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冬雪
第1章 ??冬雪
兩個字在寂靜的房間裏格外清晰。
徐未然怔愣了會兒,視線往下,果然看見邢況手裏拿了一盒東西。
她臉上滾燙,但還是告訴他:“我買了。”
邢況停了停,看着她:“你買了?”
“嗯。”
“什麽時候?”
“就是、今天晚上的時候。”她低垂着眼睛不敢看他。
邢況低嘆口氣,心疼地吻她。
“傻不傻,你一個女孩買這個幹什麽。”
他托着她腿彎,把她從沙發裏抱起來,帶着她往卧室走:“以後不可以再買了,聽見了嗎?”
她怯怯地擡起眼睛,看着他。
他俯首,在她耳邊低低地說:“以後都由我買。”
卧室門關上,阻隔掉客廳裏還在播放的電影聲。
邢況把她放到床上。
“還得等會兒,”他一邊單手解身上的襯衫,一邊又親了親她:“我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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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得臉紅,低下頭。
他把脫下來的襯衫扔去一邊,又開始解皮帶。
她更是臉紅如血,把頭扭去一邊:“你、你別在這脫啊。”
他氣息悠長地笑了聲:“那要在哪兒脫。”
她羞得說不出話。
“算了,”他把她抱起來,帶着她往浴室走:“一起洗吧。”
“我、我洗過了。”
“我知道,”他已經聞見了她身上透出的花香,在她嫩白細軟的脖頸裏親了親:“一秒也不舍得跟你分開,再洗一遍吧。”
又聽到他的甜言蜜語,她心裏好受了些,不再覺得他冷淡了。
把臉埋在他肩膀上,故意裝作不高興地說:“你少騙我,你剛才、明明就不想碰我。”
他愣了下,繼而很快笑了,笑聲清淺,拂在她耳邊癢癢的。
“我是太激動了,”他把她放在洗手臺上:“就忘了怎麽反應了。”
她才不信,仍是有點兒委屈地看他。
“所以以後你不用主動,”他說:“都由我來主動,知道嗎?”
他上身赤果着,能看到他寬闊平直的肩,輕薄分明的腹肌,瘦而緊實的腰。
他确實每一處地方,都長在她審美點上,讓她不能不喜歡。
喜歡到心尖發酥。
把她抱進浴室,他一只手輕松托着她。她實在太瘦太小,挂在他身上沒有多少重量。
“其實快憋出病來了,”他嗓音發啞,落在她耳邊的呼吸聲變得重:“高中的時候就在忍。”
後面的事情,徐未然深刻相信了他的話。
溫熱的水直沖而下,一片水汽氤氲中,她的嘴唇被他親了一遍又一遍,快被吮出血來。
他只花了十分鐘洗完澡,把她抱回去,手臂撐在她身體兩側,溫柔地親吻她。
她的緊張被他一點一點地撫平,整個人癱軟成一片,眼睛都要睜不開。下巴主動擡起來,入了迷般地跟他接吻。
他十分溫柔地待她,缱绻而悠長。
在高三那年不敢對她做的事,在那晚全部都發洩出來。
那天晚上徐未然一直沒怎麽睡,燈也始終沒關,她幾次讓他去關燈,他卻咬着她耳朵說想看着她。
她聽得臉紅,胳膊伸出去,就快要夠到開關時,被他抓住手腕按在頭頂。
欲罷不能。
做這件事,很大一部分是因為想報複俞筱,但是漸漸地她發現其實是自己對邢況有渴望,她對他無可救藥地迷戀,喜歡他身上每一處地方,早就想把他占為己有。
她也根本沒有心思去想她終于報複了俞筱。整個過程裏,她的每一寸心神,都被邢況牢牢占據着。
她撐開生滿汗的眼皮,看到他就在她咫尺之間,汗水沾濕了他的額發,一張俊美的臉上多了層性感。
那種時候,他不愛說話,也幾乎很少會發出聲音,只有在她皺眉吸氣的時候,會親親她的耳朵安慰她。
迷迷糊糊中,好像聽到他在耳邊說愛她。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窗外天光一點點透亮,她困得昏睡過去,感覺到他把她抱去洗手間,替她洗過澡後又把她抱回來。
時間已經不早,他需要去公司上班,起身穿了衣服。
她睡眠淺,他湊過來吻她的時候,其實她是知道的。
很快聽到他離開的腳步聲,和門被關上的聲音。
徐未然睜了睜眼睛,眼眶裏滑出一滴淚。
很快又睡過去,完全沒有力氣再想別的。
上午有個國際會議,會議室裏一直都吵鬧得很,所有人都叽叽喳喳的,聽得人頭疼。
邢況坐在最前方椅子裏,手裏拿着一支筆,至始至終沒有聽進去任何話。
腦海中不停浮現昨晚徐未然乖順地,紅着眼睛細聲叫他名字的樣子。
她身體太敏感,瘦小得惹人心疼。
甚至嬌弱得流了血。
明明很害怕,哭得眼睛都紅了,卻堅持要把自己獻給他。卻并不是因為真心,而是想利用他報複俞筱。
那時候他并沒有想太多,完全被她勾魂奪魄的樣子搞得昏了頭。但是現在冷靜下來,他發現自己還是無法釋懷,她從來沒有真心信任過他這件事。
一場會議結束,周秘書把會議紀要交給他,問他接下來的工作安排。
他揉了揉眉心,把文件暫時扔在一邊:“醉駕撞死相倪的司機什麽時候出獄?”
