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5)
第十八章 (5)
的地方下面的某處,卻只能幹着急的滋味真的是太難忍了。
這種不在狀态的表現只是引來了王盟在飯桌上與各色佳肴奮戰時偶爾給我的一個眼角,其他人都有些沉默,畢竟我們三個對于他們而言都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不過這種局面很快就被村長打破,他身穿一套黑色中山裝,寸頭,要是放到民國也是标準的有識之士風範。因此我對他為什麽思想不老卻硬要守在這深山老林之內過着與世隔絕的生活很是疑惑。
013在吃飯之前曾跟我讨論過他們的姓氏,讓我有了一些意外的收獲,比如說,他們這個村子裏的所有人都姓芈(mi三聲),而不是咩。 。這就正好符合了大墓守齡人的身份,但是現在看來這些人并不清楚他們的祖先為什麽要生活在這裏。
芈村長舉起手中斟滿酒的小瓷杯,說:“恩內幾外莫揩氣,來啫思揩!”說完朝我們三個敬了一杯酒,我只得和王盟對視一眼,這酒還是得喝,但是絕對不能喝醉。雖然聽不懂他講的是什麽話,但是人一看就是好客的主,我們還得從他這裏套消息,自然不能表現太差了。
酒過三巡,王盟已經眼底泛紅了,我是因為這些年在酒桌上滾過來基本上一斤白酒對我的影響也沒多大了,至于013,我不知道特種部隊會不會要求隊員接受耐酒訓練,至少他是一點異常都看不出來的。芈村長見衆人已經喝得差不多了,就表示大家可以去院子裏吹吹夜風,先醒醒腦子,免得等會兒回房胃裏難受。
所以很自然的,在那個寬敞的大院子裏,活了七八十年的芈村長開始跟我們這群外地人講志怪傳奇。他整個人陷在搖椅裏,手中還握着那杆煙槍,以一種半昧半醒的狀态用當地方言普通話開始講,女眷收拾完東西都回房休息了,大院子裏只剩下我們三個和他們爺倆。
“不知道你們曉不曉得狐貍精的故事”芈村長磕了一下手中的煙,眯着眼睛從每個人身上掃過。他眼中突然多了一種不可言喻的精光,幾個人都下意識的繃緊了身體,聚精會神的聽他往下講。
“古代,這裏是個大村子,徐姓村子。曾經有很多人就在本村前面的那密林子生活,不過現在什麽都冒得了,鬼子打中國的時候看中了這裏資源多就下令把這些林子當作礦源區圍起來,村民不同意,就被屠村了。”其實這種慘案在侵華戰争中比比皆是,年代久遠對我們這些人已經沒有多大影響了,但是現在這院子裏陰風陣陣,還有不知名野獸的凄厲叫聲。
大家等着下文,只見芈村長砸吧砸吧嘴,接着講道:“後來這裏開始出産大量的無煙煤,這片林子裏就有三十多個井口,那年頭挖礦技術不咋滴,折在井裏的礦工一年年的累積起來大概也有千把人了。”他講眼神甩過來,那眼神太鋒利簡直就像穿過了我一樣。
“解放後,我芈姓一村因為戰後饑荒從河南南陽遷至此地,從我爺爺一輩就開始看見這林子裏的狐仙出沒。”狐仙,也可以說狐貍精,在中國古代是一種很神奇的妖物,據說這種妖怪容貌妍麗,經常以□□人然後吸人精血。
當然,我也不知道這裏的狐仙是不是就是我認知中的那種。
“據說四九年,有個挑貨的貨郎從這裏經過,看見林子裏有個穿白衣的長發女人從遠處跳着水袖舞經過他面前。但是這貨郎當時一心想回家,沒有細看,而且轉頭就忘了。待他回家後,家裏面的怪事就開始一件接一件的發生。最先是家裏面的雞莫名其妙的消失,然後是守門的大黑狗被野獸咬死,最後是他老婆發瘋了,每天晚上都開始唱怪歌。”
