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我同行,或是你要找加斯?”
“找加斯去,我寧願你在馬廄。”艾莉雙眉深鎖,她希望有個可靠的人替她照顧阿拉伯馬,萬一哥哥們開始對馬匹有興趣,她必須事先提防。
她走近鷹籠,在養鷹人的協助下,将老鷹戴上頭罩,緊好腳帶,讓鷹栖在她戴手套手腕上。“我在一小時之內回來。”她走出鷹籠,在馬伕的協助下坐在馬背,兩只獵犬期待的等在一邊。
他們騎出城堡大門,過了吊橋,空氣冷而幹,陽光普照。艾莉以手遮陽,眺望遠處,只見到滾動的馬車,沒有她新郎的蹤跡。她策馬馳向河邊,拉住缰繩,解開鷹的頭罩,将它舉高,鷹迎風展翅,艾莉解開腳帶,彎起手臂,熟練的一揮,将鷹丢向空中。
赫斯摩伯爵拉住缰繩,仰望太陽,判斷大約十一點,雷文斯堡就在遠方的地平線處,大約半小時的路程。
“你好像不急,西蒙。”一位同伴觀察道,他們一行人大約十位。
“我打算準時抵達,傑克。”西蒙放說道。“我可不想早到一分鐘忍受雷文斯的款待。”這是他準時抵達祭壇的原因,婚禮過後他會留一個月參加慶祝宴,并且趁這段時間處理私人的事,或許能找到他要找的人。
但是事有先後,在這之前,他不曾想像過他新娘的模樣,也沒打聽過她的長相。無論她是斜眼、駝背、畸足、癡呆等等都無所謂,他都會娶她,對婚姻忠實。
他仰望天空,看見一只翺翔的鷹,河邊突然飛起一只千鳥,它似乎察覺危險,極力要避開逼近的殺手。西蒙以手遮住眼睛,斜瞥天空。
“是鸠隼,不是普通的鷹,你看它飛的樣子。”
它實在是最美麗的殺手,似乎在戲弄絕望的千鳥,展翅飛翔在它上方,然後悠閑的飛向小鳥,千鳥向上飛,可是無法保持高度,只能向下飛向河岸,鸠隼精準如子彈,攫住無助的千鳥,路邊的男人們吐了口氣。
“某人沿着河岸放鷹。”傑砍頭指向河邊的兩個人影。
西蒙沖動的策馬奔向馬邊,整支隊伍都跟了過去。
艾莉正注視着新近訓練的鸠隼,全神貫注的命令它回來,幾乎沒察覺那群騎士直奔而來,直到他們的馬蹄聲驚醒了她。
她最先的反應是生氣而挫折,難道他們不知道她需要全神貫注嗎?不過他們的确察覺了,因為他們勒馬停在小山丘上,避開不致令鸠隼分心。
鸠隼仍然抓着獵物在空中轉圈徘徊,一度似乎想飛向灌木林去,好好享受它的獵物,然後它似乎改變主意,悠閑的展翅飛向等待它的那只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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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停在棲木上,順服的将獵特交給艾莉,她将小鳥放進鞍袋裏,緊住它的腳帶。
“太棒了。”一位騎士騎向她,獵犬豎起耳朵,但是騎士無視它們的存在。“我還以為它要揚長而去。”
艾莉一開始覺得這個陌生人實在奇怪無比,但是有一股無法否認的氣勢。他沒戴帖子,五官看起來很不協調,鷹勾鼻,頰邊有道疤,下巴突出,嘴巴有點歪,笑得露出不齊但是很強壯的牙齒,雙眉濃密,藍眸深幽,但是間隔相當寬。
她注意到清教徒式的短發和深色衣着,然後她突兀的轉身,朝馬伕和獵犬打個手勢,沿着河岸疾馳而去。
西蒙雙眉深鎖,好個奇特又沒禮貌的女孩。但是那一身紅色的天鵝絨馬裝使她美豔動人。“來吧,我們拖延太久了。”他帶頭騎向道路。
他們抵達碎石路,城堡的塔樓傳來看守人的號角聲。
“某人在眺望我們。”西蒙嘲諷的微笑。“或許是怕我們不會來。”
二十分鐘後他們騎進城堡,來到中庭時,雷文斯伯爵兄弟也從城堡內走出來,三兄弟都穿戴藍色和銀色的雷文斯紋章,頭戴灰色的鬓發。
但是西蒙的注意力不在他們身上,而是在中庭旁邊站在菊花青馬身旁的人影。是河邊那個女孩。她顯然輕易的就猜出他的身分。這位雷艾莉,看來既不駝背,也不是斜眼或是癡呆的女孩。
她已經脫掉帽子,蜜色的秀發披在肩膀,鵝蛋臉,卷卷的黑睫毛,清澈的灰眸直視赫斯摩伯爵驚愕審視的眼睛。她的鼻子很小,雙唇豐滿,下巴微尖,不太像她哥哥們,但是她高傲的姿态、微揚的下巴,活脫脫是雷文斯家的模樣。
他心不在焉的發現到,她長得很美。他突然不太想下馬,在這個女孩面前顯露自己的跛态和笨拙,畢竟她是如此的完美、年輕和清新。
三兄弟向他走來。“非常歡迎,赫斯摩。”芮夫正式的說,但是他很生氣,雙唇抿得很緊。
西蒙下馬伸出手,和三兄弟捏了一下,他們的姿态卻有些遲疑,西蒙望向紅衣的女孩,她動也不動。
芮夫上前歡迎娶親的隊伍,他沒想到人數這麽少,全是西蒙在戰場上的同僚,而且只帶一身紳士用的長劍,可是芮夫看得出來他們是來保護赫斯摩,或者是侵略的隊伍?
