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害怕
“嗯，幫我調查一下。”
收起手機，楊頌銘眼神變得有點複雜，他難以忘記昨晚聽到的話，不但是那些驚人的告白，還有……
“就算我重生一次，我還是愛着你。我真是一個傻瓜啊。”
在楊芯哭累了，最後閉眼睡着的一刻，她無意識地說出了這句話。
到底是什麽意思？
重生？
想起以前聽到楊家小姐的傳聞，是一位內向膽小，不善于表達自己的女生。
可是，現在眼前的楊芯很不同。
她獨特個性，使她很耀眼！
無法忽視她的存在，尤其是在戲裏，她就像本來就是要站在聚光之下的人。
楊頌銘陷入了沉思，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讓他也沒有聽到……
收回心神，拿起手機低聲交談了幾句，就挂上了電話。
原來是楊芯忘記了帶劇本，遺留在房間裏了。今天本來就是公衆假日，楊頌銘很樂意做郵差，走入她的房間，一眼就看到放在書桌上的劇本。
看了幾眼房間裏的擺設，由于楊芯強烈地要求要換掉幼稚的擺設，轉為黑白的顏色，所以現在變得很單調的色調，不過卻很有時尚的風格。
尤其是書櫃，那裏大量艱深難明的書籍，證明了她的腦袋與常人不同。
伸手拿起那本劇本，其中一頁被窗戶溜進的風吹翻了。
不經意一看，楊頌銘臉色一變。
旋即，拿起劇本快速地翻閱起來。他本來是一個很注重楊芯隐私的人，不會随便翻動她的東西，除非特殊的情況。
可是……
這是什麽東西？
翻到封面，上面寫着《相愛日記》的标題，這是今次楊芯的劇本。
但是，裏頭的臺詞，對白和情節簡直與色情影片沒有分別！
為什麽她要接拍這樣的電影！
在拍攝場地的楊芯穿着浴袍，等着楊頌銘送劇本來。
老實說，昨晚的記憶她斷掉了一大半，不記得自己到底說過什麽。
可是，今天楊頌銘對着她欲言又止的态度，讓人很在意。
不會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吧？
正在苦惱之時，挺拔清俊的身影邁着長腿向她走來，由于在場的人都是今次電影拍攝的工作人員和演員，他們已經全部到齊了，按道理應該不會再有其他演員才對，所以很好奇怎麽會突然冒出一個英俊如畫的男子。
此時，楊芯低着頭略有所思，直到頭頂傳來低沉的聲線。
“跟我回家。”
一擡眼，就碰到對方飽含怒火的眼瞳。
楊芯定了定心神，問：“劇本呢？”
毫無疑問，就算蕭天靈在娛樂圈裏身經百戰，見過各種各樣的人，也沒有
看過像楊頌銘這類人。他生氣起來，有一種強烈威懾，讓人望而生畏。
“跟我回家。”
沒有理會楊芯的話，楊頌銘再一次陳述道。
楊芯皺眉，這一年相處下來，對她幾乎是千依百順的男人，為什麽态度會突然變得這麽強硬呢？
她站起來，想離開，與其在這裏和他争執劇本的事情，倒不如問導演，可不可以再影一份。
越過楊頌銘，走到導演的面前，告訴對方自己需要多一份劇本。
可是，那位導演越過楊芯的肩旁，看到了緊随而來的一道視線，充滿了敵意和殺人的威逼，似乎在說：“你敢給她試試看。”
導演吞吞口水，猶豫怎樣開口拒絕。
而這個時候，楊頌銘不急不徐的腳步已經來到了楊芯的後面，在衆目睽睽之下，霸道地将楊芯一把扛起，然後是視若無人地走出錄像廠。
在他們離開之後，其中有人終于忍不住地說：“那個人到底是誰啊？”
楊頌銘将楊芯扔進車子裏，從原本放CD櫃子，拿出手铐，铐住了楊芯的雙手，套在車子的位置上。
然後，不容分說地開着車子，往回家的方向駕駛而去。
“放開我！”
這個人是變态嗎？竟然用手铐對付她？
楊頌銘瞥了她一眼，神情冷淡。
楊芯被氣地怒火從腳底湧上來了，“放開我！你到底有沒有聽到？”
