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有些方面，可能有些後知後……
白芷楞在原地,看向沙發上依舊緊蹙眉頭的男人，腦海裏只有兩個字：綁架？
這種電視劇裏劇情，發生在石謙身上？
石晉升看她吃驚的表情,繼續道：“發生那件事的時候,石謙還只有14歲。被關在六天六夜，家裏出了巨額贖金之後，才被警方救出來。他昏迷了整整一個星期，那段記憶全都忘了。醒來以後，性格大變,患上了自閉症，整日不言不語，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裏。”
“石謙的媽媽害怕他就這麽毀了,帶他出國了，希望他忘掉過去發生的一起。在國外十多年,他所有的讀書上學，全是老師來家裏一對一輔導完成。”石晉升面部表情凝重，說着石謙的那段日子。
白芷震驚至極，不知道說點什麽,只好順着他的話，問道：“那石謙怎麽後來又回國了？”
石晉升欲言又止,看了她一眼,道：“在國外,他真的忘記了那件事，治好了自閉症，恢複了正常生活。前兩年，他看國內形勢越來越好，就回國發展了。他吃齋念佛的習慣,也是回國後才養成的。”
房間裏一片安靜，被移到床上休息的石謙，醫生給他喂了藥，幫他進行了物理退燒，他整個人的情緒已經平穩下來。
“今天告訴你這些，是希望你能夠對石謙多一點包容，以後不論發生什麽事情，爺爺都希望你能夠站在他那邊。他一直都是一個人面對這個世界，有些方面，可能有些後知後覺。”石晉升看着白芷，言語裏有意味深長的味道。
剛才進來，看到石謙蜷縮在沙發上，他一眼就看出小兩口之間似乎出現了點問題。
“我....”白芷開着口，想着兩人的現狀，想着他婚後對她的種種，想着那晚上在電話裏出現的女聲，想要告訴石晉升兩人現在正在協議離婚。
一旁的醫生看了看時間，插話對石晉升道：“石老，已經到了您的吃藥時間了。”
每天早上六點，他必須得服下半片降壓藥，将血壓控制在正常範圍。
石晉升仿佛知道白芷要說什麽，擺擺手，走出了兩人的房間。
白芷看着躺在床上的石謙，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心底思緒萬千，可離婚的念頭依舊沒打消。
那些過往，那個電話裏的女生，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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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謙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夢裏他在不停地奔跑，不停地朝着一個聲音說着對不起，祈求原諒，可是那人卻不理不睬，他怎麽也追不上她的腳步，距離她越來越遠。
他獨自一人在暗黑的荒原，漫無目的地走着，看不到光亮，沒有人煙，仿佛永遠也走不出。
.......
他猛地彈跳起來，坐直身子，看向四周，發現自己身處老宅之中。
昨晚的記憶如電影般襲來，他捂着沉重的腦袋，發出痛苦的聲音。
腦袋仿若被打了一般，他掙紮着想要起身，下一秒，卻站立不穩，摔在地上。
在地上趴了五分鐘，他才緩過勁來，重新站立起來，扶着牆，朝着門外走去。
院子裏，石晉升正在練太極拳，看到石謙掙紮着走出來，忙喊醫生過來檢查。
正在偏廳吃早餐的白芷，聽到聲響，也匆匆趕過來。
石謙重新躺回床上，讓醫生給他檢查，臉上是納悶的神情：“我怎麽了？”
現在他感覺渾身虛軟，腦袋猶如要爆炸，至于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完全沒有印象。
白芷看向他，眼睛裏有一絲同情，明白他寬慰道：“沒事，你就是受了點風寒。”
石謙将信将疑地讓醫生給他測量體溫，沒再繼續問下去。
過了一會，一旁的醫生朝着身旁的石晉升點點頭，示意沒有大礙了。
石晉升松了口氣，臉上又恢複了輕松的神情：“快起來吃早餐，給你準備了清淡的早餐。”
白芷上前，扶着石謙，朝着堂屋那邊走去。
石謙看着主動來攙扶自己的白芷，再看看身後的醫生和護士，覺得一切都不對勁。
可他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勁。
吃完早餐，補充完能量，石謙覺得自己好多了，虛軟的感覺全部消散。
休息了會兒，兩人開車一前一後從老宅出來。
石謙的車跟在白芷的車後面。
開到半路，石謙的電話打了過來，白芷愣了下，不知道他有什麽事情為何剛才不在老宅說。
她按下接聽，石謙低沉的聲音傳來：“白芷，晚上我們約會吧。”
白芷愣了下，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不明白他怎麽一開口第一句就是這句話，這不是他的風格。
領證這麽久以來，他第一次說這句話。
白芷沒說話，注意力全部用來注視着前方的車況。
在她後面的石謙沒有得到回應，視線緊緊地盯着她的車尾巴，想象着此刻她在車裏的表情。今晚是這一年的最後一個晚上，他有點想和她一起倒計時迎接新年的到來。
