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開幕
第39章 開幕
可是......
這兔子不是殿主自己要求要帶上的嗎?
那日在迷蹤林深處找到老殿主以後, 他們便啓程往祭月殿裏趕。
為了掩人耳目,遮蓋行蹤,一路算得上是行色匆匆, 就連素來潔癖的殿主也沒像平日那般講究,一路奔波着回到祭月殿。
雖說殿主嘴上不說, 看似不甚介意路途上的奔波, 但臉上的表情卻任誰也能看出他的心情不爽。
銀匕知道自家殿主識得時務,不會因此而責備于他, 但他自己內心卻萬分過意不去,一路上都在想方設法讓殿主展顏。
可什麽樣的方法都用了,殿主的臉色卻依然不見好轉,就在銀匕開始懷念起中途離去的那個能逗的殿主幾次展顏的小姑娘時, 他們回到了祭月殿。
幾乎是一見到祭月殿的大門, 銀匕就見着自家殿主腳步匆匆,直往殿內走。
銀匕心知殿主是趕着回去沐浴更衣, 便也跟着加快腳步。
待靠近祭月殿, 看到地上那團白色團子,銀匕眼底浮現出一絲驚訝,他愕然轉頭去看桑陌, 卻在自家殿主臉上, 看到了這幾日久違了的一抹淺笑。
世上的兔子千千萬,都是幾乎一模一樣的白毛紅眼,常人難以分辨。
但這只兔子不同,它的眼睛十分特別,因而縱使是與這兔子沒太多接觸的銀匕, 也能一眼認出這兔子就是那日從祭月殿失蹤的兔子。
他一邊驚訝于這兔子的靈性,竟能自己尋回祭月殿, 一邊觀察着殿主的表情,彎腰去抱這兔子。
果然,看到他抱起了兔子,殿主臉上閃過一絲難以讓人察覺的贊許。
瞬間,銀匕便心生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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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殿主對這兔子,還是有些喜歡的。
等到一切準備就緒,他們即将啓程前往天樞城時,銀匕跟在殿主身後,正準備登上飛行器,就見殿主轉過頭來,目光在他懷裏梭巡一圈,皺了皺眉。
銀匕心生惶恐,卻不知桑陌為何皺眉,只低着頭,低聲詢問:“殿主,可是有何不妥?”
桑陌的眉梢皺的更緊了,他盯着銀匕瞧了半晌:“你可帶齊東西了?”
銀匕不解,垂首看了看自己,點點頭:“齊了。”
他孤家寡人,只有一把匕首,但匕首從不離身,因而此次出行,他也沒什麽要帶的,自然是齊了。
桑陌一雙黑眸緊盯銀匕,薄唇緊抿。
兩人相對着靜立半晌,各自無言。
直到兩個侍女擡着一筐東西從一旁路過,經過桑陌時對着他行了禮,銀匕餘光瞟到那筐東西時,才突然頓悟。
他擡起眼,匆匆告了罪,步履不停的趕往暫時安置那兔子的寝殿,将呼呼大睡的兔子一把抱在懷裏,又急急的趕到了飛行器前。
這一回,殿主淡淡瞟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麽,徑直上了飛行器。
銀匕呼出一口氣,抱着兔子跟上了,還不忘讓人搬了筐胡蘿蔔上來,以備兔子醒來要吃東西。
在來天樞城的路上,殿主雖說因為潔癖,從不觸碰兔子,但卻在發現那兔子不愛吃胡蘿蔔以後,便常常饒有興致的拿着根胡蘿蔔逗弄兔子,直把兔子逗的一臉絕望。
所以......
