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你這輩子都只能跟着我……
第74章你這輩子都只能跟着我……
薛燼在殿內候着人将人帶回來的時候,池山就在一旁看着他着急。
從前的大将軍已經是現在的大燕皇帝,薛燼找江霜寒的動作也從大張旗鼓變成了明察暗訪。他身上還帶着重傷,在這些日子裏一天都沒有耽擱朝政,真的成為了一個勤勉賢明的君王,不知道的人只怕還以為薛燼早将江霜寒的事情抛在腦後了。
只有池山和翁賢先生最清楚他如今的狀況,看着是如常一般,可心裏的弦一直是緊繃着的,不知道什麽時候便斷了。
是以池山在找人這件事情上格外上心,半點兒都不敢馬虎。
外面來人通傳,說是将人帶到了。
池山看了一眼薛燼的反應,揮手道:“還通報什麽,趕緊将人帶進來。”
李公公領了命趕忙出去,讓人進來。
那兩個士兵知道薛燼這些日子一直在找他們見到的這個女子,所以一點兒都不敢懈怠,見到了之後便立即上報,又親自将人帶過來,盼着這一次能立功。
他們一左一右跟在江霜寒的身後,押着她進了大殿內。
薛燼看到的江霜寒被人押着進來的時候,臉色當場陰沉了下來,池山也臉色不對了,朝兩人喊道:“這是做什麽!這是當今的皇後娘娘,還不趕緊松開人,給人松綁!”
兩個士兵立刻慌亂了起來,連給江霜寒松綁的手都顫抖着,松開江霜寒之後,立即顫顫巍巍地跪了下來,朝江霜寒磕頭。
江霜寒也沒看那兩個人,只往薛燼那邊看去,他正看着江霜寒的雙眼,兩人這麽長時間沒見,江霜寒只是淡淡地将他上下掃了一眼,便很快收回了目光。
薛燼卻是死盯着她不放。
在一旁格格不入的池山很有眼神,掃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人,佯怒罵了一句:“你們兩個不長眼睛的,這下別想着領賞了,來跟我領罰吧。”
語罷,池山将地上跪着的兩人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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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的時候還順便吩咐門口的李公公将門關上,別放旁人進來,李公公立即意會。
江霜寒跟着宰相離開的時候确實以為自己會死,結果宰相根本就沒有将她帶到宰相府,她跟着宰相出宮不久,便被宰相蒙着眼換了頂轎子,等她再能看見的時候,已經被關在了一間暗室。
外面看守的人江霜寒不認識,不過到了那裏之後,她立即明白了過來,不管出于什麽樣的原因,宰相現在還不想殺她。
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江霜寒便在暗室之中閉目休息,這些日子一直在忙碌,好不容易停了下來,她原本打算睡一覺,卻沒想過自己竟然根本睡不着。
許是前些日子忙碌太過,縱然此時已經空閑下來,她還是不自覺往薛燼那裏想。她離開的時候薛燼還在昏迷中,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醒過來,翁賢先生也說過了,這傷兇險異常,尋常人能當場斃命,薛燼也只是憑着那暗器刺得偏了一些,加上他身體素質比較好,才從鬼門關撐了過來。
後面能不能醒來,誰也說不準。
江霜寒倒是不擔心外頭的朝臣,既然宰相說了自己會管這件事情,那麽他就不會食言,江霜寒相信他能夠将這件事情瞞好,至少是震懾住那些蠢蠢欲動的人。
思來想去,江霜寒想到最多的還是薛燼。
若他此番就這樣死了,她定然是不能獨活的。這不是薛燼頭一次救自己,卻是江霜寒第一次真切地看到了薛燼對自己的好,知道了他到底有多在乎自己。
江霜寒這日一直到半夜才睡着,夢裏是熟悉的沂水枯地,她站在營帳外面,隐隐約約看見遠處有人走動,是軍中士兵巡邏,她努力想要看清楚,卻被揚起的黃沙遮擋住視線。
夢裏的江霜寒清楚地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是沂水,也知道自己在等一個人回來,她看到了黃沙外那人的身影,是以哪怕起了風,還快步朝那人的方向跑去。
等到了那人跟前,她定睛去看那人,內心仿佛有話要同那人說一般,這是他們從前的相處方式,是以江霜寒一邊看他一邊開口說話,講她今日在營帳中的趣事,等講完的時候,也看清楚了那人的臉,是薛燼。
江霜寒有些意外,又覺得好像本該如此。
她以為那人應該眉眼含笑地看着她,他擡了擡手,江霜寒下意識覺得他是想要拉自己的手,卻被那人抱在懷裏。
這種感覺很奇妙,江霜寒竟然沒有生抗拒之心,只覺得他身上的氣息十分熟悉。
