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冬雪
第1章 ??冬雪
在邢況的話後,徐未然唇上一濕,他已經朝她吻了過來,手把她的腰握住,帶着她往前,把她攏進懷裏。
她始終迷糊糊的,應該是頭還有些燒,沒有降下來。唇上是濕熱的觸感,他的唇削薄而軟,口腔裏有清爽幹淨的薄荷味。
她半睜開眼睛,看到在他左側鼻翼的位置,有一顆淺淺淡淡的美人痣。
他似能蠱惑人心,從高中時起,她就被他迷惑了心智,從來沒有逃開過。
是她一直喜歡的少年。
不知道過去多久,他把她放開,額頭挨了挨她的額頭。
“好像還有點兒燙。”
他在網上買了退熱貼,等人送來後給她用。
臨睡前,她的體溫已經降到了36度8。
“你不用擔心了吧,”她把體溫計收起來:“我沒事的。”
邢況從後頭摟住她,掰過她的臉,在她唇上親了下:“很晚了,睡覺吧。”
他把她抱起來的時候,她瞬間緊張地停住呼吸,擔心他接下來會做什麽。
她僵硬着身體被他放到床上,屋子裏的窗簾被拉上,燈也被關掉。一片黑暗裏,他在她身邊躺下來,把她收進懷裏,在她唇上吻了吻。
除此外,并沒有其餘舉動。
她慢慢有所放松,安心地在他懷裏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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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洗過澡,身上有淡淡的男士沐浴露的味道,清新好聞。
她不由伸出手,把他的腰摟住了。
心裏一陣滿足。
她從十六歲起就喜歡的人,如今就在她的身邊,抱着她睡覺。
一定要抓住他才好,不可以把他弄丢。
早上醒來,邢況還沒有走,正站在屋裏換衣裳。
她睜着眼睛,癡癡地看着他。他長得是那樣好看,沒有一處地方是不完美的,一舉一動都賞心悅目。
邢況剛系好領帶,見她已經睡醒,走過來壓着她親了兩下。
“還疼嗎?”他問。
她昨天臉色一直不好,十分蒼白,走路時也小心翼翼,他其實看出來了。
她聽得有些羞怯,極小聲地說:“不疼了。”
“真的?”
“嗯。”
她休息了一晚,已經好很多了,臉色也恢複了紅潤。
但她說完這個字後,邢況的眼神明顯深了一層,裏面湧動着危險的情愫。
他把剛系好的領帶扯掉,又開始解身上的襯衫扣子。
“那再來一次,”他嗓音低沉又啞,灼燙的吻落在她頸間:“昨晚一直沒敢動你。”
她臉紅似血,身上倏地變熱,心跳很快。
一點兒都不讨厭他這樣做。
甚至暗暗的期待着。
他每一下觸碰,都讓她近乎癡迷地留戀。
想與他抵死纏綿,最好永遠都不要分開。
中間周秘書打來了電話,邢況不是很有耐心地在電話裏吩咐:“會議推遲兩個小時。”
說完把手機丢去了一邊。
她美得像朵綻放着的花,讓他欲罷不能。
饕足後抱着她去洗澡。
“你是不是要去上班了,”她趴在他懷裏,恹恹地說:“我想你怎麽辦。”
她每次主動示軟,都讓他不知道該怎麽疼她,才能表達出對她喜愛的萬分之一。
“你跟我一起去,”他不停地親着她,喉結滾動時的聲音很響:“不然我也會想你。”
她身上都是水汽,頸窩裏黏着幾縷頭發。這副樣子更是誘惑得不行,仿佛誤入人間的天使。
“那……那我以後每天都去好不好,”她斷斷續續地說:“我想每天都陪着你。”
“好。”
邢況扶着她的臉,激烈地跟她接吻,吮吸着她口裏的甘甜。
到公司的時候已經差不多中午了。
田壘也在這裏,正跟最近新勾搭上的美女助理眉目傳情。看到邢況後,美女助理立刻收斂了些,朝邢況颔了颔首,抱着文件走了。
自從徐未然回來,田壘還是第一次看見她。這丫頭高中的時候就長得清純又動人,如今五官長開,臉上又不見了多少嬰兒肥,出落得更加動人心魄,跟邢況站在一起,倒是委實不能更配了。
