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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20)

在一起,總會幹出一些讓她內傷的事,“舒月,你談過戀愛沒?”夜央想着讓自己休息一番,于是和舒月閑扯起來,以前在水瀉其實兩人閑聊的話幾乎沒有幾句。

“做過別人的男寵算不算?”舒月道。

夜央一口茶奔出來,水霧在陽光下折射出一道彩虹,轉頭不可置信地看着舒月,一聲嗤笑,“開什麽玩笑?憑你的智商和才華,給人家去做男寵?!”她說這話的時候,一百個不願相信。

念起自己第一次見舒月,是在玉雪山的大雪之中,漫天雪花紛飛中,這個男子站在那裏就像一朵幹淨美麗的雪玉蓮。

可是今日當她心目中的那朵雪玉蓮突然被哪個殺千刀的給潑了一壇墨,她很生氣,甚是有種想殺了那個人的沖動。

舒月不答,可是那溫淺的笑意,卻有着一種說不出無意。

猛地一拍桌子,她看着他很意氣道:“你是被逼的對不對,需不需要……”我出馬幫你滅了他(她),這種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舒月語氣平常地截道:“我自願的。”

夜央再一次傻了,看着舒月好像第一次認識他一般,“為什麽?”良久她找回自己的聲音,皺眉道。

舒月的目光投向窗外有些悠遠,好像在回憶往昔,陽光在他潔淨透明一點也找不出歲月痕跡的纖秀容顏上流連着,他道:“夜央,佛曰,衆生皆苦,有時要恨,有時要愛,有時要仇,有時要殺,有時要放下,有時要舍得,滾滾紅塵掙紮一世,到頭來,有幾人能夠不沾惹點俗塵?”

夜央的眉頭漸漸松開,盯着他的側顏,良久銀色的團扇不由地捏了捏,帶笑的目中泛出一絲邪惡的煞氣,佛嗎!她才不管什麽人大道理,哪個不長眼的浮塵敢動他這株雪玉蓮!真是找死!就連惡靈獸都感受到她不同尋常的煞氣,忍不住擡頭看她,

遙遠的大宋,一個娴雅的紫袍玉冠的君王,正在花園裏做着一副畫,畫上是一個絕色風華的男子,他的五官拼湊起來正好是舒月的樣子,突然在描細他墨發的時候,感覺他背後一陣冷意,不由地頓了頓筆,朝身後奇怪地望去,只見一群面面相觑的宮人……

☆、060 隕石預言

白日,清鈴等人還在商量研究着那瘟疫的治療方法,可是韓潭一下子帶人沖了進來,跪在清鈴身旁道:“不好了!主子,城外動亂了!”

“動亂?”清鈴立馬站起身來,“怎麽回事?”

韓潭神色緊張,城外降落一顆大隕石,上面刻了一些字,那些字說譽殿下的登基造成這場天災難,還說無名師傅是禍國的妖僧。

清鈴大驚,和其它三人對視一眼,幾人都是心思缜密的人,眼中都閃過一抹異色。

“在哪裏?去看看!”

大理城外此時數萬災民已經拿起武器開始暴動了,和那些官兵開始争持打鬥,撞動城門大喊妖帝和妖僧,場面很是混亂激烈。

清鈴們的馬車因為過不去,此時停在城門之外,下了馬車,清鈴遠遠地看見無名一身黑袍站在衆官兵之間,側冷的俊美容顏上,有着濃濃的凝重之色,不由地緊了緊手中的權杖。

四人趁亂從側門才能出城,往城東三百裏的一片荒原裏,聚集着一些跪着哭天拜地的百姓,大聲叫喊着:“神言啓示,神言啓示呀!妖帝妖僧禍國呀!”

