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朱竹一愣:“會不會太招搖了,我們不應該按兵不動嗎?”
這不就打草驚蛇了嗎?
宋伯雪冷冷挑眉:“我們在明,敵人在暗,與其處處防備,不如把他們的爪子都剁掉,伸一個剁一個。”
這樣防不勝防的就未必是她們了,喜歡藏在暗處放冷箭是嗎,那就讓你的箭都有來無回,看那暗處的人還能不能憋得住。
她要把那些虎豹逼出來,逼到明處來。
這樣才能有備無患。
話說到這,朱竹也明白了宋伯雪的意思,當下便吩咐護衛抓住了那幾個頭頂紅色的人。
無一例外的,這些人還沒來得及招認什麽,便紛紛毒發身亡。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第二次面對這陣仗,宋伯雪已經做到了淡然處之。
但她還是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昨夜那些黑衣人是正面對上硬碰硬,突然毒發可以解釋為事先服毒,可這些做過僞裝的人沒有必要也帶着必死的決心來吧。
雖然心裏存了疑惑,但接下來的路途中卻沒有給她驗證的機會。
因為直到進了六平府的府城,一行人在最大的酒樓安頓下來,也沒遇到可疑的人。
為了以防萬一,宋伯雪和朱竹仍舊選擇了住在一起。
朱竹財大氣粗,開了天字號房間,裏面不僅寬敞,還有兩張大床,房內各處布置也相當雅致。
宋伯雪側躺在靠外的那張床上,看着躺在隔壁床上的朱竹:“這一路一個都沒看到嗎?不會失靈了吧?”
總不能藏在暗處的人是個膽小的,被敲打了一下就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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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狠戾的手段不像啊。
朱竹胡亂卷了一下被子:“你頭上的綠色還在呢,所以不是我看不出來了,是真的沒有,趕緊睡吧,本小姐累死了。”
這兩天趕路匆忙,又遇上刺殺,就沒好好歇過。
宋伯雪枕着手,沒有再說話,卻也沒有睡。
她的體質過于常人,并不覺得累。
這一趟出門雖說是為了公務,卻沒有直接去府衙,按理說花見身為少将軍既然能通過府衙送信,江梵音來到府城應當會直接去府衙。
畢竟女主的爹爹就在府衙大牢裏。
宋伯雪倒是不擔心江梵音的安全,有男主在,應當無事。
她擔心的是江梵音的心意,她們的感情本就還不夠穩固,若是男女主再朝夕相處,又或者原書劇情作祟,萬一自己真跟朱竹說得一樣,媳婦都跑了怎麽辦。
可是莫名的,她又有些冷血地想,江梵音若因此變心,那這段感情不要也罷。
所以此行只需看一眼就好,只要她的江姐姐一切都好,她還是會回到平川縣靜靜等候。
宋伯雪在前世并沒有與人相戀的經歷,卻也明白一個淺顯的道理:感情,強求不得。
夜深,就在她快要入睡的時候,一粒石子透過窗戶紙打了進來。
這是她與守在外面的護衛約好的暗號,若有人意圖接近,便擲一枚石子進來,不要貿然動手。
身為Alpha,五感都要超出常人許多,即使熟睡,她也能感覺到。
所以,這是有人在接近最頂樓,接近天字號房。
宋伯雪輕輕下床,來到門前,靜靜聽着外面的動靜。
有腳步聲在接近,聲音很輕,聽着只有一個人的樣子,難道這次派了高手?
就在她以為來人會想辦法悄悄潛進來的時候,腳步聲卻停在門外久久沒有動作。
這也太沉得住氣了。
宋伯雪站在門內感到一絲無聊,外面的人也在此時動了。
“咚咚咚--”
不急不緩的敲門聲響起,讓宋伯雪愣了愣,敲門?
這刺客确定不是來搞笑的嗎?
似是見沒有人回應,敲門聲頓了頓,又重新敲響。
宋伯雪便轉身燃燈,房內有了光,将門外的身影虛虛倒映出來。
嘴邊正要問‘來者何人’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她看到那道身影就迅速打開了門。
“江姐姐?你怎麽來了?”
