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事件升級
局長的一聲吼,火氣十足,除了袁徹和柯然其他人都噤若寒蟬,面面相觑。
這樣的标題擺明了就是往警察身上扣黑鍋,不管事實如何,負面的輿論的負面影響是鐵定跑不了了。在這個創強的風口浪尖,落下這麽一個黑點,往大了說這涉及的就是整個公安局的對外形象問題,往小了說這很有可能就是局長以後仕途的絆腳石。
所以,局長發火有理。
在所有人都不敢吭聲的時候,袁徹卻突然笑了起來,瞬間幾道目光投射過來,其中最火辣辣的就數局長的。
“袁徹,你什麽意思?這個時候你還笑得出來?我們警局丢臉很有趣嗎?”
袁徹對胡局長的低吼不以為意,說話的聲調絲毫不受影響:
“局長,我覺得這照片等出來也未見的不是好事。”
隊長在旁邊打斷袁徹的話:“你胡說什麽?案子沒破,照片就流到網上,這是我們破案最忌諱的事。你怎麽說是好事?”
袁徹擺了擺手,示意局長和隊長稍安勿躁:
“您看這張照片是剛剛在醫院拍的,我記得公安醫院的監控網是最全面的,死角幾乎為零。”
本來火氣十足的局長聽了這個話頭,靈光乍現馬上明白了,他手指指着袁徹,有些激動地說道:“快,那個劉靈玲是不是在醫院?讓她馬上查證,把這個拍照片的人找出來。”
話音剛落,袁徹手機響了起來,袁徹接通問道:
“靈玲,怎麽樣?拍照片的人找到了嗎?”
“頭,你是我肚子裏的蛔蟲,你怎麽知道我要說什麽?”
袁徹毫無威嚴地嬉笑着說道:
“少廢話,局長聽着呢,說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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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劉靈玲低聲哀鳴加嘟囔後立刻換了正兒八經的聲音:“組長,根據監控顯示拍攝照片的人是一個年約四十的男人,監控抓拍到了一個正面,已經鎖定他離開的方向,正在根據這個方向搜索他的行蹤。圖片已經讓技術科處理,開始找人了。”
“抓他的事兒就交給你了,能搞定吧?”
“放心,比他壯實的人都能拿下。”得到劉靈玲的答複,袁徹滿意地挂斷電話。
局長放下手,語氣還是很沉重:
“不能在這兒坐以待斃,你們剛才不是說了很多?現在都別呆這兒吹空調了,都行動起來,現在只能快點把案子破了,才能把黑鍋摘下來。袁徹你安排一下。今天晚上我就要聽結果。”
局長說完一步一個坑地走出辦公室,留下齊刷刷站成一排的屬下。
局長一離開,隊長惱了,他伸手重重地拍在袁徹的腦袋上:
“你,跟我出來一趟。”
袁徹對局長不怎麽服氣,對這個隊長卻很尊重,馬骝地跟着隊長走出辦公室,到了隊長辦公室裏面一陣熱浪,空調還沒有修好。
一進門隊長就發作了:
“你今天怎麽回事兒?當着這麽多人的面給局長難看,你是不是仗着自己有點能耐就翻天了。就算你能耐再大,別忘了這裏是警察局,局長是最高決策人。把你那些憤青的小心思都收斂起來。你剛來警隊的時候說什麽了來着?要為民除害除暴安良。要是你連這身警服都穿不上談什麽除暴安良?別說我沒警告你,要是再有一回,局長直接給你安排一個偏遠山區的差事,發配了你。”
袁徹一聲不吭乖乖地站着挨批,隊長一陣吼過之後火氣也消了一半,腦袋上開始冒汗了,他看着袁徹任打任罵的模樣開始語重心長起來:
“我看你從來警隊什麽都有長進就是脾氣沒有長進,要是這脾氣改改,你能做的就不止眼前這些。”
袁徹心裏嘀咕着:“我還就看重眼前這些了”,可嘴上卻說:
“您說的話我會回去仔仔細細考慮考慮。要是沒有什麽事兒了,我去找線索了。”
隊長哼了一聲,他太了解袁徹了:
“我知道你離了這間屋子我的話就是個屁了。不過你畢竟是我帶出來的,該說的我還是得說。行,你去辦案吧。”
袁徹堆着明顯的假笑,拍着虛僞的馬屁:
“哪能,隊長的話就是金玉良言,聽了受用一生。我真的要好好想想。那您先到我們辦公室喝口茶,我忙去了。”
臨走,隊長在他的後背捶了一拳,表示馬屁不受用。
袁徹出了門就看見柯然站在門口:
“你站在這兒幹什麽?”袁徹轉身往辦公室方向走,現在已經晚上九點了,在不抓緊今天晚上又甭想睡覺了。
柯然在屁股後面跟着,語調輕快:
“等你啊。”
“他們呢?都等着我?”袁徹口氣不善,要真是這樣,他也要火了。
“沒有,小宇去找民警幫忙了解一下餘淑蘭的人際關系,順便看看五組有沒有收獲。阿城去殡儀館了,看看有沒有緊急火化的。我在這兒等你。”
“阿城自己去殡儀館?他不害怕?”
“好像挺害怕的,所以他拽了一個值班的一起。”
“你不是沒事兒?為什麽不跟着去?”