“後來,他碰到了一個道士,那道士給了他一道符讓他貼到大門上,又送他一個木匣子,叫他放到床頭以防萬一。”
“不過,最後這道士和貨郎都死了。”芈村長很直白的抖出了結局,大家面面相觑,還以為就是個中國鄉間的尋常志怪故事,有道士出現就應該收了妖怪,降妖除魔,替天行道什麽的。結果······
衆人散了之後,我和王盟沒有睡下,他是靠在床板上手裏正用谷歌地圖查此地的基礎地形。我看着窗外的夜色,手上快速的收拾着今夜出去要用到的物品。
Advertisement
作者有話要說: 頂鍋蓋奔走~
☆、深山狐嫁
深山狐嫁
淩晨一點,被手機震動驚喜,我花了一秒鐘想清楚為什麽會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就直接把王盟拉起來準備開始今晚的計劃了。好在兩人都有這個時候起來的心理準備,不至于煩躁,人在淺眠之後醒過來一般都會有很長一段的腦子和身體不協調的時候。當然,這個很長也不過在十分鐘左右,但對于從事高危職業的人有還是沒有一分鐘的不協調可能就是死與生的兩種結果。
“老板,咱今晚去那林子裏黑燈瞎火的,能找着胖爺和悶爺他們在的地方麽?”王盟用袖子差了一把臉上沾到的樹葉上的液體道。
“專心走,這個地方有古怪。”我看了一眼前方黑得不見一點光的林子,用普通手電筒照了一下剛剛拿出來的羅盤。指針轉動的速度開始越來越慢,這是離胖子他們愈來愈近的現象麽?我只能相信胖子那一番話了,但是就算這些年見了那麽多怪力亂神的事情,我還是對這種無法用科學解釋的現象不會完全信服。
一個蟾蜍從我們前面的小徑橫跳過去,王盟那小子被吓了一跳又硬生生的壓下了恐懼感,于是他走路都快同手同腳僵硬得不行。“老板,我們今晚要下去麽?”他撥開身前的帶刺草本植物繼續問道。
“不會,但是可能會打盜洞,我三叔教你的那種挖洞的方法現在還沒忘吧?他們可能被困在下面了。”我走在他後面,打起十二分精神注意着周圍的環境。“嘤嘤嘤······嘤嘤嘤······”也不知道是哪裏傳來的怪異聲音爬到耳朵裏麻酥酥的,讓人脊背一凜。
“這······這是什麽聲音?”王盟慘白着臉回頭,我看他這不成器的樣子,簡直慘不忍睹,便開口安慰道:“林子大了什麽禽獸都有,山裏的狐貍、黃鼠狼什麽的都能發出這種音調來,你不要大驚小怪的。”然而,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張慘白的臉就出現在了王盟背後。
我拼命朝他眨眼,也不知道貿然發聲會不會驚擾到這個怪東西,而王盟這家夥則是一臉疑惑的看着我說:“老板,眨眼睛幹嘛?難道抽筋了?”那張慘白的臉辨不清是男是女,眼見着他離王盟的後腦勺越來越近,在手電筒漫射過去的光的照射下,只有嘴唇紅得可以滴出血來。
不能開槍,雖然我的槍法已經很不錯了,但這兩人的距離太接近了,尤其是那個怪東西的身體要害除了腦袋都被王盟這家夥擋住了。我不可能給他的腦袋來一梭子,那樣的話王盟被我誤傷的可能性幾乎就是百分之百了。
離他們其實也就三步遠,但是,要怎麽辦呢?這種時候沒時間我猶豫了,因為那張臉擡起來輕視的看我一眼,我甚至看見他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露出了隐藏在嘴唇之下的細長鋒利的獠牙。
腦袋一熱,我的身體已經沖出去了,用來全身的力氣狠狠地砸在那臉上。一陣混亂,王盟大喊着什麽,我的拳頭砸到了這個東西上,冰冷冰冷的,簡直比冰塊溫度還低。等我回過神來,卻發現王盟架着我的兩腋,而我的面前也沒有什麽怪臉。
