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雀恭彌只剩下幾公分的距離時,不小心踩到了一張被他們的打鬥卷落在地的文件,腳下一滑,便再也沒有掌握住平衡。
她對面的黑發少年顯然也沒有預料到這一點,直愣愣地看着對方由進攻變為一臉驚恐地撲到。而沒有任何思想準備的他,居然也就這麽被某人結結實實地撲了個正好。
跌倒的瞬間,雲雀恭彌下意識地摟上了對方的腰……
這一跤摔得兩人都有些發懵。
而就在他們還沒來得及有任何反應的時候,只聽吱嘎一聲,短短一個小時之內,風紀委員室的門被再次拉開了。
“阿雲!你還在這裏嗎?”以沢田綱吉為首的彭格列衆人不顧草壁哲矢的阻攔擠了進來。
“委員長在辦公,閑雜人等……”
看見屋內的場景,草壁哲矢阻攔的話語就這麽硬生生卡在了喉嚨裏,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一時間,屋裏屋外,一片死寂。
并盛的委員長大人,雲雀恭彌,居然是……被推到的那個。
相較于衆人的目瞪口呆,筱原雲雀面不紅心不跳,悠悠然開口:“大驚小怪。沒見過做俯卧撐麽?”
“……=口=!!”
25目标25
事情的結局有些出乎人意料的平淡,沒有諷刺,沒有咬殺……什麽都沒有。
雲雀恭彌只是神色平靜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然後沖草壁哲矢吩咐道:“半個小時之內把這裏打掃幹淨。”
說完,他無視掉衆人那一臉‘這人是雲雀恭彌嗎?不會是被附身了吧!’的驚恐表情,淡定地閃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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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着,筱原雲雀也面無表情地揉了揉肚子:“好餓~綱君,現在還是午休時間嗎?”
“啊?啊,對,是的。”被點到名字的沢田少年頓了頓才反應過來。
“那太好了~~我們趕緊回去吃飯吧~”
“哎??”
“難道你們不是來叫我回去吃飯的嗎?”
“……”
別看筱原雲雀現在如此淡定無比,但事實上,她可一點沒忘記雲雀恭彌之前的威脅。當然,這件事她誰也不會說的。
在筱原雲雀所接受的教育裏,被一個二貨威脅已經夠丢人了。如果她還因此跑去求援……她寧願直接去跟雲雀恭彌同歸于盡,也絕對不想看到Reborn那張似笑非笑的嘲笑面孔!
尊嚴是什麽?尊嚴就是臉面!
于是,由于事關臉面問題,所以這事兒還是得靠她自己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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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
剛剛咬殺完幾個遲到草食動物的雲雀恭彌一回到風紀委員接待室,就看見桌子上多出來一盒精致的和菓子。
他有些意外地挑眉:“草壁。”
聽到他的傳喚,盡職的副委員長立刻推門而入:“是,委員長,您有什麽吩咐?”
“這個。”雲雀恭彌指了指桌上的盒子:“哪兒來的?”
“哦,是筱原桑早上送過來的。”
“果然是那個草食動物。” 雲雀恭彌冷冷掃了他一眼,眼神裏的光芒愣是讓足有一米八個頭的副委員長打了個冷戰。
“抱歉…委員長,是我自作主張了。我以為…那個…因為筱原桑說,這盒菓子是……”草壁哲沉矢稍微思索了幾秒,這才略有些遲疑地說:“道歉?”
至于道什麽歉……筱原雲雀沒有說清楚,不過草壁哲矢很自覺地腦補了一下:應該是因為昨天的那個意外事件吧。原來筱原桑和委員長之間是這種關系,怪不得……他是不是應該……
“草壁,你在想什麽?”
“抱歉,。”覺得自己發現了委員長小秘密的草壁哲矢立刻慌亂的搖頭。
“哼~”雲雀恭彌冷冷地掃了他一眼,然後挑了一塊看上去賣相還不錯的團子,輕輕咬了一口。
皺眉,将盒子合上,順手扔給還守在原地的草壁哲矢:“給你了。”
“是……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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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傍晚,就在已經将此事徹底忘在腦後的筱原雲雀,正滿臉幸福地抱着冰淇淋在房頂上吹風的時候,某只好幾天都沒來造訪的小黃鳥,又拍着翅膀撲棱撲棱飛到了她的身邊。
“冒牌貨~冒牌貨~~”
“……”
筱原雲雀舀冰淇淋的手就這麽僵在了半空中。
很好…這次不叫草食動物,改稱呼了是嗎?!
