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醉酒
“你知不知道我幾乎翻遍了長安城，玉骨樓，還有你常去的糕點鋪，把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個遍。”
他話語間有些哽咽，“我還以為你......”
“我去了朋友家。”望着他泛紅的雙目，還有消瘦的臉頰，心髒仿佛被人揪可一下，我答道。
“哪個朋友？”他忽是被挑動了某根敏感的神經，黝黑發亮的雙瞳死死地盯着我，“男子還是女子？”
注視着他猩紅的雙眼，我立刻想到那日他暴怒的神情，肩膀不禁顫了一下，臉頰好似又開始如針紮似的痛，我害怕他再次發火，垂下眼睫小聲道：“女子。”
我繼續解釋，“她是從良的官妓，在郊外租了一個閑置的園子，你大可去查。”
的确是有這個女子的，我和小葉便是從她手裏買的宅子，若是魏竹生查，憑着我同她曾經的交情，她也會幫我打掩護的。
他緊了緊我的臂膀，指腹輕輕劃過我的鬓發，那細細端詳的神情像是在看某件失而複得的珍寶般，他的氣息微微吐在我的臉上，“我願意相信你，只要你不騙我就好。”
我脊背一僵，顫抖着點了點頭。
既然他不同我計較了，那麽這戲還是要繼續演下去的。
想着和他好好緩和下關系，他卻突然拽過我的手，動作帶着些粗暴，一路生拉硬拽着我朝魏府走去。
我驚愕地望着他，這厮究竟是怎麽了？
他力氣大得攥得我手腕生疼，我喚他，讓他輕一點，可是他像聽不見似的，根本就不理我。
直到入了魏府，府內奴仆紛紛駐足而望，我更加羞憤了。
他一把将我拉進蘭瑟院，将我塞進屋子，‘咣’一聲關上門。
我吓得瑟縮了一下，周圍的空氣陡然間凝固了。
Advertisement
摻着怒火的視線朝我頭頂射來，一股股恐懼瞬間襲上心頭。
原來他根本就沒有放下芥蒂，将才也許是因為在外面他不好對我怎麽樣，所以現在才暴露了他的真面目。
令人窒息的威壓不斷靠近，我幾乎喘不過氣，不經意瞥見他光滑的額頭上還有些淤青，我立刻想起小葉幾日前打過他一頓，本着緩和氣氛，我顫顫巍巍開了口，“你額頭......”
話還未說完，他拽過我的手臂，一下将我抵到了牆上，寒聲質問：“你是誰的人？”
我瞳孔一怔，以為他是發現了我的身份，震驚地看着他，大腦一片空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擡指，徑直掰過我的下颌，幾乎是咬着牙，“你是我魏竹生的人，從今以後只能是我一個人的，明白了嗎？”
冷汗涔涔的我愣了一刻，默默吞了口口水，這才哆哆嗦嗦道：“明白了。”
“誰讓你一個人跑出去的，我說過趕你走了嗎，我說過要休了你嗎？”他手指向下，似乎是懲罰似的狠狠掐了一下我的臀，“你還跑不跑？”
渾身幾乎都起了雞皮疙瘩，我不停搖着頭，放低了姿态，“是我錯了，我再也不這樣了。”
他帶着酒氣，滾熱的氣息湊到我耳邊，“以後無論發生什麽事，你都不許跑，聽見了嗎？”
我連忙點頭，“我知道了，我不跑了，我不跑了。”
俊秀的臉龐在眼前放大，一雙醉眸鳳目死死凝視着我，仿佛要将我整個人刺透，“我要你發誓，從今以後不準再背叛我，不論生死，生是我的人，死是魏家鬼。”
說罷，他用力緊了緊我的纖腰，我牙齒輕顫，慢慢舉起三指，一字一句對天發誓道：“我發誓，我絕不會背叛于你，以後無論生死，都是你的人，如有違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說完，我瞬間被抽去了力氣，無力地靠着牆壁，心中苦笑，我以後一定會死得很慘吧，從玉骨樓與他再次相遇那一刻，就注定是一場欺騙，所以我怎麽可能是他的人。
這每一句誓言，我都違背了。
他滿意地笑了笑，但搭配上他發紅的雙眼，我只覺得可怕，只見他俯身而來，我閉上了眸，下一刻耳垂處一陣刺痛傳來，我疼得顫了顫身子，而他卻更是變本加厲，開始撕我的衣帶，唇瓣重重吻了上來，卷起我的舌尖，齒尖瞬間津液攪纏，酒氣蔓延。
他的呼吸聲在耳畔急喘，一有間隔，他便問我，“你是誰的人？”
一旦有遲疑，他就惡劣地掐我一下。
我忍着淚水，回道：“我是你的。”
“再說一遍。”
我幾近哽咽，話都有些說不清了，“我......是你的。”
而他卻用威脅的口音繼續在我耳邊說道：“沒聽到。”
我被他吓得雙腿都軟了，從未見過他這麽可怕的一面，一大串話囫囵吞棗似的吐了出來，“沈青苔是魏竹生的人，這輩子只能是魏竹生的人。”
“我不會背叛你。”
“沈青苔......不會背叛魏竹生，永遠都不會，永遠都不......”