清鈴看見一群官兵用長戟圍着暴動的百姓,官兵後面是一個巨大窟窿,裏面端放着一塊巨石,環顧四周,清鈴看到一輛華貴的馬車,馬車前面守着和譽的兩個貼身侍衛,盾若和若然,當下知道和譽便在裏面。

清鈴和落清塵對視一眼,兩人踏着人頭一下子跳到官兵和人群之內,在那大坑前仔細查看起那巨石起來。幾個士兵很快發現又可疑的人進去,正要捉拿,卻被不遠處的野獸一陣驚鳴,吓得沒了動作。

驚吓中,衆人轉身,只見一墨一白,帶着一頭帶着狗面通體銀白的野獸走來,那墨色女子摸樣清美絕倫,可是那周身卻帶着掩蓋不住的邪氣;那白衣男子美的驚人,讓人一下子不由倒抽一口冷氣。

“何事?”馬車內,和譽的聲音響起。

若然張望一陣喜道:“陛下,巫女來了。”

“清鈴?”和譽的手剛想翻那簾子,可是卻被盾若提醒道:“陛下,此時非常時期,為了陛下安危着想,不要出來為好。”

和譽才止住,伸手遞出一張令牌道:“若然你去看看,拿着令牌,任何人不準傷害清鈴等人。”

“是!”

巨大的石頭上刻着三段文字:“章臺君疫亂國,司天監妖孽生,暴雨降大理亡。”清鈴念出聲來,不是很難理解,這章臺君指的和譽,司天監是無名,暴雨降,則是亡國時間。

月牙目一下子幽冽起來,只聽落清塵道:“此非預言,鋸木刻痕所致。”他早年游歷曾見農戶人家刻過這般,那時他便發現被鋸木的東西總會留下一些細微不規則棱形的瑕疵,這石頭上那瑕疵和那鋸木工具所為無差,落清塵幾乎可以确定,這應該是有人有意為之。

清鈴從一開始就不相信是什麽預言,瘟疫誰造成的她已經信了夜央大半,無名是不是妖孽她比誰都清楚,她最關心和擔憂的是最後一句,‘暴雨降大理亡’,這背後的深意。

“清塵,我有種預感,大理不日恐怕要面臨一場浩劫。”清鈴看着落清塵有着凝重的擔憂。

落清塵握住她的手,有些冰涼。

查看過了那隕石,清鈴走到和譽的馬車旁,輕聲說了一句:“回宮。”四人便離開了這是非之地,身後那輛華貴的馬車也在重兵之下跟随前行。

一回到宮中,那種很強烈警敏的危機感讓清鈴立馬讓韓潭召集白巫最強的一支秘密組織,也是幫和譽奪位成功的秘蠻十七部前來,又寫了一封信快馬加鞭送給現在和高明亮私奔去楚雄的花姬,見了和譽又讓他立馬召回高明清,暫時恢複高泰明的國相之位。

和譽此番也似乎察覺到了事态的嚴重,那塊突然而至的大石,讓現在大臣看他的眼神都有些責怪之意,畢竟瘟疫爆發正是他登基之時,一切都太巧合。雖然他曾懷疑此事是高泰明借意為之,可是清鈴卻給了他答複說不是,和譽一直很相信清鈴,當下便将注意力從高泰明身上轉移,加強了這宮內宮外的防衛。

黑夜,火光中,無名已經下了一道很狠辣的誅殺令,凡事再敢進城暴亂的百姓,無論什麽原因,只能殺無赦,此令一下,無疑毀了和譽賢德的盛名,可是恐怖的殺戮下,死亡如此清晰的驚吓中,很多暴動的群衆退出城外。

是夜,馬蹄聲響,風聲呼嘯,霧林中一群戴着黑栅欄頭盔的武士,手拿黑色的彎刀在月色下清冷的奔騰,在一片月色如水的溪林旁最終停下,齊齊地跪在那個月色中,拿着一根玉簫,颀長而立,籠罩着霧色和月色,說不出妖魅的金面男子身旁,重音齊聲有力道:“叩見主人。”

他微微擡手,舉止之間有種王者尊貴:“蒼木決那邊怎麽說?”低磁的聲音帶着邪魅。

“秉主人,願出兵。”

那月袍的男子薄唇一勾,淡淡道:“出兵罷。”

“是!”

