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夜入閨房
“沐瀾……”見她如此倔強，顏瑾陌不免有些氣惱，強壓着愠氣，“沐瀾，你不要有什麽顧及，一切，交由我來處理好嗎？”心平氣和地說着。
淡淡地搖了搖頭，抽回被她緊握的手。有些漠然地看着她。
“沐瀾，你生氣了？”顏瑾陌小心翼翼地問道。
“沒有。”淡淡地說道。
見她又變得冷然起來，顏瑾陌知道自己多說無益，只好作罷。“好吧，沐瀾，我不管你們之間的事情了。不過，如果有一天，需要我幫忙的時候，盡管告訴我，我一定會盡全力的。好嗎？”
看着她良久，才鄭重地點了點頭。
微微笑了一下，顏瑾陌親昵地頂了頂沐瀾秀氣筆挺的鼻子，頗有些難過地嘀咕着，“好沐瀾，壞沐瀾，幹嘛那麽鑽死心眼兒呀你，你看看那個可憐的江南哥哥，肯定還像個傻愣一樣站在原地一動沒動地看着我們呢……”
即使不用回頭，她們也知道，那個呆瓜兒依舊像個木頭一樣站在那移都沒移動一下。
有的時候，癡情也是一種“罪過”……
千君閣的議事廳內。這是一個很隐秘的地方，從這裏，可以看到外面所有的場景，然而，外面的人卻絲毫發現不了這個密室。
莫君寒，不對，此刻應該是三皇子殿下千君寒，冷峻的背影立于窗前。此時的莫君寒似乎完全換了一個人，絲毫不似先前的溫儒爾雅，冷寒的氣息令人望而卻步。
身後是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宰相大人張明誠，“老臣，懇請三殿下恕罪……”
“何罪之有？”冷然問道，并未轉身。
“老臣，老臣有眼不識泰山，居然沒認出來那幾個少俠是三殿下的朋友……驚駭了三殿下的朋友，老臣實在有過……”戰戰兢兢地冷汗直冒。其實今日此舉，他也沒有做錯，但是，對象是三皇子殿下，豈能不先一步“負荊請罪”。
眯眼，“你的意思是說，今日之事是你有意偏袒？”這個張明誠是怎麽回事？平日裏在朝堂上從不曾像今日這般畏畏縮縮，言語混亂。難不成被阡陌給吓的？
咚地一聲，心涼了半截。哆哆嗦嗦地不知該如何接話，“老，老臣不敢……老臣，只，只是按規矩，秉公辦，辦理……”張明誠一向敬畏這個三殿下。不光因為皇上對他的寵溺，更重要的是，皇上至今仍未立三個皇子中的任何一個為太子，而這個三殿下繼承皇位的可能性是最大的。甚者，三殿下生性冷厲。萬一，一個不小心得罪了他，那自己頭上的這頂烏紗帽可就不保了。
“既知是秉公辦理，那還認什麽罪？”其實千君寒心裏壓根就沒有要責怪他的意思。今日若不是他，自己怎能發現阡陌他們的驚人之處。不過，也幸好，阡陌沒什麽事，否則，那幾個侍衛以及這張明誠，怕是一個都不會輕饒。
“老臣知罪……”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熱的原因，張明誠額頭上的汗水掉了一地。
“我朋友來此地只是游玩，不想無端惹禍……像那李錦達之徒，如此猖獗，想必是千煙皇朝苦心栽培出來的吧……”突然轉身，神色犀利地看着他。
“此乃老臣失職，真是罪該萬死……”張明誠哪敢當這是玩笑話，連連磕頭認罪。
若在沒有遇到阡陌之前，千君寒絲毫沒有要做皇帝的意願。但是，因為阡陌，如果只有天下帝王才配擁有她，那他不介意彎弓奪天下……
“你應該知道自己要怎麽做了，退下吧。”冷冷地說道。
“老臣告退。”張明誠慌慌張張地退了出去。
想必，也該要對阡陌他們的身份，有所了解了。玉成泰如此舉動，必有隐情。
阡陌，你，究竟是何許人也？
夜闌人靜，天籁之音。屋外草叢裏蟋蟀的叫聲格外清脆，清涼的微風從開啓的窗棂徐徐吹進，顏瑾陌均勻地呼吸着，安然入睡。
房門吱呀一聲，打了開來。一清俊人影悄然而入，略微轉頭看了看床前。踱步走至圓桌邊，坐在了椅子上。
借着依稀的月光，靜靜地凝視着床上熟睡的人兒。
“阡陌……”突然沉沉地喚了一聲。
像是感覺到了什麽，顏瑾陌懵然驚醒過來。隐約感覺到桌邊坐了一個人。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着，顫着聲音，試探性地問道，“誰在那兒？沐瀾，是你嗎？”心裏疑惑，究竟是否真的有人？還是，又跟以前一樣，只是自己的錯覺？
怕她吓着，低低地回應，“阡陌，是我。”
“莫公子？”顏瑾陌驚得差點尖叫，不自覺地縮了縮身子，“莫公子，你怎麽可以……”本能地将薄薄的毯子緊裹在身上。充滿敵視地看着不遠處的莫君寒。警惕地看着屋外，似乎随時準備叫人。
