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那棵樹還在
作者有話說:完結倒計時,感謝一直支持的姐妹們,愛你們!
吃過早餐他們給水母換水,換水是個大工程,湯知夏在一旁打下手,看着鐘星惟操作。
先要用1.5L的純淨水加入1.5L海鹽,混合好的水靜置在一旁,再把原缸裏的水倒一半在盆裏,把水母放進盆,然後洗缸,洗缸的時候鐘星惟撸起袖子去擦缸壁,湯知夏眼尖的看見他手臂內側的一條疤痕,問:“你手上什麽時候多了一條疤?”
“嗯?”鐘星惟翻手看了一眼,又繼續洗,說:“沒事,去年出了場車禍,手傷了。”
湯知夏拉過他的手,“這也叫沒事嗎?好長一條疤啊,這傷口得多長!”
“別害怕,都過了,我當時都要死了,我都不怕,現在沒事了,別害怕。”
湯知夏一聽手都抖了,都要死了這得多嚴重!他捧着鐘星惟的手吹了吹:“肯定很痛吧?我……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受傷了我也不知道,我這一年……我這一年都沒想過要聯系你,就連問問你過的好不好都不敢。”
鐘星惟壞心思一起,半真半假的賣慘:“不怪你,怪我,是我想瞞着你的,是我離開沒告訴你的,你知道車禍的時候我在想什麽嗎?”
“想什麽?”
“想,如果我死了該多遺憾,我還沒親過湯知夏,還沒帶他去玩過雲宵飛車,也沒送過他花,更沒送過他戒指。”
湯知夏的眼淚頓時滾了下來,一把抱住鐘星惟,哽咽着,“還好你沒事。”
“那現在能親你嗎?”
“嗯。”
鐘星惟強行壓制着那兩道因開心揚起的眉毛,捧着湯知夏的臉吻了下去,靠博同情心騙來的吻比早上的吻甜多了,湯知夏在回應他,随着他的節奏張開嘴,放任他采撷。
吻畢,兩人都喘着氣,湯知夏摸了摸臉,問:“你剛是不是沒洗手?”
“嗯?還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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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有股腥味。”
鐘星惟被他可愛逗笑了,“好,我錯了,我幫你洗臉?”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洗。”
湯知夏洗了好半天臉,洗臉上的鹽水是假,等臉上的熱度消退是真。
倆人折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終于是給水母換上了新的水。湯知夏催鐘星惟:“你今天沒工作?”
“有。”
“那你還不走?”
“今天的工作就是陪你,過兩天真的要出差了,不能見你,這兩天要睜開眼就是你,閉上眼也要感覺到你的存在。”
湯知夏笑了,“那你把我變小,放你口袋揣着。”
“如果可以的話,十年前我就這麽做了。”他說的一臉認真。
“好了別貧了,不上班的話我們一起去買菜吧,你想吃什麽?”
他們去了陳叔家,陳叔家又添了一個孫子,見到兩人老人很是開心,搶着給他們煮了兩碗粉,“你們這麽久不來,我以為你們都不喜歡吃粉了。”
“叔,太忙了,沒時間來。”
“那也是,你們年輕人都忙,都有對象了嗎?成家了嗎?”
鐘星惟偷偷勾一下湯知夏心手,“還在追求中。”
陳叔點頭,“那就好,那就好,小夏呢?有對象了嗎?”
湯知夏抽回手,臉發熱,“那個,正在被人追求中。”
“好,好啊,都好,都要好好的。”
在陳叔家吃完粉又打包了幾盒小菜回去,陳叔叮囑他們若是有空多來吃粉,吃一次少一次,見一回少一回,聽得湯知夏鼻子直癢,眼眶直發熱。
兩人并排着往停車的地方走,鐘星惟拉住他,替他擦拭眼角:“怎麽還是這麽感性?”
“這不是感性,是有感而發,真的見一面少一面。”
“所以啊,我們要珍惜眼前人,比如我,你要多看看我,多跟我在一起,我們也是見一面少一面,待一分鐘少一分鐘,吻一次少一次。”
“怎麽又扯到……吻了?”
鐘星惟一把把湯知夏按在車前,對着吻了下去,“就是想吻你了。”
“別……有人。”
“不管,愛看随他看。”
等鐘星惟吻夠,湯知夏早已羞紅了臉,一腳踢在他小腿上,“注意點場合,這又不是在家裏。”
“所以家裏就能随便親是嗎?那我們晚上親?”