“剛才怎麽回事?”我覺得自己像是被迫做了五百個俯卧撐那樣疲倦,“你看見那張臉了嗎?”等了半天,王盟也沒應聲,我勉強扭過脖子看他到底怎麽回事。
不看還好,一看簡直吓出了心髒病,原本該是王盟的臉此刻已經被那張慘白的臉占據,奇異碩大的黑色眼珠,占據了眼球大絕大部分,而且瞪得很圓。我只知道這麽多年的鬥下經歷讓我直接一拐子上去,将他打翻在地。
等王盟被掀翻在一側,我馬上就掏出懷裏的家夥,準備等這玩意兒從王盟的身體裏出來,不管怎樣寫先給他幾梭子讓這玩意兒收斂一點兒。但是當我把槍口對準王盟時,他的臉卻恢複了原樣,表情還很激烈,誇張的口型,似乎正要對我說什麽。這時,我猶豫了一下,到底該不該開槍呢?
突然,脖子上我手裏的傷疤出現了一道強光,只覺得眼前的景象完全改變了,我正拿槍對着哇哇亂叫的王盟一陣狂射。萬幸的是,我只是對準了他身前的那塊地面。王盟這時大喘着粗氣,累得直不起腰,我看他這樣,頓悟剛才是我自己着了道了。
“老板,我要加薪,我要加薪,再補加薪明天回去我就要跳槽!”王盟上氣不接下氣的說,憋住了我幾乎脫口而出的安慰,這夥計從來不會太在意自家老板的德性,放他這麽個人才跳槽我怎麽會做?
“還有,老板,你手裏剛才為什麽會發這麽強烈的光啊?搞得我還以為你皮下植入了激光燈哇~!”
“你腦子是狗腦嗎?誰吃多了沒事往自己身體裏植入激光燈的?我不知道剛才是怎麽回事,不過,可以确定的是這光驅走了那個之前纏住我的東西。”
“什麽東西?老板你剛才抽風難道不是因為我把那悶爺的黑金古刀忘在後備箱上了嗎?”
“什麽!你居然忘了這個,我來之前是怎麽囑咐你的!”
“看吧老板,你果然是因為悶爺比我重要所以才要消滅窩的!”
“······你這是什麽神邏輯?我剛剛沒聽你提到過這件事,又怎麽可能因為這個宰掉你?雖然,有時候看你如此沒長進我确實有好好教訓一下你這家夥的沖動······”
“不對啊,我記得就是有只癞蛤蟆從我們前面跳過去後我就開始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了,絕對不會錯的。”
經王盟這麽一說,大致的情景就開始出現在我腦子裏了——這片林子是個奇門遁甲的陣型!從蟾蜍跳過去的這個地方開始,我們就陷入了一個幻局中。其實這林子看起來也不是太恐怖,至少這些樹都是常見的樹:樟樹、沙樹、松樹之類的,而且林子裏樹與樹之間的空間也很大,地下是些及膝長的灌木,又或是草本植物。
但是,因為我們在地面視覺上有局限,所以根本就無法搞清楚這丘陵的地形是怎樣的。不過為了沒有後顧之憂,我和王盟兩人用腳大致測出了這個陣型的半徑。測完之後,我們不得不對設陣的人對于玄學中的陣法的運用自如爐火純青。
“王盟,想過沒有?這裏擺陣的目的究竟是什麽?”我摸着下巴,心裏尋思着,如果進入了這密林深處,還會有多少大大小小的機關等着我們兩個,說不定張起靈和胖子他們此時就是被這些機關困住了。
“目的?難道不是不想讓人進去這林子嗎?”王盟開口說道。
‘“不對,要是這樣的話村裏的人來怎麽管理這林子?我看應該是為了封住某樣東西。”我的目光掃過這陣型中的黑暗之處,一道不甚明顯的光劃過去,我以為只是自己眼花看錯了,便沒有在意。
王盟突然尖叫道:“老板,救命啊,有只狐貍要我娶他。嗚啊啊啊啊!”這是怎麽了?順眼看去,我發現王盟這家夥手裏不知何時居然抱了一只雪白的大狐貍!
