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只要你提出來,都可以答……
第52章只要你提出來,都可以答……
俞弘闊開口之後,江霜寒的便沒有了留在大将軍府的必要。薛燼似乎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是以門口看江霜寒的侍衛盯得更緊了一些,就連每次進來的人都要細細盤查過才允許進。
江霜寒又過上了和從前一樣的日子,她不和薛燼多話,他卻是每日都來看她。
兩人像是在進行一場關于耐心的比賽,只看誰能堅持到最後。
時間長了,底下的人也習慣了江霜寒和薛燼的相處模式。
薛燼時不時會讓池山或者柴清漪來看江霜寒,為的是能讓她多說一點話。池山到底是男子,來見江霜寒的次數少些,更多的是柴清漪,兩人在外人面前是好姐妹的親近關系。
只有她們兩人清楚,後來柴清漪來得那幾次,兩人在房內連一句話也沒說過。江霜寒也不管她,只在案前自己作畫,柴清漪就立在她身旁靜靜地看着。
多看了幾次之後,柴清漪再看見江霜寒畫畫的時候突然笑出了聲來。
江霜寒擡眼不解地看向她。
柴清漪朝江霜寒欠了欠身,表示自己無意嘲笑她,才解釋道:“府中的人都說大将軍厭煩了江姑娘,卻又不願意放你走,所以才将你鎖在這西院內。如今看來,誰厭倦了誰還說不準呢。”
江霜寒不吭聲,低頭将自己即将完成的畫作補全。
“你這樣作死,他還能留你在此,可見他對你才是情根深種。”柴清漪看着江霜寒筆下的畫,別有深意,話音一落,眼裏又多了一絲落寞。
江霜寒她開口就一直看着她的表情,注意到她細微的變化,江霜寒放下手中的筆:“此話怎講?”
“誰能想到,看似對大将軍情深如許的江姑娘,心裏真正喜歡的竟然是另外一個人。”柴清漪說話的時候,目光一直落在桌面上的那幅畫上。
“你在說什麽?”江霜寒聲音冷了下來。
“大将軍該不會覺得這上面畫的是他自己吧?恕我直言,這兩人沒那麽像,縱然五官相似,可通身的氣質、面上的神态,分明就是兩個人。”柴清漪笑得有幾分荒謬。
Advertisement
“我畫功不好。”江霜寒敷衍道。
“我總算是明白了大将軍這些日子為何如此反常。”柴清漪根本沒信,又突然道,“對了,昨日大将軍正式将俞大人拿住了,不過不是交給皇上,而是交給刑部。”
刑部是薛燼的自己,江霜寒聽見這句話的第一反應就是薛燼還要留着俞弘闊。
江霜寒只示意自己聽到了。
柴清漪又道:“想來你要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她語氣篤定。
江霜寒猛然看向柴清漪。
柴清漪一臉無辜:“這可并非我有意探聽,俞大人前腳被放在暗室,你後腳就從宮裏出來了。更重要的是——那日我閑來無事,在院子裏看花,要說這花園的景色,還是大将軍府的最好,正巧便看見了姑娘同大将軍一前一後出來了,你們也未曾遮掩,怪不得我。”
“确實。”江霜寒點頭。
畫像的事情薛燼已經知道了,俞弘闊的事情即便是柴清漪知道了也做不了什麽文章,所以江霜寒很爽快地便應了。
江霜寒之前覺得,柴清漪在這中間如此複雜,或許是因為她喜歡薛燼,這樣她未動手傷過薛燼的事情便有了解釋。可今日卻發現不是,她看似很關心薛燼的事情,但對薛燼卻沒有多餘的感情。
“看在我每日都來看你的份上,可否将這畫像,贈予我一張?”柴清漪又低頭看着桌上的畫像,見江霜寒看自己,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既能見到本人,他本人又對你一往而深,應該不介意我睹物思人吧?”
江霜寒看不出她的心思,卻覺得在她故作調笑的表情上看見了幾分真情,她低頭将桌上的畫遞給她。
“多謝姑娘。”柴清漪笑得眼睛也彎了起來,仿佛這才是她真心誠意的笑。
她壓低了聲音,臨走前道:“之前說的事情姑娘考慮清楚了,只要你想離開,我随時都能幫你。”
江霜寒看着柴清漪捧着那幅畫喜不自勝地離開了。
秋姬看着柴清漪的表情,進房間又看見江霜寒正在桌前坐着,前後一聯想便知道柴清漪帶走的是什麽了。她苦口婆心地勸:“姑娘怎麽能将那畫送給旁人?那可是與姑娘同在後院的娘子,若是她拿了畫生了事端,姑娘可要怎麽辦才好?”
“能生事端的那個人早已經知道了,沒關系。”江霜寒沒将這當一回事,只對柴清漪突然異常的舉動産生了好奇。
“可是、可是這畢竟是姑娘和大将軍心生嫌隙的原因。”雖然她們不曾了解兩人的想法,可整日在這兒待着,只看也看出了個大概。
“無事,你不必怕。”江霜寒安慰道。
若是這樣一幅畫就能使薛燼再次發瘋,江霜寒也不會還被他好好留在西院了。
江霜寒總覺得,柴清漪不會做出這種蠢事,她要這幅畫回去,一定別有用途,會是什麽呢?