皇宮內,一間屋子裏猛地一聲爆炸聲響起,在司天殿內商量着這連日古怪之事的衆人,不由地驚住,就往發聲處,清鈴騰出給夜央做實驗的一間院落裏奔,打開門,門框被震毀,冒着濃煙的屋子內,走出來一個墨色女子,邊嗆着煙邊扶着門框感嘆道:“乖乖,還好跳得快,不然得毀容了。”

衆人一陣心驚,清鈴趕忙跑向夜央道:“你怎樣了?不是說一點危險都沒有的嗎?!怎麽還會毀容!”這個女人,連她也忽悠了!

摸了一下鼻子上的灰,夜央頂着一頭亂發,那張清美絕倫的臉此時已經找不到除黑以外的顏色了,拍着清鈴的手讨好地笑道:“沒事沒事,我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能研制出解藥,不要整日看到你們這副苦臉,還是值得的。”

不禁清鈴,就連身後一行人都震驚,她研制出解藥了!黑夜中,那雙唯一帶笑的目,看着衆人,晃了晃拇指與食指之間夾得一根紅色的試管,有着得意之色。

第二日被夜央稱作‘疫苗’的東西,開始在皇宮內批量生産了起來,太醫院成了研發中心,宮裏一切能夠用的勞動力成了運輸中心,一片繁忙景象。

殊不知,和譽這邊剛得到喜意,并且在早朝上和衆臣分享,朝中大臣也都送了一口氣地連番祝賀,一片劫後餘生的歡騰中,便聽到吐蕃,西夏和大遼三路大軍,兵速迅猛,勢如破竹地一路攻了大理幾座城,現在已經到達了幾百裏外的石頭城,直直地往都城攻來,意圖不軌!

和譽在龍椅上和衆大臣都大驚失色了起來!一些大臣仰天哭訴道,天要亡大理!那石頭上的預言靈驗了!緊接着朝堂哭聲一片!

和譽穩了穩完全蒙了的心神,前後一瞬間,從瑤池掉入地獄,恐怕也就若這般!這幾年大理一直和周邊各國極力交好,從未想過其它國家會這麽突然起來的起兵幹戈!立馬冷靜做出三大應對命令,急召兵,守城門,寫由書!

清鈴還并不知道大軍壓城了,在太醫院忙了一上午,加上昨夜月圓,她又不敢合眼,于是中間安靜地潛了出去,找了一處沒人的宮廊,靠着柱子,想小憩一番。

不想剛閉眼,自己便被一雙手從地上抱起,清鈴驚呼一聲,當看見落清塵熟悉的纖顏時,才呼出一口氣,用權杖敲了敲他的肩,瞪道:“你屬貓的哦,走路都不出聲的?”

落清塵邊抱着她走到不遠處的一個亭欄邊,溫眸回瞪她道:“以你的武功造詣,平日就算我不出聲你也應該意識到才是。”不由擔心,如若不是他,而是對她圖謀不軌之人,非常時期,她這般放松警覺,不是好事。

清鈴心中暗呼一口氣,此時落清塵已經坐在欄杆上,她攬着他的腰道,悶悶道:“清塵,真累呀……”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懷裏太安逸了,本來因為理所當然的許多事,在他的懷裏找了了倦怠的借口。

他輕拍着她的背,嘆息一聲道:“你從小就太聰明了,表面上好似都不甚在意,可是卻總事事要操心,別人也習慣依賴你超凡的能力,有時候我還是希望你笨些平凡些好,這樣也許沒有那麽多事找上你,讓你擾。”望着遠處的遼闊的宮廊,落清塵的目光有着不言而谕的心疼。