“......”
每說一句，都仿若飽受淩遲，心尖的血一滴滴滾落。
直到我說得喉嚨扯痛，我再也忍不住了，淚水如泉水般用了出來，哭得越來越兇。
突然，身上的力道松了，扼住我腰間的手也松了開，近乎施.虐的折磨陡然停下。
淚水滾滿了我的臉頰，我呆呆地望着他。
他的眼神變得飄忽不定，仿佛有點無措與慌亂，突然間，身子晃動了一下，他單手抵住額頭，面上漸漸浮現痛苦之色。
我不敢再驚動他，黏濕的後背緊貼着牆，一聲一聲地抽泣着。
他微蹙着眉頭，神色染了點荒潰，擡眸凝向我，好像有點手足無措。
許是醉酒的原因，他的情緒太過陰晴不定。
只見他清隽的眉眼好像浸了點潋滟的水光，将我抱了個滿懷，我以為他又要對我淩.虐，然而他卻突然驟變，溫熱的氣息吐在我的側頸，語氣嘶啞而歉疚，“對不起，對不起，剛才是我太沖動了。”
我怔住，而眼淚卻更是沒出息的滾了出來，愈加洶湧。
最後不知他是何時将我抱到了榻上，他将我圈進懷裏，粗粝的指節蹭着我的臉頰，“你別哭了好不好？”
他在我耳邊呢喃，溫柔的嗓音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那個魏竹生，“我不逼你了，是我的錯。”
“是我錯了，你打回來。”他握着我的手腕，朝他臉頰上一下一下拍過去，“你打回來......”
我幾乎哭得不能自已，一拳一拳捶向他的胸口，好似要将所有的委屈都發洩出來，“你為什麽要吓我？”
他将我抱得更緊了，“對不起，小苔。”
“是我控制不了自己，是我錯了。”
“我不該這麽對你。”
“是我錯了......對不起。”
“你別哭了好不好？”
“......”
滾燙的熱淚完全濡濕了他胸前的衣襟，他好似在哄小孩子一樣輕輕撫着我的背，耳邊時不時傳來他的輕聲呢喃。
不知道是什麽時辰睡着的，等醒來時，一睜開眼，便看到他濃密纖長的眼睫，還在不安分的輕顫着，眉頭微微蹙着。
我依偎在他的臂彎裏，回想起昨夜，還以為只是一場夢。
他應該是不生氣了吧，我這樣對自己說。
他的手臂還緊緊攬着我，後背浸了一層薄汗，弄得我很不舒服，我稍稍動了一下，身旁的人似是有驚動。
再一擡眸，正對上他赫然睜開的雙眼，我全身一僵，只見他神色冷冽如冰，眼眸中閃過一抹抹複雜的厲色，繼而變得猩紅陰鸷，極其陌生，他仿佛又變昨夜暴戾的模樣，我羽睫不停輕顫着，輕輕喚了一聲，“夫君。”
而他似是被什麽刺激到了，瞳孔驟縮，一個翻身硬掰過我的肩膀，壓了過來，扼住我的脖頸，“你還有臉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看文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