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欺騙與盛典
自那日被阮泷安撫了一通，汜水也算想明白了。
除了日常修煉以外，便是追着阮泷詢問消息。
是的。
汜水特意求了阮泷幫忙，她想知道，究竟是誰，為了區區清歡鈴，便滅了她整族！
清歡鈴一如既往的沉寂在汜水體內，仿佛它從未出現過一般，自那日被鲛血喚醒，便也只是鈴铛。
得到消息的那日，汜水正在修煉。
随着阮泷安排的魔女傳來消息，汜水随着到了前廳。
不得不承認，阮泷是個很絕色的青年，若他不是魔族……
晃了晃腦袋，把腦海中紛飛的思緒甩開，汜水朝阮泷扯出一絲笑容，随即坐到阮泷身旁。
“笑的醜死了，還不如不笑。”
自那日之後，汜水仿佛整個人都沉靜下來，逐漸消逝的笑容，莫明的讓阮泷有些不爽。
“魔女說，你找到線索了？”
沒有理會阮泷的話，汜水依然勾着唇角那一抹笑，溫柔，卻沒有溫度。
“哼。”
冷哼一聲，阮泷便不再朝汜水鬧別扭了。
“說起來，此番攻打鲛人族的魔族，算是與小舅舅敵對的叛軍，不知從何聽聞了清歡鈴在鲛人族的消息，便尋了過去，可滅了整族，也不見得找到清歡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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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簡單的幾句話，但卻透露了太多消息，讓汜水一時間有些困惑，好在阮泷似是看明白了，重新給汜水講解了一遍。
在魔族，縱然身為魔王，淵久也不是個好的魔王。
自蘿霜離去，淵久便不再理會政務，縱然修為之高，不至于被人拉下王座，可長此以往，終究惹了族民不忿。
攻打鲛人族的魔族，便是有着把淵久拉下王座的想法，但礙于淵久修為之深，唯有傳聞中的清歡鈴才能與之相搏，所以，那些魔物便循着傳聞找上了鲛人族。
當然了，憑借魔族對水族的陌生，那些魔物若是沒有人帶路，恐怕也找不到鲛人族的禁地。
随着這些消息的吐露，阮泷倒是帶了另一個不知好壞的消息。
“……鲛人族如今存活的，除了你，便只剩下另一個男鲛人。”
男鲛人。
莫名的，汜水想到了骨玄。
她與骨玄是一同溜出鲛人族的，她沒事，那麽另一個遺留的，是不是骨玄？
“那你知道他的下落嗎？”
看向阮泷的目光，明顯亮了起來，莫名讓阮泷有一絲不悅，卻還是沒有表示什麽。
“據說是被雪無上神帶走收為親傳弟子了，不過我可告訴你，別離那鲛太近了，我的到的消息裏，他身上可有魔族的氣息，只是不知道是快入魔了，還是跟魔族有勾結。”
扔下這句話起身離去，阮泷沒有看到，汜水眼中的不敢置信。
也許是看到了，只是他不想理會？
随着阮泷的離去，諾大的廳堂也只剩下汜水一人。
耳邊不斷重複的話語，卻是骨玄身上有魔族氣息的消息，究竟是什麽可能，才會讓骨玄染上魔族氣息？
不論是哪一種可能，汜水都不想知道！
這是汜水第一次走出住處，魔界的風，夾雜着腐敗的氣息。
只是還未走遠，身邊便多了一道身影。
“姑娘，魔界并不太适合水族，殿內有公子設下的結界，姑娘還是回去歇息的好。”
明明是恭敬的話語，卻透着幾分輕蔑。
叮鈴。
清歡鈴恍惚間響了一聲，飄蕩在空中，淡化了鼻翼間腐敗的味道。
“嗯。”
點了點頭，汜水轉身回了房間。
她本就不太喜歡那股腐敗的氣息，只因是阮泷所在的魔界，想着多看幾眼罷了。
“姑娘，今日宮中盛宴，公子讓我們幫您更衣。”
前腳剛邁進殿門，随之而來的幾位魔女，托着黑色華服前來，向着汜水行了個禮，也不待汜水的回答，便開始為她更衣。
縱有些無奈，但汜水本就是個軟性子，也就承了下來。
這邊汜水在更衣，而另一邊南華宮，卻是有一人心緒不寧。
“若是擔憂，便去看看吧。”
腳步聲停在身邊，雪無淡淡的看着遠方的天際，身邊是一襲白色長袍的骨玄，目光眺望遠方，卻分明沒有聚焦。
“師尊。”
仿佛沒有聽到雪無的話，骨玄只是朝雪無行了個禮，轉而又繼續眺望着那海天相接的方向。
長長的走道僅有二人的身影，寂靜之下，卻只換得雪無一聲嘆息。
“典禮于子時開始，若現在趕去，恐還來得及。”
淡淡的留下這句話，雪無轉身離去，将空間留給骨玄獨自思考。
魔族大公子與鲛人族小公主于今日成婚，在這個六界相對平和的年代，甚至請了諸神前去觀禮。
至于骨玄會不會去……
轉角之際，目光掃過的地方，已然不見了骨玄的身影。
情之一字，終究難以放下。
魔界荒蕪的風，隐約夾雜這腐敗、鮮血的氣息，鼻翼間充斥着負面的情緒，悲傷、仇恨、憤怒……混亂的感覺仿佛要把人淹沒掉。
微微皺了皺眉頭，汜水無意間擡手撫了鼻翼，仿佛要把這個味道阻隔開來，卻又似乎想起什麽，還是放下了手。
在魔界，若做出此番舉動，恐怕會給阮泷惹禍吧。
畢竟從阮泷口中得之，魔界，并不如傳聞那邊祥和，而她不過是客人罷了。
魔族喜夜，故而典禮皆在夜間。
雖不知今日是何典禮，可既然阮泷為她準備了衣服，該是有她一席之位的，故而汜水并不擔心。
不管怎麽說，她跟阮泷都認識幾百年了，阮泷總該不會騙她。
魔族的盛典，也不過是簡單晚宴罷了，前來接人的是魔族特有的魔靈獸，諾大的車架甚是不凡。
看着站在車架面前那個同樣墨色華服的青年，阮泷不由得幾分側目。
阮泷的絕色，是汜水從不否認的。
一襲黑色華服的青年笑意盈盈，眉目間洋溢的溫柔，縱是汜水無心與其相伴，卻也有幾分動容。
“汜水，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走近汜水，阮泷溫柔的牽起她的手，帶着她步入車架。
負責拉車的魔靈獸低吼一聲，緩緩向前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