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嫌棄
第38章 嫌棄
對于一年一度的天樞盛典, 天樞城可謂是萬分重視。
天樞盛典是天樞城建城初期定下的活動,起初是為了慶祝天樞城的建城。
到了後來,為了促進天樞城人口增長, 便逐漸演變成了天樞城一個大型的綜合類喜慶節日。
天樞盛典一共将持續三天,第一天, 是天樞盛典的開幕環節, 全城人民舉城歡慶,大擺宴席, 紀念天樞城建城。
第二天,則是天樞城着名的“天樞姻緣”節,也就是另類的花燈節。
在這日,天樞城內将會舉辦花燈晚會, 适齡的未婚男女都可在這日尋找自己心儀的另一半, 已婚的夫婦們,也可以相攜着上街, 觀賞花燈, 分享年輕人們的朝氣蓬勃。
而第三日,則是天樞城的閉幕儀式,城內居民會選擇在這日登高山, 泡溫泉, 洗盡一身疲憊,同時也寓意着洗盡一年的辛勞。
早在三個月前,天樞城上上下下便開始為這天樞盛典做起了準備,天樞城城主更是不惜向祭月殿獻上珍貴萬分的古籍文獻,只為邀請祭月殿殿主出席。
天樞盛典尚未舉行之時都如此重視, 更別說今日是這天樞盛典的開幕儀式了。
而相比于往屆的天樞盛典開幕式,今年的陣仗又要更加大, 因為,據說,祭月殿殿主将會出席今年的開幕式。
早在一日前,天樞城城主田緒便收到了自瑤光城那傳來的信息,說祭月殿殿主桑陌已從祭月殿出發,不久後便會到達天樞城參加開幕儀式。
因而,在開幕式的一切都準備好以後,田緒便帶着一衆随從,早早到了城門口,準備迎接桑陌。
雖然狼星一切都仿了古,但到底還是現代社會,交通工具發達,只是瑤光城距天樞城距離太過遙遠,縱然乘坐了最快的交通工具,也得要一天時間。
田緒本以為自己還要等上一會兒,未料剛到城門口沒多久,就遠遠的看到了一隊造成馬車樣式的飛行器往這兒飛來。
田緒身後的一個随從眼尖的看到了那隊馬車樣式的飛行器上的方形圓心徽章,喚出聲來:“是祭月殿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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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緒盯着那飛行器瞧,臉上不禁浮上了一抹喜色:“桑殿主到了,準備迎接!”
在飛行器高速的速度下,看似遙遠的距離一下子便縮短了許多,短短幾秒,為首那飛行器便在城門口落了地,其餘飛行器便也在它身後跟着落了地。
田緒帶着身後衆人上前幾步,臉上表情尊敬,拱手立于那飛行器前,揚聲:“恭迎桑殿主。”
“吱——”
第一艘飛行器的門從內打開,一個身穿簡約黑色練功服的男人率先走了出來,他跳下飛行器,恭敬的在馬車樣式的飛行器前垂首站立。
緊接着,後面幾輛飛行器上陸陸續續下來一隊身穿紅梅繡花白袍的侍女,侍女們拿手上拿着紅布花籃,以一種快速而有序的隊列走到了第一艘飛行器前。
鋪紅布,撒花瓣,噴香水,一系列騷包而講究的動作以後,侍女們分成兩隊,靜靜地分列站在紅布鋪成的紅毯兩旁。
一直垂首站立在飛行器前的銀匕擡起了頭,向着飛行器內喚了兩聲:“殿主,一切已準備就緒,請殿主下車。”
田緒等人早在看到那群侍女時便有些呆愣,待看完了侍女們的動作後,嘴角都有些抽搐。
雖說在早就聽聞祭月殿殿主素有潔癖,喜穿白衣,卻不知他竟講究到這般地步。
田緒突然開始懷疑,自己的準備是不是太不充分了。
他低着頭,還沒來得及思考更多,就聽到身後的随從們中傳來幾聲吸氣聲。
他皺了皺,對随從們的不穩重有些不悅,可當他擡起頭,便瞬間知道了随從們吸氣的原因。
這樣一張臉,确實有讓人驚嘆的資本。
修眉長眸,膚色白皙,周身氣度不凡,一眼便能看出此人定非池中物。
田緒活了幾千年,卻從未見過皮囊比眼前之人更加優越的,更別說他這一身氣質,就不是尋常人可比的。
果然是後生可畏啊。
他內心嘆了幾句,腳步上前幾步,躬身行了行禮:“見過桑殿主,田某代這天樞城百姓,恭迎桑殿主的到來。”
桑陌下颚輕點,眉眼冷淡,做足了姿态:“嗯。”
田緒并未對桑陌這态度感到不滿,以祭月殿的地位,縱然桑陌不搭理他,也沒人敢有意見。
田緒撫了撫自己的胡子,眉眼和善,他伸出右手對着城內揚了揚:“桑殿主請。”
桑陌卻并未擡步,而是擡起一只右手,對着田緒的方向輕輕壓了壓,語氣有禮:“勞煩田城主稍等。”
田緒笑着點了點頭,心裏卻給桑陌的評價上加了一筆。
有張有馳,進度有道。
用直白點的話來說,就是該端架子的時候端架子,不該端架子的時候也能适時放低身段。
至少,他這老頭子就因為他這禮貌的語氣身心舒暢了一把。
桑陌眸光偏轉,淡淡地掃了銀匕一眼。
銀匕了然的點點頭,又上了飛行器。
再下來時,手裏便多了一團白色的物什。
田緒年紀大了,眼睛已經不太好用了,他眯着眼瞧了半天,也沒看清那團白色到底是什麽。
倒是他身後跟來的那群随從中有人小聲的驚呼了一聲:“是兔子!”
