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是自己的錯覺,懷裏的少女居然在顫抖。他突然想起來,少女來的時間比他們都要長,也就是說,她肯定看到了十年後的自己……
想到這,棕發少年了然,他稍稍拉開了一點距離,臉上挂起一個獨屬于他的溫暖笑容:“一切都過去了,大家都……”
“綱君你怎麽受傷了?”
“啊咧?”沢田綱吉被她這瞬間轉移的話題給弄了個手忙腳亂。
“你的胳膊是什麽回事?”剛剛還一副小女兒模樣的筱原雲雀瞬間提高了音量:“哪個魂淡傷了你,老娘崩了他全家!”
“噗——”
身邊立刻有人被她這句話弄得忍俊不禁。
“師……”
在看到一邊跟沢田綱吉同行的拉爾·米爾奇時,筱原雲雀習慣性地就去喊對方師母。但話一出口的瞬間,她忽然想起在這個時代,彩虹之子們已經都不在了,包括自己的師父,可樂尼洛在內。
于是,話到嘴邊又強行換了稱呼:“拉爾姐~”
“筱原雲雀,你終于看見我了麽。”大眼睛禦姐抱着手,像是沒有聽到她之前那個差一點就脫口而出的稱呼,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開口。
“兄妹情深情深你要理解呀拉爾大姐~”筱原少女很是認真地開口,接着卻是話鋒一轉:“看到你無恙,我很開心。”
拉爾愣了一下,有那麽一瞬間她差點誤以為自己看到了可樂尼洛,那個表情,那個語氣……然而,這種情緒一閃而逝,随即便被她掩藏的無影無蹤:“臭丫頭,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矯情了。”
“這哪是矯情……”筱原雲雀又下意識地摟緊了沢田綱吉,悶聲說道:“看到你們活着,是真的很開心。”
這下,無論是拉爾還是沢田綱吉,都沒有接話。
一種名叫沉默的氣息在空氣中蔓延。這是一個哀傷的話題,卻也是所有人無法逃避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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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有人看不過眼,一把将筱原雲雀從沢田少年的懷裏拽了出去。
“喂,二子你幹嘛拽我?”被拽住了衣領的少女十分費力地扭了好幾次頭,這才看清拽住自己的罪魁禍首,剛剛低迷的情緒被他這個粗暴的動作趕的一絲都沒剩下。
“我話還沒說完呢。”
“走了。”
雲雀恭彌倒也幹脆,将她和沢田綱吉拉開一定的距離後,便直接松了手。從口袋中掏出一枚霧屬性的戒指,向着某一個方向走了幾步,然後就這麽憑空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線裏。
“……=口=!!”
除了早已知道這裏有個隐藏門的草壁哲矢,所有人都震驚地看着雲雀恭彌消失的地方。如果不是他們親眼看着他消失,任誰都不會想到,這裏居然還藏有一扇門。
原來,幻術居然還可以這麽用麽。
“對了。”草壁哲矢從昏迷中的山本武和獄寺隼人手上摘下彭格列指環:“密魯菲奧雷那邊的雷達估計已經探測到了這兩枚指環的存在,要是就這麽離開的話,會有一些問題。”
“交給我吧。”這時,剛剛和沢田綱吉一起來這,卻一直沒有開口的拉爾·米爾奇說話了:“我去消除反應。”
“拜托你了。”草壁哲矢鄭重地道謝。
十年後的草壁副委員長,果然長成了一個成熟穩重能獨當一面的男人啊~比某個中二晚期好多了。
筱原雲雀正默默腹诽着某個已經拽拽地先行離去的人,卻發現草壁哲矢對她也伸出了手:“那個,夫人,您的戒指也需要消除一下反應。”
“哎?我的也需要嗎?”
“為了以防萬一,從未發現過的A級戒指出現在并盛,我想密魯菲奧雷那邊也會注意到的。”
“哦~”
暗自訝然于後者的細心,少女一邊答應着,一邊摘下手中的戒指遞給了拉爾:“拉爾姐,注意安全。”
“放心。”
目送着拉爾孤獨的身影消失在神社,筱原雲雀皺了皺眉。她一直都知道可樂尼洛在拉爾心目中的地位。
少女攥緊了拳頭,白蘭,究竟是什麽讓你變得如此殘忍。
……你讓我怎麽原諒你。
已經将兩個傷員扛起來的草壁哲矢和沢田綱吉正準備離開,卻發現少女還一動不動地愣在原地。
十分擅長腦補的草壁副委員長轉念一想便明白過來:“那個,夫人,您還在生恭先生的氣嗎?他只是……不太習慣你抱着別的男人。”
生氣?生什麽氣?筱原雲雀眨巴眨巴眼睛,半天才明白過來他說的是哪件事。
他這是在解釋說,雲雀恭彌剛剛是在吃醋?
