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活在等待裏,和失落作伴
初依離開了天水巷。
準确來說,她不知道自己該以什麽身份,什麽姿态回去。
所以,她開始做縮頭烏龜。
可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連續三天,謝皖江一句話也沒跟她說過。大建築師忙着手頭的工程,這次的文化産業園是省級重點建築,馬上就要入冬了,水管的設計和保溫效果他都要考慮,為了找到合适地下廣場的防滑制材,跑了好幾趟建材,最後卻還是扶額怵頭,棘手的很。
初依抱着烏雲團走進書房,地上淩亂鋪散着許多圖紙,烏雲團掙紮着跳下來,在幹淨的白紙上留下一行調皮的足印。謝皖江聽見身側的摩擦聲不耐煩地蹙眉,怒斥道:“把它給我丢出去!”
烏雲團恐也知道自己得罪了謝皖江,怯怯地蹲在原地一聲“喵”也沒叫,還是初依大着膽子走過去抱起它,她穿着睡衣,寬松肥/大的衣服顯得她愈加瘦弱,她垂着眼順着烏雲團的毛,嘲諷道:“你爸不要你了,跟我走,咱們離家出走。”
謝皖江聽了,很不鎮定的打翻了墨水,挑眉反問道:“離、家、出、走?”每說一個字他的眉頭皺得愈深,在初依眼裏就越是可愛,她朗聲道:“是!我說謝皖江,你鬧脾氣夠了沒有,都三天了!氣也該消了吧?他的衣服我本來打算洗幹淨還回去的,倒是你,要不是因為你,我也不至于淪落到這個地步。”
謝皖江聽了火冒三丈,卻強忍着性子,重複道:“淪落?初依,合着是我錯了?有你這麽倒打一耙的嗎?”
“我不管!”懷裏的烏雲團瑟縮一下,“我就是不講理了。”
謝皖江本來心裏憋着火,看見這麽嚣張跋扈的初依不知為何竟然笑了,還很是丢人的笑出了聲,他忍着笑站起來佯裝鎮定地去倒水喝,不妨因為心神不寧撒了滿桌子水漬,初依喜上眉梢,借着這個臺階鑽進廚房給他泡了龍井茶,謝皖江倒是沒說什麽,接過來細細品着,許久才注意趴在桌子上的人兒:“你看什麽?”
“唉,看謝大建築師什麽時候原諒我。”
其實他早都不生氣了,眼看着初依可憐巴巴的樣子他就算再狠心也不忍拒她于千裏之外,他伸手在她鼻頭上掐了一下:“我可不打算原諒你這個白眼狼兒!”說完将她攬進懷裏折磨,順手點開了剛收到的電子郵件,初依順着目光看去,發信人是程峙霏,下意識便問:“怎麽?”
大致浏覽一遍,謝皖江心不在焉地回答:“這小子下星期回國,”頓了數秒又繼續道,“和西塘一起。”
“什麽?”
初依的小心髒受不了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他們……什麽時候的事?”
謝皖江吻着她的手指,一根根蹭過,柔聲道:“你指的是誰?于程峙霏而言是許多年之前,于西塘來說,就最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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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語點醒夢中人,初依這才發覺原來還有這麽一段往事。她偎在謝皖江懷裏,在他胸口處一筆一劃極認真地寫着自己的名字:“皖江,我現在終于知道愛一個人能得到回應是一件多幸福的事。”
謝皖江攢住她的手:“是啊,把我騙到手了,你當然幸福了,我可是水深火熱。”
電視上播着娛樂新聞,八卦頭條便是:天才制作人攜新近情人歸國,共謀發展占領歌壇。
程峙霏是星期三的飛機,班機誤了點,初依披着謝皖江的西服在車裏睡得酣暢,醒過來的時候才發覺身邊多了兩個人,她嘿嘿傻笑着,穆西塘一臉嫌棄:“喂,自我走後謝皖江被你收拾的挺聽話啊。”
聞言初依才注意到謝皖江正晃動着脖子做輕微運動,車外的景物沒一點變化,她很是好奇地問:“皖江,人都接回來了你怎麽不開車啊,有這時間說不定都到家吃飯了呢。”
謝皖江蹲在角落裏欲哭無淚。
穆西塘摘下墨鏡露出那雙通透明亮的眸子,翻着白眼對身邊的男子說:“看見了吧,我說什麽來着,這個初依就是個二百五。”
男子笑而不語,伸手道:“大名久仰,你好,程峙霏。”
程峙霏笑起來有一股屬于王者的邪氣,西塘偎在他懷裏連她自己都察覺不到隐在心底的滿足感,初依偷笑着,想起昨晚謝皖江講起他們過去的故事,頗有感觸,這個世界就像是一方堅硬土地,我們站在上面不停畫着圓圈,轉身後已經畫地為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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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峙霏在國內有一套兩室一廳,長時期租給了一對小夫妻,這次回國他提前幫小兩口找了一個性價比差不多的房子,把自己的那套收了回來。十月還沒有暖氣,地板涼涔涔的,穆西塘光着腳丫爬進被窩,只露出一個小腦袋,她醞釀許久問正在收拾行李的程峙霏:“我們難道真要假戲真做?”