“不跟你說了。”
湯知夏坐上車,鐘星惟跟着上車。
“嗯?這不是回家的路,要去哪?”
“帶你去個好地方。”
車行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到了目的地,湯知夏問:“來郊區公園幹什麽?這時候公園沒什麽好逛的吧。”
“下車,跟我走,保證有你喜歡看的。”
郊區公園後面有一大片樹林,每年植樹節都會有人過來植樹,鐘星惟帶着湯知夏一直走,走到樹林最深處,停在一棵大樹前,說:“到了。”
那是一棵老槐樹,湯知夏走上前撫摸着樹幹,繞着樹走了一圈,樹上那些曾被同學們刻過字的痕跡還在,那個樹洞也還在,只不過被人用木樁打了個補丁。
“這是……新城中學教學樓外的那棵樹,原來真的是你把它移走了。”
“嗯,當時我正好去學校,聽說這棵樹要被砍掉,跟學校領導商量了下,把樹買了下來。”
說不感動是假的,湯知夏動手去摸那個洞上面的木樁,“這個能拔下來嗎?”
“不能,裏面的東西我拿走了。”
湯知夏一驚,“你知道裏面有東西?”
“嗯,跟我回家,我拿給你看。”
時隔一年再次回到901室,湯知夏看着鐘星惟輸密碼,931028,問道:“嗯?什麽時候改密碼了?以前不是920822?”
“回來就改了,以後我所有密碼都是931028,我的銀行卡,手機,電腦密碼,都是。”
湯知夏愣了下,又聽他說:“說起來28號你生日,有沒有什麽想要的?”
“沒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不在後我就沒過過生日,對生日也不期待。”
鐘星惟當然知道,湯知夏的爸爸就是在趕回來給知夏過生日的路上發生的意外,自此後湯知夏再也不敢過生日,高中時鐘星惟用自己的攢的錢給他買的禮物也從不敢在生日當天送給他,總是要等到節日,例如國慶、中秋之類,借着節日把禮物強塞給他,還不能太貴重。
“以後不一樣,以後每一年我都陪你過生日,那些都不是你的錯,到時我先陪你去祭拜叔叔,回來我們一起過生日,就我們倆,好嗎?”
“可我……還是害怕。”
鐘星惟拉着他進屋,關好門的瞬間抱住他,把他按在肩上,撫摸着他後腦勺:“好吧,是我錯,我不逼你,那我們不過生日,那天讓我陪着你,行嗎?”
“嗯,好。”
他抱着他,湯知夏從他肩膀望過去,屋內陳設沒變,桌上還是擺着一瓶他最喜歡的郁金香,跟他出院後第一次在家裏看到的一模一樣,地毯還在,就連湯知夏喜歡吃的零食也都還在,茶幾上擺了滿滿一盤,恍惚間湯知夏覺得他只是出個門溜個彎,家裏的一切都沒變化。
“怎麽不說話?”
湯知夏回過神,“嗯?說什麽?”
鐘星惟放開他,拉着他的手進卧室,“說好帶你回來看你的寶貝的。”
他從床底下掏出一個小鐵盒,以前裝月餅的盒子,蓋子邊緣早生鏽了,湯知夏眼睛一酸,上前打開盒子,那是喜歡鐘星惟的第二年留的東西,裏面都是些不值錢的小玩意兒,鐘星惟刻的橡皮,寫了一半扔掉的筆,送給湯知夏的小擺件,還有一些糖紙,現在想起不免感慨,當初年少不懂情,以為能藏點他的東西就算藏住他對他的愛,如今看來好一陣羞澀。
鐘星惟一件一件拿出來講來歷,說到一把斷了一截的鉛筆時,打趣道:“這支筆我記得,當時我跟陳億銘吵了幾句,你維護他,我一生氣,筆拆成兩截,你不是說你幫我扔了嗎?就是這樣扔的?”
湯知夏搶過筆:“不看了不看了,收起來吧,沒什麽好看的。”
“別啊,還有這個,這是我當時給你的游戲幣吧,不對,是你搶走的……”
湯知夏上前捂着他的嘴不讓他說,“知道了知道了,記得記得,不用複述了,我要是知道哪天會你挖出來,我決不會留着。”
鐘星惟抓着他的手放在唇邊吻了下,“留的好,都是我們的回憶,錯過的那些我不能再穿越回去補給你,但往後的日子我會加倍對你好。”
“你突然說這麽肉麻的話,我還真有點不習慣。”
“那你得多習慣習慣,以後我天天說,夜夜說。”
湯知夏抽回手,借口去了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