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籃球賽
第十三章 籃球賽
數學系與建築系的籃球比賽在籃球館如期舉行。衆所周知，這兩個系都是難得的和尚系，男生多，籃球拔尖的自然也多，于是便成了奪冠的頭號對手。和尚系帥哥多，而帥哥，又多集中在籃球隊，所以，這場球賽還未開始便賺足了眼球。
看臺上人山人海，除卻座位上的，連過道裏都站滿了人。喧嚣聲淹沒掉一切，留下的，只有期待，和熱情。
韓予銘早就換好了運動衫，在場邊做着準備活動。他是隊裏的主力選手，教練居然上半場便讓他參賽，足見對這場對抗的重視。
韓予銘活動着腳腕，眼神不自覺地望向建築系的觀衆席，卻沒有看到那個一直在等待的身影，心情有些失落。
“在看什麽？”方宇走近，兩手交叉在胸前，幸災樂禍的樣子，明顯是在看熱鬧。
韓予銘沒有理他，收回落在觀衆席上的視線，換個動作改為壓腿。
“是在找阮藍嗎？”方宇靠在籃球架上，不依不饒，“那丫頭怕是不會來了。我猜，她還是覺得阿寧比你重要吧！”方宇是知道的，當然，這也因為韓予銘當他是知心的朋友。
“不會。”韓予銘篤定，可就連自己也不知道那份自信來自于哪裏，“她一定會來的。”
“那好。”方宇撇撇嘴，無所謂的聳聳肩，站起來向數學系的觀衆席走去，“那我們就拭目以待！”
比賽在裁判的哨聲中開始，身穿白藍兩色隊服的球隊間展開了激烈的厮殺。所有人都将目光緊緊的釘在了中心的球場上，誰也沒有注意到，一個倩影從球館的側門處竄進來，擠過人群走到建築系觀衆席第二排的一個位置上坐下了。
“怎麽這麽晚？”桑青白她一眼，把放在旁邊椅子上負責占位的包拿了起來。
“那什麽……”阮藍別扭的拽拽身上的衣服，又試圖擡手捂住自己的臉，聲音都變得沒底氣了，“薇薇她們非要給我化妝打扮，不然不讓出門。”
“哦？”桑青眉頭一揚，犀利的眼神立刻射向了她，這才注意到，的确是被細心雕琢過的。
頭發吹蓬了，在發梢部稍微卷了一下，很自然的弧度，蕩在肩膀上，多了分俏皮。眉毛修過了，姣好的形狀，不再像亂生的雜草。眼睛也畫了眼線和眼影，淡淡的顏色，卻很精細，把她眼睛的神韻都凸顯了出來。皮膚也塗了粉底，自然色，卻顯得光滑細嫩。顴骨處稍加修飾的腮紅也是恰到好處的，而唇上塗的果色唇蜜，讓人看了就想要咬上一口。
桑青睜着她那蘿莉味兒十足的水潤大眼睛上下打量了她許久，可只有與她面對面的阮藍，才能發現裏面的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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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錯。”桑青那張毒嘴，與她的蘿莉外表從來都是極不相稱的，“勉強入得了眼。”
阮藍尴尬的笑笑，再次擡起手試圖擋住臉。
“放心吧！”桑青把她的手撥下去，“他現在聚精會神的打着籃球，是沒空看你的。”
在所有男觀衆的眼中，這是兩個勁旅之間的厮殺；在所有女觀衆的眼中，這是兩夥帥哥的較量；而只有在當事人的眼中才能看出，這實際上是兩個男生間的戰鬥。說白了，就是韓予銘和寧澤沛的阮藍之争。
韓予銘的進攻強勢，而寧澤沛的防守可謂滴水不漏。兩個人的僵持着，氣勢怎麽也不屬于對方。
寧澤沛的眼神帶上了少有的犀利，緊迫的盯着韓予銘的眼睛說：“你可以把它傳出去。”
