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花見聽了士兵的話,頓生猶豫,是陪江姑娘繼續賞雪呢?
還是回去看老頭子有什麽事呢?
雖然江梵音很重要,但在這個時候,老頭子那邊也不能放松。
“少将軍既然有要事,不如現在就回吧,我剛好也乏了。”江梵音見他沉思不語,淡淡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意思。
就算是賞雪也要有那個心情,而心情好壞往往取決于同行的人,她此時此刻并沒有什麽閑情雅致賞雪。
花見眼神一亮,劃過一絲贊賞,江姑娘定是見他為難,所以才善解人意說自己乏了,他果然沒有看錯,這樣的女子才配得上花家的主母啊。
“那我們這便回吧,改日再來。”
回到軍營,花見就被卸去了一部分差事,原本執掌三個千戶營的他,被花大将軍分了一個千戶營給花四。
他手下現在就只剩下兩個千戶營,其中一個千戶還是宋伯雪,而花四原本管着軍中斥候,現在又加上一個千戶營,隐隐跟他分庭抗禮,勢力不相上下。
花見眼神一狠,老頭子到底是什麽意思。
虎毒尚且不食子,但若是個葷素不忌的老糊塗,他不介意當那打虎的人。
想起自己投靠朝廷的選擇,花見不由得嘆了嘆,他們父子二人注定要兵戎相見。
當晚,宋伯雪乖乖待在了自己的房間。
她白天要四處游逛,做樣子給外人看,望遠鏡便只能晚上做。
所以這晚便沒有去尋江梵音。
待到夜深,宋伯雪目不轉睛地擺弄着桌子上的玻璃杯,敲碎,打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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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牆邊,一個士兵站在暗處,等到她房間裏的燈熄了,才小心翼翼離開,一路來到花四門外。
花四見到來人,忙問:“三只耳,你這幾日都聽到了什麽?”
此人是她的斥候營裏耳力最好的人,天生長了一對大耳,比常人耳力多出幾倍有餘,是探聽消息的好手,綽號:三只耳。
花四對宋伯雪有些忌憚,不敢貿然出手,在這個時候,三只耳就發揮了長處。
只要知道了對方的底細,自然就不用擔心了。
三只耳知道主子想聽什麽,臉色不由發苦:“宋千戶似乎耳目過人,屬下不敢跟得太近,只看到她這幾日都有夜會江姑娘,并沒有發現什麽有用的消息。”
昨夜宋伯雪應該是去了盧軍師那裏,他還以為總算是逮到機會了,誰知道這位看起來吊兒郎當的千戶大人身手那麽敏捷,輕而易舉就繞過了巡邏的士兵,可他的身手卻繞不過。
結果不僅跟丢了人,回去也只見江梵音房裏的燈都熄了,什麽也沒聽到。
花四一臉納悶:“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沒聽到?”
三只耳聽了這話,知道花四失望,便不确定道:“宋千戶和江姑娘之間似乎有些情/趣之言,經常說什麽她渴了,讓江姑娘給她解渴之類的。”
說完,他有些惴惴不安,這算是有用的消息嗎?
可除此之外,他真的就沒聽到啥特別的了。
情趣之言?解渴?
花四琢磨了一下,臉上微微紅了一下:“先退下吧,繼續盯着,小心別被發現。”
待三只耳走後,她起身來到銅鏡前,褪去一身戎裝,看着鏡中俊美異常的一張臉,慢慢放下長發,添了幾絲女兒家的柔态。
既然此路不通,那就只能另辟蹊徑了,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次日,花四就帶着斥堠出營辦差去了,而營裏多了位貌美的表小姐。
據說是花四娘親那邊的親戚,花四指名安排了要宋伯雪照看。
宋伯雪看着面前一身女裝的花四,左看了江梵音一眼,右看了朱竹一眼,迎着兩人意味深長的視線,硬着頭皮道:“表小姐屋裏請。”
這個女配在搞什麽?不怕露餡嗎?
進了門,花四便率先開口:“你沒把我的身份告訴外面那兩位吧,我勸你最好把秘密爛在肚子裏,不然我們也沒有合作的必要了,必要時候,我也不介意與你們為敵,就像盧軍師一樣,知道的秘密太多并不是好事。”
這一頓提醒又帶威脅的,聽的宋伯雪揉了揉眉:“她們不知情,你這樣就不怕別人認出來嗎?”
江梵音确實對花四的身份不知情,至于朱竹那邊,頂多知道她是女扮男裝,其餘的就不清楚了。
花四聳聳肩:“我的表妹和我長得相似有什麽奇怪的,至于我為何這麽安排,自然是有理由的,這裏是護城軍,哪裏都不安全,所以我就只能先住你這裏了,畢竟在你跟前不用遮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至于花大将軍和花見那兩個知情人,一句想試探清楚宋伯雪的底細就糊弄過去了。
宋伯雪一聽,後知後覺道:“什麽意思?你今後還要與我住在一起?我可是男子!”