作者有話要說: 再次斷更的某人,被自己良心譴責好久好久‘’
劍三果然耗精力啊!
☆、化險為夷
化險為夷
那只狐貍奄奄一息的,完全看不出來會說出這句話,不過王盟也沒有必要騙我。難道又是什麽障眼法?“這狐貍看起來得值不少錢啊,要不我們把這野物帶回去賣給那些收野味的館子去,怎麽樣?”我眼睛掃過這狐貍,哪知這玩意兒朝我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這麽有靈性的動物,肯定是成精了。
“不是吧,老板,會不會太血腥暴力了啊?那些家夥會剝了它的皮吧?”王盟完全不在我的緯度裏,将我的話信以為真,大聲嚷嚷道。那只狐貍在他懷裏懶懶的伸了一下腰,一臉無懼,幹脆用自己的那根蓬松的大尾巴蓋住了身體。
我只能無語,示意王盟跟上繼續尋找他們所在的地方。直到,手中的羅盤開始勻速轉動,我們停下來,發現這裏恰好是茂林中的一塊空地。四周是茂密的松樹林,這個時候,月亮爬上了頭頂正上方,凄冷的月光流瀉了一地。
我們身後自己的影子縮成了短短的一截,這塊空地像是一個突起的大墳包,最詭異的是只有這塊地上面寸草不生,說沒有鬼怪的地方,沒人會相信。因為,王盟還得看着手中的狐貍,我從包裏拿出探針,接上手柄,使了一個巧勁垂直插入這土包的正中央。
再取出分體式洛陽鏟,一節節接好後插入地下。帶上來的土是一種紅色的鐵礦土,看來這一帶礦産資源很集中。再用短柄鏟,數分鐘之後,一個深洞便出現在我的身前。最底部是地宮的磚頂,我沒有悶油瓶那剽悍的功力可以将這砌的嚴絲合縫的磚從牆裏抽出來,但是現在是科技高速發達的世界。
十分鐘後,磚頂便被我炸出一個可容一人進入的洞。幸好沒有鞏酸,不然我們還針沒那麽容易就可以打開這個盜洞。我率先鑽進這個洞中,當完全的黑暗撲面而來時,我忽然想到,每次,只要我和張起靈同時出現在一個墓中,那這個墓肯定會兇險非常。也不知道是不是兩個極品體質疊加的附帶效果。
但是,這次,我不會再讓他一個人在鬥裏靜靜等待死亡了。
從牆壁上爬下來,我發現自己此時似乎身在一個墓室的耳室中,而這耳室正中卻不合常理的擺着一副單薄的棺材。此時,一陣指甲刮過玻璃的刺耳聲音從那棺材裏傳出來,王盟也跟着我爬下來,那狐貍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主動爬到他背上了。
“這是要起屍了?”王盟壓低聲音對我說道。我點點頭,心裏也不是很确定,這個耳室裏地面太近了,而且棺材太單薄,不是很符合起屍的條件。但是,墓裏面的事也沒個準頭的,萬一起屍了,就是麻煩事。
王盟自告奮勇去掀棺材板,但是,那狐貍突然照着他脖子狠狠咬了一口,疼得他大叫了一嗓子。我手裏拿着分節式礦燈,看見這情況,連忙一燈棒打向狐貍。結果,我剛一轉身,後面的棺材就傳來棺蓋被從裏面推開的聲響。
我下意識的回頭,然後,很久都無法回過神來。
青灰色的皮膚,腫脹的眼球,粘稠的口水從嘴裏溢出來,挂在嘴角在空中亂動。我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的礦燈,一只手壓在裏面放着槍的衣服上,眼睛死死盯着他。那熟悉的魁梧身影,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但是身體已經朝胖子所在的地方沖了過去。