感覺到她淺淺的呼吸,他低頭看到她已然入睡,手指撫了撫她眼下的淡淡青色,撫開遮住她臉龐的發絲,不覺将她抱緊。

他心中下了一個決定,最後一次,瘟疫結束之後,帶她離開,離開一切是非,以後有他會好好地守護她,不會讓她再這麽受累受苦,總是卷入一場場權利和是非中。

☆、061 妖孽的殘

高明清的大軍已經前往石頭城阻攔湧進來的三路大軍,烽火馬揚中,兩路大軍展開瘋狂的厮殺,高明清的大軍只有十萬之餘,可是對方卻有三十萬,如果不是石頭城的地險之優,僵持不下,恐怕現在已經打到大理城了。

大理朝堂上,和譽坐在上面接待了出兵那方的使者,沒想到寫的責由書,換回來的卻是一塊無字的回應書,猛地将紙捏在手心,和譽的臉上泛着冷色,拍得龍椅,‘啪’地一聲響,吓壞了那使者!

朝堂上一片鴉雀無聲,看着和譽的大臣們都面色複雜,這太無理了!怎麽能夠沒有緣由地攻打一個一直交好的國家呢。

和譽站起來,清俊的顏那上面的溫潤再也不再,清冷如個君王,看着那個吓得一直低頭顫抖的使者道:“告訴你們的統帥,天道不容無道之師,我大理也是從馬蹄上打下來的天下,不是那麽好欺!”

司天殿內,清鈴驚聞三國打過來,從太醫院趕去司天殿,才知無名已經帶兵去大理城外防守了,抓來韓談讓人查派是由,才确認并不是悚人聽聞,真的打過來了!

章臺殿內,當清鈴去見和譽的時候,途中聽聞宮人談論他們的君王朝堂上多麽的有魄力,已經準備奮理反擊了!

可是當她推開那扇屏退左右的殿門,看見他一人坐在大殿上,青案上放着一把他曾經贊說好劍但嫌太鋒利了而不曾開鞘的寒劍,空氣中靜靜地凝重。

“阿譽。”她喚道。

和譽的星眸顫動了一下,擡頭見那個女子,明眸善睐,笑顏盈盈,好似所有的煩惱在這一刻全部消失,兵荒馬亂的心事,慢慢地安靜下來,憶起當年兩人一起逃生的時刻。

對呀!他已經不是那個弱者了,這麽多年,他有能力去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了!

大理城樓上,一襲揚風袖鼓的黑袍,無名站在那裏,指揮着八個城門的防範,這般已經三天三夜沒有合眼了,現在他所在的東城門,正在牆上定釘子,那些上上下下叮叮咚咚的敲擊聲,繁忙地回蕩在空中。

大理城內城外,夜央也知道現在大理危在旦夕,怎麽算自己黑巫常年世襲大理,打到她的地盤來,她當然不會袖手旁觀。城內,從黑巫七層水瀉調來了一批強大的敢死隊給無名防守不說,還在城外挖了許多坑給那三個以鐵騎聞名的敵國,而她扛着鐵鍬帶頭這般詭異的行為,在衆人看來是多麽不可理解。

落清塵,舒月,沉歌,宛歌等人都親自下農舍,探查和治療那些得了瘟疫的百姓,酒問的情報組織也開始全力勘察此次這突然出兵的各方面事由。

大理的百姓本來很消極,但是自夜央研制出瘟疫的解藥,一下子有了希望般地積極應戰。

接下來的幾日,和譽每天幾乎是早出晚歸,和大臣們商議對策,并且已經求得了大宋肯定的支援,蒙古那邊态度很不明,女真送重金過去承諾會派一只鐵騎過來,周邊的一些小國也派使者過去拉攏,就算不幫忙不要聯合着摻和一腳也是好的。

