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56)
瞥了眼黃騰沖,對他的那副嘴臉也算是看習慣了,倨傲的神情也稍稍和緩了些。
“那怎麽好意思,我聽母親說,黃先生在北京也是個數得上名號的大能人,放下你的生意不做,跟着我跑,不大合适吧,”艾莎說話時,櫻唇輕啓,手撫過了金黃色的發,兩眼微眯,聲音也是嗔喜參半,聽得黃騰沖心肝兒直顫,巴不得摟住她幾口。
“承蒙艾莎小姐不嫌棄,上次的甘磷酸還多虧了艾莎小姐你的幫忙,能為您這樣的美人兒辦事,別說是金山銀山,就算是黃某的一條命都可以不要了,”黃騰沖裝出了副受寵若驚的模樣,邊和艾莎指着北京的沿街景觀。
艾莎也附和着,往窗外瞄了幾眼。
雖說是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中國了,上次去貴州找珍貴禽鳥時,艾莎就是在北京轉機去貴陽的。
在記憶中,中國留給她的印象只有髒亂差三個字能形容。
街景是灰蒙蒙的,樓房也是低矮髒破,大街上的自行車密密麻麻,行人和車輛從不留意交通訊號燈的指示。
馬路口上,還時常能看到別着紅袖章的老大爺,拿着杆紅旗,吹着個口哨,維持秩序的。可是現在一看
四年時間晃眼而過,她一路看下來,發現才只有四年的時間,北京完全變了樣。
路面上的汽車數量大增,其中還不乏名牌私家車。高樓大廈也如雨後的筍尖,争先恐後地冒出了頂。
井然有序的交通秩序和穿着制服的交通警察随處可見。艾莎算是有點明白,周子昂為什麽一定要回國,而不是留在美國了。
“說起上次的甘磷酸除草劑,使用效果怎麽樣?”艾莎随口問了一句,那批甘磷酸是她找了個她的“裙下臣”幫忙調配的,用得也是孟山公司的成品,應該是萬無一失才對。
提起了甘磷酸時,黃騰沖稍稍停了下來,他還正等着問艾莎這件事呢。奶料場出了事後,他的“大舅子”也就是奶料場的負責人和警方報案提供線索時,還說起了剛搬來不久的那對小夫妻。
說是那對夫妻搬來之前奶料場都好好的,牛能跑羊能吃的,可自打上一次不小心将牛羊放牧到了不遠處的農莊後,牛羊先是害了病,後來奶料場還出了百多頭牛無故暴斃的意外,一定和那對小夫妻脫不了幹系。
警察也是照着慣例,去了趟農莊,黃騰沖的“大舅子”也湊着熱鬧,也跟了過去。
這一跟過去,警察盤問了幾句後,确定了小夫妻倆都是大學生,到鄉下來才一個多月,平時沒和人紅過臉,事發的那一晚,他們家還來了客人,實在差不出什麽貓膩來,反倒将奶料場的負責人訓斥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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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人的是,奶料場的負責人在農莊裏看到的番薯苗,綠油油的長得不知道有多精神,哪像是用過甘磷酸除草劑的樣,黃騰沖剛才特意提起來,就是等着艾莎發問,果不其然她就問起來了。
“怎麽了?難道是彼得配的藥效果不好?”艾莎負責的主要是動物技能方面的開發,植物這一塊的她并沒有涉及,可配置那款甘磷酸的也是個資深的辦事員,照理不該出現藥效不佳的情況。
“唉,也不是說不好,剛開始的實驗效果還是挺好的,可是沒過幾天,也不知是不是下了雨的緣故,沒多久,那些該死的雜草們就又長回來了,”雖然豐鳥沒弄清楚小鮮的身份,可是自打那對夫妻來了後,黃騰沖辦事就諸事不順,這讓頗為迷信的他認定了是那對小夫妻搞得鬼。