有人在人群中小聲嘟囔,語氣不滿:“桑殿主這是怕咱們城裏招待不周,這才帶了只兔子,以便随時烹饪嗎?”
這話一出,便立刻有人反駁:“我看你是前幾日腦子被水淹壞了,這兔子皮毛水亮,一看就知道是當主子伺候着的,才不是你說的什麽儲備食物呢。”
“就是。”另外一人接話:“你把桑殿主的寵物說成食物,當心桑殿主饒不了你。”
最初說話那人不服氣,音量跟着提高了些:“你們這群馬屁精,就知道跟在別人屁股後面轉,你們自己說,哪有狼星人養只兔子當寵物的,這不是說笑嗎?”
田緒将這話聽得一清二楚,額角唰的一下冒出了冷汗,他連忙高喝一聲,制止這沒帶腦子出門的下屬:“閉嘴,此處有你們開口的資格嗎?”
那人雖對桑陌不服,卻萬分尊敬自己的城主,聞言他撇了撇嘴,卻也沒再繼續說話了。
田緒擦了擦額角的汗,笑的一臉尴尬:“這,桑殿主見諒,我這天樞城松散慣了,下屬們嘴巴子碎,回去以後,我定會好好教導他們。”
桑陌的眸光淡淡掃過剛剛出聲那人,又将目光移到田緒身上,嘴角輕勾,似笑非笑:“田城主雖說馭下不嚴,但對這下屬倒是護犢子的很。”
他的語氣輕飄飄的,一句話乍一聽似乎不痛不癢,可細細聽來,卻讓人出了一身冷汗。
單說一句馭下不嚴,便已經是拿着刀子在往田緒身上戳,加上後面那句護犢子,這簡直已經是明晃晃指着田緒的臉,就差直接說他包庇下屬了。
若是換了旁人,可能會覺得桑陌這行為過于計較,可田緒知道,他這已經算是仁慈了。
身為祭月殿殿主,就算是皇室,也得給桑陌五分面子,更別說剛剛對桑陌妄加議論的人,只是他這天樞城城主的小小一個下屬了。
如若此刻站在這兒的是皇室那幾位殿下,那人現在估計屍體都該涼透了。
而桑陌剛剛那段話,算是将這人的處理方式全權交給了他,在位高權重之人眼裏,這算得上十分寬容了。
田緒苦笑一聲。
他倒更情願桑陌直接懲罰那人,現在這懲罰的權力到了他手上,他重罰也不是,輕罰也不是,處境何止是一句左右為難能說的清的。
罰的輕了,怕桑陌對此有意見。
罰的重了,他自己內心又不太舒服了,畢竟這是自己一手培養出來的人,雖說心高氣傲,但辦事能力沒得說。
不得不說,桑陌這一招,若是換在別人身上,他肯定會絕口稱贊。
思來想去,最後田緒嘆了口氣:“天樞城城副使提督王博言行有失,本該革職以儆效尤,但念其為天樞城管理做出貢獻,特免其革職。”
“不過——”
“革職可免,懲罰卻仍然要有,念在其錯在言語,便掌嘴三十,以示警醒。”
宣布完懲罰,桑陌還沒說什麽,田緒就先有些心虛。
他到底是不忍重罰,留了情面,賭的便是桑陌對這等小事不會太過在意。
若是賭贏了,便能保住下屬。
若是賭輸了,最差也就是失去這個下屬,再嚴重的,倒也不會發生。
但好在,他賭贏了。
桑陌确實如他所料,對這種事不甚在意。
倒是銀匕對這有些不爽。
看着殿主在天樞城城主的引領下進了城門,他走前幾步,想要小聲在自家殿主身旁問話。
未料他才剛靠近一點,就看見殿主步子一頓,随後眼神嫌棄的看着他:“你離我遠點。”
銀匕愣住。
只有祭主才不讓人近身,殿主雖說潔癖嚴重,但他從前都是允許他靠近的啊,怎麽今日......
他萬分不解,但順着自家殿主的眼神看向自己懷裏時,銀匕突然頓悟了。
噢——
原來不是嫌棄他,是嫌棄他懷裏的兔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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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晚了點,沒來得及趕在九點發。
希望小可愛們不要介意~
啪叽一聲抱住大腿淚眼汪汪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