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王記(一)
第045章 王記(一)
薛松雨穿着一身素服, 站在人群外圍,默不作聲聽着那群人争論。
陸續的傷本來就不重,此刻見了她, 更不着急去找醫館。
他更在意她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此時此刻不方便說話, 他湊過一只耳朵,想聽聽那群人到底在争什麽。
可惜還沒來得及圍觀,別人就已經散了。
一群人再次離開,薛松雨卻和零星兩三個人留在原地。
人一走, 陸續打算問問怎麽回事,薛松雨先聲奪人,驚道:“你手怎麽了?”
“剛和人打了一架, 沒事, 小傷。”陸續問她, “去世的人, 是你……親戚?”
“不是, ”薛松雨解釋, “我在這家買了二十多年點心, 同他家老爺子和老掌櫃交情挺好, 他們出了事,我來看看, 順道幫個忙。”
買了二十多年點心?
陸續瞬間明白,這家人居然是乾元鎮特産, 王記糕點的那家王氏。
這時旁邊一個約莫二十七八的青年忽然問:“薛姐姐, 要不請你朋友進去坐一會, 家裏正好有傷藥。”
薛松雨和他似乎很熟, 毫不見外朝陸續道:“進去坐會, 把你傷包紮了再說。”
順便給他解釋, 她和這家人的淵源,以及方才究竟發生了什麽。
青年朝陸續比了個請的手勢,又看向他旁邊的秦時和方休:“這兩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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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松雨一愣。兩位尊者隐藏了修為,她完全沒注意,這時才看清他二人。
她急忙擡手行禮,方休神色不耐,皺眉道:“算了算了,先進去給小曲兒療傷。”
說完大步當先,走進小門,趾高氣揚似乎他才是宅院的主人。
幾人在真正的主人家指引下,來到了大宅內一處單獨的小院。
薛松雨一邊撩起陸續袖子給他上藥包紮,一邊詢問這傷怎麽來的。
此事說來話長。
陸續簡略說了整件事經過,又問起她為何會在此處。
此事說來更話長。得回溯到二十多年前。
王記糕點鋪是乾元鎮百年老字號,他家的糕點廣受歡迎,每日都有大把的人排着隊買。
糕點鋪的老爺子,對顧客們一視同仁,修士也得排隊。
許多修士自诩身份高貴,不屑和凡人一樣排隊,薛松雨不同。
她是乾天宗內門修士,又是常客,還不在凡人面前擺架子。
一來二去,沒多久就和老板混熟了。
這麽多年來,更是看着店小二升為掌櫃,管家變成老管家。
請他們進門的青年,是王家一個兒子,名志專,幾乎可說是她看着長大,從小就叫她薛姐姐。他如今面貌看着比青春常駐的修士要大,還是叫她薛姐姐。
有二十多年的交情在,王家逝世的女兒也和她關系熟,于情于理該來參加葬禮。
陸續沒想到薛松雨在問緣峰不怎麽和同門來往,在宗門外反倒有關系這麽好的凡人朋友。
“剛才在外面……”
披麻戴孝的王家人不知在争吵什麽,為何王志專不跟着他們一起走,反而留在了家門口?