“小然然,兩年沒見,你越長越漂亮了,”田壘說:“怪不得讓況哥一直念念不忘呢。”
徐未然記得這個人,他是邢況很好的朋友,跟李章那些人比起來,邢況跟他的關系要更好些。
“田壘哥。”她乖乖地叫。
“欸,然然乖。”
田壘伸手要摸摸她頭發,還沒碰到,邢況已經把徐未然扯進了懷裏,以一副占有者的姿态摟着她。
“你是不是想死,”邢況大喇喇往沙發裏一靠,對着他擡了擡下巴:“爪子收回去。”
田壘嗬了一聲:“然然,你看這家夥講不講理,我跟你打個招呼都不行。”又對邢況說:“你怎麽賺人家小女孩便宜,追到手了嗎就摟人家。”
邢況并沒有反駁田壘的話。
他是睡到了徐未然不假,但是有沒有追到,他時至今日仍然不能确定。
“小然然,”田壘笑嘻嘻地說:“你別怕他,跟哥好好說說,這禽獸是不是在泡你?我告訴你啊,讓他多追你一會兒,千萬別這麽輕易就答應了。你一個嫩生生的十九歲小姑娘,幹嘛要找他這種老男人,你說是不是。”
“他不老。”徐未然開始替邢況說話。
“比你大三歲還不老啊。況哥,你行啊,看把人小姑娘PUA成什麽樣了。”
邢況輕飄飄地說:“你要是太閑,非洲有個新開發的項目,我可以把你外派過去。”
田壘秒慫,瞬間換了張笑臉:“小然然,其實況哥這人吧特別值得托付,人帥多金身材又倍兒好,這麽好的男人你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全天下你絕對找不出第二個了,趕緊答應他得了。”
“……”
聽田壘插科打诨說了會兒話,剩下的時間,徐未然一直待在邢況的辦公室裏。
邢況在辦公室的隔間給她開辟了畫室,添了套繪畫設備,甚至比她家裏的設備還要專業。
她開始在那裏安靜地畫畫。窗外風景秀麗,一覽無餘,每次往外頭看一看,她的心情就會很好。
到了晚上的時候,夜空中亮起了一片星星。
這裏樓層很高,好像一伸手就能抓得到那些星星似的。
她來了興致,穿上外套離開休息室,去了外面的天臺。
天臺上亮着幾盞燈,地上的積雪全部被清理幹淨。
她趴在圍欄邊往外看。往下看望不到底,往上看是在寒夜中閃閃發光的星星。
這麽多星星裏,一定有兩顆是她的爸爸和媽媽。
她盯着看了會兒,在心裏無聲地想,她現在過得算是挺好的,爸爸媽媽應該很欣慰。
又待了會兒,感覺有些冷的時候她打算回去。
無意中往遠處望了一眼,這時候看見,在很遠的地方有棟與這裏差不多高度的建築。
那棟建築周邊裹滿了裝飾燈,此刻正發着亮白色的光,把半弧狀的摩天大樓裝飾得像條銀河。
她覺得有些眼熟,把手機掏出來,點開邢況的微信頭像。
照片裏,主要畫面是這裏的天臺圍欄。可再往外,是那棟離得很遠的建築,拍攝角度跟她現在所處的位置差不多。
所以是在這裏拍攝的照片。
她覺得奇怪,想不通邢況為什麽要拍這裏的天臺,明明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手機響了起來,邢況給她打來電話,她點下接聽。
“去哪兒了?”他問。
“我在外面的天臺,已經要回去了。”
她說完,感覺電話那邊的邢況有兩秒鐘的凝滞。
離開天臺,往前走不遠,邢況已經朝她跑了過來。
他掩了眸子裏的神色,拉過她的手試了試溫度:“冷不冷?”
“還好,外面沒有下雪了。”
幾位行政辦的工作人員還沒有下班,全都一臉八卦地盯着她和邢況牽在一起的手。
她有些不好意思,想把手抽出來,但邢況握得很緊。
“你們都下班吧。”
他淡聲吩咐了一句,工作人員紛紛附和。
徐未然一直被牽着手進了電梯。
等電梯門合上,公司裏的人一臉八卦地問周秘書:“這個女孩是不是就是邢總辦公室那張照片裏的人?”
周秘書:“你們難道瞎了,這都看不出來?”
