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他小時候曾被綁架過
白芷說到嘴邊的拒絕就這麽吞了進去,只能尴尬地笑着，眼神求救般地看着石謙。
“好。”石謙沒看她，滿口就這麽答應石晉升的請求。
白芷瞪大眼睛,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
他怎麽能答應！
石晉升不知道兩人現在的狀況,準備的房間肯定是一間。
兩個人都已經準備離婚了，沒必要還睡在一間房。
石謙仿若沒看到她抗議的眼神一般，跟着爺爺朝着書房走去。
白芷站在堂屋，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吩咐傭人帶她去今晚兩人要住的房間去看看。
房間在四合院的左邊,白芷推開門進去，裏面裝修別致，一應俱全,什麽都有。但房間裏最顯眼的是一張偌大的大床，床單和被褥都是大紅色,上面還撒着玫瑰花瓣，組成了一個心形的圖案。而心形圖案的下面則是用花生紅棗桂圓瓜子擺成的四個字——早生貴子。
白芷看到眼前的這一切，整個人都是懵的。
這，不就是結婚的喜床嗎。
敢情爺爺是要給兩人過洞房花燭夜嗎？
房間的一角還準備了兩套睡衣,一粉一黑，明顯是情侶款。
白芷嘆了口氣,坐在床邊,想着待會要怎麽應付這種尴尬的局面。
盡管她和石謙兩人已有肌膚之親,但說出離婚的那一刻起，她就搬去公寓住了，兩人再也沒再一張床睡過。
今晚兩人要再度睡在一張床上，場面還如此喜慶，她自己都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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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傭人看到白芷變化莫測的臉色,小心翼翼地道：“白小姐，你不喜歡這種風格嗎？”
為了迎接白芷和石謙的到來，老宅裏的傭人可是忙活了一下午，才布置成這出這樣的場面，她們幾個傭人覺得很滿意。
白芷不想在傭人面前表露什麽，忙露出笑容，一邊說着喜歡，一邊說着感謝。
傭人示意浴室就在旁邊，可以泡澡，也可以淋浴。
白芷點點頭，看着她退了出去之後，臉上的笑意瞬間跨了下來。
早知道就找理由不來了，本來以為就是完成任務，吃完飯就溜，誰知道爺爺會留宿兩人。
千算萬算，沒算到爺爺會來這麽一出。
白芷拿起一旁的睡衣，有氣無力地朝着旁邊的浴室走去。
半個小時後，待白芷磨磨蹭蹭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看到石謙已經回到了房間，正背對着她，坐在床旁邊的沙發上，正思考着什麽。
白芷走了進去，看了石謙一眼，擦拭着濕漉漉的頭發，沒說話。
石謙轉過頭，看着洗完澡出來的白芷穿着睡袍，露出來的肌膚仿若閃着珠光，他微微咳嗽聲，打破僵局：“今晚就将就下吧，滿足下爺爺的心願。”
白芷心底氣不打一處來，指了指床上的玫瑰花瓣和花生紅棗桂圓瓜子之類的東西，氣嘟嘟地道：“你為什麽不早點跟爺爺說我們的情況？現在弄這麽一處，情況很尴尬，知不知道？”
當初兩人領證的當晚都沒有這些東西，現在要離婚了，再看到這些東西，對她而言，是一種諷刺。
石謙床腳邊的沙發上，手掌交叉疊在一起，放在膝蓋上，看着渾身火氣靠在牆邊白芷，道：“白芷，爺爺八十歲了，萬一我告訴他這個消息，他情緒一激動，有個三長兩短，怎麽辦？我可負擔不起這個責任。”
白芷張了張口，氣結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半天才憋出幾個字：“你的意思是，離婚的消息，要一輩子瞞着他嗎？”
石謙眼神如墨，驀地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将她圈在他和牆壁之間，低下頭，細嗅了下她身上沐浴露混雜着洗發水的香味，低聲道：“白芷，我一直都不明白，為何你一直要執意離婚？”