可是，對方只用充滿嘲弄的聲音反問：“放了你？讓你回去演什麽緩交少女嗎？”
這是今次劇本的角色身份。
楊芯一聽，就聽到對方忽然大發雷霆到底為什麽了什麽，可惜，她可不想領情！
“我的事不用你管。”
車子猛地停下來，楊頌銘回頭狠狠地吼道：“我是你的監護人！”
那又怎樣？楊芯很想這樣反駁對方，但是她看到楊頌銘臉上露出痛心的表情。
于是，她選擇了沉默。
楊頌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緩聲道：“愛惜你自己，別讓在乎你的人傷心與擔擾。”
楊芯的心一震，在乎你的人，到底指誰？
她不做聲，讓楊頌銘以為她在擔心別的事情，出聲道：“如果是合約的問題，你不要擔心，你不夠十八歲，沒有法律效應，不用賠償。”
“不過，下次拿到劇本，給我看一下。”
你管的太多吧！
楊芯繼續在心裏吐槽，表面上卻沒有露出半點洩漏自己情緒的表情。
雖然，這些關心不是她想要的那個人給的。但是由前世開始，她就一直渴望有人會看到她的存在，不要無視她，可以給她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或者一杯水也好，只要是關心着她，就夠了。
想不到，這輩子她從這個人的口中聽到。楊芯心裏湧上笑意。
既然你這麽愛玩『家人』的游戲，我就陪你玩玩吧！
完全不知道楊芯心底在想什麽，楊頌銘眼尖地看到楊芯的手腕都紅了，急忙問道：“很痛吧？”
話一落，他掏出鑰匙打開了手铐，然後拿起楊芯的手，仔細觀看。
“糟糕，皮都磨破了。”
一定是剛才楊芯掙紮的時候，弄到的吧。
一邊暗忖，楊頌銘再次從拿出手铐的櫃子，拿出膠布，替她貼住了傷口。然後，才有點不自然地說：“你不要惹我生氣，我的脾氣不好，控制不了自己。”
很難得，楊芯最後竟然妥協了。
她悶聲不響地點了點頭。
兩天之後，楊頌銘很不幸又差點氣爆了！
楊芯雖然答應了他不演緩交女的角色，可現在卻跑去演狐貍精的角色。
楊頌銘放心不下，連工作也放下，跑去拍攝的現場，監督整個過程！務求，不要讓楊芯吃虧！
幸好，在看着拍攝的過程不到半個小時，楊頌銘就收到了一通電話，然後說有事要先行離開。要不，被他那種強烈警告的視線盯着，誰也不舒服！
楊頌銘的眼神簡直想殺了和她一起對戲的男主角！讓在場的人都處于很緊張的氣氛中！
這到底是什麽保護欲啊？
竟然到了這麽可怕的地步！楊芯頭皮發麻地想，不過接下來的一場戲，沒有了楊頌銘的幹擾，她也還是沒有辦法投入角色裏去。
她現在接地這部電視劇，名字叫《都市人》。其故事主線講述住在同一個城市，同一所公寓的四個女生的感情故事。
這次是翻拍的作品！
當年，将這部戲演紅的是名女演員蕭天靈！
同時，這部戲也将她演戲的事業推向巅峰！
不過，對于楊芯來說要翻拍自己曾經演過的作品，無疑就是要将過去的自己作為對手，然後超越自己！這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因為，蕭天靈最拿手的戲，不是感情戲，也不是哭戲。
而是，飾演第三者的戲碼。
她妖豔妩媚的氣息，使她天生就有飾演這種角色的本能！可以說是本色出演！
但是，要她再一次演出這部戲，還要演出不一樣的感覺，實在有點困難。
因此，頻頻遭受到導演喊“重來一遍”。
“不行！不行！還是先休息一下吧！”
兩個小時之後，負責拍攝的導演最後忍不住讓楊芯先下場，然後跳拍其他人的戲。
同樣飾演其餘三位女主角的趙珊珊，葉夜和鄧晴，相對而言就相當順利，幾乎一拍就過。
導致一些工作人員在底下竊竊私語。
“哎呀！還說什麽最有實力的新演員，還是入行久的女星比較好吧！”
“就是！就是！”