石頭城連夜烽火,一下子這般僵持了半個月,半個月下來,瘟疫已經漸漸轉好,無疑給大理一些喘息的機會,便有了新的一輪的征兵開展。

半個月的時間,清鈴和夜央合白巫和黑巫的力量,終于找到了這次戰争統帥的所在地,石頭城東南方向百裏圍山的一處山林邊。

清鈴和夜央心下都想見一見那人,于是連日兩人暗中策劃了一次夜襲。

只不過由于最近一段時間落清塵看清鈴比較緊,隐隐覺得她瞞着他要去做什麽涉險的事情,每日就算再忙也會來司天殿和她待上一會,才放心。

清鈴很訝異落清塵那超強的預感能力,最近做什麽事都得跟清塵彙報批準了才能幹,夜襲瞞過落清塵是個大事。

這日,她一早以出城去白巫再掉一批給無名防守為由,扯着落清塵請假道:“清塵,我去去就回,你看夜央不是跟着我嗎?她和我兩個人合手誰能傷到我們?”

落清塵看了在旁邊翹着腿好不惬意喝茶的夜央,擡頭朝她笑了笑,當下視線回道清鈴身上,“你要去幾日?”

“三日。”清鈴見他有退讓,喜道。

落清塵不由輕籠了一下眉,清鈴伸手給他揉平,輕笑道:“你看你,再皺就要成老公公了,我又不是去別處,是去白巫,我的地盤。”

落清塵扯開她的手道:“緩一日不行?我和沉歌大概今日就能全部把藥給那些災民服下了,那時我可以陪你一起去。”三日,太長了,以前他從不知道,原來自己也可以這般患得患失的,只不過,他的心裏這陣子總是隐隐地有種不好的預感,她不在自己眼裏半天,總讓他有些坐立不安了起來。

清鈴抱住了落清塵,開始耍賴,“好嘛,好嘛,就三日,清塵哥哥,清塵哥哥……”她一聲聲叫甜蜜了。

落清塵被她叫得心裏某個地方一軟,目光瞥見司天殿一些宮人側聲笑着,不由地纖顏紅了紅,真是拿她沒辦法。落清塵突然把食指蜷曲放在嘴邊,一聲口哨上,只見一只白鴿飛入大殿。

清鈴月牙目不禁一亮,看着這只鴿子羽毛上的三字,“這是我當年送給你的小三?!你一直帶在身上?!”清鈴的手摸着小三的頭上她親筆寫的三字,看着落清塵的眼眸,很是璀璨明亮。

當年清鈴失蹤後,無論去哪裏落清塵都是帶着這只鴿子的,常常将它放飛,常常會吹口哨或者陶埙這般喚它,可是沒有一次小三能夠帶來她的消息,心裏一聲嘆息:“每日子時一封平安書。”這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清鈴一把抱住了落清塵,踮起腳就在他臉上一下下歡快地親了起來,小三夾在中間,咯咯地蹦紮着。

夜央擡眼看了一眼,微微轉了轉目光,猛地灌了幾口茶,這兩個人真是……咳了幾聲,再在她面前表演十八禁,她就扇飛他們兩個。

清鈴知道,此去兇險,可是那個人,十年了!她一定要親自去會一會,而且她還沒有做好準備,将一切告訴落清塵的打算。

快馬加鞭,夜央和清鈴帶着一批人直奔石頭城,是夜,黑風呼嘯,月狼星勾,草風攢動,一批黑衣人潛入城外的一處紮營,清鈴和夜央打了個眼色。

清鈴拿出一個竹笛一樣的東西,吹了起來,聽笛聲的守衛一陣奇怪,只見不遠處的山林一叢飛鳥朝着這邊群飛過來,直琢着他們的眼睛和臉,一群守衛只有拿刀胡亂砍着那上撲下跳的鳥。

清鈴和夜央趁亂潛了進去,一群黑衣人手段利落地殺了一批守衛,拖到隐秘處,換了着裝,再出來按了按頭上圓尖的銅帽,已裝扮成這軍營中的人。

清鈴看了看偌大的軍營,對夜央道:“你往東邊找那人,我往西邊找,無論找到找不到暫時不要輕舉妄動,先會合再說。”

夜央點了點頭,看着清鈴道:“小心。”

清鈴看着她回道:“你也是。”

