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阿棗眼珠亂轉以求拖延時間:“等等等等,你要是真覺着我是上天美意,你就這麽對我?那我跟你在外畜養的粉頭伎女有什麽分別?我當初假扮成我哥來京赴任,就是為了不給人當妾!你這樣強逼于我,有本事一輩子別把我放開,不然我一逮着機會絕對會自戕以全名聲!”
李蘭籍沒言聲,似乎在靜靜看她表演,她硬着頭皮繼續道:“再說我現在明面上的身份是朝廷官員,你不過後周質子,難道你還能把我帶回後周不成?我們殿下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李蘭籍倚着床柱瞧她,忽的一笑:“四殿下赴宴的那艘畫舫距這艘不過幾裏,他若是以後知道你在他幾裏之外的地方跟他錯身而過,被人奪了身子,不知會作何表情?等把周家打發走,我就帶你下船,咱們自有大把的時間可以享樂。”
他幫她別開鬓邊的一縷青絲:“你還是不了解男人,想着薛見事後懊惱痛悔的表情,跟要了你一樣讓我高興。至于名分...”他輕笑了聲,眼裏卻帶着一絲涼意:“說不準咱們能親上做親。”
阿棗不解其意,正要繼續問幾句拖延時間,李蘭籍不知從哪裏倒了一盞酒,捏開她雙唇喂給她:“第一次總少不了難受,你少少喝些,一會兒就不會那麽疼了,我也會顧着些。”
阿棗的臉色精彩的難以形容,她正要把酒吐出來,就聽畫舫外面一陣騷動,李蘭籍眯了眯眼,探頭往窗外一瞧,發現是周家的船逼停了畫舫,岸邊他找過卻沒有蹤跡,這個點周遭的船舶不多,大都是一目了然的烏篷船,能藏下人的只有這艘畫舫,周少爺立即逼畫舫停下,自己帶人上來搜尋。
畫舫的舫主能把秀林做的聲名鵲起,背後自然有人,見着周少爺倒也不懼,盈盈福身行禮道:“不知這位官人有何貴幹?”
周少爺面色焦急,不想廢話,從腰間扯下一塊牌子扔給她:“我懷疑你們這畫舫上窩藏逃犯。”
舫主瞧了眼那牌子,笑道:“官人這就是誤會了,這畫舫我一直盯着呢,哪裏有什麽逃犯?”她說完又稍斂了笑意:“畫舫等會還有一衆貴客要待,還請官人見諒,旁的時候都好說,今兒晚上是斷不行的,若是讓貴客空等,咱們臉上都不好看。“
周少爺別的不說,對親妹子是極疼愛的,冷聲道:“滾開,這畫舫我今兒搜定了。”
舫主臉色難看至極,卻不敢跟官員硬碰硬,只得側身讓開,媚姑娘這間屋子就在正數第三間,他很快搜到,李蘭籍傾身把阿棗壓在身下,不讓她被人看見,看起來向是和女子在歡好調笑。
周少爺愣了下:“李殿下?”
李蘭籍面有不耐地起身,理了理衣裳,用被褥把阿棗遮擋嚴實:“敗興。”
周少爺也不怕他一個別國質子,帶着人進來道:“逃犯不知在何處,恐危及殿下,還請您行個方便,讓我搜查一二。”
李蘭籍衣衫不整地坐在床上,表情随着周少爺的言語不斷變化,最後一怔:“逃犯?可是兩個女子?”
阿棗在一邊悄悄旁觀影帝級演技。
周少爺難掩激動:“殿下見着了?”