先不說那個二貨會不會吃醋……就算是吃醋,這又是哪門子的醋啊?!
筱原雲雀很認真的解釋道:“他是我哥。”
草壁哲矢也很認真的回答:“他是男人。”
筱原雲雀了然地點頭:“草壁前輩你知道的真多。”
“………………哈?”
草壁哲矢完敗。
“等,等等……”
聽到兩人的對話,沢田綱吉猶如被蟄到一般驚呼:“夫,夫人?!”
“嘛~稱呼而已。”筱原雲雀擺了擺手,帶頭朝隐藏門走去:“認真你就輸了啊綱君。”
沢田綱吉淚目,這不是認不認真的問題啊喂,為什麽幾天不見,自家妹子就變成了夫人!
夫人是神馬見鬼的稱呼啊?!
而且,直覺告訴他,絕對不要去問跟夫人這個詞相對應的‘先生’是誰……
——————————————
雲雀恭彌在并盛的秘密基地一如既往地充斥着他獨有風格。一路走來,簡單大氣的庭院,木質優雅的門廊……沢田綱吉越看越詫異,這真的是建在地下的基地嗎?分明就是一棟日本傳統和屋啊。
更誇張的是,走廊的盡頭居然還有一扇金屬大門。跟這古香古色的木質建築比起來,真的是要多不倫不類,就有多不倫不類。
“Ciaos~”
正當沢田綱吉剛想問那扇門是做什麽的時候,門便刷地一聲打開了。一個穿着黑西服戴禮帽的小嬰兒抱着手站在門後,臉上挂着所有人都熟悉的詭異笑容。
“Reborn?!”沢田少年楞了一下:“你怎麽會在這兒?”
草壁哲矢将山本武往身上拽了拽,以免他掉下去:“兩個基地之間是想通的,只不過礙于恭先生的命令,一直都沒用過罷了。”
沢田綱吉:“……”
的确很符合某人的性格。
“白癡阿雲,你果然也在十年後啊。”
“嗯?”聽到這個有些熟悉的聲音,一路上都沒有開口,不知道在想什麽的筱原雲雀有些錯愣地擡頭:“Reborn君?原來你還活着?”
這句話乍一聽上去有些別扭,但語氣裏的驚喜和激動,卻是怎麽也掩飾不住的。
Reborn擡手壓了壓帽檐,剛好遮住他嘴角閃過的那抹一閃而逝的笑容。
“白癡阿雲,我跟你一樣,也是從十年前來的。”
“啊,果然是這樣啊……”筱原雲雀有些失落地開口,但随即便被她很好地掩飾了過去,撇了撇嘴暗自嘟囔道:“……禍害遺千年這句話說的真沒錯。”
“白癡阿雲你在那嘀咕什麽呢?”
“我說我去找一下雲雀恭彌。”
說罷,她無視掉沢田綱吉那驚訝到眼珠子都快瞪出來表情,和Reborn那意味深長的笑容,面不改色扭頭看向草壁哲矢。
後者立刻會意,畢恭畢敬地說:“恭先生應該在他的房間裏。”
筱原雲雀挑了挑眉,沒有接話。
“呃……夫人還有什麽問題?”草壁哲矢被她這個表情盯得心裏有點發毛。
少女木然開口:“草壁前輩我第一次來。”
“…………抱歉。”
筱原雲雀一直很奇怪,自己明明不是十年後的那個,為什麽草壁哲矢一定要固執地稱呼自己為夫人。直到她日後見到了十年後的白蘭·傑索。這才明白……他們一直堅持的,究竟是什麽。
雲雀恭彌的房間其實很好找,最大最寬敞的那一間就是。空蕩冷清地房間,枯燥乏味地陳設,最可怕的是房間的正中間居然還擺着一幅匾額,上書‘唯我獨尊’四個碩大的毛筆字。
見到這四個字的同時,筱原雲雀便下意識地就想掏槍将那它轟成碎片。一個人究竟要自戀到什麽境界才會做到如此地步啊……
此時的雲雀恭彌已經将西裝換下,改成了一身合體的居家和服。這并不是筱原雲雀第一次見他穿和服,但十年前和十年後……感覺終歸還是不一樣。
對方看見她進來,并不怎麽詫異,只是涼涼地看了她一眼:“你沒跟他們一起去彭格列的基地?”
