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追逐你,是一場愛的修行
初依從天水巷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謝皖江的路虎停在廣場上,她趴在車窗上看了好久猛然轉身又跑了回去。
毛虎仿佛事先就知道似的,不等她進去就尋了由頭把她攔下:“姐,姐,咱們不能沖動。”
初依卻瘋了似的,一拳打在毛仁毅的肋骨上:“他奶奶的,給我滾,什麽時候輪到你來管我了!謝皖江呢?”她說着側身指向不遠處的路虎:“你別告訴我那車不是他的!”
毛虎捂着肚子:“姐,你就別為難我了,上頭交代了,不讓說。“
初依眼神一凜,“上頭?毛仁毅,你給我說說哪個上頭?我走了就不能管你了,是吧?現在是羅蓓一手遮天了?你們都當我死了啊!”
她推開金漆大門,掃了一眼紙醉金迷的舞池:“帶我去找他!”
羅蓓扶謝皖江進瘋人院的時候掐準了初依也在,這會兒看樣子該沖進來了,她揮手讓姑娘們下去,自己則脫下皮衣,露出兩條蛇一樣柔軟的胳膊,圈在謝皖江的腰身上。她喜穿緊身衣,瘋人院裏溫度一向高,此時她一身黑色連身短裙,布料也不過遮擋在臀部往下一點兒,甚是撩人。可謝皖江卻毫無所覺,一把拽下她的手,身子則往一旁挪了挪,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又一瓶接着一瓶地灌百加得。
羅蓓還是不死心,倒了一杯酒湊到他身旁:“謝少,來,我敬你。”
謝皖江雙頰通紅,眯縫着眼睛掃了她一眼,輕松打開她貼到胸前的手:“你?不配!”
酒杯就這樣呈抛物線般落在地板上,随着門口一陣“咔嚓”聲發出崩裂的脆響。
羅蓓看清光源處的來人,自嘲地笑了笑,随即扭着小蠻腰站了起來:“毛仁毅,你怎麽做的事,不是讓你攔着咱們的初姐嗎?”
包廂裏,羅蓓一身妖嬈,媚态十足,一看便能聯想起适才發生的事情。放在別的女人身上恐也只是打牙往肚子裏咽,再多委屈也不過躲起來哭哭啼啼,自怨自艾罷了。初依可不管那些,謝皖江和別人怎樣那是另一碼事,在一刀兩斷之前他還是自己的人!
更何況,看目前的情勢,羅蓓是一廂情願而已。
初依關上門,把毛虎推到門外,包廂裏只餘他們三個,謝皖江一杯接着一杯将辛辣灌下肚子,她和羅蓓面對面站着,許久才綻笑故作鎮定:“蓓蓓很是威風,不減我當年啊。”
羅蓓抱臂于胸,紅唇驚豔,勾起笑更是震懾人心,看得初依也走了神。
“初姐,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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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當不起這聲初姐。”
初依說完走到謝皖江面前蹲下來:“別喝了,跟我回家。”她回頭瞪着羅蓓:“你就算再饑/渴,想要男人充饑也不用搶到我頭上吧。”
羅蓓冷哼一聲:“呦,我可一直認為我們初姐是承軒哥的人呢,原來背地裏還藏了個男人。”
初依聽見魏承軒的名字,雙手攥拳,暗自氣惱,這明擺着大家都知道少爺的身份,獨獨對她隐瞞,把她當猴子耍很好玩嗎?
既然羅蓓不厚道她也沒必要裝天使姐姐,撕破臉也罷了,裝來裝去也是假惺惺,連自己都覺得惡心。
“羅蓓,你處心積慮多久了?”
羅蓓臉上閃過一抹擔憂,話噎在口裏吐不出來。
“你處心積慮接近魏承軒多久了?”她輕輕挑眉,将所知緩緩道來,“是你主動接近魏承軒幫忙解決朗五和小白的吧?他給你什麽條件了?只是我那個曾經的小位置?瘋人院再怎麽說也不過是個吃喝玩樂的地方,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滿足你的野心?我告訴你!”她拿起桌上的酒杯砸向羅蓓身後的牆壁,“我就算藏男人我也有資本!你休想打謝皖江的主意!”
羅蓓捂着耳朵身子瑟縮一下,她頹然地倒在沙發上,戚戚然一聲不吭。
初依面無表情地走過去,捏着她的下颔:“我告訴你,我盯你很久了,除非我死,否則,天水巷也好,謝皖江也好,你一手指頭都別想動,也趁早把歪腦筋滅了,不然,就算我不收拾你,魏承軒早晚也得除了你,你要是夠聰明的話,就學着裝傻充愣當啞巴!”她拍了拍羅蓓美豔的臉蛋兒轉身看向謝皖江。
那貨一臉嬉笑,明擺着在一旁看足了好戲,戲谑勁兒讓她立馬火冒三丈。
“謝皖江,你再裝醉小心我待會吃了你!起來,回家!”她擡腿踢在謝皖江的腳踝上,踢得他直哎呦。
兩個人明明前腳剛剛大吵一架,這會又糊裏糊塗地和好了,謝皖江揉了揉陣痛的太陽穴,伏在牆壁上沖倒在沙發上的羅蓓厲聲道:“不好意思,你這招美人計和挑撥離間都失敗了。”說完他脫下被羅蓓碰過的西服外套,随手丢進了門口的垃圾桶,這才攬過初依的腰春光滿面地離開。
羅蓓顏面全無,憤恨地窩在暗處,指甲陷進肉裏,腥紅的煙火在眼前閃閃爍爍,她心裏翻江倒海般,一層巨浪漫過一層,壓得她欲望城池頃刻崩塌。
寂靜無人的廣場上,二人并肩坐在車後排,謝皖江攬着初依的力道愈發加重,他側低着頭将鼻腔中的熱氣盡數噴在她臉上,“見過他了?”