兩人一下子分了兩批人,往東和往西找了起來,清鈴一般都跳過小帳篷,一般守衛多的搭帳篷,都用鋒利的匕首小心地劃出一個口,幾番找下來,發現都沒有找到那個人。

思量這麽找下去不是辦法,正好此時有兩個士兵走過,她靠過去,急步走過去撞到其中的一位。

“哪個不長眼睛的!”那個差點被撞到的士兵看着她怒道。

清鈴低頭壓低聲音:“對不起,大,大哥,小的剛被派去糧倉守夜,一時迷了路焦急所致。”

那士兵罵了一聲道:“你是新來的?!糧草在東面營帳自有重兵把守,怎麽會要你這麽瘦小的人……”他的話還沒說完,身後兩個黑衣人已經在他們身後劃破了喉嚨,迅速地将他們屍體拖到一處隐秘的地方。

“往東走。”月牙目擡起,清澈幽冽。

片刻不到,東面糧倉一場大火,讓許多士兵都震驚地奔了過去。

清鈴捏着權杖,隐在不遠處的一處放哨臺上,靜靜地看着這一幕,直到幾乎所有大帳篷裏的将軍級別的人物都出來了,有一個上頭插着紅羽毛帳篷裏卻一無動靜,當下,她的身影與月色溶為一體,朝着那帳篷飛去。

一把匕首,迅速解決了門口幾名守衛,掀開帳篷的那刻,她的腳步,頓住。

匕首的血滴在地上,嗒嗒作響,她的背影一下子筆直,月牙目冷冽的吓人,盯着那個異常熟悉的月牙白颀長背影。

“這麽多年不見,你還是這麽聰明?”那男子低磁的嗓音散漫地響起,雖為出帳半步,好似全部知息她做了什麽。

清鈴扔掉手中的匕首朝着那人走近,那男子聽到她靠近,一聲說不出邪魅的低笑聲響起,轉身,碧綠的眼睛帶着朦胧的笑意,金色的面具遮去他大張臉,可是眉宇間卻有着有一種邪氣。

“殘,你想幹什麽?”清鈴和他之間隔着一張案幾的距離,和他對視道。

叫殘的男子看着她半晌,拿下了臉上的面具,那是一張長得很妖孽的臉,他的紅薄的唇微勾,若有若無的笑意:“我只是想滅了這個讓我有許多不好回憶的國家而已。”

清鈴微微顫了顫,暗暗心驚,“你和大理有什麽仇恨,要你恨到毀了一個國家來抵消你的怨氣!”這個惡魔!

“呵呵呵……”他低頭輕笑,走到他身旁那張狐貂的躺椅,倚身坐下着,說不出的閑适,狹長的眸子透着碧綠詭異的光,打量着清鈴,突然道:“說實話,我很好奇,你怎麽會沒有死,攝魂是上古傳下來的巫術,從未有你這般特例。”還未等清鈴作答,他便輕撫下巴,自言自語道:“你本來就是個完美的特例,不然我也不會想毀了你,這樣想來也不怪。”

這個變态!很好,他不提也就罷了,清鈴的手凝聚着十層內力,伸向了他就想給他致命一掌,可是他的身影好似會變幻一般,一下子消失!當清鈴的手打向虛空的時候,愣住的剎那,自己的眼睛卻被一只冰涼的手指給蒙住,只聽一陣輕笑在她耳邊響起,吹動着她的發絲輕喃道:“呵呵……怎麽還是和以前一樣莽撞,莫不是再想吃一次攝魂?”

清鈴嬌軀一顫,身後的笑聲越加歡快……

夜央自見那東面大火便知道很可能是清鈴所為,料想她也許找到那人,去了會合點遲遲不見她,擔心清鈴出事,正想去尋,卻突然一下子被重兵包圍。

她身旁的黑衣人一個個備戰狀态,迅速圍着夜央,就想護着她厮殺出去,可是夜央卻出聲道:“退後。”

不一會兒從一群重兵包圍中,走出來一個半邊臉被刀痕劃開的冷俊男子。

“毅。”她含笑的目看着那個走過來的男子,微冷道。

叫毅的男子看着她半晌,不語地轉身,夜央跟着他身後,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蒙面人和士兵。

------題外話------

親們,先群麽下,關于這個集變态無敵神秘妖孽于一身的殘…。鏡捏着手指,這厮終于出來了,看我不虐得他生不如死!