“好像是下個月初,具體哪天我要再去查一下。”
“你先去查,等他出獄把他帶過來,別的事先放一邊。”
“是。”周秘書答應下來,推開門走了。
徐未然一直昏昏沉沉地睡到了下午六點,身上始終很疲累,怎麽歇都歇不過來。
邢況在昨天晚上,把他這三年以來所有的忍耐,全都發洩了出來。
她身上仍在隐隐作痛,胃裏也難受。她不敢動,略動一動就覺得不舒服。
床單已經換過,她身上也被人套了件黑色的T恤,是邢況的衣服。
手機響了聲,她艱難睜開眼,伸長胳膊去夠床頭櫃上的手機。
是邢況發來的消息。
【醒了嗎,有沒有吃飯?】
看到他名字的那一刻,她臉上騰地燒起來,腦海裏浮現出不眠不休的昨晚。
他們忘情接吻,啄吻聲伴随着另一種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響在空氣裏,幾乎要點燃出一個熊熊燃燒的夏天。
屋子裏熱得厲害,把淩冬阻隔在外。他的手按在她肋骨上,額上有汗墜落,掉在她頸窩,燙得她戰栗。
她心裏劇烈地跳着,緊緊閉了閉眼睛,想把那些畫面驅逐出腦海。但越是不想記起,那些畫面越是深刻。
她不好意思回複,一直糾結着。
過去大半個小時,她聽見門響聲,應該是邢況回來了。
她頓時手腳發涼,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腦海裏迅速想了想,把手機擱回去,閉上眼睛裝成還沒有醒的樣子。
邢況很快進來,見她仍舊睡着,眉心蹙了蹙,手擱在她額上拭了拭溫度。
确實有些燙。
他在屋裏翻了會兒,把電子溫度計翻出來給她測量體溫。
上面顯示37度7,确實是發燒了。
他又去衣櫃裏翻出她的衣裳,打算給她穿上帶她去醫院。
徐未然這時候已經裝不下去。
他幫她穿了件T恤也就算了,現在還要給她穿別的衣裳。
她紅着臉睜開眼睛,把被子往身上扯了扯,把自己裹起來,離他遠了些。
“醒了?”邢況把她從床上抱起來:“去醫院好不好,你有點兒發燒。”
“不用了,家裏有退燒藥,我吃一片就好了。”
她把他拿過來的衣裳一股腦塞進被子裏:“你先出去吧,我把衣服換上。”
他沒有動,看了她一會兒,眼神複雜,讓人看不真切。
不知道過去多久,他才起身走了出去,把門給她關上。
徐未然穿好衣裳。趿着拖鞋往外走的時候,腿間的不适感更強烈了。
她緩了會兒,把門打開。
邢況已經翻出了醫藥箱,把退燒藥找了出來,又倒了杯溫水。
她朝他走過去,盡量表現得自然,沒讓他發現她其實很不舒服。
邢況摳出一粒藥放在她手心,又把水遞給她。
她聽話地吃了。
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麽。昨晚那麽親密地過了一夜,把自己全部交給了他,可是現在再看見他,她卻覺得無所适從,連看他都不敢。
餐桌上放着兩份餐食,應該是他買回來的,還冒着熱氣,看起來十分可口。
她朝那邊看了一眼。
邢況把她從地上抱起來,走到餐桌邊放下。
“一天沒吃東西?”他問。
她點點頭。
“多吃點。”他原本打算把筷子放到她手裏,可是看她有氣無力的樣子,直接把她抱到了腿上摟着。
“張嘴,我喂你。”
他無比自然地哄她吃飯。
她雖然害羞,但還是一口一口地吃他喂的食物。身上軟軟的,确實沒有力氣,慢慢有點兒撐不住,靠在了他懷裏。
完全像是小孩子一樣被他照顧着。
邢況喂她吃了飯,又去拭她額上的溫度。
“我沒事的,”她怕他擔心,睜着雙明亮的大眼睛看他:“就是、就是沒睡好,好好睡一覺就好了。”
邢況還是不放心,目光往下看了眼,問她:“還疼不疼?”
