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室友的家人來了
【412寝室信條:如果室友身上有許多嬌縱的毛病, 背後一定有能養出熊孩子的父母。無條件的溺愛不是養孩子, 是在養寵物。】
通知:“今天下午的講座,請大三各專業負責人通知每一名同學, 如有不去者,按曠課三節處理。中途退場,按曠課兩節處理。曠課四節, 學校通報批評, 放入學生檔案和學訊網,德育分和評優評先助學金等全都受影響。收到請回複。”
校醫務室,焦栀坐在最裏面的病床上挂水, 金雨苫從宿舍裏取來自己的水杯,正擰開了瓶蓋,替他吹散水上的霧氣。
“小栀,來, 喝點熱水。”
焦栀接過她的粉色水杯,握在掌心裏,杯身的溫熱直達血管, 讓他整個人在微涼的空氣裏變得舒服了許多。
“你去忙吧,我自己可以。”他看出她不停地在擺弄手機, 偶爾蹙眉,偶爾嘆氣, 似乎是遇到了什麽棘手的事。
金雨苫說:“我昨天忘記通知大家今天需要給講座出觀衆了,講座馬上就要開始了,同學們都在抱怨怎麽不早說, 還有幾個人已經去校外了。”
“我正在一個個解釋,哎呀煩死了!”她撅起嘴,用手機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發洩內心的焦慮,卻被他擡手攥住了手腕。
此時的他,穿着一件白色麻花紋套頭毛衣,一笑起來喉結随着雪白的牙齒滾動着,嘴角有兩道笑紋,兩條卧蠶托着帶着淡淡的紅血絲眼睛,眉毛一褶閃出兩分心疼。
“不要打自己。”
“你別亂動,你打着針呢!”她趕緊把他那只正插着針頭的手放好。
“小栀,你轉專業就對了,我們院真的神煩,三天兩頭出觀衆,被迫聽各種講座、演出、運動會,你看看這通知,動不動就按曠課處理,這算不算是威脅勒索?”
焦栀難得見她抓狂的樣子,眼中竟有幾分有趣,他咳了兩聲,說:“你把你的瓶蓋給我,我幫你找人?”
金雨苫把手揣進兜裏,握了握,猶豫道:“我不……我就這一個……我才不要總在這種事上呢!我自己可以想辦法。”
他收起玩笑,正色道:“你還差幾個人?”
“有六個不在學校。”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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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珠向上看了看,從左向右,在空氣裏列了一張透明的名單,半晌把目光擺正,看着她:“講座幾點,在哪裏?”
“下午六點,第一報告廳。”
焦栀拿起手機開始挨個同學發微信,金雨苫在一旁看着,他的手指靈活地在屏幕上飛舞,黑眼仁投射着熒幕的光,抿着唇,很用心地聯系着每一個好友。
兩分鐘以後,他關掉手機屏幕,一派輕松:“好了。我有幾個在校的同學可以幫你頂替。”
金雨苫雙手合十:“謝謝師兄救場。”
“不客氣。”
“來來來,”她從他手裏拿過水杯,“為了表示我的感激,奴婢幫你吹涼。”
她說完兩片唇聚出一個小口,清涼的氣息從杯子表面吹過,焦栀看看那杯子裏的水波蕩阿蕩,再看着她可愛飽滿的唇,心湖也跟着蕩漾。
她的嘴唇有些厚,唇色淡粉,上唇中間有個小小的唇珠,她吹了兩下以後,那唇珠便吻到杯口上去,一條水流便被她吸進口中去,她離開杯子砸吧砸吧,覺得溫度可以了,便遞給他。
“給。不燙了。”