這是明顯挑釁的姿态。韓予銘将球從左手倒到右手上，試圖以假動作晃過寧澤沛，只可惜，他沒有上當。這一次的突圍，失敗了。
“別這麽固執，如果不放開，那遲早會被我搶過來。”
汗水不停的從臉上脖子上滴下，韓予銘聲線一揚：“你也太自信了些。”
“可是你該知道，就算我斷不下這個球，時間也要到了。”
韓予銘擡頭看計時器，果然，24秒快到。看看外圍的隊友，再看看手中的球，韓予銘一咬牙，做了一個任性的決定。
裁判哨聲吹響，交換球權。不止寧澤沛驚訝，全場所有的人都不知道韓予銘的腦袋裏在想些什麽。
擦身而過的瞬間，一句話輕飄飄的飄進了寧澤沛的耳中，而聽在他的而中，卻覺分量沉重。
韓予銘對他說：“讓你失望了，我不會把它傳出去，也不會給你。哪怕是燙手的山芋，也要留在自己的手裏。”
他說的是“它”還是“她”，只有他們自己的心裏清楚。球賽在寧澤沛一方的進攻中開始，他看着場上奔跑着的帥氣身影，嘴角彎起高深莫測的笑意。是失望嗎？只有他自己心裏最清楚。
“看看看看，那就是我們系的系草韓予銘。帥吧？”旁邊的女孩子側身對她旁邊的好朋友緊咬着耳朵，聲音大的出奇，連阮藍都聽得清清楚楚，“可惜，是個眼神不好的，看上了個叫阮藍的大齡學姐，不知道腦子裏是怎麽想的。”
盡管知道偷聽人家說話不太道德，但是阮藍還是豎直了耳朵，認認真真的聽着，美其名曰：不聽白不聽。
女生的朋友與阮藍間距離較遠，說得什麽自然是聽不見的，但是看她含羞帶怯的推朋友胳膊的樣子，也不難猜出來無非是“搶過來”之類的話。
“少亂說！”女生轉過身來，嗔怪道，“讓人聽到多不好啊！不過……要是我追，不見得就不是我的。要知道，在桑青的系榜上，我也是榜上有名的。”
真的假的？阮藍看她一眼，沒覺記憶裏有什麽印象，推了推旁邊的桑青：“喂，這女生在你的榜單上？”
桑青看比賽正看得興奮，照片拍得自然也是一個不亦樂乎。被她這麽一推，手下的一張照片疵了，頓時就狂化了，沖她大聲嚷嚷：“要死啊！”
阮藍不為所動，連眉毛都沒有顫一下，指指旁邊的女生說：“建築系的榜單上，有她？”
桑青側身看了看，甚無所謂的坐直了身子：“有啊。建築系那種和尚系，找出個母的來就不錯了，你還指望什麽質量！”
說的也是……阮藍點點頭，不再說些什麽。
“對了，你見過那個叫阮藍的女人沒？”旁邊的女生繼續與朋友聊天，帶着譏诮與諷刺，“聽說是上一屆的文科狀元，估計就是那種帶着眼鏡的書呆子。而且還比我們予銘大，你說說，要臉不要臉？我們予銘肯定是有什麽苦衷，才會跟她在一起的。”
阮藍聽着，不覺翻了個白眼。你當是民國時期的苦情戲呢，還有苦衷。想完，她拉了拉身旁女生的袖子。
“幹嘛？”女生轉頭，看着她的表情茫然，“有事嗎？”
阮藍咧着一笑，指指臉說：“在這兒呢！”
“什麽？”女生繼續茫然。
“我說，”阮藍重複一遍，一字一字的，清晰無比的說，“臉，在這兒呢！”
“你有病啊！”女生不耐煩了，揮開胳膊上她的手，“什麽臉不……”說到這裏，她戛然而止，瞪大眼睛驚恐的指着阮藍說，“你就是阮藍！”
阮藍微笑着認真點了下頭：“正解！”
女生像被電了一樣，“啪”的一下站了起來，拿戒備的眼神看她。
“藍藍，怎麽了？”桑青坐得遠，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擡頭看着阮藍旁邊站着的女生，眼神突然冷了下來，“她站着幹嘛？”
“我也不知道。”阮藍歪了下頭，接着說，“好像，是不想繼續看了吧！”
女生看清了阮藍旁邊的桑青，兩個人都不是好惹的主兒。被阮藍這麽一說，更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咬咬牙，拉起旁邊的朋友，穿過人群恨恨的走了。
