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烈藥
第088章 烈藥
“法陣沒問題, 你盡管放心。”陸續冷着臉,朝薛喬之漠然解釋。
北梁皇室雖花重金請修士布下的陣法,能被靈石請動的陣修, 不會是什麽修為高深的大能。
他方才去看過, 皇宮大陣和這座客苑的法陣一樣,只能對付尋常修士。
遇上修為高一點的,形同虛設。
星炎魔君曾教過他,如何屏蔽靈息, 躲開護山大陣潛入陵源峰。
他沒辦法避過師尊的法陣,北梁皇宮裏的這個法陣,可以輕易避開。
薛喬之作為頂尖的刺客, 能将靈息完全壓制, 連秦時都察覺不到。
躲一個中階法陣更是綽綽有餘。
“唯一的問題, 不知那條密道如今還能不能通向外面。”清豔眼梢微微一縮, “只有去試試才能知曉。”
“明天晚上。”薛喬之點點頭, “明天我的傷差不多能全好。”
二人詳細合計, 周密商讨之後, 決定明晚子時去往後宮西側的密道。
“你……”薛喬之生硬冰冷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一點點:“要是被人發現窩藏刺客, 你會有什麽後果?”
陸續心中冷哼,這人的良心總算還沒有全部泯滅, 還知道關心一句。
有什麽後果?他不太清楚。
想來,應該也不嚴重?
他和秦時結怨已久, 不過再添一筆而已。
最多得罪寰天道君。
即便如此, 師尊也一定會再次縱容他, 不會讓寰天道君把他如何。
“明日還是我獨自前往密道。”薛喬之見陸續不答話, 誤認為後果嚴重。
“那怎麽行。”陸續否決道:“你要是出點什麽事, 我怎麽辦?”
他自己受傷受罰無所謂, 薛喬之可不能出半點差池。
他還沒将這件事告訴薛松雨。
他怕薛松雨知曉薛喬之目前的處境,不顧一切趕來北梁皇宮。
一定得想辦法将他安全送出去,讓姐弟二人團聚。
薛喬之耳根微紅,冷着臉一聲不吭。
過了半晌,陸續又道:“乾天宗的位置,你記下了吧。若明晚能安全逃離,你即刻前往乾元鎮,去鎮裏最大的客棧住下,松雨會立即下山找你。”
“你呢?”
“我?自然是先回到這裏,然後和師兄一道返回乾天宗。”
薛喬之故意清咳幾聲,用手背掩住嘴,遮蓋臉頰的微熱:“你會和我姐一同下山來找我嗎?”
陸續搖頭:“我不能随意出山。”
“那,我能去乾天宗找你嗎?”
“不能。這事不能讓別人知道。”
否則師尊問起,窩藏刺客一事不就曝光了。秦時和寰天道君不知得氣成什麽樣。
見薛喬之神色凝重,他寬慰一句:“沒什麽好擔心的。松雨肯定能把你照顧好。”
薛松雨找了他這麽久,如今二人總算能夠重逢。
往後怎麽樣,薛松雨一定有她的安排。
實在不行,就去炎天下層投靠星炎魔君。
“要是你和你姐有什麽地方需要幫忙,我定會傾力相幫。”
“陸續。”薛喬之忽然鄭重叫了他的名字。
“嗯?”
“你腦子真的少根筋。”
陸續:“……”
他不知自己究竟是怎麽忍下的這口氣。
若沒有薛松雨,他大概會學方休的手段,将這人狠狠折磨一頓,才能出這口惡氣。
他面無表情起身,所有的力氣都已用于壓制怒火。
薛喬之又冰冷問道:“乾天宗是個什麽樣的地方?”
陸續狠吸了一口氣,再一次回身坐下。
“問緣峰多是女修,主修武道但武藝很雜。刀槍棍棒什麽兵器都有。薛松雨的槍術,據說在凡人時就學過,是你們家傳武藝?”