薛松雨看了眼王志專,征得對方點頭同意後,她朝陸續說起深宅大院中那點勾心鬥角的私密。
剛才陸續在街上已經聽行人說過。
王家老爺子死後,子女為了争財産,争下任當家,鬧得不可開交。
這些空穴來風竟然真有其事。
老爺子走後,一年之內,王家又死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
難免會讓人陰謀論——是否有人在背地裏做了什麽手腳。
接連死了三個兄弟姐妹,王家人也有些慌了,三房四房說要報官,讓官府的人來查查,他們是否被人暗害。
甚至還有人要請仙長,看看是不是有什麽邪祟詛咒。
但另外幾房的人不同意,說是正常死亡無需大驚小怪,不願讓人打擾死者安寧。
一家人本來就因為争奪當家人的位置,兄弟阋牆吵得厲害。如今又因此事争論了幾天。
眼見馬上就要下葬,乾元鎮背靠仙宗,流行的風俗是火化。屍體一沒,被人暗害的證據也消失。
三房四房一定要在火化前找人來驗毒驗咒,其他人不幹,于是又一次吵了起來。
薛松雨朝陸續悄聲傳音:王志專并非王老爺子親生,而是從小領養的。老爺子在世時對他極好,更甚親子,因而惹的那群親生子女對王志專不滿久矣。
老爺子走後,子女争奪家産,為了能多分一杯羹,更是不待見這個外頭撿來的弟弟。
親生子女們争吵不休,不受待見的養子更沒資格說話。
王家人吵成這樣,最終都遷怒養子,最後一段路,幹脆不讓他一同走了。
薛松雨和仙逝的老爺子,剛死的五小姐,以及王志專和王家老管家相熟,同其他王家人關系只是一般。
她一外人也不想再跟着去,聽王家人争吵不休。
陸續包紮好了傷口,又聽了一段大戶人家的八卦。雖然好奇那幾個死去的弟兄究竟是不是被自家人所害,可惜沒人能告訴他。
民不舉官不究,王家人不報官,官府自然不會主動來查案。
城裏的修士更是不輕易幹涉凡人的家宅争鬥,生老病死。
王家不願家醜外揚,外人就只能當個坊間八卦聽聽。
方休和秦時等陸續包好了傷,就不願再待在凡人家裏。
薛松雨也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陸續同主人家道了謝,起身告辭。
三人出了王家,繼續在城中閑逛,又遇到一兩撥對陸續見色起意的散修。
方休怒火越燃越烈,早沒了最初的玩心,甚至想解除境界僞裝。
陸續怕他一怒之下,沒控制好靈壓将無辜者卷入,沒逛多久,也離了乾元鎮,沿着山道走回乾天宗。
***
陸續原來所處的世界,沒有修仙者,但全民尚武。他原來的家庭,是幾百年的武學世家,他自小習武。
後來穿入炎天界,在安水村小住過一段時日。
炎天界第二層靈氣稀薄,少有修士願意踏足。凡人和低階妖族争奪生存空間。
小村外圍的森林中有不少狼妖,偶爾會來村中襲擊人族。
陸續和凡人比試過,和野狼戰鬥過,泥地裏摸爬滾打,臨陣經驗豐富。卻沒和人族修士正兒八經,以命相搏過。
來陵源峰後,他要麽獨自練劍,要麽同薛松雨切磋。
這回下山第一次遇到鬥劍鬥法,當時氣血上頭,滿心只想着要打敗對手,并未想過其他。
現在回家後重新靜下心,本以為首次遇敵,再怎麽樣心緒都會有些起伏,沒想到心神異常平靜,似如古井無波。
唯一一個想法,他這樣的小弱雞,竟然以一敵七,還殺了對面四個人。
這麽一想,心态頓時有些膨脹,似乎自己也沒那麽弱。
可惜以後應該沒機會,再和外面那些散修鬥法。
他是絕塵道君的親傳弟子,是乾坤袋裏裝滿了法寶,靠丹藥堆砌起來的二世祖。
等以後結了金丹,可以驅使那些法寶,乾天十二峰的其他親傳弟子都不敢再找他約戰。
只不過,敬而遠之的背後,同門對他的妒忌怨恨只會越來越深。
而他要保護師尊不受陰謀詭計所害,真正的對手是他的師叔,師兄,還有寰天道君,星炎魔君這些絕世大能。
這麽一想,剛剛才膨脹的心,又如漏了洞的球,瞬間洩氣。
更深月色半人家,北鬥闌幹南鬥斜。(*)
陸續修煉了一個時辰的太玄真經,時間未到十時,正打算多煉氣一會,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
這個時辰?誰來找他?
他起身開門,一道竹清松瘦的颀長身姿鶴立于門外。
陸續一怔:“師尊?!”
絕塵道君身披銀躍月色,清貴高雅,溫聲輕笑:“阿續,幾日不見,可有思念為師?”
師尊的調笑逗弄,陸續聽多了,已能淡然自若地無視。
他側身讓出通路,好奇詢問:“師尊什麽時候回山的?”
絕塵道君進門坐下:“熙寧傳訊說你受傷了,我回來看看。”
師尊聽到自己受傷,事還沒辦完,專程回來一趟?
