有告訴我?”我皺眉。心裏的陰影越來越深。
小花挑眉,一臉輕松又有些狡猾,他的嘴唇比很多男人都要薄要紅,唇線悠揚。上臺傾城傾國那是真實情況,眼睛亮得驚人,就像水晶珠,透澈清明。
“你想多了,這次我們一定會結束所有的厄運,相信我吧,小邪。”他說。
重重疊疊的聲音在幽長的隧道裏來回折返,唱完了隔世的悲歌,這個世界上再沒有比等待更殘忍的酷刑。
我們一直深入地下,更深的地底,是一片粘稠純粹的黑色。但是,讓人驚訝的是這裏的氣體環境,居然還是維持着正常水平,有毒氣體僅僅是微量超标。難道是通風系統現在還在工作麽?可是這裏的煤礦根據調查,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經停産,因為是三無煤窯,停産後這裏的老板只是草草的讓工人封閉了入井口。而不是按照國家規定進行填埋爆破。所以我們才能從礦道裏深入到地下的古墓去。
難以想象一個生産資料匮乏的黑煤窯能有可以承受十幾年自然氧化侵蝕的通風系統,更何況十幾年前華國的地下掘礦技術都還停留在人工手動操作,通風設備大概就是靠可憐的幾個豎井外加風扇來湊數了。
有句老話,事出反常必有妖,但,實話是,我周圍的事情都太反常了,有時候反而會把正常的事情誤認為反常情況。可是這裏這确實不合理,一個封閉體系,由于內部微生物的呼吸作用,氧氣會大量消耗,二氧化碳累積再經過複雜的化學變化,最終被一氧化碳取代。而一氧化碳又是有劇毒的氣體,連帶着這個礦井産出的是硫礦分解出來的硫化氫,這玩意兒混合出來比小說裏的化骨散還猛。
但是現在,被做成打火機的氣體檢測儀上所有的顯示都指向正常,我只能暫時壓下心中的疑問。因為很快,這種寧靜的假象就被打破了。這次不是奇形怪狀的蟲災,而是井底常見災害——塌方。
頭頂上的片層先是落下來灰塵碎屑,沒人有心思來關心這個,經歷了之前的變故這裏的青年已經鎮定得冷漠了。興許在他們心裏,自己都是經歷過常人一輩子都經歷不了的特別的人,這些小事不足挂齒。這讓我想起黎簇那個小破孩,不過,誰都是自己故事的主角,我只是恰好不想當卻還是要按人家劇本來走而已。
下意識的靠邊,然而也正是這個動作拯救了我,幾秒鐘內數十立方的土傾瀉下來,立即壓埋了三分之一的考古隊員。驚慌失措的場面又開始出現,人的神經都是這樣被磨砺強韌的。照明的燈光左右搖晃,那些特種兵反應迅速開始救人。我一開始也以為是單純的意外,但是,剛想靠近那邊就聽到小花他們的疾呼。
“快跑!”我一轉臉,就看見一個長着貓頭鷹臉的人赤身裸體的站在我身後,鋒利的鳥喙在照明燈的光線下閃過一線銳利的反光。我心中一驚,這又是哪裏跑來的怪物,但是身體已經很迅速的開始往小花他們那邊跑。
這個怪人将脖子轉出一個扭曲的角度,整張貓頭鷹臉都轉過去九十度了,我似乎都能聽到這玩意兒脖子裏的骨骼嘎吱的聲音。
“天,是剛才的古怪蟲子!”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坑道盡頭傳來,今天是注定不能安定的一天了。被砸得暈乎乎的考古隊員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被特種兵們扛起來開始狂奔,而小花這邊的夥計都是老油子,逃命的手段那是一流的。
蜒蚰在身後追着,前面是蜿蜒曲折深不可測的礦道,大概每個人這時都不會對自己能幸存下來有把握。
“看,有礦車!!!”不知道是誰吼了一聲,随之出現在衆人面前的是三個分開的礦車對應這三條軌道,除此之外別無他路。
小花扯了一下我的衣角。我知道,抉擇現在才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礦車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