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新進了一個美女
與牛偉強一別,瞬忽便是幾天。手機只在半夜裏響過一次,有人打電話來問是不是阿美,我半夢半醒的說句打錯後就挂線,可那人繼續再打,哭着問阿美是不是有意避他,又問我是不是阿美的親哥,我美夢被再次打斷,便認真的告訴他我其實是阿美的老爸,阿美那天和你分手後想不通吃老鼠藥死了所以你以後不要再找阿美,關機時只聽見那邊在號啕的哭。我幹脆把手機除了電池扔在櫃裏,心想不知是強哥忙得緊還是他已把路打通,總有些不安。晚上看新聞,似乎發生了件大事,屏幕上有個大胡子的國務卿老說我們對事情的發生表示遺憾,但我們密切關注着事态的發展,同時不排除有随時有介入的可能。
校園生活平靜如流水,上下樓間屢次碰見那小妞,小妞臉色好看多了,一勁兒讨好般沖我笑。我禮貌地還以大學生式的溫柔點頭,于是她受寵若驚,小母雞啄米般也猛點幾個頭。
這個晚上沒事兒幹,同舍幾人已極認真的洗白了身體和擠了暗瘡。呂文龍提議道:“阿凡,不如玩‘拱豬’吧。”林翊和毛泰來在旁疊聲叫好。
我爽快地答應,對了一下午的計算機我已頭大若鬥,正需找件事情娛樂娛樂。“拱豬”是一種撲克游戲,規則簡潔明了,但它殘酷地滿足了表現自我陷害別人的心理所以受到我們四人的好評和歡迎。原本這游戲的懲罰是輸家需如豬般用鼻子拱出黑桃皇後來,但玩久後我們認定這懲罰過于無聊,無非是侮辱人格,便附加要喝盅剛從水喉流出的冷水。
情形不妙,哪路邪神上身?剛玩四局我已一局不差的喝了四盅。這不是生命健康濃縮補品,我頓覺胃裏如放進一塊沉甸甸又涼滲滲的大冰。忽然上來一個反刍,自來水伴合着青菜肉沫湧上喉頭,我勉強咽下去,口腔中頓時留下一陣古怪的味道。
呂文龍不懷好意地笑了:“陳凡,向林翊同志學習麽?看你咽得擠眉弄眼的。”
所以說書讀多了人就反動,修養好的損起人來都象向上帝唱贊美詩。我未及反擊,林翊已抗議道:“文龍,想成世仇是不?”
呂文龍道:“贊你呢,說你是情種,有情飲水飽嘛。”
“情種有什麽不好?”毛泰來幫林翊:“總比你只會躲在紗帳看美人頭好。”
文龍知趣地軟下道:“我本意就是贊你們嘛。”
我暗暗搖頭,林翊長得也實在俊了點,乍一看不象大學生,反倒象街邊海報上常見的一位大歌星。也有幾位女生一直如癡如醉的戀着他,他不辜負了上天所賜的好皮囊,每天裏愛無定所,換女友便如衣服一般。
我把牌洗好,再按他們的要求理一遍後逐張分發。發完後才抓幾張瞧瞧,心裏已直發大怵。而文龍毫無憐恤之心,先出了張黑桃七,桌面上頓時烽煙四起。我們忘了說話,全神貫注地作好陷害別人的準備。我努力思索着,盼望能如書上所說般人定勝天,但我實在不知理想與現實的差距是這般巨大,眼看着我要喝第五盅了,我情不自禁盯眼口徑寬闊的漱口盅,胃好象隐隐作痛了。
輪至林翊出牌,他竟傻了般扔出張道:“黑桃K。”
我眼前浮現出林翊端着爆破筒高喊祖國萬歲的場面。我大笑起來,迅速将黑桃Q甩出,長籲口氣道:“翊,你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
“啊……,我怎會出黑桃K的?”林翊滿臉沮喪的埋怨自己,“我本意是要……。”我豈容他反悔,恩将仇報地把漱口盅遞給他道:“秋冬天氣,喝了滋陰補腎的。”林翊接過痛飲了。
林翊問我:“阿凡,學校新進了件好貨知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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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為僥幸興奮不已,随口答他:“什麽好貨?”
“中文系新進個美女,叫何青青的。”
“不知道。也沒興趣。”我彎腰洗牌,又勸他道:“翊,為下世着想你就積些陰德吧,別再摧殘祖國的花朵了。”
“我哪有這本事?”林翊扯過卷衛生巾,拭去口角處的水漬道:“她不摧殘我就感激不盡了。”
“什麽?你滑鐵盧?”我頓感驚奇。
“何止是我?老蟲,樂天他們全碰壁。”
我越發驚奇,邊發牌邊道:“何方神聖?”
“不是西天王母就是觀音菩薩,進校才兩三周,她好象已把情況摸得一清二楚了。”
“這就難怪,誰不知你們幾個較量着?”我明白的笑道。
“放屁!是我要鬥的麽?”林翊挺委屈的道:“誰叫老蟲不給我留點面子?學校裏女孩多的是,他卻非要和我争奪小雁不可。”
“好了好了,老掉牙的事提它作甚?”我笑道:“你是頭可愛的小色狼,行了吧。”
我們重新開戰。這局林翊竟又輸了。我看他毫不猶豫啤酒節般狂飲,心中納悶:今天他怎麽了?他素以細致精明著稱的呀。老蟲樂天我也知道是校中最著名的情場殺手,又怎會栽在一名不經傳的新生手中?我問林翊:“那青什麽的很正點?”
“何青青。”林翊道:“當然漂亮了。要不我們怎會又鬥起來?老蟲已有點發呆了,自命是何青青研究中心的主任呢。”他一臉殘忍的笑。
“無聊。”我道:“到底是個什麽人?說來聽聽。”
“豔如桃李,冷若冰霜,口蜜腹劍,心如蛇蠍。”
“背詩麽?”我笑道:“不是吧?這種未入世的女孩你們也能失手?”
呂文龍急報一箭之仇,笑嘻嘻的道:“那是他們差勁。”
林翊白他一眼,又道:“沒用的,所有的方法我們都輪換試過了。老蟲依然一幅蒼桑浪子模樣,歐樂天照常用他的激情癡纏法,我最費心思,掉了個錢包讓她撿到,又抓住時機送她玫瑰。但沒用,她完全當我們是傻大個。”
我奇道:“還有這種女孩?近乎百毒不侵了。”
“對極了,美麗的珍稀動物,可她整天笑語盈盈的,叫人好不難受。”
“她家裏怎樣?”文龍再不和林翊擡杠,有興趣的問。
“聽說她老爸在省裏是這個呢。”林翊伸出大拇指道:“她還有個哥哥已移民到澳大利亞了,條件好得不得了。”
“說到正點了吧……,喲,文龍你別動。”我眼尖,早看見文龍扔出張黑桃A來,我高興極了:“傻瓜年年有,今年特別多。”興沖沖地我塞給他一張黑桃Q。
“還笑我?喝吧,降火除燥的。”林翊開心的遞給文龍凍水。
“沒意思的,我不玩了。”文龍不情願的喝了。
“臨陣逃脫麽?阿凡已喝四盅了。”泰來譏他一句。
“好吧,不玩就算了。”我也覺有些累了,止住呂文龍道:“快熄燈了,都睡覺吧,明天還要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