程峙霏背對着她笑得無力:“不然呢?回國發展哪有那麽容易。”
西塘拄着下巴:”那你不就成了我的踏腳石了嗎?多虧啊。”
程峙霏不再說話,埋頭苦幹。
他在感情上一直吃虧,還在乎這一次嘛。
整理好衣櫥他低聲輕喚:“西塘。”
“西塘?”他回頭發覺她已經睡下了,微微張着小嘴,縮成一團,都說這樣睡姿的人天生缺少安全感,他挽起袖子從抽屜裏取出A4白紙,鉛字筆落下:“喜歡在寒冷冬日念你的名字,哪怕它終将凝結成冰,刺穿骨骸,流一地破碎鋪滿心床,我也甘之如饴。”
穆西塘,這是我寫給你的主打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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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思思回香港的第一天就和家裏吵翻了,老爺子希望有生之年能看見女兒結婚,催着杜橙南早點舉辦婚禮,她聽說後立刻就炸毛了,冷言冷語也不分什麽情況劈頭蓋臉的和老爺子吵了起來。
杜橙南這次的确沒玩花花腸子,他勸服思思回去完全出自兒女對長輩的孝敬之情,沒想到單轅比他還着急,催婚這招都用上了。
單思思一怒之下去了澳門,住在望德堂區的單人公寓裏,泡過溫泉她圍着浴巾很是惬意得品紅酒,遠眺燈火輝煌,高樓拔地,星光暈染成暗色之影,将她整個疲憊的靈魂放空。
這裏本來是她和杜橙南結婚的新房,因為逃婚至今空着,聽到鑰匙轉動的聲音她一點都不驚訝,杜橙南憂心忡忡地走進來,站在玄關處凝視着她的背影,單思思啊,你到底要我拿你如何是好?
“回去吧。”
思思瞧着挂在杯壁上的玲珑紫紅,慢悠悠道:“回去?和你結婚?”
“橙南,我對你沒有偏見,你很好……只是……”
杜橙南将鑰匙随手丢在鞋櫃上,打斷她:“別急着給我頒發好人卡,我不想聽。”
思思猶豫許久嘆氣道:“我不服氣,我想努力一次,争一次,我不能嫁給你,我怕這個決定讓我錯過他,我會後悔一輩子。”
杜橙南冷着臉進了浴室,單思思靜靜聽着從裏面傳來的噴水聲,浴室玻璃壁上氤氲成一片霧氣朦胧,她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都要被抽離,魏承軒,我一直活在等待裏,和失落作伴。
杜橙南走出來的時候單思思正在發呆,他淡淡地擦拭着頭發,鄭重道:“你想怎麽努力就怎麽努力,我等你認輸那天,到時候你不想嫁也得嫁!”
他掃視她一眼,忍着心裏想要把她據為己有的欲望,壓低聲音:“去換睡衣!我今晚在客房睡!”
小籬笆又胡說:
口腔潰瘍了,什麽命啊。小籬笆每天六點起床哦,有木有人也那個時間起啊,早上的空氣好好哦。
今天去書店買了寐語者的《帝王業》,發完這一章就去看喽~買書回來的感覺和電子書很是不同哦。
哈爾濱大幅度降溫了,凍得哆嗦的小籬笆和大家說晚安!
☆、39,我的愛,沐浴在時光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