“一定又是那個二貨叫你來的吧?”筱原雲雀咧嘴,任命地嘆口氣,将手中的冰淇淋放下。她大人有大量,不跟一只鳥計較。還是直接找那個應該拴在它爪子上的紙條比較現實。
半晌——
“紙條呢??”
雲豆似乎被她翻來覆去折騰個夠嗆,對于少女的問題,它果斷地拍拍翅膀跳到了屋頂的另一端,這才學着某人的語氣,脆生生地開口:“草食動物,菓子膩了~咬殺~草食動物~菓子膩了~~咬殺咬殺~~”
筱原雲雀:“……”
雖然兩者的聲音不怎麽相像,但雲豆卻将雲雀恭彌的語氣學了個十足。
至少,它相當成功地讓筱原雲雀萌生出了立刻翻牆過去掐死某人的欲望。
就算那些和菓子并不是她做的,但這種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嫌棄,還是讓她相當的不爽。
不過,就在筱原雲雀剛想跑去隔壁找某人單挑的時候。視線無意間掃到了旁邊房頂上,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夕陽下,黑發的少年一如既往的只着一件短袖白襯衫,懶洋洋地坐在屋頂上。披在肩上的黑色制服被晚風吹得獵獵作響……卻神奇的怎麽也不會被刮跑。
此時的雲雀恭彌,瘦削的臉頰似乎也被夕陽染上了一層平靜,柔和。
……停停停停!!平靜?柔和?
這太不科學了。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的筱原少女渾身一激靈,猛地回過神來。然後裝作若無其事地眨了眨眼睛,立刻收回了自己偷瞄的視線。
筱原雲雀摸了摸自己胳膊上泛起的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朝天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無論是心跳加速還是怦然心動什麽的,剛剛那種只有懷春少女才有的心情實在是太可怕了。尤其還是對着這麽一個中二晚期……
果然,太過美好的景色也是一種犯罪,會讓人産生幻覺。
終于找回自己‘理智’的筱原雲雀定了定神,将手擺成喇叭狀放在嘴邊,剛想開口。頓了頓,又将手放了下來。
“等等,這麽好的機會,我幹嘛要叫他?”
想到這,少女推了推鼻梁上有些滑落的眼鏡,頗有些氣憤地抓起冰淇淋盒子裏的勺子,狠狠地沖着某人扔了過去。
“嫌菓子膩就吃這個吧,魂淡!”
筱原雲雀的聲音并不是特別的大,或者說,她是故意的。
但就在勺子即将砸到雲雀恭彌臉上的時候,對方卻刷地一下睜開眼睛,随手一抓,勺子便穩穩地落在了他的手裏。
雖然勺子被雲雀恭彌接住了,但筱原雲雀卻依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啧啧,她的暗器,才沒那麽簡單。
果不其然,雲雀恭彌在抓住勺子的瞬間便再次将其扔了出去。不過,即使如此,勺子上的冰淇淋,還是沾了他一身。星星點點的奶白色襯在他黑色的制服上,顯得頗有些的刺眼。
“哇哦~”雲雀恭彌低頭看了一眼身上已經化作奶油的冰淇淋,發出一聲不明意義地冷哼,然後冷冷擡頭:“冒牌貨,這是你弄髒的第三件衣服了。”
“那又怎樣?有本事你咬我啊~看是你的拐子快,還是我的子彈快。”
目測了一下彼此的距離,确定了對方不可能從那邊直接跳過來之後,少女的口氣也變得嚣張起來:“得寸進尺的家夥,要不要姐姐教教你什麽叫感恩啊?!”
“跟我談感恩?”
似乎是被少女這話給逗笑了,雲雀恭彌居然勾了勾嘴角,意外的沒有說咬殺。
或許是他也看出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對他實在很不利,又或許是因為他突然對眼前這個一直跟他對着幹的草食動物産生了興趣。
總而言之,雲雀恭彌放棄了直接‘咬死’筱原雲雀這個選擇,而是将被冰淇淋弄得有些黏膩的制服外套放在一邊,慢悠悠地開口:“貌似那盒和菓子,是你用來報答我的吧?”