門外的人是江梵音。
影影綽綽的夜色中,江梵音靜靜站在門外,神情淡淡,目光清明。
“聽聞你來了府城,就來看看。”江梵音微微一笑,走進了門。
“聽誰說的?花少将軍嗎?”宋伯雪緊緊盯着江梵音,眼底有思念,有驚喜,也有猶豫和警惕。
是男主吧,所以平川縣确實有男主的人,不然也不會知曉她們進了城,還宿在了這裏。
那藏在暗中的人,說不定也是男主。
江梵音默了默,沒有說話,而是看向室內。
屏風上一邊搭着男子的常服,另一邊則明顯是一套女子穿的衣服。
她想起花見的話,宋伯雪來了府城,與一妙齡女子住進了這家酒樓的天字號房,沒有去府衙尋她,甚至沒有派人知會她一聲。
花見話裏的暗示是,孤男寡女背着未婚妻同宿酒樓,還是共宿天字號房,其中意味着什麽,可想而知。
江梵音本來是不信的,因為她知道宋伯雪是女子。
可是到了晚上,她卻輾轉難眠,同是女子又如何,一樣會動心,比如她自己。
再比如一發病就想和女子親近的宋伯雪,若是自己離開的這幾日,宋伯雪剛好發病了呢?
所以,若是這人只是為了緩解病情,才找了女子同行…
她覺得自己應該體諒,可是一顆心就像是被放在了烙鐵上,一會是又痛又熱,一會又酸又涼,反複煎熬。
江梵音受不住這煎熬,所以她來了。
“為何來了府城也不告訴我一聲?房內還有其他人嗎?”
宋伯雪盯着江梵音的眼睛,看着這雙眼睛落在屏風上的打量,最後這打量落到了她自己身上。
裏面,朱竹似是被聲音驚擾,配合地低低呓語了一聲,累及的少女說了句模糊不清的夢話,又沒了動靜。
宋伯雪忽地就笑了:“所以,江姐姐是來捉jian的嗎?
江梵音咬住唇角,無聲用力,用力到疼痛襲來,她死死忍住。
她想說不是的,可是自己今晚的行為算什麽。
或許本來就是,不然怎麽解釋她大晚上為什麽睡不着,為什麽來到這裏?
不就是想一探究竟嗎?
“是。”
江梵音迎着宋伯雪的視線,眸子裏滿是倔強,倔強的眼底緩緩湧現水光。
“跟我來。”宋伯雪輕嘆一聲,握住江梵音的手就往裏面走。
靠裏面的床上,朱竹面朝裏睡得正香,身上的棉被突然就被人一把扯起。
冬夜的寒涼瞬間席卷全身,凍的她伸手去撈被子,卻撈了個空。
朱竹打了個寒噤,茫然睜開眼睛,翻過身來,對上兩雙眼睛。
“喲,追到媳婦了,真快。”
她的意識還不太清醒,說完就聽到宋伯雪對江梵音道:“看清楚是誰了嗎?”
江梵音點頭,看清是看清了,可此時的心情卻更慌亂了,所有想解釋的話都堵在了嘴邊。
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只能握緊宋伯雪的手,握緊不放手,仿佛這樣才能緩解心底的慌亂。
宋伯雪想抽開手,江梵音握着不放,整個人散發出一種無助的感覺。
“乖,放手,讓我抱抱你。”
緊握的手這才緩緩松開。
宋伯雪抱住江梵音,低聲道:“江姐姐,以後不管有什麽疑問,直接來求證便是,我不想我們之間發生這種不必要的誤會。”
“嗯,對不起,我--我-”
江梵音埋首在宋伯雪的懷裏,原本想好好說話,卻始終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自責,不安,大喜大悲,又失而複得。
多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她泣不成聲。
宋伯雪輕撫着她的背,默默收緊懷抱,兩個人靜靜相擁着。
“艹,你就因為這掀了老娘的被子。”
一聲怒吼,打斷了她們之間的溫情脈脈。
反應過來是什麽情況後,朱竹忍不住怒吼一聲,她都快被凍死了好嗎?
這兩個沒人性的,敢不敢再過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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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朱竹:艹,敢不敢再過分點。
宋伯雪:江姐姐,我覺得有點渴…
江梵音:唔--別--
朱竹:刺激啊,別停啊,再來點。
宋伯雪一掌過去:你太吵了。
朱竹暈過去之前:老娘跟你們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