李蘭籍比了個手勢,又故意瞧了阿棗一眼:“這裏不方便。咱們出去說。”
周少爺還以為他有話不想被青樓女子聽見,于是颔首跟他走了出去。
兩人一出去阿棗就在床上亂扭,轉眼一個小瓶子掉了出來——正是周如素準備給她灌藥的藥瓶,阿棗大喜過望,費勁地用嘴把瓶塞拔開,把裏面的液體含進嘴裏,一股怪異的味道直沖鼻腔,她被嗆的險些掉淚,不過還是強自忍着,絲毫沒敢咽下去。
李蘭籍不知道跟周少爺說了什麽,過了會兒竟真的把他打發走了,阿棗屏氣凝神,李蘭籍走到床邊欲抱她:“好了,咱們也該走了。”
他有手下人接應,帶個個把人從畫舫出來輕而易舉。
他說完才瞧見阿棗兩腮微微鼓起,蹙眉道:“你...”
阿棗毫不遲疑,用力噴了他一臉,他不留神口腔和鼻腔吸了不少進去,連忙用袖子擦掉,幹咳幾聲,面色陰冷:“這是什麽?!”
阿棗翻了個白眼:“神仙水,保你一喝就升天。”
李蘭籍:“...”
他伸手來抓阿棗:“想對你溫柔點都不成了。”
阿棗暫時動彈不能,眼睜睜看着他的手伸過來,心裏拼命祈禱周家的藥給力。
幸好周家的藥是真的給力,李蘭籍的手才觸及她肩頭,身子就有些不穩了,雙膝一軟跪在地上,呼吸粗重下來。
阿棗穴道沖的差不多,又低頭看了眼,見李蘭籍閉目躺在地上,這才放下心來,她勉強能動彈,只不過手腳依舊無力,先端起桌上的涼茶漱了漱口,把嘴裏的迷藥漱幹淨,用了吃奶的力氣把李蘭籍塞到床底下。
她琢磨着要不要徹底了結李大boss,但又沒有殺人的膽子和能耐,再說殺了他,後周定然要興兵,到時候她這個害兩國舉兵的罪魁不被淩遲處死都算好的了,她又用布條把李蘭籍綁好。
不管怎麽說,她現在還沒真正脫險,誰知道李蘭籍什麽時候清醒?或者周少爺什麽時候反應過來繼續追人?她暫時也不敢離開畫舫,要是遇到周家的人,還不是個死路?現在想徹底脫險只能先跟薛見碰頭商議。
她拿定了主意,正要把李蘭籍拖出來推下船,房門猝不及防被推開,她慌忙把李蘭籍重新踹進去,拿了織錦面紗帶上,只露出一雙眼睛,她身形和媚姑娘相似,媚姑娘也長了一雙桃花眼,舫主更不可能天天盯着底下的姑娘瞧,就沒認出來,問道:“方才那位公子呢?”
阿棗學着媚姑娘的聲音,尖聲道:“走了。”
舫主其實本來不想幫媚姑娘接客的,她也是被挑中今晚陪宴的人,但無奈李蘭籍開價高,她就允了李蘭籍一個時辰:“算他識趣,本來就只付了一個時辰談天的錢,你快跟我過來,今兒晚上的陪宴絕不能有失,否則誰都救不了你!”
她一瞧阿棗的狂野發型,蹙眉道:“不是讓你好生梳頭了嗎?怎麽梳成了這樣?”
她邊說話邊拿起梳子幫阿棗梳了個彎月髻,又輕聲叮囑道:“聽說二殿下最喜歡女子有一雙桃花眼,你今夜若是能抓住機會,攀上二殿下,以後前途不會差。”
阿棗含含糊糊應答了一聲,舫主又笑着叮囑道:“本來貴客們是要讓你們上樓船伺候的,結果不知怎麽的,他們又想自己來畫舫瞧瞧,你把屋裏也收拾收拾,再過一會兒他們就要上來了,多注意些。
阿棗生怕她瞧出什麽異常來,敷衍地點了點頭,把她送出去之後繼續把李蘭籍拖出來準備扔下船,沒想到李蘭籍一擡手攥住了她的手腕,面色幽涼地看着她。
......