陸續心中生起一絲愧意:“一點小傷,早沒事了,何須師尊挂懷。”
“你的事比什麽都重要。”絕塵道君從乾坤袋中拿出一個晶瑩剔透的白瓷瓶,“把上衣褪了,為師給你上藥。”
傷口已經包紮過,實在沒必要再勞煩師尊一回。
但師尊為此,從萬裏之外特意回來,他要是再推辭,反倒顯得矯揉造作。
他乖順地挽起袖子,将手臂伸到對方面前。
“衣服。”絕塵道君揚了揚嘴,“衣袖把傷口擋着了,不好上藥。”
兩道傷都在上臂偏下的位置,袖子一挽,肩膀都露在外面,根本不妨礙上藥。
陸續此時只穿了一件雪白中衣,這件衣服一褪,上半身就不着寸縷。
他不是方休他們那樣的老頑固,就算在薛松雨面前赤身,也不會感覺別扭——但給手臂上個藥,大可不必多此一舉。
“為師還要檢查,你有無其他地方受傷。”
陸續:“……”
算了,謹聽師命吧。
師尊将他當做替身,透過他看的是另外一人的影子,關愛難免過度。
陸續自己心中平靜,并無多大感覺,倘若這樣能讓他敬愛的師尊內心稍有慰藉,他願意盲從。
褪下半透的白衣,世間最美的風月盛景分毫畢現。
絕塵道君微挑的眼角半垂,細密長睫投下的陰影,擋住了眼底晦暗翻湧的光。
細長手指沾了藥,溫柔地撫上傷口。上等靈藥觸肌生涼,但指尖摩挲的觸感,比新鮮傷口的灼痛更為熾烈。
師尊上藥又輕又緩,陸續無事可做,便微埋着頭,悄悄打量對方。
絕塵道君天生一股高雅貴氣,舉止溫和,無論他做什麽,都如和風細雨,清陽濯靈。
即便他時常語出驚人,戲谑逗弄,也自成一派謙謙君子的溫文爾雅,沒有半點狎昵之感。
譬如現在,他察覺到愛徒的視線,優雅一笑:“如何,為師的相貌,可否令阿續滿意。”
“師尊風華濁世,是弟子所見過的,最豐神俊逸之人。”
陸續這話并非假意奉承,師尊在他心中,的的卻卻是世無僅有的絕代谪仙。
絕塵道君揚了揚唇角:“那為師可能令你動心?”
陸續心中驟然一震,急忙坐直了身,義正詞嚴:“弟子對師尊滿心崇敬,絕不敢有半點非分之想。”
他雖然穿的是師尊文學,但絕對不做對師尊心懷不軌,妄圖以下犯上的逆徒。
絕塵道君神色未變,專注給他上藥,并未再說話。
不知是不是更深露重,又未着上衣,陸續突然間覺得後背有股涼意。
用了大半個時辰才上完藥,陸續恭敬謝過,又想起師尊為了他的傷專程回山一趟,明日又要出門,正想恭送對方早些回塵風殿休息。
絕塵道君卻并無離開的打算,溫言問:“今日下山,可還玩的盡興?”
師叔帶他私自下的山,并未得到師尊允許,而且還違反了新入門弟子五年之內不得下山的門規。
陸續心道一聲不好,穿衣的動作一頓,即刻慌手慌腳,囫囵把衣服套上,垂首抱拳:“弟子知錯,請師尊責罰。”
“阿續,”絕塵道君似是有些無奈,“為師的話,你為何總是不聽?”