“我告訴他你讓我留下來有安排。”柯然說這話的時候一點都不覺得诓騙自己的戰友是應該覺得慚愧的事。
他們邊走邊說已經下了四樓轉過樓梯口,袁徹終于停下來難以置信地看着柯然一本正經的樣子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笑。
“他們都不用安排自己知道做什麽,你就在這兒幹等,好意思嗎?”
“是有點不好意思。等你出來之前還蠻緊張的。”柯然說着還扭捏地轉了轉身子,活像是在談戀愛的少女。
袁徹真想擡腿踹他一腳,在他面前裝少女。
可看了看牆角的監控還是放棄了可能授人以柄的沖動:
“你少來這一套。你說說吧,留下來打算做什麽?”
柯然馬上換了一副表情:
“不是說再審餘淑蘭嗎?我等着和你一起審呢。”
袁徹繼續往辦公室走,聽柯然的話腳步不由得放慢了:
“餘淑蘭醒了?”
柯然的腳步也跟着慢了下來:
“嗯,我剛剛問過趙法醫,他們正在返回的路上。”
袁徹再次站定:
“你就那麽想要審問餘淑蘭?怎麽你覺得你能問出點什麽?”
“那倒沒有,我就是覺得和你一起審嫌犯很爽。”柯然的狗屁理由和犯賤地沖着袁徹笑的臉,徹底把袁徹心底無名火點燃了。
袁徹一直隐忍的情緒終于再也按耐不住了,他直接揮動着拳頭準确地擊打在柯然的肚子上,就聽見沉悶的嘭的一聲,結結實實的揍上去了。
柯然沒躲沒閃硬生生挨了一下子,他借着疼痛的勁兒上身弓腰直接把腦袋靠在袁徹的肩膀上,兩只手沒有扶着疼痛的肚子而是摟住了袁徹,袁徹都能聽到他忍痛的急促的喘息的聲音。
時間空間似乎瞬間被停滞住了,袁徹這樣被抱着,握着拳頭的手還抵在柯然的肚子上,本來想要教訓一下這個滿嘴跑火車的後輩,卻演變成了意外的擁抱。
這讓袁徹始料未及。
更讓他想不到的是,在他們保持這個姿勢的時候,樓梯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聽上去像是三四個人急匆匆地跑動。
袁徹推了推柯然卻沒有推動的功夫,腳步聲已經拐了一個彎,然後戛然而止。
袁徹扭過頭,就看見局長,隊長和一個滿頭是汗穿着警服的中年男子,看衣服上的品級應該是那個被傳喚過來的張所長。
袁徹再次用力終于把黏在身上的牛皮糖甩開了,在甩開的一瞬間,他恍惚看到柯然臉上狡黠的笑容。
局長臉色變了又變,最後漲得通紅吼道:
“袁徹,你在做什麽?”
袁徹翻了個白眼,白眼最後落在還在呲牙咧嘴的柯然身上。
這小子是故意的。
局長三兩步走到袁徹身前,豬肝色的臉一點都沒有緩和的意思。站在他旁邊的兩個人卻都有點奇怪地看着局長發飙,雖然看到兩個人的狀态覺得奇怪,可顯然他們沒有弄明白局長在氣什麽。
袁徹閉上嘴,一聲不吭。
這個時候說什麽都是辯解,剛才的姿勢實在太過尴尬,要是只是揍柯然一拳倒還好說。可柯然緊緊抱着他不松手,還可氣地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剛才從玻璃的反光自己都覺得很暧昧,從側面看就是兩個人在熱烈地擁抱。
袁徹不做解釋的另一個原因,就是從局長過激的反應和旁邊兩個人不明所以的情況判斷,那個大人物一定和局長吹了什麽風,他才會看到這樣的舉動後浮想聯翩。
要不然怎麽明明是柯然抱着他的,局長卻吼他的名字。
怎麽好像全世界都以為他帶壞了柯然?天理何在,他才是那個被帶壞的人,可所有人卻都站在他那邊。
柯然偷笑了一會兒後終于開口澄清了:
“局長,都怪我,剛才我說錯話了,組長惱了就教訓教訓我,組長的拳頭可真硬,我感覺腸子都要斷了。”說着還不忘誇張地揉了一下肚子,配合上遲來的呲牙咧嘴。
局長眼睛在柯然和袁徹之間跳來跳去後才最後落定在袁徹身上,口氣降溫了,似乎也覺得自己剛才有點反應過度:
“你身為組長怎麽能随便體罰組員?”
柯然忙又解釋着:
“局長,我們年輕人的相處方式都是這樣的,如果組長真要體罰,我就不止肚子疼了。這大概是組長不同的關愛方式。你說是吧組長?”
旁邊的張所長尴尬地笑了笑:
“對啊,現在的年輕人和我們那個時候已經不能相提并論了,我們和他們代溝太深,難懂啊!而且,局長,我們還有正事要辦。”
胡局長這才悶哼了一聲說道:
“既然你們在,跟我們一起去,中城區的永泰商場有五名員工被一個男子劫持,”
這時袁徹才注意到不止他們這層,樓道裏充斥着匆匆忙忙的腳步聲。
剛才他竟然都沒有聽到。
劫持事件,還是在商場裏,這在T市還是頭一次。
說起來袁徹已經遇到過一次,但那次是企圖自殺的舉動,對象還是自己家人。
這次的劫持對象是陌生人,性質完全不同。
更要緊的是五人被同時劫持的話,說明兇犯手裏有殺傷性很強的武器,如果處理不好可能造成無辜群衆的傷亡,那可就成了怎麽抹都抹不掉的污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