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一大早,宋伯雪與朱竹就來到了府衙,見到了那位所謂的花四公子,宋伯雪與朱竹對視一眼。
果然不是什麽四公子。
此人應當是花四小姐才對。
一本正經地寒暄幾句,花見主動揚起笑臉:“宋大人可否賞臉與花某小酌幾杯,哦,對了,江姑娘這會兒有事在忙,咱們先走一步吧。”
話裏話外透着和江梵音的親昵之意,好像根本不知道江梵音與宋伯雪有婚約,未婚妻忙不忙,在忙什麽,應該是宋伯雪最清楚才對。
“有勞花少将軍招待。”宋伯雪面色淡淡,似是聽不出他話裏的深意。
花見笑了笑,眼底意味深長,他離開平川縣時關照過宋伯雪好好照顧江梵音,沒想到才幾天功夫就收到了這兩人要成親的消息。
可笑啊可笑,一個小小的七品縣令想來他的功名路上插一腳還不算完,還敢跟他搶女人。
真是自我認知不清,既然敬酒不吃,那就只有吃罰酒了。
這次,剛好一舉兩得.
他瞥了眼跟在身旁的花四,一個姨娘生的賤人,也敢女扮男裝來争兵權。
若不是早知這位好弟弟其實是個不足為懼的妹妹,他哪會任其活這麽久。
花見收回視線,棋子埋了這麽久,終于到了中用的時候了。
宋伯雪正緩步走着,胳膊就被戳了一下。
她腳步微頓,看了朱竹一眼。
朱竹小聲道:“變了,變成紅色了,是滿紅。”
Advertisement
說着,她指了指花見的頭頂,而後手指一頓,又指了一下花四。
這個初次見面的花四小姐,也是滿紅,兄妹倆沒一個好東西。
宋伯雪挑眉看了眼花四,也是敵人嗎?
不過凡事都沒那麽絕對,說不定哪天敵人也會變成朋友,有道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所以,只要他們擁有了共同的敵人…
她看了眼花見,眼底閃過思量。
進了酒樓,要了個雅間,四人相對落座,花見又裝模作樣地介紹了一番花四的身份。
宋伯雪百無聊賴地吃着飯菜,心裏猜測着江梵音此時在哪裏,大概是在府衙大牢裏照顧她的爹爹吧。
一旁,花見言語熟絡地勸着朱竹:“你我雖然是未婚夫妻,但到底是沒有拜堂成親,這般與我私下癡纏,傳回京城去,難免會落人口舌,你還是早些回京吧,也讓朱伯父少挂心。”
省得在這裏礙事。
朱竹翻了個白眼,根本懶得理他。
還癡纏,腦子不好就少說話,癡纏個鬼啊。
“不勞你費心,再說了本小姐來這裏又不是為了你。”
想來高之瀾的書信也到京城了,花家這位少将軍的腦子整天跟被驢踢了似的,她真是一天都要忍不下去了。
花見聽了也不氣,篤定了她口是心非。
他輕嘆一聲,神情佯裝無奈:“讓你們見笑了,朱竹向來都這個性子。”
若不是念着一個平原公主的名號,就朱竹這種不識大體的女子,他才不會娶,真是憋屈。
言語交談間,有随從進來在花見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他神色一頓,看向宋伯雪:“宋大人,江姑娘來了,她要單獨與你說幾句。”
随從便示意跟他出去。
宋伯雪放下手裏的竹筷,心道,總算是來了,她倒要看看男主打的是什麽算盤。
她點了點頭,順從地跟了上去。
房間裏只剩下三個人,又說了幾句話,花見笑着朝花四道:“四弟,今年錯過了你的生辰,是大哥不對,今日大哥特意給你補一份大禮。”
說罷,他朝着自己的親信招了一下手。
親信便走到花四身邊:“四少爺,請跟屬下來。”
花四依舊不言不語,卻也依着花見的意思站了起來。
轉眼之間,房間裏只剩下花見和朱竹。
朱竹埋頭吃自己的,一點也不把花見放在眼裏,這個男人最會裝模作樣,才不會讓自己在他身邊出事。
更沒有膽子敢明目張膽的對她做什麽,不然她一定把花見的腦袋敲碎。
花見心裏惦記着事,也沒心情跟朱竹說什麽。
他關注着時間,嘴角閃過一絲笑意,好戲馬上就要上演了。