花四靠着桌子,臉色平靜:“我都不介意,你怕什麽,難道宋千戶對我還有什麽非分之想不成?”
若真有倒好辦了,也就更好拿捏了,正中下懷。
宋伯雪一臉震驚:“男女授受不親,你難道就不怕…”
這女配的膽子也太大了吧,再怎麽說她對外的身份也是男子,孤男寡女同處一室,真放心?
還是說花四看透了她的身份?
宋伯雪心裏一驚,打量着花四的神色,看着不像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這個女配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若宋千戶管不住自己,我自是不會拒絕的。”花四深深地看了宋伯雪一眼,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并不反感與宋伯雪獨處,這個人似乎和尋常男子不一樣。
看到她身着女裝的樣子也只是詫異了一下,眼神清透坦蕩,沒有一絲讓人讨厭的打量。
宋伯雪一時無話,沉默半晌還是拒絕道:“這樣不妥,你還是回自己那兒住吧。”
不管這個女配打得是什麽主意,她晚上一要研究望遠鏡,二還閑着陪江梵音,哪能放個一會敵一會友的人在身邊。
太不方便了。
“三日,我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待三日過後,我便處理好一切。”花四做出讓步,三日應該夠了吧,不管有沒有用都要試一下。
宋伯雪嘆氣:“你到底要處理什麽,用得着這麽拼嗎?我可是男子。”
古代的女子都這麽大膽的嗎?
她怎麽覺得事情不太對勁呢?
花四自然不會說要處理的事與宋伯雪有關,便故作為難道:“你也知道我身份特殊,出此下策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待三日後一切塵埃落定,我自會好好與你合作。”
宋伯雪默了默:“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晚上再過來吧,現在我也有事要處理。”
既然推脫不過,又要繼續合作,也只能将就三天了。
看來只能暫時把制作望遠鏡的東西都放到江梵音那裏去了,順便解釋一番。
花四沒有再說什麽,再說下去就過分強人所難了。
送花四出了院子,宋伯雪便轉身回房,把東西都裝進一個包袱裏,送到了江梵音房間。
“江姐姐,你先幫我保管一下。”
江梵音看了眼包袱,淡淡問道:“花四托你照顧那位表小姐是何意?你們認識?”
就方才看到的情況,宋伯雪顯然與那個女子是認識的。
宋伯雪表情微妙地挑了挑眉,江梵音難道就不懷疑一下那位表小姐就是花四本人嗎?
那麽花四有恃無恐也說得通了,表兄妹之間長得相像些,說得過去,畢竟連女主都騙過去了。
她撇了撇嘴,無奈道:“就是讓我幫忙照顧三日,花四走之前跟我提過幾句,所以才沒覺得意外。”
江梵音見宋伯雪明顯避重就輕,似是有所隐瞞,心裏莫名有些不舒服。
“她知道你是女子身份嗎?若是不知道,還是讓她與我或者與朱竹住在一起比較妥當一些。”
“她不知道,沒事,既然都答應了,就随她去吧。”
“既如此,你心裏有數就行。”江梵音幽幽道,心裏的不舒服更明顯了些。
所以那位表小姐以為宋伯雪是男子,仍舊要共處一室?
若是沒有別的目的才怪。
不過她心裏再怎樣不舒服也不好說出來,畢竟這是宋伯雪的決定,她心裏一悶,到底是忍不住道:“若我介意呢?”
“介意什麽?”宋伯雪一時沒反應過來
“介意你與她共處一室。”所以你會因為我而改變主意嗎?江梵音直直望着宋伯雪,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一毫的變化。
宋伯雪揚眉一笑:“江姐姐放心,在她眼裏我是男子,她躲我還來不及,不會有事的。”
江梵音垂眸,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所以是不會改變主意,她并沒有看出來那位表小姐對宋伯雪有什麽要躲的意思,那眼裏明明滿是志在必得。
那般貌美的女子,若宋伯雪真是男子…
好在宋伯雪不是,但她心裏還是酸酸的,怎麽想都不痛快,最後只能叮囑一句:“小心些,雖然同是女子,你也要多加防備。”
天色還沒暗,花四仍舊穿着一身女裝來到宋伯雪這裏,見到江梵音時還故作妩媚地笑了笑,眼底暗含挑釁。
江梵音不鹹不淡地看了一眼,便關上了門。
花四見狀冷哼一聲,這位江姑娘倒是沉得住氣,難道真的因為爹爹被宋伯雪失手害死,就徹底沒了心思?
她不信。
女人一旦動了心,哪能輕易就收得回來。
就像她自己,即使知道了花見當年所做的一切,不還是放不開?
只不過曾經只想默默守護,現在卻想取而代之,把人攥在自己手裏。
花四眼神暗淡了一下,推門而入。
房內,宋伯雪見她來了,便往地上一指:“既然你執意如此,那就睡地上吧,不然這麽一個美人兒睡在床上,我怕自己真把持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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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見~
花四:你禮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