他撿了幾句好聽的話:“問緣峰主對門下弟子管教很松散,一點也不苛刻。松雨在問緣峰過的很自由。”
換句話說,峰主根本不過問內門弟子。所以徐婉那樣被同門孤立,欺淩,在問緣峰時有發生,大家司空見慣。
“按照問緣峰規矩,弟子會被輪流分派任務。松雨也和其他人一樣,幫師姐們跑跑腿什麽的,其他時間全由自己安排。這六十年,她過的不錯。”
修道一途,險峻萬分。底層修士都是蝼蟻草芥,哪有什麽過得好的。
但他只能這麽對薛喬之說。
薛喬之默不作聲聽着。
陸續将自己所知的問緣峰告訴對方,二人又冷臉相對,沉默了半晌。
過了一會,薛喬之問:“你呢?你所在的那什麽峰,又是怎樣的?”
陸續和薛松雨的境遇完全不同。
他是炎天界飛揚跋扈,橫行無忌的首席二世祖。
整個炎天只有他敢在秦時和寰天道君眼皮子底下窩藏刺客。
“想知道?”
絕妙薄唇緩緩揚起一抹風華灼目的淡笑:“不告訴你。”
薛喬之冰凍千尺的冷臉霎時睜大了眼,目瞪口呆的驚詫有如地動山搖。
陸續心中驀然湧出肆意飛揚的扭曲快意。
瞬時理解,為何別人那麽喜歡逗弄自己。
薛喬之此時的表情,确實很好笑。
二人一個笑意輕快,一個咬牙切齒,默然對視。
陸續此刻有些想哼一支小曲。
忽然房門被人敲響,輕快的氣氛霎時凝結上一層寒重冰霜。
陸續眼眸微縮,朝對方斜瞟一眼。
薛喬之點點頭,須臾之間隐藏到屏風後面。
陸續起身開門,外面站着一個宮人,低頭躬身,雙手捧着食盤,盤中放着幾碟珍馐佳肴。
宮人畢恭畢敬:“小仙君,這是殿下專程吩咐,特意為您準備的。”
“可需老奴幫你端到桌上?”
“不必,我自己端進去。”陸續接過食盤,道了一聲謝,轉身進房。
鎖好門,薛喬之從屏風後走出,掠視餐盤一眼:“你今日也叫人準備了飯食?”
陸續将餐盤放在桌上,搖頭:“沒有。但師兄昨日說過,這幾日都會叫人準備。”
他把筷子往碗邊一撂:“吃吧。”
“你不吃?”
“我又沒受傷沒流血,不需要補血養氣。”
宮人只準備了一雙筷子。他要怎麽吃?
薛喬之毫不客氣,風卷殘雲将所有飯食吃的一幹二淨。
他覺得陸續……他姐說的對,吃些熱食身體會舒服許多,傷也好得更快。
陸續反坐在凳子上,将下颌擱在椅背,百無聊賴神游天外,心不在焉想着等下怎麽同秦時虛與委蛇。
聽到撂筷子的聲音,他漠不經心擡起眼梢,朝薛喬之看了一眼。
“你臉怎麽又這麽紅?吃熱了?要開窗嗎?”
“陸續。”對方又正顏厲色叫了他的名字。
又要說自己腦子少根筋?
陸續冷漠掠了一眼,心中做好準備,卻聽得冷音呼吸沉重:“食物裏下了藥。”
絕豔眼眸驀地一縮。
秦時真給他下毒?!
他和薛喬之都驗過,确認無毒才吃的。
但他這幾日冥思苦想着如何才能将人安然無恙送出宮,對秦時疏于防範,竟然忘記,秦時的毒怎麽會被人輕而易舉的查驗出來。
他太大意了!
陸續心中瞬間閃過一絲倉惶,自己中毒不要緊,薛喬之有個三長兩短,他怎麽朝薛松雨交代。
有沒有什麽辦法……
寰天道君!
此時唯一的辦法,只有去求寰天道君。
即便薛喬之會被人發現,總好過現在死去。
只要人還活着,他去求師尊,師尊一定會答應幫他救人。
“你堅持一下,我馬上……”
“陸續。”滾燙的手指抓住他的手腕,隔着衣料都能感覺灼人的溫度。
“陸續,你先出去……一定要小心那兩個人。”
這話還用薛喬之說。
陸續:“我馬上出去找人救你。”
“等等!”
他身形還未動,薛喬之已立即改口:“你現在,哪都別去,就待在房間裏。”
陸續正想說這怎麽行,他必須即刻找寰天道君,卻聽得對方呼吸粗沉,連一貫的霜寒冷語都淬上灼燙氣息:“這不是毒,是……藥。”
有區別嗎?