晚上薛燼來西院吃飯的時候,江霜寒順口和他提了一嘴柴清漪從她這兒拿走一幅畫的事情。
薛燼放下筷子,氣笑了:“你是特意拿這件事情來氣我嗎?”
江霜寒被迫來大将軍府之後,沒有一日是願意主動和他說話的,薛燼毫不懷疑,自己若是撤了門口看守的侍衛,江霜寒就能當天逃離這裏,到一個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她說的畫,薛燼自然明白畫的不會是自己。現在一開口,說的就是為別人畫的畫的事情。
江霜寒垂眸沒應。
“行了,我知道了。”薛燼只得無奈應了一聲。
前幾日的時候,薛燼在吃晚飯的時候是不會過來的,江霜寒總覺得薛燼變了,具體表現在聽見江霜寒說這樣的話也沒有扭頭就走,甚至還給她答複。
“對了,你不是喜歡唱戲嗎?有些日子沒去廣玉樓了。”薛燼突然出聲道。
自從江霜寒不願開口說話之後,薛燼硬是尋了兩個和江霜寒還能說上兩句話的人來陪她說話。但實際上,在燕都還剩下的人裏,和江霜寒最親近的就是曹師傅了。
薛燼一早因曹師傅是江霜寒和趙暄玉還有趙易珣都認識的人,所以不願讓江霜寒再見曹師傅,不過這會兒他改了主意。
江霜寒聞言看向薛燼,似乎是想要看清楚他到底是什麽想法。
薛燼雖然在江霜寒面前大多時候都是情緒外放的,可這會兒沉着一雙眸子,江霜寒還真看不出來他到底是什麽想法。
“不用了,見了也是徒增煩惱。”江霜寒想了想,拒絕了薛燼的提議。
“真的不見?”薛燼又問了一句。
江霜寒對上薛燼的目光,忽的笑了:“大将軍是想聽霜降唱曲兒?”
見多了江霜寒的橫眉冷對,薛燼幾乎是立即就反應過來江霜寒後面應該沒什麽好話,他幾乎有些頭疼道:“不想唱就不唱,我已經說了,我不會強迫你。”
江霜寒這次沒有像從前一樣沉默,反而是突然問道:“大将軍現在這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你看不出來?我是在讨好你。”薛燼又拿起手中的筷子,但沒夾菜,反而是看着江霜寒說出了這一句話,“之前的事情,是我做錯了。只要你願意的話,咱們一筆勾銷。”
“讨好”兩個字聽得江霜寒愣住了,她沒什麽反應地看着薛燼,總覺得這不像是他會說出來的話。
江霜寒那件事情之後就不能打算再留在薛燼身邊,也懶得再同薛燼說話,偶爾開口說幾句,也全是為了氣他。
薛燼的糾纏她也看在眼裏,可她覺得,那也不過是薛燼的一時不甘罷了。畢竟他這樣的人,要什麽沒有,如今絆在她這裏只是因為她讓他感覺到了挫敗感罷了。
可眼下,薛燼卻說要讨好她,連一筆勾銷這樣的話都說了出來。
這樣的話,若是說給了旁人,指定是沒有一個人敢相信。
江霜寒确實是意外的,不過這份意外對她的态度并沒有什麽影響。
遠嫁的事情之後,兩人之前的氣氛一直就沒對過,常常是針鋒相對,有時即便是薛燼有心同江霜寒說好話,她也能讓兩人之間的氣氛迅速沉下來,像今天這樣只是單純的安靜的氛圍還是頭一次。
薛燼不自覺走到了江霜寒身旁,攬着她的肩膀,由上往下看她:“我已經讓步了,阿降。你就不能答應我今後好好的,過去的事情我們都當做沒有發生過。我不求你對我多敞開心扉,但是你心裏只能有我一個,可以嗎?”
“大将軍。”江霜寒久久沒有開口,一開口便是這個陌生的稱呼。
“你說。”薛燼喉嚨滾了滾,從他的方向看不清楚江霜寒的眼睛裏有什麽情緒,只看得到她那顆性感的痣。
“霜降當初答應将軍替賢妃遠嫁的時候,大将軍曾經答應過了我一個條件,大将軍說我提什麽都可以,現在可還作數?”
薛燼聞言輕笑,江霜寒話音剛落他就答道:“當然,只要你提出來,我可以都答應。”
薛燼目前幾乎沒有什麽不能答應江霜寒的,在給她那個承諾的時候,他就想過了。就算是她想要将軍夫人的身份,給她也沒有什麽不可以,反正他今後也不會再娶她人。
江霜寒看着薛燼,一字一句道:“請大将軍放我走。”
薛燼臉色立即冷了下來,方才的溫情頃刻之間便消失殆盡。
“別的你還可以想想,這個絕無可能。”薛燼說完,徹底沒有了吃飯的心思,扔了筷子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