白芷擡起頭，看着這張近在咫尺的臉頰，努力地壓抑着翻湧上來的鼻酸，不再看他：“我們三觀不合，必須要離婚。”
石謙嘆了一口氣：“如果你還是為那天吵架的事情而生氣，我向你道歉。而且，我也知道你網上的那些新聞是黑料，是別人黑你的了。”
白芷吸了吸鼻子，倔強地不看他，兩人之間走到離婚這一步，不是一兩件事都可以說清楚的。
這些天積攢下來的失望，疊加在一起，那天的吵架不過只是個導火索而已。
“石謙，我說了，一切都太晚了。”白芷固執地看向別處，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受傷的眼神，語氣淡淡地道：“如果你對那份離婚協議沒有異議，我們趕緊找個時間去民政局去一趟吧。現在離婚有一個月的冷靜期，需要先去提交離婚申請，一個月後再去領離婚證。”
石謙挑了挑眉，她對離婚的流程還挺清楚。
“我不去。”他走到一邊，臉黑了下來，冷冷地丢下這麽一句話，不想面對這個問題。
白芷氣到極致，不知這人怎麽這麽無賴起來，她抓起床上的花生紅棗，一股腦地全朝他身上扔去。
一時間，地上一片狼藉，到處都是花生、紅棗、瓜子之類的東西。
正在這時，房門傳來輕輕地敲擊聲，石晉升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乖孫媳婦，你睡了嗎？”
白芷臉色突變，趕緊蹲下身子，将剛才扔到地上的東西，手忙腳亂地撿起來，可是越緊張反而越撿不起來。
石謙站在一旁，看着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剛黑沉的臉色出現一抹裂縫，笑意盈上眼角。
“我剛洗完澡...”白芷滿臉焦急，指了指門口，比着嘴型，示意石謙給爺爺表示她此刻不方便。
石謙将門打開了一條裂縫，身體靠在門邊，擋住站在門口的石晉升。
石晉升手裏端着一碗剛炖好的燕窩，向裏面張望着，卻發現石謙攔得嚴嚴實實：“我乖孫媳婦睡着了？”
石謙搖搖頭，淡淡地道：“她剛洗完澡，還沒換好衣服。”
石晉升趕緊把目光收回，将手裏的燕窩遞給他：“這是我吩咐廚房炖的上等燕窩，一定要我乖孫媳婦待會把它全部喝完，這個吃了對身體很好的。”
石謙看這一大碗晶瑩剔透、聞着香甜無比的燕窩，問道：“我沒有嗎？”
石晉升一愣，下意識道：“去去去，男孩子吃什麽燕窩。”
說完，就朝着堂屋走去了。
石謙心裏頗不是滋味，關上門，将這碗燕窩遞給還在地上撿東西的白芷：“爺爺走了，這他讓廚房給你炖的超級有營養的燕窩。”
白芷松了口氣，看着滿地的狼藉，發現她恐怕一晚上都撿不完那些，索性放棄算了。
她接過石謙遞過來的燕窩，說了聲“謝謝”。
不管她和石謙怎麽樣，石晉升永遠是一個值得尊敬的老人，一直都很疼愛她。
石謙站在一旁，看她吃得津津有味，心裏有點吃醋。
以前，每次來爺爺家，好吃的東西都是他一個人的，現在似乎變成白芷的了。
白芷喝完燕窩，将碗放在一旁的桌上，看向一旁的石謙，開口道：“你今晚不要打坐誦經嗎？”
她記得每天晚上這個點都是他雷打不動在禪室打坐誦經的時間。
石謙沒料到她會問這個問題，臉色微變，過了會兒，才輕輕地道：“你不喜歡我這麽做嗎？”
白芷愣了下，擺擺手：“這是你的信仰自由，我沒有任何意見。”
從她認識他的時候起，她就聽說他有這個愛好，她如果不能接受，就不會和他領證結婚了。
石謙松了口氣，他記得他以前也問過她這個問題，當時她的回答也和現在一樣。
“其實，我每天晚上不是必須一定要做這件事情的。”石謙看向一旁的白芷，看向她的眼睛，向她解釋着，“只是，在禪室讓我的內心更寧靜。”
特別是他充滿罪惡感的時候，在禪室打坐念經能讓他的內心更快速地恢複正常。
白芷第一次聽到他內心真實的想法，原來外界那些他要出家當和尚的傳聞，都是假的。
不過，她現在也不太想過多了解了。
她“嗯”了一聲，算是回應他，她來回踱步，看着屋子裏的格局，轉移話題，一副談判的語氣：“你也看到了，今晚是形勢所迫，看來我們得睡在一個房間。”
石謙聽她這麽說，以為她已經接受了和他睡一張床的事實，心底泛起一絲喜悅。
“現在房間裏有一張床，一張小沙發，二選一，你選哪個？”白芷指着房間偌大的那張兩米長的床，和床腳邊那個可能長不超過一米五、寬不超過半米的沙發，讓石謙選擇。