“不可能。黃先生,你不用擔心,這件事,我一定會給你個交待,這可是事關我們孟山公司的聲譽,”艾莎也不是個平白無故占人便宜的脾氣,何況她接下來的要辦的事情,還需要黃騰沖的幫忙,甘磷酸失效的原因,她必須查找出來。
“還是不麻煩艾莎小姐了,就這麽點小事,”黃騰沖也知道阿莎作為研究院,研究的一直是動物方面的,就算是要查找産品的問題,可配置該藥方的人遠在美國,一來一回的,也嫌麻煩。
“不麻煩,相反,你還給了我理由去找昂,他才是這方面的專家。”艾莎抿起了唇,拿出了電話,撥通了周子昂的號碼。
“子昂,你的電話。”坐在了客廳裏吃水果的周家夫婦接到了一通說英語的電話,趕忙叫了兒子出來接聽。
“昂,”艾莎笑意盈盈地說道:“我這裏接到了個大客戶的投訴,是關于除草劑效用不持久方面的,你有空過來幫忙處理下。”植物研究方面的專家,不就正有一個嘛。
“可以,就明天吧,帶我去現場看一下,”周子昂聽完了艾莎的敘述後,也覺得有幾分古怪,孟山的除草劑,可是拳頭産品,怎麽會無端端沒了效果。未完待續。
93 面善的專家
“老公,你快過來看看,你看看,我們家的番薯是不是又高了,而且還長出了花苞,”卓楓最近喜歡做的事之一,就是蹲在低頭,盯着番薯苗觀察。
農莊裏的番薯苗從活回來後,就和新生嬰孩般,日生夜長,才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到了五月,已經長了一地的番薯藤蔓,整個農莊已經是成片盛夏的景致。
燦爛的眼光下,卵形的番薯葉平鋪在地表,有些長勢最好的已經長齊了白色的花苞,春風過境,一派葉搖景象。
“我看看,開花?不是吧,我沒記錯的話,番薯是開花不是這個季節,現在就開了,那再過個把月不就可以收了?”豐興最近搞起了副業來,那天去河道旁摸河螺時,他注意到河邊一片荒蕪,只長了一圈的野草。
延慶地界上地少人多,前陣子奶料場出了事後,住在附近的好幾戶農戶都說這地方邪門,就又搬了幾戶,人更少了,荒蕪下來的田地就更多了。
豐興觀察之後,就決定在河邊一帶種點什麽。河泥很肥沃,白白浪費着也是浪費,豐興就去市裏買了些槟榔芋回來,順着河道一路種了下去。
他老家有句老話,叫做濫長的瘋芋頭。說得就是芋頭不認水土,見了土就扌阝,而且好樣,就是丢了爛了半截的芋頭下地,到了來年春天,也能長出一片蔥郁來。不過芋頭種下去後他每天要做的事又多了一件,就是去河邊替芋頭澆上兩趟水,北方天幹燥,等着下雨,還真是要望穿秋水了。
卓楓叫喚時,豐興剛澆完了第一趟水回來,脖頸上帶着個草帽,手裏拖着個長柄的水勺。搬到農莊都兩個月了,夫妻倆都變了模樣。
黑了瘦了,變結實了。豐興坐辦公室攢下來的“游泳圈”平坦了,卓楓也沒再叫着減肥了,兩人臉上的笑容也更多了。
夫妻倆提起城裏生活的次數也越來越少。不再惦念城裏的燈紅柳綠習慣了不逛超市,習慣了吃自家地裏長出來的青菜,河裏摸來的河鮮,偶爾一頓的排骨豬肉,日子過得也是無憂無慮。
豐興扒開了層層密長着的番薯葉,看到了幾朵和牽牛花很相似的番薯花苞,看着就要開了。
“真是奇了難不成是白大爺在天有靈,保佑着我們,種啥啥就豐收早産?”豐興也是樂壞了,當了農民後,才知道農民的辛苦,作物上市可是很有講究的。
早十天上市,價格漲百分之十,早一個月,那價格可能就是要翻倍了。看他們農莊地裏的番薯,照這個長勢起碼要比人家的番薯早兩個月,到時候的價格,可真不知該怎麽算了。
“是的諾我們也沒用啥肥料,就是把那些牛羊糟蹋田地時留下來的肥料漚成了肥,你再和了些河泥進去,看着長勢,就跟吃了激素似的,”卓楓笑眯眯着,小鮮這次回家,看到了番薯的長勢也一定偷着
她現在都在打算番薯大豐收後具體的打算了,怎麽賣?賣多少錢?現在城市裏不都哦流行吃粗糧嘛番薯一定會很搶手。
卓楓想得起勁,豐興聽到了農莊外頭的一陣腳步聲連忙起身走出去了。