桑青怎麽會看不出其中的問題，一揚眉：“怎麽惹着姑奶奶你了？”
“沒什麽！”阮藍把耳畔的碎發別到耳後，淡淡然的說，“就是不知道為什麽，看着觊觎韓予銘的女生就覺得礙眼。”
桑青鄙夷的看她一眼，唾棄道：“阮姑娘，這會兒還沒到吃醋的份兒上吧？”
阮藍沒答，笑笑坐直了，聚精會神的接着看場上的比賽。
韓予銘是建築系的主力選手，卻處處受寧澤沛的壓制，狀況堪憂。兩隊的比賽進行到下半場，比分卻仍緊咬着不放，拉不開絲毫的差距。旗鼓相當之下，所有觀衆屏息凝神，焦灼的等待着見證奇跡的一刻。
“桑青桑青，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阮藍緊張的拉住她的胳膊使勁晃，連她這不懂籃球的人也看得出來，韓予銘雖然已經拼盡了全力，卻仍舊因為某些羁絆而沒有發揮出全部的實力。
桑青看她，眼裏盡是狡黠的光芒：“你若是現在站起來喊給韓予銘你就坐在建築系的觀衆席上，相信我，他一定能帶着建築系拿下這場的勝利。只是，” 她頓了一下，“這就意味着寧澤沛會輸掉比賽。是時候選擇一個了。你希望韓予銘勝，還是寧澤沛？”
又是這個選擇題，阮藍不覺頭疼。為什麽總是站在交叉路口面對選擇？為什麽就不能兩者兼顧，同不舍棄：“就不能兩個都選嗎？”
“阮藍！”桑青倨傲的看她，“做人不能太貪心啊！”
是了。阮藍的頭腦剎那間清明。總以為是別人在難為她，實則是她自己在難為自己。而這最終的禍根，便是貪心。其實心裏也是明白的，在旁觀者的眼中，這個選擇題的選項根本不是愛情與友情，在他們的眼中，實則是真的“愛韓予銘”還是“愛寧澤沛”。可是，自己卻緊抓着不放，生怕一松手便會帶來不可預知的後果，或者就這麽永遠的錯失了那個叫做寧澤沛的人。現在，該是放手的時候了。她有她要走的路，而寧澤沛也有他想過的河。前路迷茫，卻終該往想走的方向前進。不管是她還是別人。
那什麽是她的前路呢？
阮藍看看奔跑在球場上的寧澤沛，又看看臉上表情堅毅凝重的韓予銘，終于站起來，選擇了自己的心。
“韓予銘，”阮藍兩手放在嘴邊，使盡全身的力氣向場內大喊，“輸了就不要再說你追我！”
身體疲累的厲害，連精神的支撐也在逐漸消亡。韓予銘運球進去中場，連自己也覺得這場比賽獲勝的機會渺茫。
可是，于萬千呼喊聲中，突然就聽到了那個心心念念的聲音。屬于阮藍的，清脆而明亮的聲音像插上翅膀一樣鑽入耳中，整個人就像吃了興 奮 劑一樣，渾身突然又充滿了力氣。
他尋着聲音的方向看向觀衆席，他的阮藍就那樣高高的站在椅子上，興奮的朝他揮着手。那麽的漂亮，那麽的動人，那麽的，直跌入心扉……
韓予銘微微一笑，驕傲的與正對的寧澤沛對視。他贏了，不管是球賽，還是阮藍。
而寧澤沛看了觀衆席上的阮藍一眼，轉頭對視他的目光，出奇的并沒有懊惱或是怨憤，甚至有着奇怪的算是欣慰的笑意。
比賽結束了。67：69，數學系以一球之差落敗，全場扼腕。
在比賽結束的那一剎那，韓予銘飛快的沖上觀衆席，将站在椅子上的阮藍抱下，緊緊的摟在了懷中。
桑青手中的相機閃光燈亂閃，記錄下這美好的一刻。在她的鏡頭下，有阮藍明媚的笑靥，還有韓予銘揮灑的汗滴。周圍的喧嚣愈盛，卻沒有任何能夠遮擋住這片燦爛的幸福……
作者有話要說：某蔚今天被老總虐了，急切的求安慰中……TO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