薛見向來對畫舫楚館的地方不感興趣,齊國公卻興頭極大,命人把樓船在岸邊停泊,叫人搭了梯子,硬是拉着他上了這艘名喚‘秀林’的畫舫,對他笑道:“殿下別怪我多事,我是來帶你體會體會真正的溫柔鄉。”
齊國公宴請的不止他一人,他卻有話想對齊國公說,皺着眉進了畫舫,這畫舫甚是清幽,廳中只有一女子信手彈着琵琶,聲如流珠濺玉,倒是個極清雅的好地方。畫舫外面瞧着不大,裏面倒是九曲羊腸一般,彎彎繞繞十分複雜。
齊國公拍拍他的肩笑道:“殿下,如咱們這樣權勢齊備的男人,哪個房裏沒幾個小星?哪個沒下過楚館?你又沒得皇子妃,何必這般守身如玉的呢?”
薛見跟他說不通,懶洋洋道:“國公自得趣便是,不用管我。”齊國公還以為他動了心,沖他笑着點了點頭,讓他自己去找樂子。
薛見聞見濃豔的脂粉香氣,看了眼大膽挑逗她的女子,不覺蹙了蹙眉,他對這等地方毫無興趣,順着彎彎繞繞的走廊走過去,要找個僻靜的地方。
......
阿棗手腕被李蘭籍攥住之後立刻慌了,奮力一拳揍向他面門,奮力掙紮開,打着滾往後退了幾步,心裏把周家罵了無數遍,假藥害死人吶!
其實這也并非周家的藥不行,李蘭籍有內力護着,跟阿棗這種才學武的菜雞可不一樣。
李蘭籍捂着額頭,眼神陰冷,舔了舔嘴角的血:“你自己過來,還是我請你過來?”
阿棗咬了咬牙道:“你敢過來我就喊了!”
李蘭籍到底步伐不穩,扶着床柱站起來:“你喊啊,喊的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犯了欺君之罪,連累你母親和兄長共赴黃泉。”
李氏和沈入扣是阿棗的軟肋,她聽完臉色就變了,李蘭籍見她目露恨意,長睫微動,心裏竟有些發堵,湊過來想要摸她的臉:“我若是要說早就說了,何必等到現在?”
阿棗嫌惡地躲開,想要往後退幾步,李蘭籍耐心耗盡,握住她的腰把她壓住:“非逼着爺跟你動粗?”
她掙脫不得,一側頭,居然看見薛見的影子被燈映在門上。
阿棗自己都不敢相信,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張嘴就要喊叫。李蘭籍自也瞧見了,及時捂住她的嘴,她就眼睜睜地看着薛見從她門邊走了過去。
李蘭籍壓低聲音,悠悠嘆道:“一門之隔啊。”他掏出絹子不讓她發聲,打橫抱着阿棗往窗外走,她臉色更白了幾分。
薛見在門外,就聽到急短的一聲‘唔’,這聲調有些熟悉,他往前走了幾步才折返回來,站在那扇門前,毫不猶豫地推門。
他一推開門就瞧見李蘭籍抱着人站在窗邊,即使那人臉上帶了面紗,他還是一眼認出來她是自己朝思暮想之人,他還沒來得及詫異,身體就先一步做出了反應,抽出袖中短劍一個縱躍就擋住了李蘭籍。
李蘭籍不詫異他認得去容後的阿棗,抱着她邊躲邊笑:“君子有成人之美,殿下何必壞人好事?不若我送你四個揚州歌伎,你把沈長史送我,如何?”
薛見招式淩厲,轉眼他肩膀上已經被劃了兩道:“四殿下知道她的身子有多香多軟嗎?反正人都是我的了,想必殿下也不會再要,成全此事不是很好。”
要是可以的話,阿棗真想踹他兩腳!
薛見滿目陰戾,手上招式不頓,卻忽的唇角一挑,笑容狠絕:“以為那這些話激我我就會露破綻?她早就是我的人了,她有多美,我自然知道。”
阿棗:“...”
