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嚴秉章沒有回住處,而是摸黑到了小花園深處的那間小房子,裏面黑洞洞、陰森森的,嚴秉章卻沒有一絲懼怕,他爬上那張曾綁過黃似語的桌子,閉上眼睛回味那天的每一個細節.......手不由伸進褲裆裏套弄,嚴秉章粗重的喘息着,想象着堅硬的陽具正馳騁在黃似語的穴兒裏,那麽緊,那麽熱,淫水一股股的往外冒,騷乎乎的........還有那奶子、那奶子,一想到奶子嚴秉章再堅持不住,很快射了出來,射了滿手。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像野獸的眸子一般發亮,他在這一刻發誓,一定要得到黃似語,徹徹底底的得到他,讓他日日在床上敞着大腿等着自己來日他。
黃似語對此一無所知,他睡了個好覺,他把一周前的那場禍事埋在心底,他不再去想,他本就善于遺忘一些壞事,這是他的生存之道,就像每天夜裏受盡折磨,可天一亮他便把那些痛苦遺忘了,他在白天看書、與小翠聊天、跟小翠學着織布裁衣,偶爾還會跟樓下的小丫玩上幾次幼稚的游戲。
更別說他又認識了新的朋友,他認為嚴秉章是個值得交往的朋友。
嚴秉章的處境讓他同情,可他沒有能力幫助他,他們兩個都是馬府的可憐人,黃似語不禁對嚴秉章惺惺相惜起來,自己用擀面杖把他打的這麽重,他卻沒有說一句重話,黃似語想,這個四少爺不僅是個可憐人,也是個很善良的人啊。
第二天酉時三刻,兩人又在廚房裏碰頭。
黃似語特意把房裏的蠟燭帶過來點上,廚房便明亮許多,他問嚴秉章手好點沒有,又問他想吃什麽,嚴秉章坐在小馬紮上乖巧的答話,“好了很多”“什麽都行”。
黃似語笑,覺得嚴秉章乖,便說:“今天出豆腐煲怎麽樣?”“.......好啊。”
豆腐煲是寧波地方菜,老爹之前經常給黃似語做,食材簡單又有吃頭,先把老豆腐用面粉裹一下放在油鍋炸,再把炸好的豆腐混着肉醬和蔬菜放進湯鍋裏炖,炖上一會兒就能吃了,豆腐便有了肉味,湯鮮美也好喝,用來泡飯最好不過。
“下午讓梁嬸子蒸了一鍋米飯,正好泡飯吃。”
黃似語把水靈靈的嫩豆腐放進油鍋裏,油鍋噼裏啪啦的往外濺出油星子,黃似語卻不怕被油點子崩着,安之若素的一塊接一塊的往鍋裏放豆腐片,嚴秉章看的提心吊膽的,伸着脖子往鍋裏看,一副随時把黃似語拉走的架勢,黃似語覺得好笑,問他,“四少爺知道寧波有個安陽鎮嗎?”嚴秉章不解其意,回道:“聽說過。”
黃似語便十分興奮,道:“原來真有這個地方!”見嚴秉章一臉困惑,便道:“我從生下來就被父母親遺棄了,是四喜班的雜役黃老爹收養了我,老爹就是寧波安陽人,他老人家四年前過世了,遺願就是能安葬在安陽.......可惜我........”可惜黃似語四年前還未登臺亮相,等登臺亮相稍有點名氣時就被馬将軍請到上海唱堂會,這一唱便再沒能回去,也不知何時才能完成老爹遺願。
嚴秉章道:“你一定能完成老人家心願的。”
黃似語笑笑,心裏稍有寬慰,不想說這些不愉快的,轉了話題,“四少爺在寧波長大,那裏還有什麽好吃好玩的嗎?”嚴秉章陷入回憶,想了片刻,“平日裏外公愛去阿育王寺,那邊香火很旺,裏面供奉着高僧的舍利,還有好多皇帝和文豪的碑碣石刻,出了寺廟,街邊好多賣吃食的,藕絲糖、油贊子、芝麻湯圓,哪一種都好吃,再往城裏走就是喜春臺了,這是寧波城最大的戲園子,外公最愛去裏面聽戲,聽灘簧,聽平調,興致來了能聽到晚上........”黃似語靜靜聽着,想象着寧波城的景象,想象着黃老爹心心念念要回去的家鄉,他調侃:“四少爺會唱灘簧嗎?”嚴秉章搖頭,紅着臉:“我不會。”
話音剛落,黃似語坐在高高的凳子上,手裏持着長著夾着豆腐,一邊唱了起來:“夢回莺轉,亂煞光年遍,人立小庭深院,炷盡沉煙,抛殘繡線,恁今春關情似去年.......”聲音如杜鵑初啼,柔婉俏麗,一套唱詞下來行雲流水,雲音繞梁。
嚴秉章呆住了,從不知這被人鎖在春閨裏的黃姨娘竟然有這麽一副好嗓子!是啊,旁人曾說過這黃姨娘曾是京城名角的,剛剛顯名就被馬将軍騙來上海,軟硬兼施的從戲班子那裏将他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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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似語偶爾會唱上兩句,但平日裏也只有小翠聽的到,他唱完了就有些不好意思,“好久不唱,都生疏了。”
“很好聽。”
嚴秉章贊道,懇切的又說了一遍,“真的,你比春喜臺的臺柱子唱的還要好聽。”
“你倒是會哄人。”
黃似語紅着臉,沒有當真,卻仍被嚴秉章的話哄的高興。
黃似語早就吃了晚飯,他昨晚菜,先給嚴秉章換上藥,自己先回去了。
等過一會兒就得吃藥,塞紅棗,他得先去洗個澡,把自己洗幹淨才行。
嚴秉章目送他離開,看着二樓的燈亮了起來,他暗暗捏緊了拳頭。
十點鐘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