“白芷....”石謙的聲音再度傳來。
“我今天晚上有事。”白芷想了想，還是拒絕了。
她下午要去陳日暮安排的寺廟體驗生活，時間為期一周，吃住都在那，所以晚上去約會，沒檔期。
“噢。”石謙有些失落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
這麽重要的日子，她有什麽事情？和那晚上的男人約會嗎？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那晚上機場接她，卻碰到她登上一輛奔馳車的場景。
白芷看着前方的路況，沒說什麽，只是“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他眼睛眯了眯，握着方向盤的手驀地緊了起來，他和她還沒離婚，還處在婚姻關系裏。
“白芷，我們還沒離婚呢。”想到她晚上要和別的男人一起約會，他整個人就繃不住，語氣冷到極致。
白芷覺得有點莫名其妙，聽着他話語裏的冷意，不明白他突然說這句話的意思。
下一秒，她語氣也冷了下來，脫口而出：“所以，我說了我們倆找個時間去民政局辦理離婚登記，一個月後再去領證啊。”
石謙氣到極致，原本是拍向方向盤，下一秒卻拍在了通話中的手機上，電話“啪”地一聲被挂斷，掉在了副駕駛的縫裏。
他想伸手去撿，卻發現自己正處于車流較多的車道裏，又不敢貿然行動。
他只能間歇地按着喇叭，告訴在他前方的白芷，他不是故意挂斷電話，而是不小心碰斷了電話，
依依向物華定定住天涯
車子裏的白芷看着被挂斷的電話，再看着後方按着喇叭的他，心裏一股無名火升起，簡直是莫名其妙。
車流緩慢移動，她訊速地找了一個空檔，插在別人的前面，将石謙甩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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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日暮給白芷安排的體驗生活的寺廟是京城附近的大乘寺。
白芷需要感受寺廟裏的僧尼們的生活作息，以及日常修為，好為後期的角色扮演尋找靈感。
秦蓉本想跟着去，可白芷拒絕了。
佛門重地，這種體驗生活的事情，還是低調點好。
白芷去的時候是下午，寺裏人不太多，香客一般都是早晨和上午比較多。
大乘寺裏這幾天負責帶她的是一個名字“悟淨”的貧尼，她已經削發為尼三年之久。
白芷聽着這佛聲陣陣的地方，原本郁悶的心情突地就安靜下來。
悟淨帶着白芷來到偏僻一點的廂房，示意這是未來一周她住的地方。随即，悟淨給她說了一些注意事項，就出去了。走到門口，悟淨又返了回來，朝着白芷道：“明天是寺裏的新春第一場祈福法會，你記得早點起來。”
白芷點點頭，雙手合十，目送她離去。
看了看只有一張床和一張桌子的簡陋廂房，再看看外面逐漸暗了下來的天色，想起來這一年就過完了，白芷的心不禁有點黯然。
這一年，她領證結婚了，人生步入了新階段，可卻不盡人意。
這一年，她的工作幾乎陷入了停滞，至今還沒找到新的突破口。
第二天一早，白芷天還沒亮就起來了，她洗了把冷水臉，原本困頓的思維瞬間被凍醒，她跟在悟淨師父的身後，布置着祈福會的現場。
寺廟外面已經聚集了不少來自全國各地的香客了，一年一度的祈福會，是寺廟裏最重要的活動之一。
半個小時後，寺廟的大門被打開，衆人手裏居住香，一股腦地往前沖，大家都想要搶到新年的第一炷香，這預示着這一年會有個好彩頭。
白芷穿戴成尼姑的樣子，站在大殿的偏遠角落裏，看着這些裹得嚴嚴實實，滿臉凍得通紅的信衆們，跪在殿內的菩薩面前，滿臉虔誠。
“她們這些人大多數都是從全國各地趕來的，有些人連續來了十多年了，從不間斷。”悟淨師父看着大殿裏的人潮，向一旁的白芷介紹。
白芷注視着人潮裏的面孔，內心震撼：信仰的力量真的很偉大。
在祈福法會一系列的活動忙完之後，已經是上午時分，大殿裏已經沒有什麽人了。
白芷和悟淨師父兩人站在大殿裏，準備收拾東西。
這時，走進來一個穿着黑色羽絨服，戴着黑色漁夫帽和墨鏡，将整個人裹着嚴嚴實實的女香客。她的身邊還陪伴着一位同樣打扮，只是穿着白色羽絨服的女香客，兩人站在一起，一黑一白，格外顯眼。
這時，悟淨師父就走上前去，雙手合十，看着兩人道：“兩位施主，佛門重地，參拜祈福的時候，建議二位最好取下帽子和墨鏡，這樣才能表示對佛祖的尊重。”
白色羽絨服的那位女香客有些猶豫，朝四周看了一眼，扯了扯黑色羽絨服的女香客，道：“應該沒什麽問題，這兒沒人認識我們。”
穿着黑色羽絨服的女人戒備地看了一圈，确定沒人注意到她，摘下墨鏡和帽子，雙手合十，在大殿前的蒲團跪了下來，滿臉虔誠。
一旁白色羽絨服的女子也脫下墨鏡和帽子，跪在了旁邊。
兩人雙手合十，閉着眼睛，神情虔誠，嘴裏念叨着：“希望佛祖保佑我...”
角落裏的白芷看着那兩張熟悉的臉，震驚至極。
那兩人竟然邱月和林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