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鲛人
汜水曾去過大長老說過的深淵，而且不止一次。
當然，這是個秘密，怎麽能夠告訴別人呢，就連同她關系最好的骨玄都不知道呢。
在哪裏，汜水遇到了一個人……不，準确來說，應該是一個魔。
遠遠看去，确實讓人無法移開目光。
那個魔總是一個人，冷冷清清，孤孤單單，縱然知曉他與蘿霜的故事，汜水還是覺得，似乎太過寂寞了。
但有一天，魔族淵久身邊多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很可愛的小少年，嗯，比汜水還要可愛。
骨玄說：汜水是最可愛的小鲛人。然而汜水卻認為，這個小少年，比自己好看太多太多了。
“你是誰？”
汜水發呆的時候，小少年已經來到她身邊，怕她跑掉，小少年順帶把汜水的尾巴踩在腳下。
“啊！”
被踩住尾巴，汜水不免痛的皺眉，但對上小少年澄淨卻漠然的雙眸，汜水便是疼痛也不好開口。
莫名的，她不想讓小少年認為，自己是一個脆弱的鲛人。
雖然小鲛人的尾巴的确很脆弱。
“你可不可以放開我的尾巴！疼！”
試圖推開小少年踩在尾巴上的腳，卻被後者加重了力道，這下汜水可真的要哭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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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來是最受寵的那個，那裏被人這般對待過。
“你是誰？”
并未因汜水的呼痛而放開她的尾巴，只是踩上去的力道稍微收了幾分，不至于讓她溜掉，卻也不會再弄傷她。
“我，我叫汜水。”
感覺小少年的力道小了幾分，汜水縱然不能把尾巴抽回來，卻還是憐惜的摸了摸。
銀白色的魚尾在地面上磨蹭着，被小少年踩住的部位有些發紅，且朝周邊蔓延着，在銀白色的魚尾上格外明顯。
“鲛人，真弱。”
收回腳，小少年阮泷不屑的掃了一眼，轉身走回淵久身邊。
“我，我只是還沒成年，等我成年了，會強大起來的。”
忍着尾巴上的痛，汜水跟在阮泷身後，卻還是止不住反駁阮泷的話，對于未成年的鲛人來說，的确很容易夭折，可成年以後的鲛人，也是說不出的強大。
“呵。”
掃了一眼汜水，阮泷不再理會她，仿佛先前踩着人家魚尾的舉動不是他幹的一樣。
“小哥哥，你也是魔族的嗎？”
抱着尾巴胡亂揉了幾下，縱然還是一片紅色，卻沒有先前那麽痛楚，汜水蹭到阮泷身邊好奇的看着他。
“怎麽，怕了？”
故意擺出一副冷漠的樣子，阮泷似乎想要吓吓汜水，卻沒想到後者非但沒有恐懼，反而湊的更近了。
“不怕不怕，我才不怕小哥哥呢。”
縱然被人踩了尾巴，到現在仍是一片通紅，可他也只是踩了自己的尾巴，汜水怎麽可能怕他。
要知道，骨玄也經常弄傷她的尾巴呀。
“笑的蠢死了。”
一把糊開汜水湊過來的臉，阮泷臉上寫滿了嫌棄。
“阮泷。”
打鬧之際，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兩人頓時跟施了法術一樣停住不動了，僵硬無比。
“小舅舅。”
率先反應過來的是阮泷，飛快忽略了汜水，轉而跑向淵久身後站好，一副乖巧的樣子，與先前打鬧的樣子截然不同。
“走吧。”
看着阮泷過來，淵久依然面無表情，渾身上下除了冰冷還是冰冷。
“小哥哥。”
在準備走人的時候，突然出現在兩人面前的汜水，卻是讓兩人停住了動作。
“還有事？”
面對淵久難得的寬宏大度，阮泷縱然還想跟小鲛人玩玩，卻也不好再過分要求，要知道，他能跟小舅舅出來已經非常難得了。
“小哥哥，你還會來找我玩嗎？”
汜水難得找到一個不是同族的小夥伴，自是不願這般放入離去的，可她也知道，自己不能任性。
“知道了，我會記得的。”
實在看不過去汜水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阮泷滿臉寫着嫌棄，卻還是揚了揚手，表示自己會記得來找她玩的。
“嗯，小哥哥再見，大哥哥再見。”
得到了阮泷別扭的答應，汜水乖乖巧巧的朝人揮了揮手，附帶一個甜甜的笑容。
“嗯。”
見兩人聊完了，淵久伸手提起阮泷，身形消失的瞬間，隐約有一道聲音應了句，卻不知是承了汜水的道別，亦或是其他。
縱然與小夥伴分別，可想着阮泷的應諾，汜水還是很開心的啦。
只是她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應諾，卻是讓她足足等了三百年。
三百年的時光，足夠一個小小的女童懂得很多，也足夠讓人遺忘過去的年少輕狂，更足夠汜水成長起來。
然而，便是過去了三百年，與阮泷定下的承諾，汜水依然沒有遺忘。
只不過……
說好的會來找她玩，為何讓她等了那麽久？
大長老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只是接近成年的汜水，卻不能坐在他的腿上了，當然，大長老最喜歡汜水，還是會給她講很多故事，只是汜水卻成了乖巧坐在大長老對面的小鲛人。
接近成年。
縱然還未曾成年，可汜水也該懂得許多了。
人類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戰争，仿佛隔個千百年沒有戰争就會渾身不适，這一點喜好，汜水還是不太習慣。
骨玄在汜水三百歲生日那天同她表明心意，可不知為何，汜水卻想起了阮泷。
那個明明答應了她，卻終究失約的小少年。
故，汜水最終拒了骨玄。
也不知是抱着怎樣的心态，那時候汜水曾想，若是成年，她是不是就能親自去找阮泷，而不是等着他來找自己。
彼時汜水始終不知，她只是想和骨玄當好友，像人類所說的知己，而不是父皇母後那般的伴侶。
嗯，骨玄沒有因為汜水的拒絕而失落。
汜水的拒絕，反而讓骨玄更加鬥志昂揚，其中緣由，汜水也不懂。
畢竟她沒有經歷過這些事情，不是嗎。
阮泷是在汜水四百歲生辰第二日到的深海，甚至不需要相見，那些與汜水有些交情的小魚便告知了汜水，有位不速之客的到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