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花四眼神冰冷:“把一個人慢慢變成傻子。”
那個除了花見與花大将軍之外唯一知道她真實身份的人,現在似乎還有一個宋伯雪。
她瞥了眼朱竹和江梵音,若是這兩人也知情,那就是除了宋伯雪又多了兩個隐患,一共三個。
必要時刻,一個都不能留。
但宋伯雪此人深不可測,若無十分把握不能動手,只能先穩住了。
宋伯雪挑眉:“何人,在這護城軍中嗎?”
在護城軍中的話,比起讓她動手,花四自己才最方便。
關鍵是把人慢慢變成傻子,也就是說不能要命,最重要的是花四知道她能把人變成傻子,也就是說這個女配暗中調查過她。
調查到了江武義在被她審訊後變成了癡傻之人,這些古代人還真是不能小觑啊,一個個的心眼有八百個。
見宋伯雪似是想通了一切,花四淡淡道:“盧軍師。”
花大将軍的心腹,也就是那個知情人。
此人不僅護衛衆多,很難取命不說,而且還不能直接把人殺了,不然有滅口之嫌。
花四心裏有自己的計較,她并不想過早引火燒身。
“告訴我他住哪裏便可。”宋伯雪應了,既然是花大将軍的智囊,那就先解決了再說,一舉兩得正合她的意。
一旁的朱竹與江梵音齊齊睜大了眼睛,宋伯雪還有這手段?
花四見她答應,沒有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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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裏只剩下三個人,朱竹也不避諱江梵音,明目張膽地靠近宋伯雪小聲道:“那個花四方才紅了又綠,太善變了,還是小心點為妙。”
她就沒見過變化這麽魔幻的人,紅了綠,綠了紅,善惡不定,真跟玩變臉似的。
見宋伯雪點頭,朱竹提高音量問道:“話說,你還能讓人變成傻子?”
宋伯雪似是而非地答:“機緣巧合罷了,不知道還靈不靈。”
“不知道靈不靈,你還答應得那麽利索,萬一辦不成呢?”朱竹震驚,這麽随便的嗎?
“就方才那情況,我不答應還怎麽跟她合作。”
“也是。”
見朱竹不再追問,宋伯雪松了一口氣,擡眼就看到江梵音帶着探究的目光。
她呼吸一滞,忘了女主當時可是在現場的,八成也留意到了江武義的反常,這下該怎麽解釋?
莫名的,她不想用糊弄朱竹的話來應付江梵音。
好在江梵音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什麽都沒有問。
到了晚上,宋伯雪才知道自己高興早了。
囑咐過朱竹好生待着,她悄悄來到江梵音窗外,窗子一推就開,顯然是特意留的。
房間裏也沒燃燈,江梵音正在床上坐着,見她進來,便往裏面挪了挪位置,躺下。
宋伯雪心領神會,脫/衣上床,剛躺下,就聽見江梵音問:“紅了又綠是什麽意思,之前你是怎麽令江武義變癡傻的,灌了什麽藥嗎?”
若是灌藥的法子,對付那個盧軍師可能有些難。
宋伯雪:“…”
這…可以不解釋嗎?
江梵音靜靜等着她回答,顯然是不可以。
“江姐姐,我覺得有點渴--”宋伯雪轉移話題,試圖蒙混過去。
“渴着。”江梵音語氣冷冷,打定主意要問個明白。
這個人整天跟朱竹嘀咕來嘀咕去,她還聽不懂,想想心裏就不是滋味。
宋伯雪輕輕親了一下江梵音的耳朵:“朱竹說的紅綠是她的秘密,待到合适的時機,江姐姐親自問她好不好,至于致人癡傻,我确實有自己的辦法,但也不好解釋,待此間事了,我原原本本都告訴你好不好。”
江梵音抿唇,事關別人的秘密,她可以理解。
但涉及到宋伯雪本人的事,為何也不能說,非要等此間事了才說嗎?
“睡吧。”淡淡的語調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
宋伯雪動了動嘴角,沒有說話。
她想将自己的來歷說清楚,可又止不住心生憂慮。
她們建立起感情和信任還不久,難道要她告訴江梵音:我不是你的未婚夫,我只是一縷異鄉魂,我不屬于此間天地…
宋伯雪不知道江梵音聽了會有什麽反應,她甚至不敢去設想那些如果,可就這麽什麽都不說又覺得憋屈。
她一個現代人,一個Alpha,在感情面前怎麽就怯懦如斯。
“江姐姐,如果我不是你的未婚夫,你還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若此宋伯雪非彼‘宋伯雪’,若她們之間并無婚約羁絆,還會有開始嗎?
江梵音聽到她的話,語氣淡然道:“沒有如果。”
只是令她動心的人恰好也是自己的未婚夫,所以沒有如果。
宋伯雪聽得心塞,忍不住捂了捂自己的胸口:“江姐姐,我這裏好難受。”
“哪裏難受?”江梵音翻過身來,聽着宋伯雪委委屈屈的聲音,暫時放下了所有思緒,腦子裏只剩下關心這一種情緒。
宋伯雪牽着她的手放在胸口,胡亂按了按道:“這裏,感覺你揉一揉會舒服很多。”
掌心下柔/軟一片,江梵音手指一僵,一時間有些恍惚。
“江姐姐?”