不遠處的雅間裏,宋伯雪進門後并沒有看到江梵音。
“宋大人稍等片刻,江姑娘随後就來。”帶路的人說完話就關門走了出去。
宋伯雪這才捂住了口鼻,擡手把香爐裏正燃着的香掐滅。
低級手段,都什麽年頭了,還用香。
當她的鼻子是假的嗎。
她來到窗前,也沒開窗,盯着窗臺上的盆栽靜靜等候。
不一會,外面傳來了腳步聲。
宋伯雪忙回到桌子前坐下,趴到桌子上,佯裝昏睡。
門開後,只聽見重物落地的聲音。
“你們好大的膽子,我大哥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是花四的聲音,話雖然聽着是訓斥,但語氣卻嬌弱無力。
“我們奉的就是大少爺的命,兩位好好享受吧。”
啪嗒--門被鎖上。
“那個姓宋的怎麽昏過去了,不是讓你弄那種香嗎?”
“可能是勁太大,這小白臉受不住,沒事,一會準能醒過來…”
外面的對話逐漸低了下去,宋伯雪才擡起頭,原來不是普通的Mi香嗎?
癱倒在地上的花四見她起身,忙驚惶地抱住自己的雙臂:“你別過來,不然我大哥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宋伯雪繞着她打量了一番。
一身雪白的錦衣,雌雄莫辨的長相,本來沒什麽表情的臉上布滿了紅暈。
宋伯雪搖了搖頭,語氣平靜:“沒聽到他們說嗎,這是你那好大哥安排的,還指望他來救你嗎,花四小姐當真不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嗎。”
“你怎會知道我…”
“我不僅知道你是女子,我還知道當初拉你出深淵的人是花見,但你有沒有想過,那深淵本身就是他為你量身定做的?你若不信,可以暗中去查。”
有些東西不是查不出,而是想當然的沒有去懷疑,若是認真去複盤,很多細節都經不起推敲。
花四啞然,臉上的表情變幻不停,似是不敢相信,卻又忍不住去細想當時的種種。
驀地,她反應過來,開始質問:“你怎會知道這些,你是什麽人?”
宋伯雪避開不答:“花見設計今天這一場,不僅會毀了我,也會毀了你,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會幫你,你不想取而代之嗎?讓他也嘗一下被人玩弄于鼓掌的滋味。”
更深的話,她沒有說,以這位花四小姐的心思,點到為止即可。
花四的表情猛地有些扭曲,似是回想起了什麽殘忍的事情,她不願相信自己這麽多年對大哥的感激涕零是源于一場欺騙,一場針對她而設的局。
可事實又由不得她不信,畢竟自己此時就被大哥的親信灌了那種藥,就這麽送進了別的男人房間。
良久,她聽到自己狠狠地問了一聲:“什麽條件?”
宋伯雪挑眉,成了。
另一邊,江梵音來到之後便只看到花見與朱竹在各吃各的。
朱竹見她來了,随口問道:“宋伯雪呢,她怎麽沒跟你一起回來。”
還說什麽會保護她,這就一去不回了,啧啧啧,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她來了嗎?我今日還未見過她。”江梵音覺得朱竹問得奇怪,她才從府衙大牢趕來,還沒有見到宋伯雪,又怎會一起回來。
朱竹眉毛一皺,暗道不對勁。
花見适時地解釋道:“宋大人聽說你快來了,便去尋你,這麽久也該回來了,還有我四弟,看個禮物都看兩刻鐘了,來人,去找找我四弟去哪了?”
門外的一個随從聞言并沒有去找人,而是戰戰兢兢地走了進來:“少将軍,四…四…四…”
“四什麽四,吞吞吐吐的做什麽,有話快說。”
--------------------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不短小,略略略(做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