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氣氛，有異
顏瑾陌倒也不是那種咄咄逼人之勢，見他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有些和緩地說道，“對不起，莫公子，以後，請不要再這樣了……”她不想因為自己對他的“誤會”弄得大夥都不開心。更不想讓成泰哥哥為難。
“抱歉……”此時的莫君寒，除了這兩個字，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看大家全都一副戒備地神情，想必自己的表現真的太過了。難怪玉成泰一臉難看之色。“是我失禮了……以後，君寒一定注意。”篤定的語氣，堅韌的神情，全身上下不由得散發出一種坦蕩之氣。
見他如此坦然，顏瑾陌知悉地點了點頭。心裏盡量不對他産生任何成見。
頭頂上似火的太陽，曬得大家都有些吃不住了。莫君寒連忙開口，“我們都進去吧。”随即轉身，經過玉成泰身邊的時候，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不曾言語，直接踏進了千君閣。
玉成泰明知自己不應該這樣，卻怎麽都提不起精神。無奈地看了看衆人一眼，無精打采地踏上臺階。哪裏還有心思去注意門匾上的三個顯眼的大字。
“我們都進去吧。好曬人呀……”身上熱的香汗淋漓，芸萱已經吃不消了，拉了顏瑾陌的手便跨上臺階，急急地走進府裏。
其他幾人漠然地跟着。
各懷心思。一頓飯，大家是吃得索然無味。最重要的還是因為，莫君寒跟玉成泰兩人的沉默不語。
誰也沒有率先打破僵局。
突然，府上的老管家行色匆匆而來，在莫君寒的耳邊一陣耳語。話閉，便恭敬地退到了門邊。
看了大家一眼，莫君寒随即起身，淡然說道，“抱歉，君寒有點事情要去處理。大家請自便。”說完，不等大家回應，泫然走了出去。
“成泰哥哥，你這是怎麽啦？碰到什麽棘手的事情嗎？”隔着夢蕙，顏瑾陌突然開口問道。關切地望着他。
經她這麽一問，頓時所有人的視線全都集中在了心思重重的玉成泰身上。
“我……”無可奈何地看了看衆人，欲言又止。叫他怎麽開口？
“玉成泰，你到底是怎麽回事呀你？天大的事情說出來，大家一起解決嗎？你這樣藏着掖着，大家看了心裏能好受嗎？”芸萱忍不住急了。從來不曾見他如此模樣。真好像天要塌下來了一樣。
傷神地看着她。聽出了她語氣裏的關心，心裏倒舒坦了不少。狠狠地喝了口悶酒。依舊不語。
“芸萱說得沒錯，成泰哥，不管什麽事情大家一起扛着，俗話說三個臭皮匠也能頂個諸葛亮，更何況我們還有這麽多人在，有什麽不能解決的嗎？”沐楓随即附和。
玉江南和夢蕙贊同地點了點頭。只有沐瀾沉默不語。
感激地看了他們一眼，“我，我自己能解決……”支支吾吾着。
“成泰哥哥，是因為今日之事，你覺得我過于魯莽了是嗎？”顏瑾陌歉然問道。
搖了搖頭，“不是的，你們別問了好嗎？我自己能處理……”看他們一個個擔心的模樣，自己真是不應該。怎麽說，自己也是他們的主心骨。
“那是，計劃有變？”顏瑾陌試探性地問道。
仍舊只是沉默地搖頭。苦澀地笑了笑。
芸萱突地拍案而起，氣憤不已地吼道，“玉成泰你什麽意思呀你？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是存心把我們的關心踩在腳底下嗎？”氣呼呼地咬着嘴唇，極力隐忍着不讓自己發火。
所有人被她突然的震怒吓了一跳。
玉成泰心下一緊，歉意地看着他，“萱兒……對不起，我……”
“不要叫的那麽惡心，我們還沒那麽熟……”惡狠狠地回道。心裏的氣一點點地在郁積。
顏瑾陌眼底一黯，“成泰哥哥，是不是你跟莫公子之間……”想必這才是問題的關鍵。他們兩個自回來到現在，一句話都沒有交談過。似乎在“暗鬥”？
眼神一晃，顏瑾陌何等聰明，若是再讓她猜下去。難免不會覺察。忙随便扯了個幌子，“大家別太擔心，我只是突然發現了一些事情，但還不能太确定，未免敗露，我暫不會對你們提及。日後，你們必然會知曉……”勉強扯起一絲微笑。其實心裏早已大義凜然了。“我吃完了，你們慢慢吃。我想一個人去外面走走……”手中的筷子擱在了餐盤上。起身離開席位。向着門外走去。
“好，玉成泰，你行！以後，就算是天塌下來，你也別求我……”芸萱頓時惱羞成怒地錘了一拳在桌上。杯裏茶水四濺。氣呼呼地跑了出去。
“芸萱！”顏瑾陌忙不疊地喚了一聲。哪裏還有她的影子。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這妮子的脾氣可真不是一般的火爆。