前陣子警察來盤問時,可把阿楓給氣壞了,只差沒再找上奶料場的人罵一通,他們夫妻倆好好的下鄉種田,還遭誰惹誰了。
看到農莊外頭的站着的不是警察,而是幾個衣着光鮮的陌生面孔,豐興先松了口氣,可是看着對方不時地往農莊裏看,他又覺得不對頭了。
随着延慶的深入開發,周邊也興起了農家旅游的熱潮,可是這些和豐興他們的小農莊有啥關系。豐興還瞧見了人群裏有張老外臉,更覺得不對頭了。
“請問?”豐興才剛開口,人群裏就走出了個西裝革履的三十多歲的男人。
走出來的正是黃騰沖,艾莎借着甘磷酸的事把周子昂請過來時後,他先還有些不樂意,可在艾莎的反複要求下,他只得把人帶了過來,只不過說起具體的噴藥地點時,支支吾吾的,說得含糊,只說是他們在鄉下想買一處田産,只是那裏雜草叢生,怎麽也除不幹淨。
周子昂提出到現場來看時,黃騰沖将人帶過來後,就搶着先開口了:“你好,這是你們家的農場吧?我們是市裏來的,有興趣在這一帶搞生态種植園,所以先過來觀摩下周邊的種植情況。”
卓楓聽到了人聲,也走了出來。
“哦,是同行啊,哪算得上什麽觀摩,我們夫妻倆也是剛來不久,都是半吊子,不過你們要是感興趣,可以進來看一看。”卓楓現在就如多了個尖子生孩子一樣,聽說別家的家長要來觀,可樂意了,連忙請人進了門。
不過在看見相貌很是出衆的艾莎和周子昂時,止不住嘀咕了句:長成了這副模樣,還要來種田,這年頭,連當農民都要比氣質論外貌了,還真是不讓人活了。
艾莎也聽不懂幾句中文,來鄉下也就算觀光旅游下。周子昂可是聽得一清二楚,再看看黃騰沖的說辭,心裏也知道中間有些貓膩,他也不想多生事端,就跟着進了門,也不多話。
才一進門,眼前的滿目翠綠,讓周子昂止不愕住了。
“昂,這些是什麽玩意,長得綠油油的,挺可愛的,”艾莎不露痕跡地走到了周子昂身旁,很是親昵地在他耳邊說着。
“艾莎小姐·這個是”黃騰沖已經而和豐興打聽了地裏種得是番薯,忙搶先回答着,只是說起番薯時,英文詞彙一時想不起來了,後半句話就含在了嘴裏,吐不出來了。
“是番薯吧?”周子昂低聲回了一句,豐興也饒有興趣地看着周子昂,看不出這個年輕人,還是個懂門路的。
“番薯?種那麽多幹什麽·那玩意能吃嗎?不都是喂牲口的嗎?”艾莎沒怎麽吃番薯,她出身富裕,在她的印象裏,番薯和土豆之類的都是下層人吃的東西,吃多了怕是要吃壞肚子的。
“能吃,而且比美國人那些垃圾食品健康很多,”周子昂語帶不悅,這個艾莎,好在她不會說中文,要不還不是一開口就得罪人。
艾莎聽了話後·很不自在,再看了幾眼長了一地藤蔓的番薯後,瞥見了幾朵粉白色的花,“花的樣子倒不難看。”
周子昂已經蹲下了身去,翻開了幾片番薯葉,用手指輕輕地摩挲了下。這裏的番薯葉,沒有任何使用過除草劑的痕跡,而且還施用過很天然的農家肥,看着長勢,夏季末就能收成。
這對夫妻不簡單。
“這位大兄弟·你別亂摸,現在都是長葉的時候,得小心點·”卓楓像極了個小心眼的母親,急忙提醒着,生怕別人粗手粗腳碰壞了番薯苗。
“番薯,而且是三種不同品種的番薯,沒看錯的話,應該是國産的烤薯品種,美國的雜交黑薯和日本的白薯。”讓周子昂略微有些吃驚的是,農莊裏的田地布局·還有施肥·番薯間的距離,全都很合理。
聽着人群裏長相最是出衆的那個年輕人·僅靠了肉眼,就辨識出了三種番薯·卓楓張大着嘴,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怎麽樣?”卓楓夫妻倆不知道底細,黃騰沖可是知道周子昂的來歷的,康奈爾大學的研究員,哪能不知道幾棵番薯苗。
“長勢挺好的,會豐産,”聽了周子昂的回答後,黃騰沖差點沒被氣死,誰問這啊,他問得是除草劑的效用,都白用了不成?