“弟子知錯……”
“為師已經說過多次,在為師面前,無需如此慎重恭謹。”
陸續低頭不答。
他對師尊滿心仰慕,在他面前自然畢恭畢敬。
秦時那樣道行高深的天之驕子,都不敢在師尊面前無禮。
他一個半路撿來的徒弟,本事又低,師尊再怎麽寵愛,也不敢放肆。
這點分寸,他心中是有數的。
“過來,”絕塵道君輕微嘆了一息,拉起他的手腕,将他帶到身前。
陸續隐約感覺,師尊另一只手,虛扶在他身後,有意無意地偶爾碰到後腰,一觸即離。
“耳朵湊過來,為師今日教你一道秘法。”
師尊要傳授秘法?!陸續即刻彎下腰,依言将頭湊近。
一股溫熱氣息吹得鬓邊青絲微晃,溫言雅音略帶幾分戲谑的笑意:“為師教你一個秘訣。若是往後你犯了錯,或是有事要請求為師,就這樣附言在為師耳邊,輕聲請求。”
“一次不行,多求幾遍,為師什麽都會依你。”
陸續驚詫,這叫什麽秘訣。
這并非師尊想教給他的秘訣,而是師尊又透過他,想到了心中明月。
師尊和那位前輩,定然時常濃情相依。
那位絕世佳人跨坐在師尊腿上,嬌柔玉臂摟着愛人脖頸,在他耳邊調情撒嬌。
師尊為了多聽聽佳人軟音相求,一開始一定故作姿态,忍着不答應。
佳人便輕吻他的耳根,說幾句蕩漾人心的情話。
一片春色,雲雨如潮,無論佳人的要求再如何任性,師尊斷然說不出一個不字。
……遭了!陸續心頭霎時一驚,滲出幾滴冷汗。
他怎麽被《戲春風》帶歪了?!居然膽大到編排起師尊的風月□□!
可是那些風月故事确實精彩,萬千修士都愛看,不能怪他。
他晃了晃頭,收回雜念浮思,即便要寫風月話本,也決然不能編排到師尊頭上。
何況那是師尊的亡妻。
多好的一對鴛鴦眷侶,可惜情深緣淺造化弄人,最終只落得個碧落黃泉,天人永隔。
獨留一人孤立月下,沉思往事,黯然神傷。
“阿續,”溫沉雅音再一次拉回陸續浮想聯翩的唏噓,在他耳邊輕語,“為師教你的這個秘訣,記住了嗎?”
“記住了。”陸續點頭。
不知道《戲春風》除了主筆人的文章,接不接受匿名投稿。
那是由各峰弟子共同寫就,想必執筆人也會征集一些小段子,再精細加工,寫成妙筆文章。
要不找個機會問問大苦瓜?
“阿續,在想什麽?”勁長手指挽過鬓發,将青絲繞在指尖,“怎麽感覺你在走神?”
“被為師的秘訣吓到了?還是……累了?”
陸續以前不明緣由,對于師尊的過度寵溺和朦胧暧昧,也曾起過疑慮和不适。
如今得知真相,他便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坦然面對。
驚吓是不可能的,但不能讓師尊知道,自己在心中編排他和佳人的吟風弄月。
他只能說:“今日下山,和幾個修士戰了一場,弟子體力不濟,此刻有些想睡了。”
絕塵道君一怔:“這一點倒是為師的疏忽。”
他看了一眼時計,放開了他的手:“你早些休息。”
随後從椅子上起身,打算離開。
走了兩步,似是意猶未盡,又轉頭調谑:“可需要為師陪你入睡。”
“師尊……”陸續扶額,無言以對。
絕塵道君輕笑了幾聲:“這幾日,你待在陵源峰,別再下山了。”
“等為師辦完事回來,再帶你去鎮上玩。”
這句話倒是讓陸續微微驚訝。
他違反了宗門命令,師尊不但沒責備半句,還同意他再次下山。
即便有那位前輩之故,師尊對他的好就是好,他對師尊的感激之情,并不因此折減半分。
看着那道霞姿月韻的俊逸身影消失在月色流華之下,陸續轉身關上了房門。
希望明日,依舊春山日暖,風靜雲閑。
***
光時娴靜,日淡風清。
這幾日什麽事都沒有,日子過得閑散安怡。陸續在院中練完一個時辰的劍,便在院外的橫木上坐着,哼着輕快小曲,且聽鳥鳴風吟。
一抹飒爽的淡黃身影忽然間出現在長草蔓徑的小路,沒多久,就走到他身前。
“今天這麽早就回來了?”他問對方道。
薛松雨位卑事多,會被問緣峰的師姐輪流指派守門,巡邏,打掃,跑腿……許多雜務。
前幾日她都沒空修煉,今日也有事一早就下了山。
“怎麽了?”她抿着嘴,陸續瞬間察覺到一定有事發生。
“挪過去點。”山大王将長辮子在肩頸處繞了一圈,在陸續騰出的空位上大刀金馬坐下。
“王家又出事了。”
“又死了一個?”陸續想都沒想,心念脫口而出。
他算了算時間:“才過九天?”
