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阿棗完全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在這樣的情景下坦白,說完了自己都被吓着了,但她今兒晚上受到的刺激實在太多,一時也做不出反應來,只知道木然看着薛見。
薛見也沒想到她死活瞞着的事居然在這時候承認了,定定地瞧了她半晌,不知想到什麽,手指微頓,面上卻波瀾不興:“我以為你會瞞到天荒地老。”
他攥住她的手腕把她強拉到懷裏:“讓我細數你騙了我多久嗎?”
他這樣說肯定是早就知道了,阿棗想着這些天在他面前的表演就一陣心虛,硬着頭皮地輕聲道:“殿下,我可以解釋的...”
現在解釋也不是時候,他雖然有許多話想問,想知道她今兒晚上經歷了什麽,想知道她怎麽落到李蘭籍手裏的,但都得壓後,他隔着面紗捏了捏她的臉頰,壓低聲音在她耳邊道:“回去再跟你算賬。”
他說完才瞧見阿棗身上穿的紗衫因為出汗已經貼在身上,裏面的大紅鴛鴦肚兜和前胸白馥甜香的兩團若隐若現,他皺了皺眉,先伸手把她攬到懷裏遮蓋嚴實,又命人取了披風罩在她身上,确定沒露出一寸肌膚這才滿意。
他做完又忍不住思緒發散,她這樣的身子,也不知道是纏了多少道才纏的那麽平,這人對自己倒還真下得了狠手。他瞧慣了沈入扣的臉和身形,緩了一時才覺着好些
阿棗上輩子見過露肩膀露大腿的都有不少,因此不以為意。旁人只道他是怕伎人凍着,不過他這麽憐香惜玉倒是稀奇,齊國公笑道:“難得見殿下你這般疼人,看來你和這女子是有些緣法的,不若買回去收為妾室?”
阿棗臉色尴尬,薛見淡然道:“勞國公操心了。”齊國公讨了個沒趣,讪讪地不說話了。
薛見不願意跟旁人議論她,但自己調笑幾句總難免,在她耳垂上輕咬了口:“聽見了沒有?今晚上好生伺候,伺候的好了就帶你回去做皇子妃。”
阿棗沒把皇子妃這三個字聽進去,雙手不覺攥緊了,瞪了他一眼:“殿下想要怎麽伺候?”
薛見眯眼瞧了瞧她,又淡然道:“身為伎人不會喂酒嗎?秀林是怎麽調.教的人?”
他說這話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周遭人都探頭瞧過來。阿棗沒想到他打擊報複的那麽快,瞪圓了眼睛看着他,無奈之下斟酒一盞喂到嘴邊,故意掐着嗓子嬌聲嬌氣地道:“殿下請用。”
沒成想薛見反倒往後躲了躲,似笑非笑看向旁人:“你喂酒是這麽喂的?”
阿棗愣了下,也跟着往旁邊瞧了眼,見她們都先把酒喂到自己嘴裏,雙手攬着身邊官人的脖子,親親熱熱地以口渡過去,旁邊人對這等香豔的喂酒自然含笑收了。
阿棗一臉驚悚地看着薛見,薛見定定看着她,雖然一個字沒說,卻沒給阿棗拒絕的餘地,兩人目光對峙良久,她先撐不住敗下陣來,咬了咬牙将面紗掀起一角,含了一口酒在嘴裏,把面紗一角重新掀開給他怼上他的嘴喂過去。
薛見毫不客氣吸吮住她唇瓣,卻不想她被人瞧見,假借捧住她後腦勺,以廣袖遮住她的臉,将整個人遮的分毫不露。
她身子僵硬,薛見卻放緩了攻勢,勾着她的唇舌,品嘗她口中醇厚的酒液,極盡纏綿的吸吮完酒液之後,又逗弄着她的舌尖。
阿棗張口欲咬,薛見及時撤了回來,待她放松警惕之後,他才又趁其不備推入進去,等到阿棗眼裏徹底泛起薄怒才松開她,親手幫她把面紗戴好。
幸好旁邊人都忙着享樂,沒有顧得上往這邊瞧,不然這兩人唇齒糾纏發出的‘澤澤’聲就要驚煞許多人了。阿棗被親到缺氧,直到他撤身才回過神來。
薛見一語雙關地點評道:“味道不錯,可惜不夠純熟。”
阿棗臉又紅又黑,眼珠子往旁邊一斜:“旁邊這麽多純熟的,您拉來一個試試啊,保準您滿意!”
薛見故作訝異:“我不過是品評酒,你惱什麽?”
阿棗:“...”
宴會氣氛越發熱烈,有幾個大膽的伎人已經把手伸到身邊人衣裳裏了,薛見又慢悠悠地瞧了眼阿棗,她靠了聲,幸好他沒再提出無理要求,阿棗生怕他再出什麽幺蛾子,低頭夾了口菜喂到他嘴裏,薛見欣然吃了,趁她不注意把她打橫抱起來,沖衆人淡然颔首:“諸位自便。”
衆人都以為他是忍不住,暧昧笑起來。阿棗還以為他要帶自己下船,沒想到薛見卻帶着她上了畫舫二樓,一間招待貴賓的屋裏,見她錯愕,似笑非笑:“你把真正的伎人打昏了塞在床下,這事你不會忘了吧?”