“而且，憑那張什麽看頭也沒有的臉，還要演出最有女人味的角色，導演恐怕今次挑錯了角色了吧！”
而聽到其他工作人員的對話，趙珊珊和葉夜卻暗自竊喜不已，當初在《再見天堂》的選角活動上被楊芯搶盡了風頭，她們本來就很不爽，現在有機會看她沒有面子，這可是比什麽都開心了。
而是楊芯微眼中釘的鄧晴更加不用說了。
楊芯在劇中飾演鄧晴的好朋友，卻又勾引她的老公。有一場戲是講述到鄧晴發現她搶走了自己的老公而甩了一巴掌給楊芯的情景。而剛才正好拍到這一場，因此等鄧晴很不留情地公報私仇，狠狠扇了楊芯幾把火辣辣的掌。
拖延了一個小時，終于順利拍完了這個折磨人的鏡頭，楊芯一聲不響地走去廁所用冷水沾上手帕敷臉。
出來的時候，遇上飾演男主角的李雷。
他是李庭導演的獨生子，雖然外表很平凡，但卻是一名很有實力的演員。以前當蕭天靈很火的時候也曾和他飾演過戲，那個時候她是前輩，而李雷是後輩。現在則位置相反，這種感覺讓楊芯有點不太協調！
“你的臉沒事吧？”
他看着楊芯還有點紅腫的臉，擔憂地問。楊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問他為什麽在這裏。而李雷則回答，他今天的鏡頭已經拍完了，所以才走過去看看她的情況。
“我沒事。”
楊芯反應很冷淡，越過他，走往拍攝的場地。
李雷追上她，急忙說：“你別灰心，你剛才飾演地很好？”
楊芯腳步一頓，回頭，用古怪的眼神盯着他。
好？好在哪裏？
“你也是蕭天靈的影迷吧？”李雷站在她的面前，微笑地說：“剛才你每一個在鏡頭前的反應都和蕭天靈以前所拍的時候一模一樣。如果，你不是她的影迷怎麽會研究到這麽透徹？”
楊芯眉頭不着痕跡地一皺，撒謊道：“算是吧！”
她就是蕭天靈本人好不好！
聽到她的回答，李雷眼睛一亮，喋喋不休地說他猜對了，然後再解釋到為什麽他有這種想法。原來李雷很迷戀蕭天靈，曾經将她的每一部劇本都看得滾瓜爛熟，因此在戲裏有哪些小動作，他都可以清楚到巨細無遺的地步。
可是楊芯卻打住了他滔滔不絕的話。
“蕭天靈雖然演戲不錯，但是圈內人都知道她的私生活很混亂。”
李雷一頓，有點喃喃自語地說：“那都是那個男子害她的……”看到楊芯盯着他，他咳嗽了幾聲，才說：“她可是我的女神，如果……”
想到蕭天靈已經死了，李雷有點黯然。
“如果，她沒有死，我一定會娶她！”
楊芯冷笑，前世她這麽多的追求者，唯獨沒有這號人物，現在她已經死了，才聽到這樣的話，豈不是笑話一個？
“就算她沒有死，她愛的人也不是你。”
“我才不計較這種東西，只要她在我身邊，可惜……”李雷很激動地回答，可是很快就低下聲來，因為現在一切都太遲了。
“可惜，她死在最愛的人手裏。”
楊芯冷笑一聲，惹得李雷驚訝地看着她。“你為什麽……會知道？”
李雷很詫異，這是他花了很長的時間才調查到的線索，除了他，應該沒有什麽人知道才對。
楊芯不想再和他談下去，轉身背對他。
走廊上，除了楊芯離開的腳步聲，就只剩下那一句耐人尋味的話。
“也許，我是她影迷的關系吧……”
回到了拍攝現場，楊芯還是沒有辦法演出令人耳目一新的人物，導演很不滿意地說他要的不是模仿，而是創作新的味道。被罵了整整半個小時之後，導演才放人，她才回到家。
一打開門，楊芯就吃驚了。
地上紅色的液體……是血？
她腳步有點淩亂地沖進客廳，看着熟悉的家具，電器，地板……到處都是斑斑駁駁的血跡。
難道有人跑進來搶劫，還是謀財害命了？
第一時間她腦海浮現了這種想法，心裏很慌張地跑去楊頌銘的房間，可惜沒有人。她找遍了整座房子，無論是客廳，廚房，還是浴室，還是沒有人。
就算死人了，也還是有屍體吧？
難道……是水泥藏屍，還是扔到海裏去了？