薛喬之見他仍然一副沒弄明白的模樣,咬牙切齒對這個腦子少根筋的漂亮蠢貨直言:“這是……催/情的藥。”
陸續倏然一怔。
難怪驗不出來。
秦時不下毒,下催/情藥,傷不了他什麽,卻會令他萬分難堪。
這份險惡用心,倒是符合森羅劍派的大魔頭。
薛喬之喘着粗氣:“他必然馬上會來,你一定要小心。無論誰敲門,千萬別打開。”
話音還未落地,外面已經傳來敲門聲。
“……別應門。”
陸續眉梢微蹙,打算告訴對方,這門他可能必須得應。
秦時的聲音從門縫中傳入:“師弟,你在嗎?”
過了片刻,再次傳入幾聲敲門輕響:“師弟?”
“秦時早有準備,他要進來,兩扇門怎麽可能攔得住他。”陸續飛速朝薛喬之道:“你找個地方躲起來。我想辦法應付他。”
他掙脫掉對方灼燒肌骨血脈的手指,起身将門打開。
秦時長身鶴立在門外,謙謙君子的皮相端方包裹在外,溫柔輕笑:“在房裏做什麽?”
陸續避而不答:“師兄找我何事?”
秦時微怔:“我聽下人說,你有事找我?”
“我并未找過師兄,許是有人弄錯了。”陸續心中冷嗤,嘴角揚出藏刀的笑,“不過師兄來的正巧,方才命人送來的膳食,我已經吃完,正打算找師兄道謝。”
俊朗眉目驟然沉下幾分陰寒的溫柔:“我并未吩咐下人給你準備膳食。”
“你吃了?!”
話音未落,他已然捏過清瘦手腕,靈氣探入脈門,仔細查探。
少頃後,确認陸續無事,才緩過一口氣。
經脈被別人的靈氣強行侵入,在體內野蠻沖撞的感覺讓陸續極為難受,仿佛身體都已經不屬于自己。
看着秦時的反應,他心中疑惑:秦時當真不知情,還是別有用心在演一場戲?
秦時收回真氣,側頭看向身後跟着的宮人,語氣陰沉:“把人都給我叫過來。”
宮人戰戰兢兢應下,即刻快步離開。沒過一會,這座宮苑裏所有被精挑細選,伺候秦時的宮人都站在了陸續眼前。
“誰給我師弟送的膳食?”
盛氣淩人的強大威壓遮天蔽日席卷而來,罡風呼嘯,似乎連天地都要一避鋒芒。
宮人們瑟瑟發抖,在地上跪成一排,不住求饒告罪,都說不是自己。
“師弟,”秦時轉向陸續的一瞬間,和顏悅色,“誰送來的,還記得嗎?”
陸續搖頭。那人刻意将頭埋得很低,他也根本沒在意對方相貌。
秦時思忖片刻後,似是征求他的意見,又帶着幾分高高在上的漠不經心:“那就全殺了?”
這事問他?
先不論這一出戲究竟是不是秦時刻意演給他看,有必要殺這麽多人?
下藥之人在裏面,無辜之人也在裏面,一點沒打算花時間查個清楚?
陸續眉頭輕皺,考慮是否要替他們向秦時求情。
只是他略有懷疑,這是秦時有意為之,目的就是要讓他開口。
他一旦開口替人求情,秦時會順勢提些苛刻的要求,故意為難他。
到時候他騎虎難下,顏面掃地。
一衆宮人跪伏在地上,戰戰惶惶汗出如漿,被暴戾威壓吓得肝膽俱裂,連求饒的話都不敢出口。
思慮再三,陸續最終打算替他們求情。嘴唇剛動,內侍總管忽然顫顫抖抖支起上身,半跪在地朝秦時禀告了一句什麽。
總管是個煉氣境界的修士,侍奉北梁皇族多年。
他朝秦時說了些什麽,陸續不知。
秦時聽完後,神色閃過一瞬間的怔愣,随後眼神奇怪地看向他。
“師弟,”俊朗面容帶着半真半假的愧疚,朝他解釋,“膳食是皇帝派人送來的,事先并未向我告知。”
陸續面無表情點點頭,暗中觀察對方,思忖這話的真假。
若是真的,秦時不知情,藥是北梁皇帝命人下的?
他和北梁皇帝并無仇怨,為何要暗害于他?