從夢裏醒來之後,江霜寒的臉還紅着,夢裏面的兩人太過和諧,讓江霜寒産生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這好像是她頭一次在夢中這樣清晰地看見薛燼的臉,也是頭一次在夢中同他這般親近時,兩人都是好臉色的。
江霜寒每日三餐有人送過來,只是她不能出去,宰相沒再來見過她,也沒有人管她。她暗無天日地過了幾十日,終于打聽出了一些自己所在的位置,她還沒出燕都。
後來,在宰相準備還鄉的時候,江霜寒終于尋到了機會,她謊稱染病,叫人給她叫來了大夫。看管她的人那些日子比較忙,也沒有分多少心思給她,江霜寒打暈了大夫換了衣裳便偷跑了出來。
她所在的地方靠近城門口,所以江霜寒毫不猶豫地就往外跑。
然後就到了這裏。
江霜寒對上薛燼的目光,将他看了一遍,好在,他醒過來了,看起來恢複得也不錯,她可以安心了。
薛燼并不知道江霜寒的這些經歷,章重璞人已經離開燕都了,縱然他還在,也不會告訴薛燼這些。薛燼也看不出江霜寒此時的心路歷程,在他眼中,她便是從前一樣想要逃離自己的妻子。
薛燼往前走了一步,擡手放在了江霜寒的脖子上,她的脖子那樣細,只要他稍稍用力,她就會斷氣,然後永遠地陪在自己身邊。
她是該死的,過去就有很多人同他這樣說過,現在更多人說了,只有她死了,對他來說才是最好的。
不然,他永遠都有一個隐患在。
薛燼也曾起過這樣的念頭,幹脆就掐死她,讓她永遠陪着自己。
此刻,江霜寒像是看出了他的目的,卻一動也不動,就那樣站在他的面前。
看啊,她多麽有恃無恐。
可薛燼只是緩緩收回了手,他閉了眼,強迫自己不去看她,艱澀道:“你走吧。”
江霜寒知道自己回來之後薛燼一定會生氣,她也做好了準備,可沒有想到薛燼竟然說了這樣一句話,這是她之前預想過的幾十種可能裏面都沒有的。
她直接愣在了原地。
薛燼見她沒反應,以為她是擔心旁的,又扯了個自嘲的笑:“你放心,之後不會有人再跟着你的,也沒有人會抓你過來,你徹底自由了。”
薛燼知道,在城外,趙暄玉早已經為江霜寒準備好了今後生活的用度,她不會過得辛苦,也不會被人欺負。
這是她原本該有的生活,是他耽誤了她。
薛燼說完便不想再去看江霜寒,直接轉身往裏面的屋子去,坐在桌前,一言不發。他已經在努力克制自己了,他不能再多看她一眼,再多看一眼,他都怕自己會控制不住自己的占有欲,将她狠狠地抱在自己懷裏,揉碎。
江霜寒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果然動了。
薛燼聽見響動,知道她是走了。
可沒一會兒,那走動的聲音越來越近,江霜寒站在屋子門口,遙遙看着薛燼的眼睛,眼神專注:“如果我說,我想要留下呢?”
薛燼僵住了,他幾乎急切地去尋找江霜寒的眼睛,似乎是要确認站在門口同自己說這句話的是不是江霜寒本人。
江霜寒雖然是被押着過來的,臉上身上卻沒什麽傷處,她的目光同之前一樣勾人,此時背光站着,好像蠱惑他的妖精,她吹一股青煙,他便能為她五體投地。
他的手指下意識扣緊了椅背,說出來的話更是艱難晦澀,目光刻意冷着:“你想清楚了,我身上沒有什麽溫柔的品格,你若是走了,便是自由的,若是在我身旁……”
薛燼說着,緊盯江霜寒的雙目,如同一頭野獸盯住了自己的獵物:“我不會輕放了你,你這輩子都只能陪着我。”
江霜寒聞言還皺了下眉,卻仍是點了點頭。
這些日子在暗室裏做那個夢開始,她便已經想清楚了。那個夢之後,先前困擾江霜寒的那些疑問也便解開了,答案只有一個,她是在意薛燼的。
她從前沒遇見過什麽人讓她這樣困惑,可她既然發現了這份在意,就決定留下來,給他們兩個人一個機會。
在江霜寒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便已經被薛燼攬進了懷裏,他抱她抱得很用力,兩人的氣息交融在一起,江霜寒想到了夢裏的場景。
可眼前的薛燼比夢裏還要急切,他卑微而強勢地探尋她,人從桌邊到了床上。
他們已然很久沒有這般親密,兩人的身體卻對對方都很熟悉,給了他們最誠實的反應。江霜寒被他逼得眼尾通紅,忍不住去叫他:“将……”
話音未落,便被薛燼用吻打斷,他不滿意地皺眉:“換個稱呼。”
“陛下。”江霜寒此時極順着他。
“也不要這個。”薛燼将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懲罰一般輕咬了一口,鼻息落在那裏,江霜寒微顫。
“薛燼,薛燼行了吧。”江霜寒用求饒的語氣道。
“不行。”
“那,阿燼?”江霜寒這句本事同他開玩笑的,說完之後往他身上吹了一口氣。可不想,這名字叫出去之後,薛燼直接不說話了。
他用另一種方式告訴了她,他的回應。
江霜寒憑一己之力害慘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