這下換李蘭籍神色狠厲了,他卻不想戀戰,虛晃一招之後抱着阿棗往窗外一躍,薛見怎會讓他得逞?他一劍刺了下來,從他脖頸處劃過,另一只手卻握住了阿棗的手臂,硬生生要把她帶回來。
李蘭籍自也不會輕易放手,兩人窗裏窗外分別過了幾招,還是阿棗自己拼了老命滾到薛見懷裏,李蘭籍眼睛一眯,也知道現在肯定是搶不來人,他不再戀戰,縱身往下跳。
薛見把阿棗放好,低聲問道:“你身上可有傷?”
阿棗搖了搖頭,他少有感性跑到理性之前的時候,今卻是個意外,他仔細把她從頭到腳瞧過去,确定她無礙之後就幾個縱躍跳下窗追了出去,連手下都沒叫。
阿棗想拉沒拉住,急的團團轉,偏偏她現在頂着這張臉沒法見人,身上又沒力氣幫不上忙,舫主又推開門走進來,大驚小怪地道:“你怎麽還沒出去伺候?”
阿棗摸了摸自己的臉,這面紗質量倒還好,經過那般颠蕩都還安穩待在臉上。她正欲解釋,舫主就拉着她的手道:“來不及了,你快跟我出去,貴人們都到齊了。”
她正要掙紮,沒想到舫主卻是個練家子,輕松就把沒勁的她拽出了房間,她感受到阿棗的掙紮,方才還和顏悅色,一轉眼臉就沉了下來,冷着臉警告道:“別被人給了幾分臉面就把自己當成天仙兒了,要是得罪了貴人,我能把你捧到天上,也能把你踩進泥裏。”
她說完居然真的把阿棗硬拖到了畫舫中間的正廳,偏偏她還不能自承身份,薛見恰好這時候又不在,今天發生的事簡直不能更扯!她心裏破口大罵。幸好其他九豔都面覆輕紗,她才不用把面紗摘下來。
舫主笑着解釋道:“媚姑娘精心準備許久,不留神遲到,還請諸位貴人寬恕則個。”
齊國公沒在意,随意擺了擺手這事就算不計較了,轉而問道:“四殿下在哪兒?他怎麽沒過來?”
客席有人笑道:“怕是在哪個美人屋裏樂不思蜀吧?”齊國公哈哈一笑,也是這麽認為的,就沒派人找。
阿棗心裏發急,方才答話那人卻突然起了身,笑着瞧了她一眼,指着她調笑道:“二殿下不是最喜歡長了桃花眼的美人嗎?瞧這位姑娘不就是?看來二殿下今晚上是要渡一晚良宵了。”
阿棗手指猛地收緊,舫主抿嘴笑道:“那您可就真有眼光了,這位就是‘含情凝睇’媚姑娘,不知多少人迷倒在她這一雙眼睛下呢。”
薛盼瞧了眼,見這女子果然一雙含情脈脈的桃花眼,雖蒙着面紗,卻依然能看出相貌極美,他心頭一動,擡手沖她招了招:“過來。”
她絕對沒有如此期盼過薛見出現過,原來沒遇到事還不覺着,今天過的這般跌宕起伏,這份心緒才顯現出來。她故意慢慢騰騰心不甘情不願地挪過去。
齊國公笑道:“等等,先別急,久聞十豔的東風桃花舞冠絕天下,等她們跳完舞,你們再賞美人也不遲。”
他是做東的,二殿下聽他如此便應下了。
阿棗:“...”
對不起她就會跳個海草舞!早知道還不如陪老二喝酒呢!
阿棗只得站在原地等別人先動,想着自己再跟着模仿,沒成想其他九個也在等着她,她愣了會才意識到自己是領舞,随意她面臨的選擇是要麽不跳,要麽跳海草舞,蒼天逗我!
齊國公見她們不動,還道這些女子拿喬,臉色有些不悅。
阿棗被身後人推了下才如夢方醒,邁着僵硬的步伐往場中走,琢磨着這些天雖薛見赴宴的時看過的舞蹈,但是想着想着腦子裏自然而然地浮現出了‘海草海草,像一顆海草~~~’
手下腳下不由自主地随波飄搖了...