見她如此防備，莫君寒不免失笑，“你放心，我還不至于無恥到就在兄弟的眼皮子底下把你給強暴了……”自我打趣着。若是換了別的女子，早就主動投懷送抱了。唯獨她，像防色狼一樣防着自己。不過倒也欣賞她的潔身自愛。
聽他這麽一說，顏瑾陌稍微地安了安心。但還是有些氣惱，“莫公子，這麽晚在我房裏，有些不妥……”想必他已然知悉了自己的女兒身，卻還如此無禮。
聽出了她語氣中的責怪之意。莫君寒苦笑了一下，“阡陌，我來，只是想要問你一個問題，不會意圖不軌的……”自己還沒那麽饑不擇食。雖然心裏喜歡她，正是因為喜歡她，才不會輕易亵渎了她。
凝神盯着他。“為何不在白天問？”卻偏選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而且還是在她的閨房。怎能不讓人心生誤會？
搖了搖頭，“我只是突然想到的……”沉沉地說道。
攏了攏垂下來的鬓發，“莫公子想問什麽？”恢複了之前的鎮定，淡然問道。
眼神一肅，思略了片刻，一字一句清晰地問着，“阡陌，什麽樣的男子，才能娶你為妻？”如此美貌聰穎，淡然自若的絕色女子，普天之下怕是只她一人，究竟什麽樣的男子才能入她的眼，令她動心呢？
明顯地怔住。不明就裏地看着他，茫然地問道，“你為何問我這個？”生平第一次，居然有人問自己這樣的問題，叫她一時之間怎麽回答。這個問題，說實話，她自己壓根兒就沒有想過。自己尚未滿十六歲，嫁人的事似乎還早。而且娘親也未曾與自己提起過婚姻之事。
她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如果不是心裏有想娶她為妻的想法，随随便便會問這樣的問題嗎？
“阡陌，趁我尚還有理智控制自己不靠近你之前，如實以告，好嗎？”房間裏面充滿了她的幽幽香味兒。自己正值血氣方剛之年，如果不是有極高的定力，怕是早已把持不住。
茫然地眨了眨眼。略微地有些修赧，微微啓齒，“我，我還不滿十六歲，尚未想過婚嫁之事……”好聽的嗓音明顯的帶了些驕恬。
強忍住不讓自己起身，莫君寒輕咳了一下，以掩飾自己的臉紅心跳。急切地說道，“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如果再不離開，怕真要把持不住了。一下子口幹舌燥起來，抓起桌上的茶壺，一提。居然是空的。心裏不免低咒。突然有些後悔，真不應該這個時候進她房裏。若真把她怎麽了……
猛地搖了搖頭，這樣的想法是連想都不能想。
連忙氣沉丹田，靜神打坐，強壓制住心底串起的邪念。
顏瑾陌歪着腦袋莫名地看着他。“莫公子，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幽幽啓齒。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你問吧。”只希望能盡快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離開這個“危險之地”。不過，不管她問什麽，自己都會如實以告。
定了定神，知道他不會對自己亂來，顏瑾陌倒是恢複了一貫的自若，“莫公子，什麽樣的女子，才能嫁你為妻？”竟然問了一個跟莫君寒差不多的問題。
眼皮一擡，深看了她一眼，凝神想了一下，“這個問題，我倒還真沒有想過。不過……”既然她問出來了，那自己就得慎重回答了。“我想，只要不是與我同父同母，或者同父異母，亦或者是犯下了什麽滔天大罪的人……我想，應該都可以嫁我為妻吧……”嘴上這樣說着，其實心裏卻覺得這個世上唯有她阡陌才能配得上這千煙皇朝三皇妃的稱號。
“哦。”沉吟地點了點頭。他提出的幾個條件，自己都搭不上，一時也就無法從他的字眼裏面挑破綻。
“阡陌，你先回答我的問題。”見她良久不語，莫君寒不免提醒道。
顏瑾陌擡頭看着他，猶豫了一下，淡然啓齒，“值得我摯愛一生的人，便值得我托付此生……”
一凝。決然起身，“那好，不管是一年，兩年，還是三年五載，我都會等，等你愛上我的那天，便是我娶你為妻之時……”神色篤定地說道。
深深看了她一眼，跨步走了出去。将房門帶上。悄無聲息地來，卻泛起了一池的漣漪。
顏瑾陌震驚不已地看着莫君寒坐過的地方。心緒波動。
難道，他就那麽肯定自己有朝一日定會愛上他？
因為莫君寒撂下的這句“狠話”，打亂了顏瑾陌原本平靜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