要帶兔子來的是殿主,在路上逗弄着兔子玩的也是殿主,現在這個對着兔子一臉嫌棄的同樣是殿主。
銀匕幽幽的嘆了口氣,為自家喜怒無常的殿主。
***
天樞盛典的開幕儀式是在城主府門口舉行的。
由城主和桑陌兩人各自發出一道靈力,将那懸挂在高處的兩枚彩禮花擊破,炸出漫天彩片。
又由一位衣着豔麗,舉止端莊的侍女舉着鼓槌,敲響金鑼,這天樞盛典便算是正式開始了。
田緒笑呵呵的撫着胡子,滿是皺紋的臉上一片喜色,他笑眯着眼,對着桑陌揚出一只手,邀請他:“桑殿主,府內準備了宴席,不如一同入內,慶祝這天樞盛典順利開幕。”
這天樞盛典是天樞城一大喜慶節日,可以說相當于人類的春節,因而城內無論男女老少,俱是穿上了紅衣紅裙,以求這一年順順利利,鴻運當頭。
桑陌不喜紅衣,總覺得這紅色過于豔麗,讓他心緒難定,因而身上依舊穿着他常穿的金紋白底紋花長袍。
他本想就這樣出門,卻被抱着兔子的銀匕勸阻了,好說歹說才讓桑陌在白袍外加了件輕薄的水紅色輕紗外罩。
他容貌本就姝豔,穿白袍時尚且能壓一壓那豔色,此刻套了件紅色的輕紗外袍,那張臉便愈發豔光逼人,硬生生将那紅紗外罩也襯得失了幾分顏色。
他負手立于一側,眉眼疏淡,時長帶笑的桃花眼斂了笑意,外人看來,便是一副孤高疏離般的仙人形象。
只有熟知自家殿主的銀匕知道,殿主最煩這等應酬場合。
每每不得不參與這類場合時,都會收起一身慵懶,擺出這一副淡漠的模樣,用疏離的表像擊退一衆想要搭話的人。
這一招可謂是百試百成。
不說遠的,就拿現在這天樞盛典來說,除了天樞城城主仍然可以笑着與殿主搭話,其餘人都避而遠之,生怕離的近了,就被這攝人的冷氣給凍傷了。
只是雖然不敢靠近,但遠遠的欣賞欣賞還是可以的,畢竟桑陌這張臉,在這天樞城內,目前尚未有人能比得過。
旁人的想法桑陌一概不知也一概不管。
他不是個有耐心的性子,在這府外任人觀看了足有一個時辰,心底早已萬分不耐,因而聽到田緒的邀請,他點了點頭,便率先走了進去。
田緒撫着胡子跟了上去,銀匕同樣毫不猶豫的跟上去,接着城主府內的一衆下屬侍女便也呼啦啦一大串進了府。
城主府外瞬間便沒了人,圍觀的百姓見了,無趣的對視幾眼,便也各自三連,回自己家去了。
府外的熱鬧暫時告一段落,府內的宴席卻才剛剛開始。
桑陌在田緒的盛情招待下入了主座,田緒坐在了他的左下首位,一臉和藹的吩咐侍女給桑陌倒酒。
負責伺候桑陌的侍女是城主府管家精心挑選出來的,名喚碧落。
碧落容貌豔麗,體态韻質,最出彩的,卻是那一雙碧藍碧藍的眸子,水光盈盈,看人時像是含了一汪春情。
她這容貌尚且只算得上七分,但配上這雙眸子,這七分的容貌便成了九分。
若非桑陌容貌過于盛人,襯得碧落都失了色,她這樣貌,說是十分也不為過。
她端着酒壺,步子輕移,走到桑陌身旁,纖腰微彎,便用那白皙纖細的指執着酒壺替桑陌倒酒。
她的容色豔麗,舉止卻萬分端莊,并不曾刻意矯揉欲行勾引姿态。
銀匕在心底滿意的點了點頭。
像這樣識時務,不在殿主面前主動找死的人,他都不會吝惜自己的贊賞。
殊不知碧落的想法,壓根不是像銀匕這樣。
碧落自幼便知道自己顏色過人,她出生寒家,若不是心思缜密,用髒污掩了自己的樣貌,又如何能全須全尾的活到現在。
只是随着她年歲漸長,這容貌無論如何也遮蓋不住,引得一衆地痞頻頻騷擾,她思來想去,最終決定入這城主府,想着借城主府的勢力護住自己。
城主府也确實護住了她,那群一直糾纏她的地痞不敢再來冒犯她,碧落着實松了一口氣。
只是這口氣沒松太久,因為她被城主的侄子看上了。
若說曾經糾纏她的那些只是些街頭混混,那這城主的侄子便可以說上一聲纨绔子弟。
他風流成性,在幾乎人人忠貞不二的狼星人中,臭名遠揚。
只因他欺男霸女,男女不忌,只要是看得上的,便派人将人強進府中,厭棄了就直接殺了,一席草席所以丢到城外。
得知自己被這樣的禽獸看上了,碧落心都冷了,她不願委身于這樣的人,卻也不願尋死,只咬着牙,努力應對着那人對她的刁難。
他想要用刁難迫她屈服,她便強忍着,能拖一時是一時。
許是老天爺憐惜,在碧落即将被搶入那人院內時,管家突然出現,盯着她的臉瞧了半晌,便出手救下她,将她帶到了後院。
後院裏站着幾個同樣樣貌出色的侍女,見到她來了,眼裏都劃過一絲不甘。
管家把她交給教習嬷嬷後便離開了,碧落被他留在這,心內卻無一絲惶恐。
最難的事已經過了,接下來無論再發生什麽,也難不過被那人強行占有。
碧落站在原地,容貌豔麗,人卻落落大方,與其餘幾人一比,更顯得她格外出衆。
加上她從不多問一句話,教了什麽便做什麽,因而教習嬷嬷對她十分滿意,便常常會在管家面前誇她幾句。
日子就這樣過着,直到天樞盛典的前一天,碧落才從嬷嬷口中得知,她們被選來這兒訓練培訓,便是為了在天樞盛典上,選出一位侍女,貼身伺候貴人。
而她,碧落,就是這場培訓中的佼佼者。
貼身伺候......
碧落抿了抿唇,眼裏劃過一絲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