他接過水杯,看着她留下過口水的杯口,心頭一動,也把唇貼了上去。
“燙……”他沾了一下水,條件反射地把水杯拿開,皺着眉頭可憐巴巴地看着她。
“哎呀,我再吹吹。”病號最大,她忙接過水杯繼續吹,吹完了嘗,認真反複,溫柔呵護。
他把身子往床頭一靠,目光深深地欣賞着她的動作。
“這回呢,我覺得不燙了。”
“還是燙。”
“哦哦好,我再吹吹。”
……
下午五點鐘,金雨苫把焦栀送回寝室,準備收拾收拾去聽講座,一進門,寝室裏忽然傳來一陣熱鬧的笑聲,穗子今天跟她請假,說是沒辦法出觀衆了,她的媽媽和哥哥從外地殺了過來,只因為她十一沒回家,謊稱自己生病,家人不放心,就派代表來慰問她來了,不過還好,她的鼻子已經長上了,戴着口罩看不出來。
金雨苫對穗子媽媽和哥哥的印象很深,記得大一剛來的時候,寝室四張床是随機選擇的,誰先來學校報道誰就先挑床位,金雨苫是第一個來寝室的人,她把行李箱放在地上,然後把被子卷扔到了靠陽臺的兩張床的其中一張上面去。
她見床上有灰,就去水房洗毛巾,準備擦一擦,可再回寝室的時候,就看見穗子的哥哥和媽媽站在了寝室裏。
她的哥哥穿着鞋踩到那張床上去,把金雨苫的鋪蓋卷扔了下來,被穗子的媽媽接住,手一使勁扔到旁邊的那張床上去了。
穗子媽媽一邊扔她的鋪蓋卷一邊說:“靠門的床鋪不好,出出進進的影響睡眠,靠陽臺的床鋪給你妹妹睡還是不錯的,陽光能照得到,給被子裏殺菌。”
金雨苫進來,剛好撞見這一幕。
穗子的媽媽趕緊解釋說:“同學,這個是你的行李哦?”
“啊……是……”
“啊那你趕緊把靠陽臺的另一個床鋪占上,靠窗好,靠門不好。”
金雨苫心裏有氣,但剛上學,不想計較,便爬上床去把自己那被粘上灰塵的鋪蓋卷拍了拍,說:“我就住這張靠門的床吧,住哪兒都一樣。”
從大一的回憶中閃退回來,金雨苫聽見穗子召喚她:
“扇子!快來快來!媽,哥,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寝的寝室長,我們的大班長,老好人!金雨苫,你們叫她扇子就行。”
“阿姨好,哥哥好。”金雨苫走進來,關上門,臉上露出熱情的笑容。
“你好。”
她一握上穗子媽媽的手就知道這是位勤勞的勞動婦女,手上全是家庭主婦的洗衣繭。
“哎呦,扇子看着真舒坦,一張老婆臉哦,耐看得狠哩。”
穗子媽媽握着她笑着搖了搖,回身對背着手站着的穗子哥哥說:“你看人家這才是旺夫相,一看就是正經人家的姑娘,你再看看你處的那個對象,尖嘴猴腮的,哪有扇子順眼?”
穗子趕緊把老媽拽開,說:“媽,人家扇子有對象了,你就莫惦記給我哥介紹了啊,人家男朋友可帥,甩我哥十條街。”
穗子哥哥戳了戳美美的腦門:“小白眼狼。”
金雨苫羨慕地笑着稱贊:“我也有個哥哥多好,穗子真幸福。”
王鉑菡從穗子的桌子上拿過來一個袋子,說:“扇子,這個是老媽從老家帶過來的特産,咱們一人一袋。”
王鉑菡慣會哄人的,一句甜甜的“老媽”叫的穗子母女笑逐顏開。
金雨苫瞥了正坐在自己床位上戴着耳機的印清羽一眼,說:“那我和清羽也謝謝阿姨了哈,清羽和穗子最近在準備主持人大賽的稿子,非常非常忙,正好多吃點好吃的補一補。”
“可勁吃,阿姨行李箱裝不下了,要不然我兒子非攔着,我還能再裝一個行李箱。”
穗子哥哥說:“哎呦老媽,敢情不是你扛行李。”
金雨苫說:“要不然怎麽說,有一種愛叫做媽媽給裝的行李箱呢,我爸媽也是,每次從家裏一回來,恨不得把整個家都壓縮到箱子裏給我搬來!”
