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成年
一襲黑色華服，墨發飛揚，縱然渾身魔氣，卻也擋不住他的風華絕代。
汜水到來的時候，剛好看到這樣的阮泷，一時間與記憶中那道少年的身影重合，于心底更加鮮明。
多年不見，阮泷已經成長得這般耀眼，便只見過一次，卻也讓汜水無法忘懷。
“小鲛人，你來了。”
似乎是察覺到汜水的到來，她還沒有開口，倒是阮泷搶先打破了這份沉默。
“阮泷。”
恍惚間念出的名字，是汜水以為自己忘了，直到見到這人的時候才發現，原來這個名字早已被銘刻在記憶深處。
“好久不見。”
朝人勾了唇角，汜水笑的很開心。
縱然是骨玄都未曾給過她的安心，卻是在阮泷這裏尋到了。
“笑的跟那時候一樣蠢。”
縱然臉上揚起一抹邪笑，可那眼中大寫的嫌棄，卻是讓汜水本想沖過去的舉動緩了下來。
“你還是那麽欠揍。”
扶了扶額，原本的好心情卻被阮泷這一句話給攪和了。
“小鲛人還是那麽蠢，連尾巴都收不起來。”
掃了一眼汜水銀白色，越發漂亮的尾巴，阮泷嘲笑，引得汜水惱怒的甩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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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還沒成年好不好，等我成年了就能收起來了！”
一尾巴拍過去，汜水從未覺得阮泷這麽欠揍過。
“好了，不逗你了。”
見汜水果真惱怒起來，阮泷失笑着擺手。
幾百年的時光，雖然只是他們生命中的短短數年，但也足夠他們成長得更加耀眼奪目。
“小鲛人，我問你個事，你可要好好回答我。”
靠近汜水面前，阮泷縱然還是笑着的，可汜水能感覺到他的嚴肅。
“你有沒有聽說過清歡？”
兀然從阮泷口中聽到的名字，讓汜水微微一愣。
她本就不善說謊，可這個東西，大長老說過，不論是誰都不能告訴，故此，汜水看着阮泷，似乎想從他面上看出些什麽。
“好了好了，我只是好奇，小鲛人既然不知道，那就算了。”
擡手拍了拍汜水的腦袋，阮泷神态自然，仿佛先前提問的人不是他一樣。
“我……”
“汜水。”
剛準備開口說些什麽，可身後傳來的呼喚，打斷了汜水的欲言又止。
“骨玄？他怎麽找到這裏來了？”
低聲念叨着，還沒等汜水反應過來，阮泷倒是搶先拍了拍她的腦袋。
“有人找你，我先走了，下次再找你玩。”
對上汜水明顯質疑的目光，阮泷笑的更加燦爛了。
“小鲛人，不就是幾百年沒來找你嗎，我保證，這次絕對不會那麽久了。”
揉亂了汜水的頭發，察覺有人往這邊過來了，阮泷轉身離開，剛好在骨玄抵達之前離去，也就沒有碰到對方。
“汜水。”
随着聲音的靠近，汜水波動頭發的手被人握住。
“骨玄，是你啊。”
略為不自在的抽回了手，汜水尴尬的朝他笑了笑。
骨玄的尾巴是墨色的，如同深淵一般的顏色，很是漂亮，而且，他是汜水的未婚夫，雖然汜水并不喜歡他，但也不算讨厭。
這場婚約是由長老們訂下的，從汜水出生開始，就注定兩人綁定在一起。
“今日是我的成年禮，見你不在，便尋了過來。”
聲音中透着些許寵溺，舉止溫柔的替汜水把被阮泷弄亂的頭發整理好，骨玄忍不住牽住汜水的手，十指緊扣的感覺很好，好到他都不想放開。
“那恭喜你了。”
試圖抽了抽手，卻沒有掙脫開，汜水也就放棄了，反正骨玄也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
“成年禮可是很重要的，你跑到這裏來，不怕大長老生氣？”
似乎想到什麽，汜水擡頭，對上骨玄溫柔的目光，滿滿的寵溺，仿佛天地間能入他眼中的，唯有她一人。
“你不在。”
因為你不在，這個成年禮便失了意義；因為你不在，我不想參加成年禮；因為你不在，所以我來找你……
縱然骨玄沒有說出來，然而汜水還是懂的他想表達什麽。
“我們快回去吧，被大長老發現就不好了。”
不自在的扭頭走人，與之十指緊扣的骨玄勾了勾唇角，眼底劃過一絲無奈，卻還是跟在汜水身邊。
如果時間可以就這樣停住，那該多好啊。
轉頭看着汜水的側臉，縱然她心底沒有他，只要她還在他身邊，只要她不拒絕自己的靠近，那便足夠了。
身邊骨玄如同實質的目光，汜水不是沒有發現，然而她卻不知道該如何拒絕。
更何況，骨玄對她實在是太好了，沒有讓她為難，卻是讓她無法拒絕的寵溺。
面色紅了幾分，汜水沒有去看骨玄，只是游動的速度加快了幾分，仿佛借此就能褪去臉上的熱氣。
鲛人族的成年禮，向來是個很重要的日子。
過了這一天，骨玄就能像人類一樣擁有雙腿了。
看着大長老身邊的骨玄，比及阮泷不相上下的絕色，他的溫柔，除了汜水，再沒有給過其他人。
正是因為他的這份溫柔，汜水無法拒絕。
人類有一句話說的很對。
世間最難償還的，是情。
“汜水公主。”
耳邊恍惚傳來大長老的聲音，汜水回過神來才發現，竟已經到了鲛舞的時候了。
鲛人成年的時候，會讓鲛人與其同舞，骨玄是汜水的未婚夫，這同舞一式，自然由她來。
看着站在面前的青年，已然風華無雙，溫潤爾雅。
被骨玄摟住腰的時候，汜水有那麽一瞬間的不适，許是從未與人這般親近吧。
汜水不是不會跳舞，只是她向來不喜與人過于親近，除了阮泷以外，也就只有骨玄能夠這樣待她了。
恍惚間想起阮泷，汜水有一瞬間的複雜。
當初阮泷踩她的尾巴，許是不知鲛人一族的寓意吧。
擡手牽住了骨玄，對上後者瞬間亮起了的眼眸，阮泷輕笑。
這樣，似乎也不錯。
鲛人一生只會愛上一個人，即便是死亡，即便是萬劫不複，都不會改變自己的心意。
骨玄，若我能愛上你，那該多好啊。
在骨玄明顯喜悅的神情下，汜水在人臉上落下一吻，象征着骨玄成人禮的結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