“嗯。”少女點點頭:“因為有些東西想證實一下。”
說完,便徑自朝他走過去。
雲雀恭彌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下一秒,少女一把拉開他的和服。她的力氣并不算大,但由于和服的設計,所以雲雀恭彌的包括左臂在內的半個胸膛都露在了外面。消瘦的身材意外的十分結實,雖然沒有那些從健身房練出來的肌肉,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種體格,可是只有經過實戰的千錘百煉,方能達到如此完美的效果,遠比那些花花架子要強上許多倍。
如果換做他人,說不定早就被眼前這乍洩的春光所吸引,然而,筱原雲雀所關心的重點并不在這裏,而是在他的左肩。
從鎖骨到肩胛的部位,已經被一圈一圈纏上了繃帶。亂糟糟的,既不美感,止血效果也算不上太好,薄弱處已經有些許的殷紅透了出來。很顯然是他自己提前回來處理的,時間并不充裕,所以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不錯。
不過,還是瞞不過她。
“啧啧,真的受傷了啊。”見自己的猜想得到了證實,筱原少女勾起一個諷刺的笑容,居高臨下地望着黑發男子:“果然,無論過了多少年,雲雀恭彌的屬性永遠都是傲嬌嘴硬的二貨。”
作者有話要說:【捂臉】麻雀少女你流氓了……你居然扒了男人的衣服,你讓我這個做媽的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
72【最近更新】
房間裏一片寂靜,唯有雲豆雲豆撲棱着翅膀,站在窗臺上一遍又一遍地炫耀着自己良好的口才。
就在筱原雲雀以為被她戳中了弱點的雲雀恭彌,一定會二話不說掄起拐子來跟她大戰三百回合的時候,後者卻只是無所謂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開口:“你怎麽看出來的。”
“誰說我看見了,你裝【哔——】的功力可是越來越高深了。”筱原雲雀撇了撇嘴:“不過我聞見了。”
“哦?”雲雀恭彌有些意外,他只是回基地的時候,無意間從她身邊經過,居然在那個時候就被察覺出來了麽。
“冒牌貨,沒想到你的嗅覺也越來越向某種動物靠近了。”
“那種善于咬人的動物明明是你親戚才對。”少女随意地盤腿在他身邊坐下,咂咂嘴:“常年咬人的居然被人給咬了,你一定特別失落,特別傷心。所以故意躲起來自己舔傷口呢吧?”
“……”
“不用掩飾了,放心我不嘲笑你。”
“……”
雲雀恭彌冷笑了一聲,剛想反駁,只聽見門口忽然傳來一個低沉穩重的聲音:“恭先生,夫人,打擾了。”
還沒等筱原雲雀反應過來,門便被人從外面刷地一下拉開。一個梳着飛機頭,叼着草葉子的男人跪坐在地上,看着屋裏發生的一切,張了張嘴,又張了張嘴,忽然明白了什麽,立刻低下頭去:“抱歉失禮了。”
這一句道歉聽的筱原雲雀很是莫名其妙,他明白了什麽?沒事又道什麽歉??這口氣聽上去相當不對勁啊~
“吶,我說二子,來給我解釋一下……呃……”
少女下意識地扭頭去詢問身邊的某人,當她的視線落在對方那還敞着的衣領時,驀地住了嘴。然後又以一種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刷地合上了後者的衣領。
等等,為什麽她要去給對方拽衣服?走光的又不是她。
好吧,就算一開始是她拉開的,但這又不代表自己必須要去給他穿回去!
這樣好像自己嫖了別人老婆卻被對方捉|奸在床的感覺。
呸呸呸,這是什麽見鬼的聯想。老娘才不嫖有夫之婦…好像也不太對……難道是有婦之夫?
救命——
筱原雲雀忽然發現自己把自己給逼近了思想的死胡同。
不過,一般在這種時候,是不是應該解釋點什麽才不會引起誤會?