楊芯想起新聞上的報導，以前常常看到這種報導，當時沒有什麽感覺，現在有機會發生在自己認識的人身上，真的讓人很不安！
此時，門鈴叮咚響了一聲。
楊芯吓了一大跳，是……誰？
她快速地跑去開門，還未打開門，就揚聲問道：“誰呀？”
門打開了，來者是她認識的人，卻不是她心裏所擔心的人。
蘇星看到她立刻就表露出放心的表情，輕聲道：“我跑去片場找你，卻找不到你。後來，聽說你已經放班了，我就想你可能已經回家了。”
他由頭到尾打量她一下，“幸好你什麽事都沒有。”
楊芯，正想問他發生了什麽，卻忽然眼睛睜大，恐懼地指着站在蘇星背後的人。
可惜，蘇星準備回頭的時候，便被打暈了。
他倒在楊芯的腳下，接着那個打暈蘇星的人順手捉住了楊芯，摀住她想大叫的嘴巴！
她被強行拖入擺放在家門前的貨車。
而蘇星也被打暈他的人的同夥拖入車內了。
在中途的時候，蘇星醒來了。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楊芯見到他打開眼睛，就用被綁住的腳踢了踢他的身體，企圖用眼神詢問他。
不知道蘇星明不明白，他只是亂動了幾下，便松掉了綁住他手的繩子。
兩下三下就拆掉封住嘴巴的膠布以及綁住雙腳的繩子，他想替楊芯解開的時候，車頭傳來交談的聲音。
“後面好像有聲音？”
“我們停下車看看吧？如果被人質走了，我們很難交待啊！”
糟糕！
蘇星暗自說了一聲粗口，對着楊芯做口型，表示道：『我一定會回來就救你
！』然後，快速地打開貨車尾的大門，毫不猶豫地在高速公路上跳車！
還沒有來得及叫他不要，蘇星已經翻落在地上了。
等車子停駕下來，歹徒想要去追他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
“怎麽辦？被掃把星逃走了？”
“走了也沒有辦法，反正王牌在我們手上！這個女的在手裏，就不怕大哥不來救人！”
兩名歹徒為了防止楊芯逃走，弄昏了她。在楊芯昏倒之前，只聽到以上的對話而已，然後就不省人事了。
等她被人搖醒的時候，已經身處一個陌生的地方。
“就是為了這個小妮子，而背叛我們？”
有人捉住楊芯的下巴，仔細端詳，低聲道：“難道大哥最近好幼齒？”
然後有人跑過去用力拍了一下那個人的腦袋，叫道：“什麽幼齒？這個大哥的恩人的女兒！”
那個拍人腦袋的人似乎是男人，因為聲音很低沉，可是臉蛋卻是雌雄難辨，很中性。
聽到他們之間短短碎碎的對話，他的名字似乎叫做錢寶。
“錢寶哥，如果大哥不來，怎麽辦？”
“怎麽辦？槍斃了她了！”
錢寶閉上一只眼睛，笑嘻嘻地對着楊芯用手做了一個槍瞄準的動作。然後大聲吩咐：“兄弟們，我們去大門迎接大哥，剛才我在閉路電視上看到大哥已經來了，誰留下來看守這個小妮子？”
聞言，紛紛有人自告奮勇，錢寶表示一個人就夠了，接着選下一個人看守這裏後，就浩浩蕩蕩地領着人離開這個房間。
楊芯被封住嘴巴，沒有辦法出聲。
她趁着看守的人在看專心致志地看足球比賽，不動聲色地試圖去松綁繩子。可惜，徒勞無功。
無奈之下，她只好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音。
正在看電視的人被她打擾了，不耐煩地吼道：“幹什麽？吵死了？”
楊芯佯裝可憐巴巴的眼神看着他。
他猶豫了幾下，拆掉楊芯嘴巴上的膠布，粗魯地問：“臭婆娘，你到底在吵什麽？”
“我想去廁所。”
他惡狠狠地盯着楊芯，“可惡！真是麻煩！”
把楊芯帶到廁所之後，楊芯表示要使用手，所以要松掉繩子。歹徒看她年紀小小，沒有什麽防備之心，所以就答應了，松掉繩子之後，□□便遭受到劇痛，他痛苦地摀住男人最重要的部位彎下腰，楊芯乘勝出擊，對準他脖子砍下一記手刀，他就昏過去了。