“嗯。”她仰頭看向那漆黑如井的眼眸:“你不是也被羅蓓勾搭走了嘛。”
謝皖江卻不由她的質問低首堵住她的嘴,烈酒濃郁的香氣從舌尖滑過,酥麻之感遍布全身,他的眉眼開始動情,輕柔地撫摸着眼前女子的臉頰:“他答應放你走了?”
初依軟綿綿地“唔”了一聲,身體開始有了反應,勾過他的脖子,唇瓣輕張,試探着撬開他的牙關,謝皖江逗弄得她全身微癢,她惱怒氣急照着他的耳朵咬了下去,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她心下大塊,雙手纏過他的脊背,柔媚道:“為什麽跟她進去?”
謝皖江胸膛滾燙,初依伏在他身上能聽見節奏有力的心跳,他的手掌蓋在她的頭頂,輕緩如水般梳理着她的鬓角:“我知道你約他見面,我怕魏承軒,更怕你不回來。如果那樣,我就沖進去把你劫走。”
初依咯咯笑起來,原來,他也有怕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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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巧最近動了兩次手術,好不容易病情穩定,犯了饞瘾,吵着想吃皮蛋瘦肉粥,初依頂着疲憊的精神下樓去買,回來的時候差點兒撞上等電梯的魏承軒,她下意識躲在牆後,沉思許久還是決定把手裏的食物轉交給護士,随後逃似的離開。
有些時候,坦白不一定好過繼續欺騙。
魏承軒從轉角處走出來,攔下受初依之托的小護士:“交給我吧,你去忙。”
熱騰騰的粥被他小心盛放在飯盒裏,從辦公室取過一次性筷子走進初巧病房,少女黑黝黝的眼睛專注地閱讀着三毛選集,聽見聲響才微微揚起下巴,戀戀不舍地擡頭,看見承軒哥笑着往旁邊讓了讓:“姐姐也真是的。”
魏承軒搖頭,随便編了個理由:“你姐去上班了,我正好順路。”
初巧雙手捧着溫熱的飯盒,心裏釀着芳香。
走廊裏傳來一陣騷/動,透過窗玻璃看去外面人頭攢動,承軒扶初巧重新躺下,柔聲哄道:“睡一覺,一會兒打針的時候我再叫你。”
他蹑手蹑腳推門而出,站在廊下的不是別人,正是多日不見的單思思,她一身蔚藍,卷起的長發綁在腦後松垮垮地繞過脖頸畫出一道輕盈的弧線。
她身後還尾随着四五個黑衣男子,面上威嚴,一點兒輕松表情也無。單思思冷漠地偏頭:“你們在這等我就好,”說着冷下聲調,“不放心的親自把杜橙南給我找來,有本事讓他親自盯着我!”
男子面面相觑,紛紛退後,乖乖侯在樓梯口。
思思戴着一頂黑色帽子,簡約範兒十足,她雙手插着口袋,目光一直盯着地磚,直到走到魏承軒身前才緩慢優雅地擡頭,開口道:“魏承軒,咱們換個地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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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思思歪着腦袋站在半灣廣角的鵝卵石上,她看着眼前的魏承軒,不滿道:“真沒勁,你一天到晚除了拉着個臉就不會換個表情嗎?”
魏承軒坐在噴泉旁邊,眼睛盯着她的帽子,半晌才問:“你來找我杜橙南也放心?”
思思撇了撇嘴,無奈道:“沒看身後跟着那些黑柱子嘛,”她說着降了一個聲調,“承軒,我要回香港了,杜橙南說我爸今年身上不大好,前天犯了心髒病差一點兒就沒醒過來,我其實……挺怕的。”
“說實話,我這次逃出來真的不打算回去了,我只想陪在你身邊,哪怕什麽身份都沒有。可是我爸現在這樣,我到底是做女兒的……如果我還有資格繼續任性的話,我一定會回來找你,希望那時候初依眼裏依然沒有你。”
“或許愛一個人就是像我這樣自私和不講道理。我想讓你過得幸福輕松,可我沒辦法笑着祝福你和初依,如果讓我道賀的話,我希望那段姻緣是你和我自己。”
“初依愛着謝皖江,我深愛着你,如果有一天你累了,請回頭看看我,只要你需要,我永遠都在。”
單思思從逃婚被抓後出行自此全程監控,她的手機上裝着竊聽器,早都飛回香港的杜橙南聽到這段話的時候心髒抽搐般的疼,他的筋絡裏藏着一種不安分的嫉妒因子。
單思思,如果有一天你也累了,那麽也請你回頭看看我,不論你需不需要,我都在。
魏承軒心思沉重,他看着眼前這個滿心歡喜特地跟自己告別的女子,恍惚間有一種叫做落寞的東西從心頭掠過,他學着她的樣子,将鞋子擺放在水池旁邊,雙腳踩在鵝卵石上:“回去後一定要記得,”他的手指滑過她的飄逸長發,停在帽檐上,“記得,要忘了我。”
思思苦笑着退後一步,揚起臉蛋兒:“你還記得這是誰送的嗎?”
魏承軒笑而不語,許久才回答:“記得。”
她俯下身蹬上高跟鞋:“今年春天,你在加拿大買給我的,你說難得找到像我這麽投契的人,有些事不是我想忘就能忘的,找到一個投契的人,是一種福氣,而我追逐你,是一場愛的修行。我甘願深陷泥沼,哪怕結果是溺水身亡。”
小籬笆又胡說:
好累啊,小籬笆洗洗睡了。
背《離騷》背得我想寫系列民國文~
大家,晚安。
☆、38,我活在等待裏,和失落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