周子昂瞄也不瞄黃騰沖,伸手摘下了幾片番薯葉。
“差點忘記說了,”他頓了頓,黃騰沖連忙豎起了耳朵,盯着周子昂。
“給你們個建議,這些番薯苗還沒打頂吧′趁着薯苗還沒定型,将主莖的頂芽摘除′可以促進其他的分枝生長,當分枝再長出十一二個節枝時′再把分枝的頂芽,藤蔓枝葉長的多,番薯的生長就快.可以增加太陽光的利用率。有效的打頂只需要一至兩次就可以了,大概能增産百分之二十至三十。”周子昂輕描淡寫地幾句話,聽得卓楓夫妻倆連連點
黃騰沖可聽不住了,面色已經不能用簡單的“難看”兩個字來形容了。
“昂,你說了什麽?”艾莎也看出了些苗頭來,怎麽黃騰沖臉色大變,還瞪着周子昂。
“謝謝,我們夫妻倆都還是生手,還多虧了你的提醒,你稍稍等一會,”卓楓忙跑進了屋裏,再進屋找了把剪刀,三下五除二,剪下了幾把番薯嫩芽和藤條。
“番薯還沒成熟,不過這些番薯葉和藤都很新鮮,我們沒用農藥,這些可是絕對的綠色食品。過陣子番薯熟了,你可一定要再來看看,買免費送一些給你嘗鮮。”
卓楓說着,再瞅瞅那個長得很是好看的青年專家,他怔了怔,盯着自己的臉看了一會兒。卓楓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豐興咳了一聲,周子昂忙轉過了臉去,把那剛摘下來的番薯葉收了下來。
周子昂和艾莎離開農莊時,回頭再看了一眼卓楓和豐興。
看着挺面善的,不知為什麽覺得和“她”有些像,周子昂不知覺笑了起來,手指摩挲着那捆新鮮的番薯葉。
94 不可不信緣
回到了家後,周子昂就把新鮮的番薯葉交給了奚麗娟。
見了這麽一把綠油油還帶散發着土壤香氣的番薯葉時,奚麗娟還真有幾分喜歡,忙就拿進了廚房。
“子昂,這個季節哪來長得那麽好的番薯葉,你不是說去下鄉看什麽失效的農藥去了嗎?”奚麗娟翻開了番薯葉,挑了幾下,發現這把番薯葉長得着實好,葉片肥嫩,嫩莖一掐就能流出水來,看着還是地裏剛割下來的。
“是延慶那邊的農民種的,說起來,那對種番薯的夫妻比我大不了幾歲,都是正經大學畢業的,”周子昂在車上也問了幾句農莊夫妻的來歷北京,黃騰沖心裏盡管很不爽,可礙于周子昂的身份,也不好發作,只是把卓楓夫妻倆的事大概說了說。
“現在大學畢業生下鄉種田也不是啥稀罕事,報紙
上都登了大學生賣豬肉呢,”奚麗娟還算通明,對于這些見怪不怪的。延慶雖說偏僻了點,可是地廣人稀,可比過分擁擠的市區好多了。等周強退休後,她也要拾撮着搬到鄉下去,買塊地,養幾只雞,等兒子帶了媳婦孫子孫女的來吃飯,那才熱阄呢。
“爸呢?”周子昂進了廚房,幫忙揀起了菜葉來,看着時間也該周強下班的時間了。看看鍋裏,奚麗娟只煮了兩個人的飯。
“還能去哪,又去應酬去了”周子昂在國內時,就見過幾回奚麗娟為了應酬的事和周強吵架,這一次倒是稀罕了,奚麗娟居然沒有面露不悅,看着樣子還挺放心的,這就有幾分古怪了。
奚麗娟見兒子一臉疑窦地瞧着自己,嗔了句:“看你那神情,好像媽平時有多難說話似的。
早陣子替你爸準備了款醒酒藥,你爸用好了之後喝酒都沒喝醉過,只要沒喝醉不傷了身子,就由着他去好了,男人哪能不應酬。”
奚麗娟說着,拿出了一盒藥,糖衣小炮彈幾個字赫然在目。
周子昂拿出了藥,稍稍看了下成分,看到了“葛根,薄荷葉”幾個字後,拆開了藥盒。
熟悉的藥片還有淡淡的薄荷香看着似乎和他之前配出來的藥片不一樣。
周子昂仰起頭,送了口水,将藥吞了下去。
“子昂,你好好的吃什麽藥啊,”奚麗娟被兒子的舉動吓到了,是藥三分毒,胡亂吃總是不好的。
“試試藥效,”藥片迅速在口裏化開了,那層糖衣裏加了蜂蜜的成分,甜甜的薄荷的香味和葛根的藥香,在嘴裏彌漫開。就算沒有喝酒,人的精神也在藥片的作用下抖擻了起來。