“……”
“那種甜的可以膩死蜜蜂的東西,就是你所謂的感謝?”
“……”
說完這些,他看着神色瞬間變得窘迫的少女,心裏某個角落莫名萌生出一股小小的得意與滿足。甚至比咬殺一群草食動物……還要開心。
“怎麽,無話可說了麽?”
“閉嘴……”
筱原雲雀有些苦惱地揉了揉自己的長發。半晌,她皺着眉頭,面色相當不自然地伸手:“拿來。”
“什麽?”這下換雲雀恭彌愣住了。
“衣服啊~”少女沖他旁邊努了努嘴,一臉不甘心地開口:“不就是感謝麽…點心你喜歡什麽口味的?”
頓了頓,沒等雲雀恭彌開口,她又兀自涼涼地接道:“櫻花口味的怎麽樣?”
“……”
“對不起,我讓你想起什麽不好的記憶了嗎……”
話音未落,一件還散發着濃濃奶香的衣服就這麽從天而降,正正好好蓋在了她的頭上。
于是後半句瞬間變成了:“……雲雀恭彌你魂淡!老娘剛洗完的頭發!”
等到少女手忙将亂的将頭上的衣服扯下來的時候,某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屋頂。
只剩下一句冷冰冰的話語通過晚風吹到筱原雲雀的耳邊,如果她沒聽錯的話,裏面還夾雜着些許笑聲?
“冒牌貨,我等着你的‘誠意’。”
……
看着手裏的第三件風紀委員制服,筱原雲雀心想,如果她拿出去賣錢……會有人買麽?
或者她應該把雲雀恭彌把褲子也要來,這樣好湊成一套?
26目标26
就像是雲雀恭彌最愛的校歌裏唱的那樣,并盛初夏的清晨,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淡淡的空靈氣息。與炎熱幹燥的西西裏島不同,初夏的并盛,綠蔭環繞,無處不在的水分子透過皮膚深入靈魂,雖不濃郁,卻令人沉醉。
怪不得彭格列初代會選擇這樣一個小鎮隐居,在這裏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種極致的享受。
寧靜,安詳,甚至可以滌蕩世間的一切污濁……卻同時也讓人想将這一切的美好,破壞殆盡。
距離筱原雲雀家不遠處,某個無人的街角,一個銀白發色的少年正靜立于微風中。
那笑靥,俊美得近乎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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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
清亮的門鈴聲響起,在柔和的晨光中,顯得格外悅耳悠長。
“歡飲光臨,啊,阿雲小姐~早上好~~”店員是一個有着柔順紫發的少女,看見來人,腼腆卻熟絡的主動打起招呼,她的聲音甜美得就如同着初晨的陽光一般暖人心房:“您又是今天的第一位客人呢。”
“早上好,凪~”筱原雲雀也回以一個大大的笑容。
與溫柔可愛的人打交道,筱原少女也難得變得溫和起來。更何況,凪可是她心目中最完美的女生類型。
這家和菓子店跟上次沢田綱吉告訴她的并不是一家店,而是坐落于有些遠離市中心的某條僻靜街道上。再往前走幾條街,就屬于并盛郊區範圍了。
雖然這家店的地理位置并不怎麽優越,但由于它是一家頗有些年頭的老字號,所以每天依舊有絡繹不絕的客人登門,只為求一盒當天限量的和菓子。
說來也巧,如果不是因為某個二貨一而再,再而三地挑剔她‘做’的點心,想來筱原少女也不會找到這家名叫‘彌月屋’的老店,更不會與這個名叫凪的可愛少女相識吧。
緣分這種東西,有時候真的很神奇。
“凪~今天也要麻煩你了喲~幫我推薦一下吧。”
彌月屋與別的店不同,當天售出的和菓子,都是根據點心師傅們精心挑選的當季特色食材制作的。每天的材料不一樣,所以出售的和菓子自然也不會相同。這也是為什麽彌月屋能一直如此知名的原因。
驚喜,是它經久不衰的秘密。
“阿雲小姐還沒嘗過渡邊師傅做的玫瑰花糕吧?”紫發的少女端起一小盤單是看上去就相當勾人食欲的菓子:“要嘗一下嗎?”