☆、062 一刀淬毒

營寨裏,清鈴此時已被殘點住了身上的大穴,不能動地坐在他的虎皮榻上,不遠處的殘拿着玉樽淺嘗着,不時地朝自己的方向看上一眼,勾起的嘴角,總讓清鈴身上一陣毛骨聳立。

“和我說說你怎麽做到的?”殘道。

清鈴看着他,半晌道:“我不懂你再說什麽?”

一聲輕笑,他放下手裏的玉樽,從椅子上站起,手裏拿着一個圓圓的暗紅色的盒子,走向清鈴,看着她那雙沉靜目中漸漸地染上顫意,他薄唇的彎度不由地勾得更深:“既然你不懂,那麽我便再讓你經歷一次,你那麽喜歡那道長定不願意死,便會想法子活下來,我囚着你看看便是了。”

清鈴緊緊地盯着殘,直到他站在她面前,托起她下巴的那刻,她也只是死死地盯着他,一言不發着一種凜傲!

殘看着她,當年,她也若這般,就算是死,也不肯有那麽一步地退讓,呵呵……心中冷笑,真是一點沒有變哪。

“裂魂。”就當殘準備結束這個只是吓吓她的游戲時,清鈴吐出這兩個字。

碧綠的眸閃了閃,便看見記憶裏一直凜傲着不屈的女子,此時雙目微微地紅腥,側轉的精致容顏,掙開他捏着她下巴的手,有着說不出的清冷黯然。

“裂魂?”殘重複着,帶着思慮這兩個字其中的意味,他是極其聰明的人,腦子一轉,當下不可置信地看着清鈴。

清鈴微微地擡頭,突然湧出的淚水,下巴微微上揚,告訴自己,千萬不要再敵人面前示弱。已經過子時了,小三應該在外面兜圈子,回去沒有自己的平安書,清塵應該會很擔心,自己有事的話,師傅他們也會很擔心,還有很多人會替她擔心……

轉身,月牙目恢複幽冽,“殘,你有沒有嘗試被囚禁在一個地方,整個空間只有你一人,無論你怎麽努力,怎麽吶喊,只有無盡的黑暗等着你,世間在你眼中裏呈現,如幻如影,與你無關,你被整個世間抛棄的那種恐懼和孤涼。”看着他疑惑的目光,她一笑:“拜你所賜,當年我為了活下來,不讓我自己的魂魄被吞噬,分裂出兩個人格,而我自己卻因為這分裂,十年來,大約九年多的時間都被囚禁在那片黑暗中,漫長地掙紮。”

殘看着她,神思突然有些飄忽,就在此時,清鈴沖破了自己身上的穴道,從腳下迅速抽出一把備用的萃着劇毒的匕首,直直地插進殘左胸的位置,擡頭,她勾起的唇,月牙目紅腥異常:“總算,能有那麽一次成功了!”

拔出的匕首的同時,幾乎有一把一摸一樣的匕首在她意料之中的插入她的左胸口,心口開始泛着異常疼痛,可是她卻低頭笑了起來,淚水終于順着她的眼睛掉落……清塵,對不起,十年的恨,我過不去,我過不去……這一刀我一定要給他!