阿棗發誓自己絕對不是故意的,但是她真的不會別的了!其他九人反應極快,見她舞步詭異,也只得硬着頭皮做,幸好她們自幼習舞,反應極快,只看了幾眼就能記住,于是十個人一起随波飄搖了...
齊國公覺着這舞怎麽這麽辣眼睛呢...他愣了下,忙喊了停:“罷了罷了,聞名天下的東風桃花也不過如此,你們換一支拿手的來跳吧,能助興便可。。”
方才跟二殿下說阿棗長了一雙桃花眼的那人又開了口,他看來也是好色的主兒,又有六七分醉意,沖着阿棗邪邪一笑:“那就讓這位媚姑娘跳一曲《笑春風》,如何?”
笑春風阿棗倒是知道,而且也不難,但是她打死也不會跳的——這是一支豔舞!雖然不用脫衣服,但動作也十分露.骨,而且她今天穿的又輕薄,她也沒奔放到那個地步,再說要是一跳老沈家的人估計都丢完了...
他此言一出,不少人都跟着應和,想看些香.豔的美景,阿棗覺着不能再坐以待斃,準備拖延時間,故意拔高了嗓子:“官人這就是為難妾了,妾不會跳甚麽笑春風,再加上身子不适,實不能跳,還請官人見諒。”
伎人被再多文人騷客戀慕,歸根結底也是下九流,這幫人随便一個伸伸手指就能把她們按死了,就算這些貴人逼着她們去岸邊裸.奔,她們也不敢不應。
阿棗連皇上王爺都沒少見,還真沒把一個纨绔放在眼裏,舫主卻唬的臉色煞白,那人徹底怒了,轉向舫主問道:“你們秀林是怎麽回事?究竟會不會調.教人,一支助興的舞也不會?”
阿棗身份一時沒轉換過來,撇嘴正要怼人,恍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賠笑道:“是真的身子不适,若不然,我給官人唱個小曲。”
那人見她一雙桃花眼微彎,眼底含笑,不覺怔了怔,繞出來要掀她面紗:“唱曲就不必了,把你的臉露出來給爺瞧瞧。”
在場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刁難一個伎人實在難看,二殿下正要起身攔,忽的也想瞧瞧這女子真容,就坐穩了沒動。
阿棗躲閃不及,一只手被他拽住,眼看着面紗就要被扯下來,她這臉要被二殿下瞧見那麻煩又得扯一長串。
她臉色大變,正要伸手捂住面紗,薛見不知從哪裏進來的,不顧衆人詫異的目光,在那人肩上一拍直接把他拍開,又把阿棗打橫抱起來:“別碰她。”
他迎着衆人的目光,将阿棗的腦袋微微轉了轉,護住她讓她靠在自己懷裏,幫她隔絕了周遭略帶淫.邪的視線,淡然解釋:“她是我的。”
二殿下不悅,怎麽他先看上的老四都要搶一搶?
齊國公笑着道:“原來老四是憐香惜玉了,原來這京裏還有姑娘能入你的法眼?你吃素吃了那麽久,倒是難得開葷。”
二殿下沒再說話,阿棗看見他心裏莫名安定下來,忍不住伸手攥住他的衣襟,擡眼瞧着他。
薛見把她打橫抱回原處,仔細看她眉眼,又垂眸瞧了眼她搭在自己衣襟上的素手,蹙眉似有懊惱,用極輕的聲音道:“不該把你單獨留在屋裏的。”
阿棗輕輕擺手,小聲道:“今天還要多謝殿下了。”
薛見低頭瞧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不用謝我,若是你出了什麽事,我沒法跟你表兄交代...”他唇角一勾:“是吧表姑娘?”
阿棗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咬着下唇下定了決心:“是我。”
她直視着他的眼睛,繼續道:“沈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