在這方面向來沒什麽經驗的筱原雲雀,深呼一口氣,故作鎮定地開口:“那個,你別誤會,我什麽都沒做。”
草壁哲矢:“……”
雲雀恭彌:“…………閉嘴,冒牌貨。”
“可是……”少女有些苦惱地開口:“我怕他誤會我對你有意思。”
“……”
“這可是事關我的眼光問題啊。”
“……”
草壁哲矢再度失語,為什麽是眼光,這不應該是事關貞|潔的問題嗎?
而雲雀恭彌,已經連說話的欲望都徹底沒有了。
少女,你終于能反應過來害羞是好事,但你真的不覺得,現在說這種話,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實在是太重了嗎?
如果草壁哲矢看到了雲雀恭彌左肩上的繃帶,說不定還能勉強理解兩人之前的舉動。但問題就在于,剛剛筱原雲雀坐的位置很是犀利——不僅正好擋住了後者的傷口,還無故憑添了一股名叫暧昧的東西。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侬我侬幹柴烈火天雷勾動地火……咳咳……
無論草壁哲矢怎麽腦補,都不是地球人可以阻擋的了。
雖然腦補歸腦補,但作為一個好手下,并盛曾經最盡職的副委員長,在上司面前亂嚼舌根是絕對不可以的。
于是,草壁哲矢果斷将剛剛那個畫面加鎖加密設定成隐藏文件,直到确定已經扔到了腦海深處的文件夾裏後,這才鄭重其事地開口:“恭先生,彭格列那邊問能不能交換情報。他們大多數人都是從十年前來的,所以對于十年後的局勢,并不是特別的清楚。”
相比起筱原雲雀的囧然,雲雀恭彌倒是淡定的多。他攏了攏和服,起身給自己倒了杯茶,随口問道:“小嬰兒說的?”
“是。”
“在哪?”
“彭格列基地地會議室。”說到這,草壁哲矢停頓了一下:“呃……全員都在。”
“嗯。”和服男子舉着茶杯看了他一眼:“去吧。”
“是。”
和來時不同,這一次,門是被輕手輕腳地關閉的。想着草壁哲矢離開時那一副想要說什麽又使勁忍住不敢開口的樣子,筱原雲雀不由抽了抽嘴角,任命地放棄了要去解釋的想法。
這個世界真的是越來越讓人無力了。
“草壁前輩說的會議,你不打算去?”看着某人有些凝滞的動作,再聯想到他肩膀上的傷痕……筱原雲雀皺了皺眉,一把奪過他手裏的茶壺:“畢竟情報什麽的,沒人比你知道的更清楚吧?”
對于她一點都不溫柔的做法,雲雀恭彌不置可否地挑眉:“讓我去跟那幫草食動物群聚,冒牌貨,你該不是想被我咬殺吧?”
“……”
黑發少女倒茶的手一頓,下意識地就想把手中的茶壺仍對方腦袋上。
默默在心裏念了一百遍不能欺負病號不能毆打傷員,筱原雲雀這才平息了心中的怒火,不冷不熱地回道:“雲雀恭彌,你狂犬病又犯了吧?”
“……”
“急救箱在哪,疫苗注射一定要及時。”
“…………”雲雀恭彌強忍着一拐子抽死對方的沖動,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櫃子裏。”
雲雀恭彌之所以不去參加那個所謂的情報交流會,當然不可能只是單純地因為讨厭群聚。那種可笑的理由——好吧,雖然大多數人都認為這個理由才是最合理的。
但筱原雲雀知道,雲雀恭彌之所以不去,絕對還有別的原因。
畢竟,她第一次被十年後火箭炮轟來這個世界的時候,可是親眼看見他出現在彭格列的會議上的。
“你不打算跟他們說計劃的事情?”筱原雲雀一邊從急救箱裏拿出紗布繃帶和消毒酒精,一邊漫不經心地吩咐道:“脫!”
雲雀恭彌挑了挑眉,剛想開口嘲諷一下對方,卻發現一抹難以察覺地紅暈從對方的耳根處飄出來,于是他動了動嘴角,話到嘴邊最終變成了:“現在還不是時候。”
果然是因為這個。
筱原雲雀心下了然,雲雀恭彌是個從來都不說謊的人,不會說謊,不屑于說謊。所以,這種事情,只能讓草壁哲矢出面,該說的他都會說……不該說的,他也不知道。
“你就不怕我告訴他們?”