殘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碧綠的眸低頭看着自己的左胸插入的匕首,和那個漸漸握着他左胸匕首倒下的女子,她胸口那迅速蔓延大片觸目驚心的暗色血紅!如朵妖異的曼陀羅綻開,捂着胸口,殘朝後退了幾步,左胸一陣劇痛襲來。

清鈴在他腳下躺着不久,一只鴿子飛過來,她冒着額頭的汗,左胸一陣陣劇痛襲來,手指摳着地,浸潤着一大片血,朝它爬過去,沿路一道道蜿蜒的血痕。她蒼白的一張臉,将懷裏一個竹筒綁在那鴿子腿上,親了親那鴿子的頭,看着那鴿子的目光璀璨溫柔的笑意,好似那是她的戀人,眷念不舍又心痛般最終閉上了眼睛。

再清鈴閉上眼睛的那刻,落清塵突然從夢中滿頭大汗地驚醒,左胸口的位置一瞬間千般撕裂絞痛,顫抖着手,他捂住左胸口的位置,啞聲喚道:“清鈴……”

鴿子在她周圍撲扇着翅膀幾下,焦急咯咯地叫着,便急忙飛出去,殘看着那一幕,終于被震驚了!站在原地,久久不知反應,複雜地看着躺在血中的那個女子。

跟着毅走進營帳的夜央,當觸目看見插着匕首的殘時,雙目震驚着,但是當順着殘的視線看見躺在血泊中的清鈴時候,一股巨大的內力從墨紗後鼓起,青絲飛揚,一下子眼中蔓延着滔天的血意。

當鴿子回去的時候,站在落清塵的房門前,可是卻不見主人,焦急地蹦紮着,咯咯地一聲聲在夜空中回蕩。

月色中,一抹白影在馬背上狂奔着,風亂着他的墨絲,纖俊的輪廓冷冷的緊繃着,那雙一向溫潤的眸,此時再也沒有一絲溫潤的暖意,寒緊的刺骨。

落清塵幾乎沒有奔向清鈴她所說的白巫,而是憑着自己的感覺,朝着她所在的方向奔去,過往的一幕幕在腦海裏,在腦海如此清晰閃過……

“清塵,清塵,清塵……”

“清塵,從今天開始我要和你睡。”

“清塵,你等我變成一個有趣的人來接你。”

“清塵,你為什麽不跟我回信,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嗎?我希望你能好好跟我解釋一下!”

“不用理他。”

“今日就罷了吧。”

“道長不知,因為你我現在心甚苦矣,比起你那無意義的道歉,買串糖葫蘆給我更有意義些。”

“道長覺得你那位故人會如此輕薄你嗎?”

“陪我走一遭罷。”

“嗚嗚……我就知道你不會死,你不會扔下我一個人!”

“清塵,吻我。”

“你說愛我。”

“夫君,看到你手上沾血,心情真不好。”

“清塵哥哥,你就答應我嘛,好嘛,好嘛……”

……

一陣雷鳴,大雨傾盆而下,孟清鈴!你不能有事!一聲“駕!”馬仿佛也感受到主人的緊迫和焦切,在雨中極限般地狂奔了起來。

這夜,如果不是毅即使以清鈴快死了攔着,夜央和殘那場驚天動地的決鬥,恐怕會順帶滅了整個軍營。

大雨中夜央抱着清鈴,自從她娘死的時候如此倉惶,就再也沒有過自己能夠感受到骨頭都在顫抖地完全找不到方向,還是毅帶她去軍醫所在營地。

一進營帳,夜央全身的煞氣把那些搗藥草藥的軍醫給吓得一下子軟了腿,夜央深吸了一口氣,環顧一周,手指了兩個人比較年輕的軍醫留下來,其它的都被她吼了出去!

将清鈴放在病塌上,夜央說了一些東西要那兩人準備,那兩人都聞所未聞,不過由于那兩個年輕的醫者都是會察言觀色的人,當下也沒多說什麽,去準備夜央所要的那些東西。

那一夜,被那個墨色女子選中,他們從不知道,将會對他們未來行醫影響多麽巨大。

夜央所在的大營裏,那雙帶笑的目再也沒有笑意,全身冒着瑟骨冷意地先用自己甚少用,但用一次可能會損耗自己三年功力的寒冰掌九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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