見大家都一副郁郁寡歡的樣子，顏瑾陌看在眼裏，甚至難受，歉然說道，“大家別擔心，無論發生什麽事情，我想，成泰哥哥一定能想到解決的辦法。大家也看得出來，想必此事很是棘手，要不然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成泰哥哥也不會如此擔憂。我想，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大家打起精神來，像往常一樣，不要給成泰哥哥增添麻煩。趁着這會兒，你們各自出去玩一下吧。或許心情會放松一點。”微笑着說道，視線望向沐瀾，“沐瀾，我們去走走吧。”随即起身，等着她。
沐瀾會意地走了過來。與她一道走出去。
玉江南見沐瀾跟着顏瑾陌就這樣走，心裏急的要死。他是一刻沒見到沐瀾，心裏就慌得很，就像少了點什麽似的。忙跟着走了出去。
只留下沐楓與夢蕙兩個人呆若木雞地坐在那裏。
“夢蕙，看來他們又把我們給甩在這兒了……”沐楓不免苦笑了一下。真的是無可奈何花落去。這樣的情形，他們早已見怪不怪了。
“诶呀，懶得管了，沐楓，要不我們偷溜出去玩……”夢蕙的腦袋瓜子突然靈光一閃，眨着眼睛調皮地說道。
呵呵呵笑了一下，小姐都已經“默許”了，還用得着“偷溜”嗎？“走吧，夢蕙，咋倆獨自潇灑去……”倒是他們兩個最沒什麽城府。除非真是天塌下來，否則啥事都打垮不了他們兩個。
顏瑾陌親昵地挽着沐瀾的手腕沿着水榭樓臺，漫無目的地走着。不知道是莫君寒有意安排還是，千君閣內本就如此清淨。她們走過的地方，很少看到府上家丁的身影。
走着走着，沐瀾突然停下了腳步。微微轉身，冰冷的眼神望向身後。
顏瑾陌奇怪于她的動作，驚訝得随着她的視線看了過去。忍不住笑意泛濫，“江南哥哥，給我和沐瀾留點空間好不好？”清新的嗓音甚是好聽。
玉江南見她們兩個看着自己，俊逸的臉上頓時通紅通紅，“我，我……”緊張地支支吾吾起來，我了半天一個字沒蹦出來。感覺到沐瀾的清冷以及顏瑾陌的嬉笑，越發的窘迫起來。
咯咯咯燦爛地笑着，嬌俏地說道，“江南哥哥，你就呆着這兒別動好不好，我跟沐瀾有點女孩兒家的私事要聊，你別跟着了好不好呀？”看着玉江南那害羞的可愛模樣，顏瑾陌想不笑都難。
卻是沐瀾依舊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只是眼神稍微溫和了一些。
玉江南的腦袋頓時點得跟個雞啄米似的。顏瑾陌都發話了，自己豈有不從之理。只是，不舍地看着沐瀾。
顏瑾陌又是一臉的笑意，“好了，沐瀾，我們走吧。”轉頭挽了挽沐瀾。
點了點頭，兩個人慢悠悠地往前走着。
玉江南機械地擡腳，猛地一下又退了回來。差一點點就忘了顏瑾陌叫他待在原地不準動的。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唯有兩個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在那骨碌碌地轉動着，黑眼珠子裏頭倒影着兩個秀氣的人兒。
“沐瀾，江南哥對你可真好，多好的護花使者呀……”欣然說着。
眼波不驚。安靜得如同空氣般。
知道她的性子，顏瑾陌顧自講着，“沐瀾，你真願意嫁給玉林哥嗎？”其實她也不想參合這事兒的，但是，已經答應了芸萱。
腳步一頓，轉頭盯着顏瑾陌紅嫩的臉蛋，從她嚴肅的神情裏看出了她一臉的關心。
輕點了點頭，依舊沉默不語。
愕然地松開她的手，顏瑾陌急切地問道，“可是，江南哥是那麽那麽的喜歡你，你要真嫁給了玉林哥，那江南哥哥怎麽辦？”沐瀾與玉林哥從小都沒有見過面，怎麽會有感情？相反的是玉江南，他們倆可以說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要說沒有一丁點兒感情，那是騙人的。說句無傷大雅的話，無論是玉成泰，或是沐楓，還是玉江南，若然他們中的哪一人想娶自己為妻，想必自己都會考慮。為何沐瀾？
眼睛猛然眨了眨，有些吃驚地看着她。良久，淡然回道，“他，可以娶別的女子。”天下女子何其多，沒有他娶不到的女人。
激動地抓住她的手，“沐瀾，難道你對江南哥一點感情都沒有嗎？一點點都沒有？”
眼睑一垂，黯了黯。卻不講話。
沐瀾眼底的一閃即逝的悲傷，被顏瑾陌敏銳地撲捉到了，急切地追問，“沐瀾，在你心裏，其實還是有江南哥哥的對不對？”沐瀾不可能鐵石心腸到一點感覺都沒有。看似冰冷的她，只有自己知道，其實她的心思比誰都要細膩，都要善良。
眉頭緊皺。溫和的眼神突然冷了冷。
兩只小手緊握住兩只小手。“要不，我去跟我娘親講，讓我娘親去跟你爹爹說，讓長輩們取消你跟玉林哥的婚事，讓你嫁給江南哥，好不好？”長輩們對娘親一向敬重，只要娘親出面，他們不會不同意的。
眼神一亮。猛地又冷了下來。默然地搖了搖頭，“不用，我願意嫁給，玉林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