筱原雲雀一邊說着一邊将他肩膀上那纏得慘不忍睹地繃帶解開。她其實對雲雀恭彌他們的計劃并不怎麽感興趣,之所以一直喋喋不休,實在是因為——好吧,她承認自己覺得太尴尬了。
不是有點尴尬,而是太尴尬了有木有!!
第一次幫別人處理傷口就奉獻給了一個男人,更要命的是這個男人在未來跟她還有某種,唔……某種合法的關系。
筱原雲雀覺得自己一定是腦子抽了才會去給他纏繃帶。
算了,她抽搐着嘴角将已經沾滿了血跡的繃帶扔進垃圾桶裏:只當是難得的大發慈悲好了。怎麽說自己在未來,也承蒙對方照顧了。
而且貌似還不止一次。
“你會說麽?”
看到眼前的傷口,就連筱原雲雀都忍不住猛吸了一口涼氣。雖然傷口并不深,但γ的屬性畢竟是雷,所以傷口的面積和灼傷程度實在是有些慘不忍睹。
但雲雀恭彌卻如同受傷的不是他一般,聲音依舊淡淡地,不溫不火,不急不躁。
——看着很讓人火大啊有木有!!
于是筱原雲雀咧嘴,将沾着酒精的紗布狠狠地戳向對方的傷口處。果不其然看到後者那微微皺起的眉頭。
雖然只是轉瞬即逝,但也着實滿足了某少女那陰暗的心裏——叫你丫裝!叫丫你裝!疼死你!
……
直到傷口再也不往外滲血,筱原雲雀這才滿意地給對方一圈一圈地纏上繃帶:“哼,你怎麽知道我不會說?阿綱可是我哥。”
“如果你不怕計劃被白蘭·傑索知道。”雲雀恭彌涼涼地開口:“請便。”
筱原雲雀:“……”
她剛才為什麽不多戳幾下,或者幹脆戳死他也好!!
白蘭·傑索這個名字,對于筱原雲雀來說一直都是個禁忌。基本到了能不提就不提的地步。這并不是說她怕了對方或是怎樣……而是筱原雲雀潛意識裏總是覺得,在十年後的這個世界,一件事情但凡扯上了白蘭,就絕對沒好事。
哪怕只是提到了對方的名字也是一樣。
就像是沢田綱吉在危險時,總會提前預料到的超直感一樣,同樣作為沢田家的後代的筱原少女,也先天自帶了這種彭格列家族的最強力外挂——雖然她的外挂都基本體現在了烏鴉嘴這一方面。
比如說現在。
筱原雲雀剛将所有的東西都收回到急救箱裏,便聽見口袋裏忽然傳來了久違的手機鈴聲。
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睜大了眼睛看向雲雀恭彌,木然地開口求證:“喂,二子……你有沒有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
後者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自顧自地穿好和服,不耐煩地開口:“你的手機。”
“……”
話音剛落,他便看到筱原雲雀的臉色刷地一下變得慘白。
後者咽了下口水,不像是掏手機,更像是拆炸彈般,小心翼翼地從口袋裏把依舊響個不停地手機拿了出來。
在看到屏幕那一欄的來電顯示後,筱原雲雀只覺得,自己是不是需要去廟裏上柱香,畢竟他們的頭頂上就是并盛神社。
還是說,就算頭頂上住的是神仙,也治不了這個家夥?
“你不接?”
見她猶如見鬼一般盯着手機半天沒反應,被鈴聲吵得有點不耐煩地雲雀恭彌皺着眉頭開口。
“接?怎麽接?”筱原雲雀咧嘴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的手機是從十年前帶過來的。”
一句話,讓雲雀恭彌也愣在了原地。
他一把拿過後者的手機,屏幕上一閃一閃地名字讓他有種将它扔出去毀屍滅跡的沖動。
還真是……見鬼了。
由于許久沒人接聽,那如同催命一般的鈴聲終于停了。
唯有那一行刺眼的名字依舊擺在那裏,像是炫耀,又像是嘲笑。
未接來電(1),白花花。
作者有話要說:周三就開學了,但我還沒有玩夠……還有比這更悲劇的事情嗎?!
求抱求安慰求埋胸【喂!