薛松雨白了一眼這個愛吃瓜看戲聽八卦的閑人:“你倒是記得比我清楚。”
陸續揚嘴嘿笑。
他在乾天宗沒有其他朋友,除了修行練劍,沒別的事可做。喝酒下棋聊天玩游戲,都找不到人。
師叔師兄倒是會來問他,要不要做這個要不要做那個,甚至還有寰天道君。
這些大能他唯恐避之不及,想方設法找借口推拒。
“這次死的是老三。”薛松雨嘆了口氣,“前晚死的。還是和前幾人一樣,睡前一切正常,半夜突然猝死,早晨起來人就沒氣兒了。”
王家的子女為了争當家,争財産,争得不可開交,兄弟姐妹間的關系鬧得十分僵硬。
老二沉迷酒色多年,身子骨早被掏空,死的時候沒人起疑。
幾個月後老大逝世,他已經年過半百,死前感染風寒,也沒人太在意。
八日前排行第五的女兒又猝死。她平日身體良好,并無不良嗜好,一年死了三個人,又是大家争奪家産的時候,心中起疑的不止老三老四。
上次陸續看到王家人争吵,最後還是三占從二,沒請官府沒找仙師,在吉時将人火化下葬。
然而老五才死九天,老三又死了。
這下剩下的人都慌了。
陸續問:“找人驗過了嗎?”
“醫師和仵作昨日就驗過,沒有毒,不是被人毒殺的。”
陸續遲疑一會,又問:“有什麽法術詛咒?”
本來仙凡有別,修士和凡人之間互不幹涉。然而乾元鎮這樣混居的地方,界線非常模糊。
尋常的凡人,修士們不屑搭理。但王家是有錢的大戶。
一些修士為了錢,施點什麽咒法,也不奇怪。
底層修士,大多都修不到破境渡劫,也就不在乎沾了這點因果會不會加重劫數。
散修無門無派,行事更加百無禁忌。
若是王家哪個子女,用錢攀附上修士,咒殺兄弟手足以奪取當家之位,想來也不是什麽新奇事。
“我去的時候,志專告訴我,他們昨日下午就請了鎮上一個仙長,開壇做法。”
“那人說話含含糊糊,只說做了法,祛了邪祟,以後不會再出事。老三究竟是不是被邪法咒殺,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陸續嘆笑一聲。
凡人根本分辨不出修士的修為境界。他們請的那個,修為肯定不高,專門用凡人誤解的祭天做法,招搖撞騙的。
“那你去看了,結果如何?”
薛松雨在乾天宗雖不算什麽,好歹是三大仙宗之一的內門弟子,道統純正。
比那些外門弟子,和鎮上散修好上不少。
薛松雨緊了緊眉:“我覺得有些怪異。”
作者有話要說:
* 《月夜》
誤會小劇場
1.
【腦補師尊風月□□】的陸續:戲春風接不接受匿名投稿?
狗血劇情真帶感,CP磕到飛起。
師尊:……氣到不想說話。
2.
師尊:徒弟怎麽才能愛上我。
陸續:絕不當觊觎師尊的孽徒!
師尊:想把孽徒逐出師門……
3.
陸續已經在誤會的道路上越走越離譜。
師尊,慘!
明天周四,依舊換完榜以後再更新(晚上六點)
以後都這樣,就不再重複了哈~
ps 确實有新人物出場,不過和大家想的似乎不一樣。
另外,魔君比誰都着急,可惜劇情還沒輪到他
——挨罵小劇場
杠精:都對主角不好,我貸款主角憋屈。
作者:全員大寫加粗的箭頭,師尊是真愛。
杠精:你一個碼字的,懂什麽角色?
雖然我理解能力和常人不一樣,雖然我RP不太行,但并不妨礙我嚴于待人,寬于律已,把現實帶入小說,在沙雕網文裏争當道德小标兵。
我就是看不懂,就是愛打負分,你能把我怎麽樣?
你一個碼字的,能有我懂角色之間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