再看看包裝說明書上一次吃四片,酒前兩片,酒後兩片。
“媽,這個藥是?”周子知道國內的知識産權保護體系并不健全,所以還不能确定手中的醒酒藥是不是就是他上一次在論壇裏聯系的人生産出來的。
“這藥還是和媽同一個瑜伽班的曾阿姨的女兒想出來的,也就是上次你托我把東西送到肯德基時遇到的那個女學生。”奚麗娟自從上次認識了曾學柔的母親後,兩人很是投契,還是時不時約出來喝個茶聊聊家常。
一聊還真聊出了點共同話題來其中的一個共同點就是彼此的子女都很争氣。
周子昂出國留學還以最年輕研究員的身份加入了孟山生物制藥現在又回國負責政府公辦項目。
曾學柔也是小小年紀就一人身兼多職,現在還和朋友開起了藥廠。兩人的母親談起這些就停不下嘴來,更不用說兩人還年紀相仿一個羨慕另外一個家庭和睦日子過得清閑,另一個則羨慕對方保養得當是個有擔當的女強人。
“說起來也很湊巧,你曾伯母的女兒也是聖心中學的,還是她們學校的學生會長,過幾天你去聖心中學開展項目,少不了要和她打交道,那孩子挺懂事的,有空媽介紹你們倆認識,”奚麗娟感慨着。
“也是聖心中學的?”周子昂不禁提高了音量,他選聖心中學是帶了點私人因素在裏面,只是想不到這一選居然連醒酒藥的制造者也一起涵蓋了進去。
這所北京知名的中學,看來的确是卧虎藏龍。
周子昂選擇聖心中學,一部分原因的确是因為小鮮,那天籃球賽上的事故,他事後反複思考,都沒有想到緣由,直到底下生物園那一次沖突後,他才發現了,他身上靈力的暴亂并不是因為變異靈力控制失常,而是因為同種靈力之間的沖突,産生的碰撞。
小鮮是個修真者,或者至少她也是和洛克他們一樣的異能者。
可是比起洛克等人來說,小鮮身上的靈力,更純粹,也讓他感覺更舒服,舒服的讓人不禁想親近。
“子昂?”奚麗娟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見兒子拿着那盒醒酒藥出神,耳根還古怪的紅一陣白一陣的,怎麽吃了顆醒酒藥,好好的人反倒喝醉了似的。
“咳,媽,我沒事,有機會你再找曾伯母出來吧,我也想認識下你口中的小天才。”周子昂再看了一眼廚房裏的那把番薯葉,他這一趟回國,收獲還真不小。
自然修真者?如果沒預料錯誤的話,制造藥片的曾學柔,還有今天在延慶農莊遇到的那對小夫妻,很可能就是洛克提起過的自然修真者。
如果将消息告訴了洛克,不知道他會是什反應。
離開美國前·洛克的話還猶然在耳:“根據淵源不同,我們将具備異能者分為兩種,一種是利用遺傳和自然修煉不斷強化自身的自然修真者。而另一種則是利用近現代的科學技術,通過細胞再造,後天強化的科學異能者。”
這是洛克第一次真正在周子昂面前提起這個世界的背後的事情。世界上總是有些事情是人力所不能解釋的,所有的傳說和鬼怪故事,都是建立在一定的事情基礎上的。
自然修真者從古到今就一直存在,以古老的中國為例,從有史書記載的秦朝開始·就有秦始皇追求長生不老,派徐福去求蓬萊仙島的記載。
自然修真者,大多講究天人合一,靠着家族的積累和沉澱,一輩一輩的積累,靠着血脈和古老的傳承來延續,修真方法也講究欲速則不達
這一流派的數量正在不斷減少。不過他們的人數盡管在減少,可是傳承卻很古老,其中的有一些人,甚至已經窺探到了生老病死的奧秘·達到了**減緩衰老,壽命更比尋常人長十倍甚至百倍的程度。
另外一類就是洛克他們現在所屬的一派。他們的先輩中,沒有任何修真血統,只是到了他們這一輩時,由于基因變異或者是環境的忽然改變,才造成了異能的存在。