楊芯用最快的速度逃命，卻沒有想到走廊上也有看守的人，結果一下子被人追趕起來。
她拼命地跑，很想甩掉對面的人。
直到跑了不知道多少條走廊，拐了不知道多少個彎，她來到了天臺。
用盡辦法将門鎖打開，她來到很空曠的天臺之上，四周都沒有退路，
追來的人越來月越逼近她，楊芯沒後退一步，就心驚肉戰。
如果，被捉住了，他們要如何處置她？
楊芯完全不敢想象，她一步又一步地後退，直到來到盡頭，沒有後路。
夜風吹過楊芯的耳際，她瞄了一眼身後的地下，用肉眼測量，現在這裏距離地面大約有五層樓的高度。
如果，從這裏跳下去，會沒命吧？
就算保住性命，手腳也會斷掉，變成殘廢吧？
她吞了吞口水，到底是妥協，還是從這裏跳下去？
“喂喂！小妮子你可別亂！”
“你要是跳下去，大哥會殺了我們的！”
那些追趕她的人停止了前進的腳步，看起來比楊芯還有緊張。他們嘴裏勸告着，很怕楊芯做出不要命的舉動。可是，楊芯不想被這些人捉住。
忽然，楊芯看見有人從這座大廈裏人跑出來，似乎也擡頭看向這裏。雖然有點昏暗，不是很清楚，但是楊芯認得出應該是楊頌銘沒錯。
他似乎很擔擾地看着她這裏。
楊芯靈機一動，大膽地在心裏下了決定。
她用盡全力，大聲喊道：“楊頌銘接住我！”
然後，閉上眼睛，奮力一跳……
天臺上的小混混全部吓傻了在原地，完全不知道如何反應過來。
楊芯沒有多想，只是覺得自己感覺像在空中飛翔，不知何時，她跌入了強而有力的懷抱裏。心裏撲通撲通地亂跳，神經每一處都在繃緊，連血液都停止了流動。她靠在那個男人的頸部裏，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沒有死掉？我還……活着？
低沉的男聲在耳邊響起，“吓死我了。”
對方的胸膛強烈地起起伏伏，楊芯身體貼近對方，感覺到對方的一呼一吸。
緊緊抱住她的身軀的手加緊了力度，似乎想要将融化自己的血肉一一樣，将她的骨頭都揉碎一般。
楊芯低哼了一聲。
楊頌銘才松開了一些力度，這個時候一架車快速地駕駛到他們的面前。
在楊芯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被橫抱了起來，鑽進了車裏去了。
蘇星簡直是用方程式賽車的速度在駕駛，坐在裏面的楊芯驚魂未定，又吓了一大跳。
等回到了住所，楊芯還是緩不過氣起來。
楊頌銘叫了蘇星先回去，等家門一關上，他就毫不留情地賞了楊芯一把掌。
“你忘記了我跟你說過的話嗎？”
他的聲音很平穩，可是眼神卻淩厲如劍，“你今次不但讓我擔心，還是差點吓到我心髒停頓！”
楊芯摀住臉，不出聲。
楊頌銘定定地看着她，手指甲陷入了掌心，努力忍住自己的怒氣。
“如果，你有什麽三長兩短，我怎樣對得起恩師他……”
楊芯要咬唇，冷哼，“我又沒事。”
舉起手裏，楊頌銘想要再給他一巴掌，可是又生硬地忍住了。輕嘆了一口，就不理會楊芯，轉身回到房間裏去，關上了門。
楊芯心想，這次這個男人一定對自己徹底失望了吧！
可是，她猜錯了。
半夜的時候，她睡得迷迷糊糊，可是依舊感覺得到有人在她的臉上塗上冰冷舒服的藥，讓臉上火辣疼痛舒緩了下來。塗完了藥物，那人似乎還坐在床邊，沒有立刻離開。
黑暗中，睡在床上的楊芯知道那個人在注視着她。
等了幾分鐘，才感覺到楊頌銘站起來，然後聽到門被關上的聲音。
他一離開，楊芯的眼睛立刻睜開了。
房間的空氣裏，還殘留那個男人的氣息。
在這很久很久的之後，楊芯才聽到蘇星這樣說：“大哥什麽都不怕，世界上也應該沒有什麽值得他害怕的。可是……那一次，他是真得害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