“好濃郁的玫瑰花香~”筱原雲雀拈起一塊,下意識地問道:“膩不膩?”
“這是是低糖的。” 凪指了指原本盤子位置前的标簽:“說起來,阿雲小姐似乎和別的女孩子喜歡的口味不太一樣呢?”
“唔?”筱原少女鼓着嘴,有些含糊不清地開口:“有嗎?”
“嗯~一般來買和菓子的女生都喜歡甜甜的團子,阿雲小姐卻總是買些無糖或者低糖的菓子。”
“我其實也喜歡團子之類甜甜的東西。”筱原雲雀舔了舔嘴角旁沾到的碎屑,很随意地答道。
誰料,她的話卻讓人誤會到了另一個次元:“原來阿雲小姐是買給男朋友的嗎?真是體貼呢~”
“……”
筱原雲雀咀嚼的動作猛地一頓,一臉茫然地盯着對方看了兩秒後,然後捂着嘴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咳……”
“阿,阿雲小姐!”那撕心裂肺一般的咳嗽吓了紫發少女一跳,急忙遞過去一杯水:“您要不要緊?”
“咳咳…咳咳!”
“……”
半晌,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的少女直起身子,猶如解脫一般拍了拍凪的肩膀:“親愛的,以後這種驚悚的話,拜托請不要再說了,會要人命的。”
“什…什麽話?”
“就是男…男……”筱原雲雀張了張嘴,嘗試了幾次之後還是果斷放棄了:“你懂的。”
凪茫然地看着她,搖頭:“懂,懂什麽?”
筱原雲雀:“……”
事實證明,呆和萌有時相差很遠,有時候卻只有一步之遙。
叮鈴——
門口再次傳來清脆的鈴聲。
又有客人?不應該啊?一般這麽早就來買糕點的,只有她自己而已。筱原雲雀和凪對視了一眼,不期然從對方的眼中也看到了一抹疑惑。
兩人同時看向門口,然後——一股強有力的視覺沖擊撲面而來,讓人虎軀一震菊花一緊面色……咳咳,抱歉拿錯劇本了。
總而言之,筱原少女只是稍稍瞥了一眼便果斷扭頭。雖然以貌取人這種行為是不對的,但有時候,卻有是極為必要的。
——比如說現在。
或許已經不能用‘以貌取人’這個詞來以偏概全了。筱原少女試圖将剛剛看到的那一幕抛到腦後……那種裝扮,看多了晚上絕對會做惡夢的。
“請問,需要什麽幫助嗎?”
和筱原雲雀不同,她可以裝作什麽都沒看到繼續做自己的事情。但身為店員的凪卻不可以。于是她只好硬着頭皮地走上前去,不安地地開口問道。
“小妹妹長的真可愛~~以前沒見過,是新來的嗎?”或許是凪柔弱的樣子過于我見猶憐,其中一個将頭發染成了血紅色的男子忍不住伸出了祿山之爪。
“嗷!!”
只可惜,他的手還沒碰到凪的發絲,便聽見一聲凄厲的慘叫。
筱原雲雀面無表情地将凪拉到身後護好,沖着三人揚了揚手裏的小卡片。剛剛傷到紅毛的暗器,其實就是一張與她手裏這個一模一樣的店鋪名片。
“小小的警告,再動手動腳,下次目标就是你的脖子,相信我,說到做到。”
“你,你……”紅毛捂着手,你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倒是他身邊的那個海膽頭張牙舞爪,一臉嚣張地叫道:“上門是客,你們這是什麽态度?!”
“客?”筱原雲雀挑眉,她自己都不知道,這個小動作無意中,像極了某人:“你走錯門了吧?這裏是點心店,不是紅燈區。”
“……”
一句話,成功噎住了所有人。
“臭丫頭,你嚣張什麽?”半晌,還是那個海膽頭最先反應過來:“廢話少說,把錢交出來,不然砸了你的店。”
怔了怔,筱原雲雀好歹憋出一句:“……搶劫?”