用科學分析來解釋,就是人體染色體的組合或者是細胞分裂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變化,而這一類人,更可以通過現代科學手段,來強化或者是減緩這一趨勢。科學異能者的命名起源于十九世紀末·而真正興旺起來則是在生物基因技術和計算機科學出現後。
由于堅持和信奉的原理不同,自然法修真者和科學異能者互不相容,彼此的争鬥也很激烈·甚至還出現過死傷。
在周子昂被真正考慮吸收進孟山公司的高級研究員行列時,洛克已經調查過周子昂從出生到留學後一系列的行為,确定了他是在十六歲左右身體功能出現了變異或者是說某種意義上的覺醒,而此前他的先輩中,沒有一個是自然修真者。
所以他才被定義為異能強化者,正式吸收進了洛克孟山公司的高層核心,成為了四名高級研究員之一。
而成為高級研究員的好處之一,除了可以在聯邦銀行擁有一億美元的信用授信外·還有一個更誘人的條件‘也就是那個條件讓周子昂在最後時刻,停止了他那時正在進行的破壞·答應了洛克的要求。
“你的年齡和你高級研究員的身份,我們保證提供給你一次參加蒼穹殿的甄選機會·尋求所有修真者和異能者都想獲得的進入蒼穹殿的機會,尋找出人類生命的奧秘。”
生命的奧秘?無論是自然修真還是科學異能者,都在用各自的方法,追求這一個答案。延緩衰老,或者是通過作用在動植物身上的各種實驗,來加速或者是抵禦衰老。
那一刻,周子昂感覺到他觸碰到了某樣東西,某樣可能讓他突破更或者是能回到雲騰的東西。他一直是個善于抓住機會的人,所以那一刻,經過了短暫的思考後,他答應了下來。
盡管他答應了洛克的邀請,繼續留在孟山公司,可是瑟琳和奎因卻提出了他們的看法,周子昂至少得在一年時間裏,完成孟山公司給他的任務,至少在中國找出三名修真者或者是異能者,再把他(她)們的名單上報。否則,他将不能成為一名合格的高級研究員。
畢竟整個美國,擁有高級研究員身份的人,用兩只手都能數出來。
再接下來,就有了周子昂的中國之行。這就是過去一個月不到的時間裏,發生在周子昂身上的所有事情。
這些事,他并沒有和任何人提起。
廚房裏發出了一陣鍋鏟翻動的聲音,周子昂的思緒也跟着回來了,“差不多也該開始查找了,聖心中學,我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去揭開你的面紗了。”
95 聖心中學的全員大體檢
中午的下課鈴聲過後沒多久,聖心中學的B區食堂裏就被了個水洩不通。
張依依仗着自個塊頭大,擋住了身後的一圈人,讓小鮮順利突圍殺到了食堂大師傅的窗口,搶到了紅燒大排一塊,豆芽炒海帶一盆,外加兩個雞腿。
等到兩人滿頭大汗地端着米飯和免費的西紅柿蛋湯出來時,才發現食堂裏早沒座位了。
“坐這邊,”曾學柔和一名高年的學生,坐在了食堂的某個角落裏,她上一堂課是體育課,下課早了十五分鐘,既不用搶也不用等,吃得很是悠閑地吃着飯。
小鮮和張依依坐下來後,同時感嘆着吃頓飯可真不容易,曾學柔讓和她一起吃飯的同學先走了,告訴了她們一個消息。
“體能測試?不就是體檢嗎?這個不是只有新生和畢業生才要做的嗎?”張依依還叼着根豆芽,說話時,就跟長了胡須似的一晃一晃的。說是體檢,其實也是件麻煩事,體檢內容五花八門,從體重身高、肺活量再到血壓、心跳各個方面。張依依小學六年級畢業升初中時,就體檢了一次。
“這次有點不同,說是要配合教育局做一個綜合素質研究,後續還會有相應的改善計劃,”曾學柔是學生會長,到手的消息也特別多。往年新生和畢業生的體檢學校都是直接組織醫院先關部門到學校檢查,這一次·似乎慎重很多,體檢的結果全都要回收,而且務必要求每個學生都參加。