昨晚她哭得很厲害,不管他怎麽哄,她眼裏還是有眼淚不停掉出來。
聽到他的話,她臉上更紅,輕輕搖了搖頭。
“還困嗎?要不要再睡會兒?”
她又搖搖頭,安靜地窩在他懷裏:“睡了好久,不想睡了。”
他擔心她發着燒,精神會不好,把她放在沙發裏,拿了個小毯子給她。
“你再休息會。”
她突然怕他會走,眼珠動了動:“你要走了嗎?”
“不走,去接個電話,很快回來。”
他柔聲解釋,拿了電話去外面陽臺接,看到陽臺上有些幹掉的土壤,應該是給花澆水時溢出來的。
他挂了電話,把陽臺清掃了一遍。又見牆角處放着一堆板材和零件,是她在網上買的小臺幾,因為有些複雜,她還沒有安裝。
他拿起說明書看了一遍,一聲不吭地在那裏組裝。
徐未然靠在客廳沙發裏,看見了這一幕。
他一個含着金湯匙出生的人,一直金尊玉貴地生活着,可是現在卻跟她一起窩在小小的公寓,替她做着這種事。
他裝好臺幾,洗了手過來,把她抱進懷裏。
“要不要跟我一起住?”他突然說。
她呆了呆,愕然看他:“啊?”
“你一個人住我不放心。”
徐未然默了兩秒,說:“沒事啊,我一個人都住慣了。”
邢況有很長一會兒沒有說話,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眸中情緒很濃。
只有兩個人的房間裏,燈光柔和地傾灑而下,似在他身上攏了層薄霧。
不知道過去多久,他又問:“你媽媽在雲城,什麽時候回來?”
她的呼吸明顯停了下,身體也變得僵。
邢況心裏懷着僥幸,希望她能把事實告訴他,不要什麽事都自己一個人藏着。
“她不回來了,會一直待在雲城的。”
結果還是聽見她在騙他。
他心裏發沉,但是很快就調整好情緒,沒有讓她發現他的異常之處。
“她不回來沒關系,”他說:“以後我會好好照顧你。”
徐未然眼睛泛紅。
她回憶起自從十六歲以來,其實是邢況照顧她比較多。她并不是個幸運的人,生活得一直坎坎坷坷,災難不斷。如果沒有邢況在她身邊的話,她很難想象自己的生活會是什麽樣。
或許她連高三那年,都很難撐得下去。
她怕被邢況看見她掉了眼淚,扭頭把臉埋進他懷裏。
邢況把她抱得又緊了些,柔聲問:“搬去跟我住,好不好?”
徐未然仔細地想了想這個問題。如果這樣的話,确實可以更大限度地刺激到俞筱。
但是她現在的病還沒有痊愈,如果每天都跟邢況在一起,朝夕相處,她怕自己不經意間會釋放消極情緒,被他發現就不好了。
她雖然要報複俞筱,可是也絕不能用有可能會傷害到邢況的方式。
她在他懷裏搖搖頭:“這裏離學校近。”
不是很有說服力的借口,但是邢況也沒再為難她,溫柔地在她臉上親了親:“那再等等。”
他想,他總能等到她徹底敞開心扉,真正接納他的那天。
晚上邢況一直沒有要走的意思,每隔一段時間就要給徐未然測一次體溫。
徐未然覺得他有點兒小題大做,見時間已經很晚,問他:“你還不回家嗎?”
“在這住。”
他的語氣雲淡風輕,好像在這裏住是件稀松平常的事。
之前他也曾經留宿過,甚至在這裏留了換洗的衣服。但是那個時候,他們兩個之間還只限于接吻擁抱而已,她不願意,他就從來沒有越雷池一步。
可現在,兩人之間的關系已經有了實質性的進展。如果再躺在一張床上,就不只是單純地睡覺了。
但她既然已經跟他發生了關系,她就不會後悔,也不會再扭捏着不肯讓他碰。
只是今天她身上還疼着,想好好休息一晚。
她沒敢把這句話說出來,掩人耳目地低下頭,臉上有些紅。
邢況看見,無聲地笑了下,捏了捏她嫩白的小臉蛋:“想什麽少兒不宜的呢。”
她趕緊否認:“我才沒有。”
“嗯,你沒有,”他離她更近了些,低了些身,視線與她平視,嗓音旖旎,帶了暗示:“我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