“老板!你別激動,這有可能不是胖爺。”王盟從後面架住我的下腋,我的腦子裏一片混亂,兩只手還在無意識的掙紮。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我到底是多自私,讓他們一個個都因為我的執念受累被牽連。
“胖子,我是吳邪,你看我啊!你還認識我的對不對?你回答啊!!!”我猛地掙開王盟的手,就是胖子變成了粽子我也要把他帶出這個地方。“老板,你不要過去,就算他是胖爺,也屍變了啊!老板!”王盟焦急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
摸出手中的尼龍繩,我不知道該怎麽下手,反正是不能再殺胖子一次的,離得太近槍是不能用了。“胖子,你說句話!”他的臉水腫得厲害,我根本不能想象之前他們是經歷了什麽,讓這個藝高人膽大的胖子變成現在這個模樣。他的動作很緩慢,就像是有兩個靈魂在他身體裏鬥争着,讓身體的反應延遲。
一個沖刺下蹲,滑到胖子身後,我手上根本不敢停下的開始綁着他的雙手。靠近胖子,一股濃烈的屍臭味充斥了我的鼻腔,這時的我卻沒有惡心,只是止不住的心酸。“老板!”一聲暴喝傳來。腦後掃來一陣疾風,我條件反射般側頭,避開了這致命一擊。立即起身一躍,就地打了個滾離開了危險區。
稍稍站定,之前我站的地方不知什麽時候出現了一個木偶,這個木偶的身體是木構件,但那張臉卻像是從人的臉上掀下的皮再貼上去一般,逼真,又看得出來是假的,而且那嘴唇部位還是血似的紅色。看來,之前我見到的那張怪臉就是這個木偶的無疑了。
木偶的行動很敏捷,至少比胖子要靈活得多。它一擊不成,立馬轉向,接着朝我撲來。甩手将腰間的手槍拿出,照着那木偶的幾處關節就是一陣掃射,奇怪的是那些關節好像是被制造它的人特意強化了一般,子彈都無法真正傷害到那裏。造偶師的智慧果然是不可小觑,但是歷史上是什麽時候出現了這麽強大的人物,我竟一時間想不起來了。
王盟在一旁也發現了這個現象,拿起手邊的鏟子就往那木偶的頭上狠狠蓋去,木偶的注意力被他吸引過去。我警惕着周圍,無意識的轉頭就看到胖子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我的身側,搖搖晃晃的朝我一步一步走來。
他嘴中咕哝着什麽,可是我聽不懂,那猙獰的樣子看得讓人心驚,“瑪德!這東西是金剛不壞之身啊,老板,快來幫忙。”這時,那木偶剛好背對着我,它的背部結構顯然異于人類,而是三段式,光着,連遮掩一下的衣服都沒有。視線在那上面快速移動,突然一塊不是很明顯的突起在礦燈的照射下出現。這凸起的部位就在木偶的後頸以下十公分處,我擡手瞄準那裏,胖子離我越來越近,此時我卻無法分心,機會轉瞬即逝。
扣動扳機,這一秒,我甚至可以看到子彈前進的慢鏡頭。耳邊是胖子龐大的身軀突然爆發出來的速度帶動的風聲,下一秒,我以為胖子會伸手掐住我,卻發現自己被狠狠地壓在了胖子身下。幾乎是同時,頭頂傳來機關啓動滑輪軋線的聲音,漫天箭雨朝我們落下,箭頭插入胖子的背上,密密麻麻的“噗噗”聲。
從胖子臂彎留出的縫隙中,我勉強從随着箭雨一起下來的積灰彌漫的空氣中擡眼,王盟被倒下的木偶壓在了身下,也躲過了這場箭雨。
“天···天真,你···你快到下面去···小哥···小哥他······”胖子的呼吸破了的風箱一樣的,嘶嘶漏氣。我急忙從他身下爬出來,他的後背已經被箭紮成了刺猬。