Ps:謝謝阿樵妹紙的地雷,我會繼續勤勞碼字的=3=~
73【最近更新】
看過午夜兇鈴的人都知道,怨靈想要出來作怪,怎麽着也要等到午夜才行。這青天白日的連片烏雲都沒有,敢出來的,只可能是裝神弄鬼的人類罷了。
而無論是上述哪一樣,雲雀恭彌這輩子都沒有怕過。
于是他三下五除二地拆開手機後蓋,将電話卡從裏面拿出來,扔給筱原雲雀:“這個是你的卡麽?”
筱原雲雀被他問了一愣,随手拿起電話卡:“不是我的卡還能是誰……哎?!”
最後一句變了聲調的話,證實了雲雀恭彌的猜想。
——手機卡被人掉包了。
雲雀恭彌重新給自己倒滿茶,然後又順手給她也倒了一杯:“你的手機被誰動過?”
“沒印象了。”黑發少女歪頭想了想,然後誠實地搖頭:“我以為手機在這個世界不能用,所以除了用它看時間,基本沒怎麽在意過。而且在這個世界,我除了你和巴利安那幫人,根本就沒有碰到過其他的……等等……”
說到這,筱原雲雀像是想起了什麽,忽然變了臉色。
她瞪大了眼睛看向黑發男子:“吶……恭彌,我第一天來這個世界的時候,不是自己一個人跑出去過嗎?”
後者挑眉:“哭的稀裏嘩啦地那次?”
“那不是重點!”筱原雲雀不由自主提高了音量,聲音幹澀地聽不出她的情緒:“你在找到我的那個廣場,有沒有看到別人?”
“沒有,怎麽了?”雲雀恭彌也發現了她神色裏的不對。
筱原雲雀機械地搖了搖頭:“我想……白蘭他,可能早就知道我來了。”
雖然她早就懷疑過,但從沒像現在這樣确信自己的猜測。她被十年後火箭炮轟來的前前後後,都如同放電影一般在腦子裏一幀一幀地閃過。
其中最重要的一個鏡頭,便是那個她和白蘭曾經相識之地的格洛亞廣場。
當時她的心緒混亂,所以并沒有注意,現在想來,其中的漏洞實在是太多了。
首先,就算格洛亞廣場再地處偏僻,也不可能一個人都沒有。
其次便是那個街頭藝人的出現和消失,都實在是太突兀了……突兀地就像是,憑空捏造出來的一般。
“很高明的幻術。”聽了她的描述,雲雀恭彌皺眉:“雖然沒怎麽跟霧屬性的人打交道,但能騙過超直感的幻術師,這個世界沒有幾個。”
“是麽。”筱原雲雀淡淡地應了一聲,兩只手捧住茶杯,似乎想從其中汲取一絲溫暖:“你說他既然明知道我已經來了,為什麽偏偏等到現在才……”
“你在害怕?”雲雀恭彌忽然開口。
筱原少女愣了一下,然後下意識地搖頭。
不,那不是害怕,而是恐懼……一種被人玩弄于股掌中的恐懼……
房間裏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中。
雲雀恭彌忽然嘆了口氣,将茶杯從筱原雲雀的手中解放出來,
少女先是一愣,這才發現自己下意識地顫抖,将杯子中的茶水灑出來了一大半,濺落在手背上,殷紅一片很是吓人。
“嘶……”劇烈地疼痛這才沿着神經末梢傳入大腦,筱原雲雀不由倒抽一口冷氣:“……好疼……”
剛才還沒來得及放回去的急救箱,這下又派上了用場。
只是,互相纏繃帶什麽的,這梗真的不會太老套嗎我說。
黑發少女盯着自己短短幾分鐘之內,就變得和某人肩膀分毫不差的右手,忽然開口:“恭彌,你有沒有地方,能讓我自己一個人靜一靜的?”
後者沉默了幾秒,輕輕開口:“跟我來。”
筱原雲雀乖乖地跟着起身,當她的目光落在被某人仍在一邊的手機上時,頓了頓,還是拿起來,塞進了口袋裏。
後者自然是看見了她的小動作,但他只是漠然地收回視線,一句話都沒有說。
——————————————
這是一件靠着庭院的房間,陽光透過窗簾,零零星星鋪滿整個地板,筱原雲雀這才發現,原來這棟基地,有一半是建在地上的。
她原本以為雲雀恭彌會将她帶去彭格列的基地,卻沒想到對方直接将她帶到了這樣一間房間裏。
只是一眼,筱原少女便發現,這個房間跟其他的不一樣。至少她之前見過的那些房間裏,沒有一間的主色調是這種溫暖的顏色。
再加上正中央那個皮卡皮卡幾乎可以閃瞎她眼睛的大床,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問清楚——這是哪兒?