石謙目光在這兩樣物件上來回地穿梭，半晌過後，微微地嘆了口氣：“我睡沙發吧。”
再怎麽着，他是男人，沒有讓自己的女人睡沙發的道理。
只是要委屈他這一米八二的身高了。
白芷挑了挑眉，沒多說什麽，同意了。
她走到床邊，将上面剩下的玫瑰花瓣和花生紅棗之類的東西，全部丢在地上，整理了幾遍，才躺上去，将自己裹得緊緊的，整個人全部縮進被子裏。
石謙看她防備他的舉動，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現在的她和兩個多月前領證時的她，簡直判若兩人。
“我先睡了，你待會記得把燈關一下。”白芷的聲音從被子裏悶悶的傳來。
石謙深呼一口氣，拿起一旁的睡衣，去洗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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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不知自己是何時睡着的，可快天亮的時候，她卻被一陣輕微的呻.吟聲吵醒，這個聲音充滿了痛苦，不斷地在她的四周響起。
她渾身緊繃，吓得不敢動彈，躲在被子裏，喊着石謙的名字，卻沒有半點回應。
房間裏的布局她不熟悉，摸到半天才摸到手機，她抖着手按亮屏幕，找到手電筒，掀開被子，屋子裏有了些許光亮，她壯着膽子，眯着眼睛找到房間開關，按下去，房間終于一片明亮。
她起身走下床，發現聲音是蜷縮在她床腳邊沙發上的石謙發出來的。
“不要...不要...對不起，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石謙仿佛在做着噩夢，皺着眉頭，表情痛苦至極，整個人蜷縮着，一幅自我保護的姿态。
白芷臉上滿是焦急的神情，走到石謙的身邊，蹲下來，搖晃着他的身子，不斷地喊着他的名字，希望把他從噩夢中拉回來。
可接觸到他身體的那一刻，卻發現他渾身發燙，她趕緊用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發現他正發着高燒，嘴裏還在念叨着剛才的那些語句，似乎陷入噩夢裏醒不過來。
白芷看了看手表，淩晨五點二十三分。
她覺得石謙似乎不是做噩夢這麽簡單。
她打開房門，大聲地呼喊着，四合院其他房間的燈陸續亮了起來。
石晉升是第一個趕到現場的。
他年紀大了，每天醒得很早，每天四點多就起床了。
聽到白芷的呼喊聲，老人家健步如飛，走到白芷所在的房間，臉上滿是緊張的神情：“發生什麽事情了，乖孫媳婦？”
白芷指了指蜷縮在沙發上，依舊不斷在無意識地念叨着那些話的石謙，滿是哭腔：“石謙不知道怎麽了？在說着一些聽不懂的話，還發着高燒。”
石晉升走到石謙的身邊，蹲下來，聽着他嘴裏念叨的內容，臉色微變，頗為凝重。随後，他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一片滾燙。
幸好四合院裏還住着照顧石晉升的醫生和護士，兩人匆匆趕來。看起來上了年紀的醫生拿出聽診器之類的設備，經過十多分鐘的初步診斷，朝着一旁的石晉升道：“石老，石少爺可能是因當年的事情引發的持續夢魇，轉而高燒不退。”
一旁的石晉升身體一顫，欲言又止：“那件事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石謙早就和正常人一樣了，怎麽還會....”
護士拿來濕毛巾，放置在石謙的額頭，給他物理降溫。
醫生看了老人一眼，輕輕地道：“石老，醫學上的事情很難說，有些人發生那件事，影響是會伴随一輩子的。”
石晉升“嗯”了一聲，目光看向一旁一頭霧水的白芷，嘆息一聲，輕輕地道：“白芷，有些事情，你也該知道了。”
白芷看向突地滿臉嚴肅的石晉升，心底一股異樣的感覺升起，她緊繃着身體，看向他。
石晉升深呼一口氣，緩緩地道：“石謙，他小時候曾被綁架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