作者有話要說: = =不會坑的,大家随意吧~
☆、最強最弱
最強最弱
昨晚,我和王盟艱難的把胖子從那個奇詭的耳室裏擡出來,幸好這家夥還真的是寶刀未老,受了這麽重的傷也沒給小鬼收魂的機會。當時我們幾個人灰頭土臉,衣着褴褛地從密林深處走出來,正面就迎上來兩個大學生模樣的青年,看到我們這幅樣子,其中一個吓得停住了腳,另一個卻很淡定的走上來。
胖子的體重實在是讓人擡起來很吃力,我和王盟身上的沖鋒衣都脫下來套在兩根普通男子小臂粗的木棍上做成了一個簡易的擔架擡着他。那只狐貍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真的賴上王盟了,這個時候它正懶洋洋的躺在王盟的背包最外面的敞口口袋裏,乍看上去還以為是仿真動物玩偶。
王盟和我默契的往前走,不打算搭理這兩個年輕人,胖子的傷勢要是得不到控制,挂掉的可能性不是一般大。為此我們只好加快了往村子裏趕路的步伐,幾乎就是小跑着往前走了,要是這兩個小夥子還看不出來我們的意圖,就更不需要浪費時間在解釋我們的遭遇上了。
“诶,老四,你看他們不像一般人啊。”那個之前被吓到的青年在我們經過他們之後對他身旁的那個說。口氣中的自命非凡真的是讓我慚愧,因為那種語氣讓我想起來當年最初接觸盜墓這行當的自己,以為憑借做古董商的一些所謂淵博的知識就能讓自己在地下化險為夷,自大盲目,到頭來才在被古人牽着鼻子走,走到今天還有一堆無法解釋的謎題放在那裏,嘲笑着我微薄的自大。
費了大力氣把胖子擡進了這個小村子裏的村醫務室,013正守在那裏等我們回去,這個特種兵的智商顯然不在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之列。見我們進來,沒說廢話,首先就給把胖子身上的折矢清理出來,動作娴熟,讓我有種他似乎天生就是幹這種事情的。後來想起,才恍然大悟,特種兵,尤其是在邊境出任務的特種兵,槍林彈雨裏跑,受傷那是家常便飯。也正是因為013為胖子及時清理了傷口,胖子的命才真正有了保障。
在村醫務室值班的是個年邁的西醫,據說還是以前的赤腳醫生,面對醫療條件如此差的現實,我暗暗捏了一下拳,如果胖子都救不了的話。小哥的生存機率就更低了。但是,那個老西醫狠狠颠覆了我的認知,他自己配藥給胖子上點滴,然後用簡陋的手術用具以幾乎不亞于大醫院外科主治醫生的水準給胖子縫好了深可見骨的大創傷,從最裏層開始縫,連續縫了四層之後,傷口的血終于被止住了。
緊張的幹完這一切,那醫生脫下一次性手套摘下口罩對我們說了幾句話,因為他似乎不大願意用普通話來講,就由013來給我們翻譯了。
“這壯漢子的命能保住,不過,你們最少要給他一個月的時間恢複。”那醫生如是說道。一個月不能亂動,也就意味着,胖子的身體狀況不可能支撐着給我們帶路。要找到那個真正大墓的入口看來也不是那麽簡單了,而且要想知道底下究竟是個什麽情況,也只有胖子能告訴我們。而現在······我看着胖子滿臉青泥灰昏迷不省人事的樣子,心裏面就像有無數水蛭在亂攪着。
淩晨四點一刻的時候,胖子在夢魇中掙紮着醒過來了一次。差不多就在他醒過來之後的二十分鐘裏,村子外面的旸場上就停滿了考古隊的車輛,當然,小花也過來了。不過這些消息我都是從013那裏得知,實在是,這個村醫的醫務所位置比較偏遠,離那村子的中心都有幾公裏路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怪怪的老醫生不喜歡別人打擾到他才特意從那裏搬出來的。