阿棗心裏憋着話想跟他說,聽他這樣講,愣了下尴尬一笑,長腿一伸從他懷裏跳出來:“還真忘了,不過她要是把今晚的事說出去,被有心人一查可就麻煩了,殿下想怎麽打發她?”
她不知道想到什麽,握住薛見手臂:“殿下不會是要殺了她吧?”
薛見本來是這個意思,見她這樣才改了念頭:“幫她贖身,送她遠離京城。”
阿棗放心地點頭答應了,她看着薛見,心裏不知不覺松了下來,卻又有些惶恐,此時滿身的疲憊襲來,幾乎要癱軟在地,不過還是強撐着跪下來向薛見陳情:“殿下,卑職...我當初女扮男裝假代兄長做官,實在是迫不得已,當初二殿下有意收我為妾,族中旁人又百般欺淩,反正左右是個死,我無奈之下才選了這條路,殿下要怪就怪我,還請高擡貴手放過我母親兄長。”
薛見本來憐惜她昔年吃了那麽多苦,聽她說到最後一句眼波微動,難怪阿棗一直不肯和他坦誠,原來竟覺着他會害她!
阿棗見他不說話,也不敢貿然擡頭看他神色,硬着頭皮道:“我兄長的病情逐漸痊愈,待他完全好了,我自讓他盡心給殿下當差...”
薛見一把把她拉起來抵在床柱上:“你敢?”
阿棗:“...”
薛見面沉如水:“你敢走,我就日日讓你兄長不得消停。”
阿棗苦着臉道:“殿下何必呢...”
薛見挑眉,在她耳朵上懲罰似的咬了口:“我這裏還有個法子,你要這麽怕我罰你,那就嫁給我,我對自己的女人自然是百般疼愛的。”
阿棗捂住自己耳朵奮力躲開:“殿下這算是趁火打劫吧?”
“趁火打劫?”薛見見她躲開,眼底惱意微顯,重重在她耳上一捏:“那你這些日子試探我,等到确定我全然知道之後才決定坦白,這又算什麽呢?”因着這個,盡管阿棗坦白了他也沒顯得多高興。
阿棗心思被他完全道出,尴尬到不知道臉往哪裏擱,嗫嚅道:“我身兼三條人命,不得不謹慎些,不過殿下要為着這個怪我我也無話可說。”
薛見見她一臉疲憊,也不想再逼她:“你親我一下我就放過你。”
阿棗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方才已是錯了一回,薛見卻不饒她,摩挲着她唇瓣:“你不親我,我就親你了。”
她這回有了準備,下意識地偏開頭沒讓薛見得逞,卻不留神親到他眼尾的朱砂痣上,他用長睫在她臉上撩撥了一下:“算你還了三成。”
他說完見阿棗累得狠了,決定速戰速決不再鬧她:“你不是去陪都當差了嗎?怎麽會出現在畫舫上?李蘭籍又是哪裏來的?”
阿棗就把周家擄他走,她逃跑成功,卻無意中上了秀林,沒成想撞上了李蘭籍的故事說了一遍。薛見神情狠厲,想着她二度落在歹人手裏就止不住地後怕,攬着她輕拍她手背,阿棗下意識地靠在他肩上,反應過來了又有些詫異。
薛見把她打橫抱起來放在床上,叫來底下人吩咐下去,阿棗困得要死,還是強撐着聽完,薛見走進來之後摸了摸她的額頭,取了條薄薄的被子搭在一邊的貴妃榻上,自己斜躺在其上。
阿棗等了會兒才睜開眼睛看着他,薛見睡着之後全然沒有往日的逼人氣勢,烏發蜿蜒流瀉下來,長睫低垂,淡色的薄唇微抿,單看臉挑不出任何毛病來。
她瞧着瞧着心情有些複雜,按說她對薛見是沒什麽好感的,但是為什麽遇到事了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不是河神呢?難道因為河神存在感太低?
她正瞧着,薛見卻忽的睜開眼,跟她對了個正着,阿棗老臉一紅,不等他調弄,主動道:“我是覺着我睡床殿下睡貴妃榻不太好。”
薛見詫異道:“你邀請我?”
阿棗:“...不是,我只是想跟您換換。我睡榻就行了!”她琢磨了一下:“算了,當我什麽都沒說。”
薛見道:“你是在嗔我沒陪你睡?”阿棗見越描越黑,幹脆不說話了,他掀開薄被起身,幹脆坐在她床邊,輕拍她脊背,一臉拿你沒辦法的樣子:“我哄你睡。”
阿棗解釋不清,扭了扭身子背對着他,薛見懶洋洋地道:“你嫌棄我?別忘了誰把我當傻子玩了那麽久,枉我對你千般看顧。”
阿棗在這事上理虧,聽了就不好動了,任由他繼續拍。
薛見微微一笑:“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