“真的難受?”江梵音幽幽嘆氣,手指輕輕動了動,依着宋伯雪的意思小心揉了起來。
“嗯,現在舒服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宋伯雪突然覺得沒那麽心塞了。
江梵音咬了一下唇角,默默揉着,濃密線長的睫毛在夜色掩映下悄悄顫了顫。
這個無恥之徒,肯定是故意的。
岔不開話題就用這種方法轉移她的注意力,偏偏她心裏還就縱着,生不起一絲埋怨,只有淡淡的羞惱。
又羞又惱,讓江梵音拿宋伯雪沒辦法。
她想自己前世一定欠了宋伯雪許多許多,這輩子是注定是來償還的,所以才動了情,才把宋伯雪放在心上,再也割舍不下。
“江姐姐,你的手指有點涼。”宋伯雪握住江梵音的手,語調低沉。
手指涼?
江梵音一愣,而後便覺得手指下的柔/軟,細膩,燙人。
什麽時候把衣服解了?
她猛地醒神,想抽回手,卻被宋伯雪緊緊握住。
“江姐姐輕/薄了我便想逃嗎?這個時候你應該對我負責啊--”
負責?
江梵音模模糊糊覺得那衣服不是她解的,好像是這個人趁她不注意,自己主動…
不等她想個清楚,思緒就再一次被丢下。
唇角溫/軟,呼吸被對方所牽動…
良久,耳邊響起宋伯雪不滿足的聲音:“每次都只能畫餅充饑,什麽時候才能吃到啊。”
睡去前,江梵音還在心底疑惑,什麽是畫餅充饑?她難道是什麽餅嗎?還要怎麽吃…
見懷裏的人沉沉睡去,宋伯雪伸手摸了摸,手指被沾濕,她起身找了條幹淨的毛巾,細心為江梵音擦拭幹淨。
心道只是淺淺标記,不曾進去過,江姐姐也會有反應嗎?
怪不得每次都覺得江梵音很累的樣子,這樣似乎也不錯,明晚可以再試一下,看自己的猜測對不對。
若是真的,她很喜歡。
隔壁房間,朱竹無聊地望着床幔,突然就覺得有點寂寞。
都怪宋伯雪那狗官,說什麽只隔了一道牆,能聽見動靜,在這護城軍中沒有必要睡在一起了。
明明什麽都聽不到好嗎,好好的可以天天聽床角,突然被告知以後都沒機會聽了,心裏莫名還挺失望的。
次日,宋伯雪因為昨夜的發現,心情大好。
看到朱竹的時候便笑着打招呼:“早啊。”
“早。”朱竹沒精打采,盯着宋伯雪多看了兩眼,這神清氣爽的模樣,莫不是…
待見到江梵音後,她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啧啧啧,果然得逞了,江姑娘眼底的青影遮都遮不住,也不知道是折騰了多久,可憐她什麽都聽不到。
朱竹扶額嘆氣,突然就好後悔,她不該跟來的,好想高之瀾嗚嗚嗚。
“你這是又做了什麽不可描述的夢?”
吃早飯的時候,見朱竹又不停打哈欠,宋伯雪難得打趣了一句。
朱竹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對,都是被你折騰的。”
宋伯雪:“…”
說話還是那麽口無遮攔,也不怕別人多想。
想到這,她看了一眼江梵音,江梵音正小口吃着菜,仿佛什麽都沒聽到一樣,神色淡然無波。
見宋伯雪看過來,她輕輕咬了一下唇角,撇開視線,耳根一片羞紅。
這個無恥的人,昨夜竟然用那種方法來轉移話題,她這會兒應該生氣。
宋伯雪見她移開視線,揚唇笑了笑:“飯後,我要去認認哪些是我這個千戶要帶的兵,你們哪裏都不要去,安心等我回來。”
“嗯--”江梵音一聽就下意識地應了聲,忘了自己生氣的打算。
冬日的清晨寒冷刺骨,宋伯雪才出了門,天空就飄起了雪,這是冬天的第二場雪了。
一旁的花見擡頭望了望飄下來的雪花,揮手叫來自己的小厮:“去把我房裏那件白狐鬥篷送給江姑娘。”
“是。”
宋伯雪挑眉,男主還是有優點的,至少在照顧女主這一點上很周到,不過心裏怎麽就不舒服呢。
江姐姐是她的心上人,她的未婚妻,哪裏輪得到什麽男主照料。
不一會,小厮便回來複命,正說着他後面就跟過來一個人,手裏抱着什麽東西。
宋伯雪認出來人是朱竹的護衛。
護衛走到宋伯雪面前,恭敬道:“主子吩咐給大人送件白狐鬥篷來,讓您在外面小心風寒。”
宋伯雪的臉色有些微妙,她接過鬥篷便去看花見和小厮的表情,果然見這兩人神色愕然。
看來這鬥篷就是男主送去的那件,畢竟她們初來乍到,哪裏會備着什麽鬥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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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宋伯雪:心裏突然就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