像是看出了筱原雲雀眼中的疑惑,還沒等她開口,站在門口的雲雀恭彌便淡淡開口:“你的房間。”
或許是怕她誤會,頓了頓,他又加上一句:“十年後的你。”
雖然這也同樣是他的房間,但這句話,卻是沒有必要加上了。
筱原雲雀自然也是猜到了這點,所以她只是抽了抽嘴角,沒有接話。
每次只要一提到這個話題,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就變得特別的尴尬……不過有這種心理的,自始至終就只有筱原少女一個人而已。
于是筱原雲雀只是低聲說了句謝謝,便沒有了再同他交談下去的欲|望。
後者也絲毫不介意她的态度,吩咐了一句有事找草壁,便徑自關上門離開了。雲雀恭彌沒有說明自己去哪,她也默契地什麽都沒有問。
聽着雲雀恭彌走遠的腳步聲,筱原雲雀跌坐到床上。從口袋裏拿出自己的手機,一邊暗自思索該怎麽處理那通未接來電,一邊随手一頁頁地翻起任務菜單來。
認識白蘭·傑索這麽多年,她從來都沒有弄清楚過對方心裏究竟想的是什麽。十年前沒有,十年後更沒有。
所以這一通沒頭沒腦的電話,着實讓她苦惱了。
明明他早就知道她是十年前的那個,卻又故意誤導他們,讓他們以為他不知道……
什麽知道不知道,想了半天反而把自己繞進去的少女徹底炸毛,通通見鬼去吧!
“老娘十年後究竟怎麽着你了,以至于你這麽陰魂不散地纏着我。”
等到筱原雲雀從糾結的思緒中掙紮出來的時候,手機選項剛好定格在相冊那一欄上。她的手機相冊裏其實并沒有幾張照片,而且大多數還都是她的白蘭·傑索的合影。
看着屏幕上那笑靥如花的表情,一股厭煩之感在心底彌散開來。筱原雲雀皺了皺眉,下意識地就想将它們統統删除。然而,就在手指摁向删除鍵的那一剎那,耳邊似乎又傳來了十年前,白蘭解鎖那玩世不恭的聲音:“小鳥要好好保留人家的照片呀,全天下可就這麽一份哦~”
不是自己不夠狠心,而是十年前和十年後終究是不同的——筱原雲雀這麽勸說自己。如果她就這麽删掉了,十年前的白蘭一定會傷心吧?
既然想不通,那就幹脆不要想了。
從來不會難為自己的筱原少女索性将電話扔到一邊,仰頭倒向床內。
雖然她很想趁現在沒事,好好補充一下睡眠。但她卻忘了,人在有煩惱的時候,卻往往都會失眠。
更何況雖然這是十年後她的房間,但畢竟跟現在的她沒有任何關系。所以向來有認床這一習慣的少女,在翻來覆去了很久都沒有睡着之後,認命地爬起來,卻發現外面居然已經紅霞滿天了。
…………她究竟是糾結了多久?
真想就這麽一槍崩了白蘭那貨的腦子啊。
“你确定是你崩了他的,而不是他崩了你的腦子?”門口忽然傳來的聲音吓了某自言自語的少女一大跳。
她蹭地一下從床上跳起來,暗自慶幸自己的衣衫都還算工整。
“魂淡,你媽媽沒教過你進女生房間之前,要先敲門嗎?!”
“我敲過了。”
“我沒聽見!”
“所以我直接進來了。”
筱原雲雀:“……”
你這個所以的結論究竟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你一直都待在房間裏沒有出去?”無視掉她一臉不滿的表情,黑發男子信步走過來。視線無意間瞥到少女随意仍在床上的手機,只是頓了一下,并沒有過多的停留。
“一天沒吃飯,不餓?”
“沒胃口吃。”筱原雲雀拄着下巴,無精打采地說道。
然而,她的話音剛落,就像是在跟她唱反調一樣,肚子裏立刻傳來了可疑的咕咕聲。
“……”
某少女頓時不自然地別開臉。
叫什麽叫,只不過是少吃了幾頓飯而已,她又不是吃貨!
看到她難得露出一副窘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