秦時知不知道膳食裏下了藥?
“師弟,膳食你吃了……有沒有感覺不适?”
秦時仍一副泰然不驚的謙謙君子相,但問出這句話,顯然已經知曉食物裏被下了藥。
陸續嘴角挂上淡笑,搖頭:“師兄方才不是已經查探過我的經脈?”
“我,無,事。”
俊朗雙眸閃過一絲幽寒晦暗的鋒光,朗音低沉:“既然無事,這次就算了吧。”
陸續下颌微點,他本也不想看到無辜之人被殺。
“師弟,往後若不是我親自送來的東西,你都別吃。”
陸續不置可否,心道:你送來的我也不敢吃。
宮人們得了大赦,跪謝後卑躬屈膝地匆忙離去,房前廊外,霎時只剩了二人。
“師兄,沒別的事,我回房休息了。”
“師弟。”秦時眼色深沉,将他叫住,“前晚我酒醉,無意之中睡了你的房間。”
“你現在住的這間房,下人臨時收拾出來,條件簡陋。本以為今日回陵源,暫住兩晚不用另搬。既然打算多住幾天,要不還是搬回原來的房間?”
秦時對刺客藏在他房中有所懷疑?
還是為了确認他是否中藥,故意拖延時間?
陸續心中思忖,臉上挂着不露聲色的傾絕淺笑:“宮裏的房間怎麽會簡陋。既然已經住進去,也住不了幾天,不必搬了吧。”
秦時漠不經心點頭:“也行,你想住哪就住哪。”
“師兄,還有別的事嗎?”
俊朗眉目似是有幾分不易察覺的失望:“無事。”
陸續好不容易将人打發,秦時一走,即刻飛身回房,将門緊緊鎖上。
此時薛喬之已經全身濕汗,意識一半朦胧。
為了避免發出響動而被房外的人察覺,他咬牙忍耐了小半個時辰,掌心已被指甲劃出幾道淡淡血痕。
陸續擔憂問道:“你怎麽樣?”
薛喬之咬着牙喘着粗氣,竭力忍耐心中躁動,憑着僅剩的一絲理智,走到房間一角的浴盆邊。
這間房沒有單獨的浴房隔間,只用屏風分隔一片區域。
“……水,……冰水。”
薛喬之為了壓制靈息不能随意釋放道術,此刻為了壓制沖動,也再無餘力做別的。
陸續急忙施法引水,他剛一動,對方已經翻入浴盆,将自己整個人泡在水中。
“……不夠,不夠冰。”
“你身上有傷,水太冰有損筋骨。”
“快點!”
陸續默默嘆了一口氣,将水溫降低。
“你走遠點!”
陸續知道薛喬之要做什麽,可房間只有這麽點大,廊外站着宮人,他不能出去。
他只能拖了一張凳子到房間對角,反坐在椅子上對着牆角面壁。
三丈外傳來暗昧的粗喘低吟,混着情靡激蕩的水聲。
陸續也不知該作何感想。
薛喬之算是替他受過。
往後任何與秦時有關的吃食,無論是否他親自送來,絕對不能再碰!
薛喬之此時理智全失,只剩洶湧情潮。
唯一緊繃的一弦心念,便是不能對三丈外那個勾動心魂的背影出手。
初逢時的畫幕如流水一般,随着情潮在心尖翻湧。
意亂情迷之中,幽涼淡雅的沉光香味又一次鑽入鼻尖。
軟床溫衾占據了所有心念,只是這一次,二人換了位置。
斜靠在榻的成了他自己,那抹能讓天地失色的流光豔影,沾染恣心肆意的引誘,萦繞在他指間。
雲深夜重,星月黯淡。
身後激蕩的水聲終于停止,陸續從閉目養神中驀然睜開雙眼。
“怎麽樣,沒事了?”他速步移到浴桶邊,伸手想要将人扶起來。
沒想到這藥性如此猛烈,用了這麽長時間。
會不會對薛喬之的身體造成損傷,導致薛家絕後?
以薛松雨大大咧咧,一切都淡然面對的豁達性格,應該,不會在意薛家傳宗接代之事?