“還真是她?那她以後不就是咱們總裁夫人了?”
“看上去年紀還好小啊,不會是未成年吧,咱們邢總玩這麽大?”
周秘書警告性地看了那人一眼,替邢況平反:“未然今年快二十了,什麽未成年,別亂說。”
一群人悻悻地吐了吐舌頭,收拾東西準備下班。
沒過多久就是寒假,天氣一天比一天冷。
徐未然考完最後一門課離開學校。
因為今天剛好是父親的忌日,她買了束花去了墓園。
相倪死後,骨灰跟徐岩合葬在了一處。那年夏天徐未然匆匆地出國,很久都沒回來。本以為今天過來,要把墓碑周邊清掃一遍,可是她來了之後,發現墓地很幹淨,像是有人經常過來掃墓的樣子。
她沒有多想,把買來的花放在父母墓前,看着墓碑上夫妻兩個淺笑的合照。
她深吸了一口氣,開始跟他們說話。
“爸,媽,我過得一直都挺好的,不僅去了國外留學,還得到了來燕城大學交流的機會,你們也很為我驕傲吧。”
“媽媽,對不起,我還是選擇了畫畫。不過你不用擔心,我靠畫畫賺了很多錢,以後還會賺更多錢。我會過得很好,不會落魄的。”
“還有,我知道了害死你的兇手。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報仇。”
“在把她送進監獄之前,我會讓她親眼看着我跟她最喜歡的男人在一起,會讓她過得生不如死,痛不欲生。她生來就有的一切,我會一點一點的毀掉。”
墓地空氣陰冷,有風不停吹着,細小的雪花從空中落下,在墓碑上落了薄薄的一層。
徐未然無聲地在墓碑前站了一會兒,一雙原本懵懂不知事的眼睛,被風割得寒涼透骨。
從墓園回來已經很晚了,王敬給她發了條微信。
【未然,你要不要把以前的房子買回來,那不是你爸爸留給你的遺産嗎?】
徐未然也想過這個問題。這一年裏她存了不少錢,完全可以把之前賣掉的房子買回來。
她打車去了雅景小區,上到四樓。
能看到門上被人換了密碼鎖。
她在外面踟蹰了會兒,最後才在門上敲了敲。
裏面始終沒有人過來開門,再敲也是一樣。
她覺得奇怪,給谷睿打了個電話。
谷睿去了別的城市上大學,接到她的電話很驚喜:“你終于知道給我打電話了!”
徐未然直接問他:“你知道買我家房子的那位先生的聯系方式嗎?”
“知道,當時我特別留了,我給你發過去啊。”
谷睿把手機號給她發了過來。
她打過去,那邊的人很快接起。聽聲音是個中年男子,還算客氣地問她:“你哪位?”
“您好蔣先生,您問您不在雅景小區嗎?”
“雅景小區?”
那邊的人很困惑,在徐未然說出他曾經從她這裏買了一套雅景小區的房子後,恍然大悟地哦了聲:“我記起來了,那個是這樣,我現在不在那邊,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徐未然向他表達了自己想把房子買回來的意思。
“房價您可以提,”她說:“只要我能負擔的話,我都會考慮的。”
那邊的人考慮了兩秒,說:“這樣吧,我過兩天再給你答複,你看可以嗎?”
“好,當然可以的。”
挂了電話,徐未然仰頭朝四樓的窗口看了會兒。
已經是深夜了,窗口裏黑着燈,确實不像有人在住的樣子。
她有些懷疑,隐隐地冒出一個念頭。
她沒有立即離開,在附近的小花園等了等,時不時探頭朝外邊看。
大概一小時後,一輛車停在了樓下。
車上走下來一個人,那人氣質矜貴,外形條件很好,是讓人看一眼就很難再忘記的人。
徐未然看到他跑進了樓道。
她在下面待了會兒,過了很久才決定上樓。
停在緊閉着的門前,她原本想在門上敲一敲,最後卻鬼使神差地沒有這麽做,反倒在密碼鎖上試了自己的生日。
輸入六位數字後,可以聽到門鎖發出輕微的一聲響,被打開了。
她怔愣下來,站在門口沒有動。
在屋裏收拾東西的邢況聽到動靜,走過來把門推開。
兩個人眼睛裏都看到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