不過這只是他生氣的部分原因,另一部分是氣他的妹妹,她沒穿上結婚禮服,在堡內安靜的等待新郎,反而叛逆的騎馬出去放鷹,仿佛她要在馬背上結婚似的。
“那位小姐是?”西蒙仍然盯着紅衣女孩問道。
“我妹妹,”芮夫嚴厲的說。“你的新娘。赫斯摩,不過不能怪你有所懷疑,過來,艾莉!”他叫她仿佛喚狗一樣。
西蒙的眸中閃過一絲厭惡,但在艾莉回應之前,他自行拄着拐杖走過去,同時努力掩飾受傷而拖着走的腳。她留在原地,莫測高深的看着她。
“小姐,”他一鞠躬。“我想你在河邊占了上風。”
他微笑時其實沒那麽醜,艾莉心想。納悶他的跛腳是永久的或是最近才受傷的緣故,只不過他臉上的疤大概是永遠消失不掉。其實他的外表不是重點,她尖銳的提醒自己,如果一切如她哥哥的計劃,這個人只會是她名義上的丈夫。
“我知道不會有其他清教徒出現在通往雷文斯堡的路上。”她冷淡的屈身施禮,嘲諷的說下去。“很高興認識你,赫斯摩爵爺,請容我告退,我該去準備了。”她迳自離開,兩只狗也跟在她後面。
西蒙深思的轉向主人。“艾莉小姐似乎對這椿婚姻不太熱中。”
芮夫氣得咬牙切齒,艾莉迫使他必須找藉口解釋。“我妹妹很頑固,但不是不願意,赫斯摩。”
“我們的妹妹不太守傳統,爵爺。”芮南委婉地說,笑容不太真誠。“她最有興趣的是她的馬,不太習慣社交圈,不過我保證她不會惹麻煩。”
他把妹妹說得好像是某優良品種的動物,只要處理得當,就能接受處境的改變,不會有困難。西蒙不知如何回應,僅僅點點點,跟着主人走進城堡,但是以他對艾莉小姐的印象判斷,她不像柔順的女孩。
艾莉傾聽着教學的鐘聲,任由一群女仆為她更衣着裝,心中卻覺得空虛……仿佛原有的感情和感覺全部幹涸了,只是像個木偶似的,任由她的哥哥們拉動繩子。
一個赫斯摩羞辱了她的母親,導致她的死亡,艾莉從小就知道這件事,也被灌輸家族的憎恨。現在再過幾分鐘,她将嫁給仇人的兒子。
“坐着別動,小姐,你一動,我就沒辦法替你梳頭。”
“對不起,瑪麗。”她乖乖不動的坐好。
“鐘聲停了,小姐。”
艾莉站了起來,閉了閉眼睛又睜開。她檢視鏡中的模樣,覺得很滿意,即使這一切只是一場鬧劇。
“來吧,小姐。”瑪麗拉她到門口。“爵爺在大廳等你。”
艾莉扮個鬼臉。“你最好把狗留在這裏,否則它們會跟到教堂。”
獵犬氣急的吠叫聲一中跟着她下樓,芮夫就在那裏等她。
“我不知道你在玩什麽游戲,小妹,不過如果你想和我作對,最好仔細再考慮,只要你走錯一步,我發誓會讓你後悔一輩子。”
“我在這裏了,不是嗎?”艾莉說道。“換裝當祭品,純潔而天真,不是嗎?芮夫?”
“你太無禮了!”他氣氛的說,用力拉住她的手臂。
他拉着她一路來到教堂,手指深深的掐進她的肉裏,當管風琴開始演奏,來賓贊賞的注視着美麗的新娘時,他的手指捏得更深,仿佛害怕她會突然撥腿逃走。
赫西蒙看着新娘和她哥哥走過來,看見他手指的勁道,以及女孩蒼白的臉龐,顯然她不是出于自願來到教堂。不過本質上他也不是心甘情願的,他斷然的轉身面對祭壇,這椿婚姻是以更大的利益為考量,而不是出于個人的偏好。這個女孩終究會認命的,他必須以成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