胡思亂想之際,恍然驚覺觸碰上的手臂,依舊炙熱且肌肉僵硬。
薛喬之死人一般的冷臉正恨恨盯着他。
“你腦子……”
“少根筋。”陸續面無表情接下了後面半句,讓對方無話可說。
薛喬之會遭遇此事,他也有一半責任。他忍。
別人不要攙扶,他也不去自讨沒勁,指着桌上一套新衣冷聲道:“先把衣服換了。”
薛喬之咬着牙,一臉憤恨地将身上冰冷的濕衣換下。
對這個腦子少根筋的漂亮蠢貨,他确實無話可說。
他中了藥,二人同處一室本就尴尬。更尴尬的是,他腦中浮現的全是那張瑰姿灼目的臉。
這讓他心神難寧,不知如何面對。可對方一張死人臉,全然無絕。
總之就是火大。
兩張冷臉對視半晌,薛喬之再一次燒着脖子耳根移開目光。
陸續冷漠啧了一聲:“你要不要去睡會。”
薛喬之怒道:“事情還沒說,睡什麽睡!”
陸續咬牙,再一次忍氣吞聲。
薛喬之冷哼:“那二人對你不懷好意,往後別再和他們來往。有個是你師兄?倘若無法徹底斷絕往來,必須得想辦法盡量避開。”
這事還用得着薛喬之說?
他和秦時明争暗鬥好幾年。
不過這一回……
“師兄說這是北梁皇帝派人下的藥,他也不知情。”
雖然後來應該知道了,還試探着等藥性發作。
“管他誰下的,目的都一樣!”薛喬之越說火氣越大,“你不小心吃下……”
“你不會少根筋,傻到不知有什麽後果!”
陸續不是無話可說,是壓根不想同他說話。
怎麽會不知後果,藥性發作,他醜态畢露,贻笑大方。
往後陵源峰陸續,除了修為低微,狗仗人勢之外,再加上一條罪狀:放蕩無恥。
似是察覺到自己态度實在太差,薛喬之語氣稍緩:“幸好是我誤食。這藥性極烈,我多年訓練都難以抵禦,若是你……”
話音一頓,又是怒火熊燃:“你回乾天宗後,究竟有沒有辦法避開那兩個人?”
“沒有!”陸續冷瞥了他一眼,“回到乾天宗後,就沒北梁皇帝。”
“我剛不是說了,無論誰下的藥目的都一樣。他二人對你心懷不軌,都想着要将你……”争吵到一半,薛喬之話音突斷,深吸一口氣。
“你腦子缺的那根筋,能不能長好!”
薛喬之氣的不知該怎麽說:陸續根本沒明白他在說什麽,也沒察覺那兩人的不良居心。
前日那兩個人來敲門時,他躲在屏風後面悄悄看了一眼。
他們看陸續的眼神,意圖再明顯不過,只有這個反應遲鈍的漂亮蠢貨無知無覺。
“你是不是以為,你中了藥,後果和我一樣?”
陸續咬牙:“不然呢?”
他不是同樣将自己泡在冰水裏面,纾解藥性。
難道還去找個宮女?
想到此處,心念忽然一動。
莫非北梁皇帝真是如此打算?
他若是失了理智,污了哪個姑娘,罪名不輕。
被人當場捉到,如此惡劣行徑,師尊指不定不願再包庇縱容他。
秦時再煽風點火幾句,他必然會被逐出師門。
後果比薛家絕後嚴重多了。
陸續還是沒明白自己的話。
薛喬之見他神色,也不是無話可說,是根本不想再說。
“總之那二人,你往後能避則避。無論什麽東西都別再碰。”
陸續不屑冷瞥他一眼:“我知道。”
薛喬之心道:你知道個屁。
他冷漠起身,躺上床榻,側身對着牆,閉目再不言語。
沒過多久,又情不自禁轉過身,目不轉睛望向側躺在長椅上的勾魂背影。
……他走之後,這小傻瓜一個人回到乾天宗,能不能保護好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誤會小劇場
1.
薛喬之:回了那什麽乾天宗,我還能不能見到你?
陸續:不能。但是你別怕,你姐肯定能把你照顧好。
薛喬之:木頭。
2.
陸續:耍弄別人似乎……的确很有趣。
3.
薛喬之:你知不知道,你中藥的後果?!
自一為是的陸續:知道。我為了解藥性,找了個宮女,被人捉到,被逐出師門。
薛喬之:已經不想和木頭說話。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