“會不會和王可那件事有關系,”小鮮以為教育局一定是懷疑聖心中學還有學生和王可事件有關。聽說王可已經辦了休學手續,人還在醫院,一直沒有醒過來。盡管小鮮不喜歡王可,可是想着她要一輩子都躺在病床上,也覺得她有些可憐。
“應該不是,小鮮你是班級的體育委員·這次體檢是根據每個班的體育課來排的,你們班輪到周三下午,你到時候把班級裏的人組織一下,”曾學柔又用上了副公事公辦的口吻,張依依借機在旁取笑着。
這一次的體能測試,不僅是聖心中學的初中部要參加,連整個高中部都必須參加,高三準備高考的學生也不能除外。
從曾學柔得到消息的那一天開始,初中高中的各個班級就輪流着參加體能測試,到了周三下午·輪到小鮮他們那個班級時,體能測試已經完成了大半了,拿到了周子昂和艾莎的手裏的數據統計報告顯示如下:
百分之三十的學生有貧血、低血壓的跡象。百分之二十的學生缺乏鍛煉,存在輕度肥胖症。百分之六十的學生是近視眼。
“這個數據可不樂觀,”艾莎看着手頭的關于聖心中學學生的體能報告時,抿嘴笑着,“中國政府應該給學生提供更多的營養品,合理的膳食結構裏怎麽能少了牛奶和牛肉。”
她來中國的小半個月裏,對中國的早餐很不适應,幸好她住得星級酒店裏·提供的都是西式自助餐,不過就算如此艾莎也已經打過了電話,抱怨這麽的飲食問題了。
“中國人的飲食沒有多大的問題·同樣的體能測試在美國,數據也不見得好上多少,尤其是肥胖症方面,”周子昂收起了報告,轉身就要離開聖心中學為他們準備的臨時辦公室。
“子昂,你要去哪裏?”艾莎立刻跟了出去,“盡忠職守”的黃翻譯也連忙跟了上去。
“去看一下體能測試的進行情況,要想找到提高體能素質的方法·光坐在辦公室裏·對着一帷報告紙也沒什麽作用,”周子昂走向的位置·就是高中部上體育課的地方。
說來也巧,周子昂才剛走進操場·就看到了張熟悉的面孔。
操場上剛進行完一場踏板操,也就是取一塊五六十公分的木臺,配合着學生一上一下的運動大約三分鐘,再根據三分鐘後學生的脈搏和心跳來衡量學生的心律情況。
對于籃球隊的成員來說,踏板操算是個小CASE,一場籃球賽下來,需要的運動量可比這個踏板操厲害多了。
“我就說嘛?我健康的很,沒事來做什麽體能測試,學校真的是吃飽了撐得慌,”曲陽嬉笑着,一回頭就看到了張他最不想看到的臉。
正在測量着的脈搏計和心跳血壓計,飙着往上跳了幾個數字。
“不是那麽邪門吧?”曲陽再睜開眼看看,人群裏已經沒有了周子昂的身影,他刷的跳了起來,扯掉了手上的脈搏計。
“同學,你幹什麽,快坐回來,數據還沒最終測量完畢,”幫忙做記錄的老師提醒着。
“老師,體能測試是不是還有視力檢查的,我要檢查下視力,”曲陽慌慌張張地朝另一個方向跑去,咋到哪都看到了那個草雞男。
沒跑幾步,曲陽就撞上了比他高一屆的毛毅。
毛毅見了他的鬼樣子,止不住皺眉打量了他幾眼。
“隊長,真是活見鬼了,我又看見那個草雞男了,”曲陽一臉的精神衰弱樣。
“你沒看錯,他是來了。不要一直叫人家草雞男,他有名字的,叫做周子昂,而且聽說他是醫務室的新校醫,”毛毅才剛說完,曲陽就傻眼了,醫務室的校醫?
體育館裏,張依依正神經兮兮地拽着小鮮朝着前頭的兩三只驗血的隊伍探頭探腦着。
“居然要抽血,小鮮我最怕抽血了,待會輪到我的時候,你一定要握住我的手,我會暈血,我要是暈過去了,你一定要扶着我。”張依依這人,個頭大,只是生了個典型的老鼠膽聽她自己說,她暈血還是有原因的,有一次她去醫院打針。
結果替她打針的是個實習護士,不知是因為她太緊張,還是護士緊張,總之一連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