胖子的眼袋又深又重,臉上的脂肪瘦下去一圈,所以連皮膚都有些松弛了。我的肚子裏問號紮堆,可是此刻卻必須只能問最需要的問題。胖子緩緩的睜開眼睛,眼神有些渙散,我急忙用蘸了水的棉簽再給他擦了一下幹裂出大口子的嘴唇。只見他微微嚅說:“小哥·····小哥在······”說着他艱難的轉動着眼球似乎是感覺到周圍除我之外沒有其他人了,才接下去,“滁澗···之···左兮,有茕凰······輾轉鸾···吟兮,空鳳殇。”
這是?我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了,怎麽好端端的突然念起楚辭之類的句子來?“天···天真,小哥他···你們下了地就往東走,那地宮很深,兄弟我雖然不想你再去冒險,不過小哥這次真的是兇多吉少了。小心黑瞎子的人,還有···他後面的勢力。”胖子最後幾句幾乎是撐着說完的,之後立馬歪頭昏迷了。
走出這裏之前,我旋即掏出手機給遠在杭州的二叔說了一些話,那邊一直沉默,幸好到最後二叔也只是嘆口氣,說:“小邪,出了那裏,你馬上就去那古鎮找鎮上一個叫呂九的人,他會把你們安全送回來的。”二叔知道我這邊的情況也實在屬于正常情況,他明面上是茶館老板,不過這些年裏,他和三叔之間對這行當的關聯程度不是我能說清楚的。
手機剛放下,門外就傳來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我從床邊的藤凳上起身,朝屋門走去,拉開大木栓,就見到小花邁着大步子直直的朝我走來,臉上是掩不住的倦意。走到我面前,小花突然一把抱住我,低聲說道:“這次,考古隊裏的成分太複雜了,還混進來不少國外的007,等下一一給你指明,下鬥之後我們走我們的,能擺脫這些人就擺脫這些人。京城裏的幾個考古界的泰鬥估計也被拉下水了,我的人只能掌握這些人可能就是上次九門考古中幸存的一批的外圍消息。你當年在古潼京碰到的怪東西,也許就和這次的考古的真正目的有關。”
我微微點頭,上次接到他們的指派,最後我的任務也不知道是算成功還是失敗。而且在此之後,那個最開始聯系我的上級居然憑空消失了,當然這不可能是無聊惡作劇,真相在這時真的是呼之欲出了。
我們又交流了一下信息便開始往大部隊趕去。我的腦子裏又出現了胖子剛才說的那句話,此時脫口而出:“滁澗之左兮,有茕凰。輾轉鸾鳴兮,空鳳殇。”小花走在我前面,對此表示不能理解,忽見他一手搭在另一只手的手背上,輕輕的敲着,突然道:“這是胖子剛剛對你說的完整的詞?”我擡頭下意識的看了一下已經可以模糊看見的村口大樟樹下面的那些車輛,問:“怎麽了?”
“這應該是鎮墓詞。”小花對此似乎極為興奮,“這次的鬥,果然是商周時期的。”我好歹也算是資深了,怎麽從來就沒聽說過鎮墓詞這東西,于是問道:“這鎮墓詞有什麽特別的含義?”“對,就是因為有,我才能推定那個地方真的就是這裏。”
他的話音剛落,一段婉轉悠揚的唱腔就從村子的某處傳來,而讓人驚悚的是,這唱的雖然是古語,我還是依稀聽懂了。
“滁澗之左兮~有~茕凰~······”
作者有話要說: 好吧,我是不會坑的- -
☆、萬蟲之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