“是是是,我們就是想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給你們這幫小崽子。”穗子媽媽笑得皺紋堆疊,突然像是想起來什麽似的,一拍大腿:“你們寝室那個陽臺喔,我看死角裏積了好多污垢。你們誰有鋼絲球給我找一個,我去擦一擦。”
王鉑菡說:“哎呦不用阿姨,您剛下火車,快別忙活了,我們幾個邋遢慣了,就那樣吧挺好的!”
“那不行,得注意衛生呀,不然生蟑螂怎麽辦?快給阿姨找一個鋼絲球,刷子也行。”
穗子媽媽的手比嘴還快,忙忙叨叨地将整個寝室擦來蹭去,上到燈管,下到面盆底,擦了個底朝天。
印清羽在上鋪坐着打字,用手捂住鼻子擋住燈管上被掃下來的灰,清秀的眉毛始終蹙着,仿佛下一秒就要逃掉。
金雨苫和王鉑菡在下面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幫忙又插不上手,不幫忙又看不下去眼,非常難受。
只有穗子心安理得地給哥哥展示着自己的游戲戰績:“不用管我媽,她就那樣,讓她收拾吧!”
穗子媽媽從水房和寝室之間進進出出,不知哪一回不經意地擡頭,突然就觸了黴頭,仰起頭驚詫地說:“這床上怎麽挂了個大白簾子?”
金雨苫見她看向印清羽的床簾,便起身說:“哦,阿姨,是這樣的,我們三個除了穗子,都睡眠淺,所以就在床上挂了簾子提高睡眠質量。”
王鉑菡看不慣穗子心安理得打游戲的樣子,陰陽怪氣地說:“阿姨你不知道,有時候穗子在寝室裏直播呀,我們怕穿內衣耽誤她的收視率。”
穗子聽了,沒好氣地剜了王鉑菡一眼。
穗子媽媽壓根沒聽王鉑菡說話,徑直走向印清羽的床鋪,見印清羽正聚精會神地用筆記本寫稿,她便拍了拍她的床鋪。
印清羽聽到動靜,低頭一看,是穗子媽媽,便把耳機摘了下來,問:“阿姨,有事麽?”
“小姑娘,你這個簾子怎麽弄了個白色呀!”
印清羽的嘴巴往中間聚了聚,雙眼緩慢地一擡一放,說:“我喜歡白色。”
“死人才挂白布,屋裏挂白簾子不吉利的呀!”
印清羽合眼睜眼的速度又怠慢了幾分,臉上的微笑連一絲一毫都不見了,她聲音冷清,拒人于千裏之外:“這是我的床鋪,我有權利挂任何顏色的床簾。”
金雨苫和王鉑菡對視了一眼。
穗子媽媽見她态度這麽冷漠,忽然頓了頓,說:“寶貝,阿姨建議你換一個顏色的簾子,阿姨去市場給你買也可以的。”
“不用,謝謝。”
金雨苫看見印清羽已經很努力地在巨大的煩躁之下維持着教養。
穗子媽媽仍舊沒有要離開她的床鋪的意思,見印清羽孤傲不屑的表情,語氣便有了幾分家長的教訓意味:“小姑娘,做人不能只想着自己高興,要顧及到其他人的,穗子的身體從小就不大好,十一假期都生病着不容易好轉,你……”
“行了!”穗子把電腦狠狠扣上,打斷了母親的話,站起來把她媽媽拉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嚷道:“你整天唠唠叨叨沒完沒了的!你再這樣你別來給我添亂了!煩不煩啊!”
穗子哥哥聽不得她吼母親,怼了她一下:“你怎麽跟媽說話呢?”
“滾開!”她打開哥哥的手。
穗子媽媽卻絲毫不生氣,笑了笑說:“好啦好啦媽不說了。”
穗子回頭,狠狠地瞪了一眼上鋪的印清羽。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抽50個送紅包,Lucy的比心有多少,我的紅包就有多少,biubiubiu~
新文在作者專欄裏,相中哪個自己放車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