“還有色!”好了傷疤忘了疼的紅毛再度色迷迷地開口:“財色我們都……”
不過很可惜的是,他的話依舊沒來得及說完,便再度被打斷了。
“很抱歉,不過你們擋路了喲~”
逆着陽光,衆人只看到一個散發着光暈的俊美少年站在門口,猶如天神降臨一般……唯有筱原雲雀捂着臉,抽搐了嘴角。
“勞資說話的時候,你插什麽嘴?”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即将降臨的紅毛依舊張狂地開口:“哪涼快哪呆着去。”
“正是因為這裏涼快,所以我才進來的嘛~不然,你們怎麽能擋我的路呢?”
白發少年再度開口,雖然語調依舊輕快上揚且豪不正經,但熟知他性格的筱原雲雀卻知道,他準備用棉花糖膩死對方了。(喂!)
于是筱原雲雀淡定地拉過還愣在原地的紫發少女:“凪~能幫我把今天的和菓子,每樣包幾種嗎?謝謝啦~”
“可是……這裏……”
“放心,他們會從來哪裏,回哪裏去的。”
“……”
連哄帶騙地好歹讓凪去了後廚,筱原少女看着已經基本搞定收工的白發少年,一口流利地意大利語脫口而出:“白蘭,你的審美也變得非主流了麽?”
沒錯,這個突然出現在并盛的少年,就是前幾天還和她通過電話,本應在西西裏島的白蘭·傑索。
看見少女瞥向自己左眼下方的視線,白蘭用有些撒嬌地口吻說道:“啊哼~~鳥醬居然不喜歡人家的新造型麽?”
筱原雲雀面不改色地點頭:“很醜。”
“……”
白蘭版包子臉新鮮出爐。
“話說,你怎麽會來日本?”
“聽說鳥醬受傷了~人家很擔心嘛~~”一邊說着,他還誇張地眨了眨眼睛。
筱原雲雀冷哼:“這話就跟你說身上沒帶棉花糖一樣不可信。”
對方略有些無辜地攤手:“我真的沒帶,一包都沒有。”
“哦?”少女挑眉:“如果被我找到,你就老老實實滾回意大利?”
“好吧……我其實是來找人的。”
“哦~”筱原雲雀點了點頭。
然後?沒有然後了。
“等等,你不應該問我,找誰嗎?”
“沒興趣。”估摸着凪應該要回來了,筱原雲雀指了指還堆在門口的那三灘不明生物:“先把那個解決了去。”
“鳥醬~~你話題轉移的太生硬了~難道一點都不關心人家嗎?”銀發少年故作憂傷地開口,但看起來完全不像是難過的樣子。
“你既然不打算說,我又何必去問。”
白蘭立刻笑靥如花的就想撲上去:“果然最喜歡小鳥醬……”
“免得知道太多,被你拉下水。”
“……”
剛剛還一臉燦爛的笑容,就這麽瞬間僵在了臉上。
本以為談話就此結束,卻沒想到白蘭卻突然拉住她,表情古怪地開口:“小鳥~”
“什麽?”少女被他這突然正經起來的口氣吓了一跳。
“我剛來并盛的時候,無意間聽到了一個消息。”
“關于我?”
“嗯。”
難得嚴肅交談一次的兩人都沒有注意到,不知何時,店裏又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你什麽時候變成了,風紀委員長夫人?”
“聽說有草食動物在這裏群聚,是你們麽?”
筱原雲雀:“……”
當一個輕佻,一個冰冷,兩種完全不同的語氣卻同樣驚悚的話語,同時傳到筱原少女的耳中時,她在此刻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以後出門,絕對要看黃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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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原雲雀目瞪口呆地瞪着突然出現在店裏的黑發少年,一向自認為堅韌無比的內心就這麽被一群狂嘯而過的草泥馬踩了個粉碎。
她突然想起了自己剛來到這個城市的時候,從各個渠道聽說的類似‘委員長大人神出鬼沒無處不在,保佑并盛和諧昌盛’之類的種種傳聞。
一開始她自然是嗤之以鼻,但次數多了卻也讓她不得不相信,所有關于雲雀恭彌的傳言,通通都是有憑有據的!
比如說之前在黑曜,再比如說前幾天在風紀委員室,又比如說現在,白蘭只不過随口說了一句不知所謂的‘風紀委員長夫人’,雲雀恭彌便一臉殺氣地出現在菓子店門口了。
筱原雲雀有理由相信,這絕對跟自己的人品沒有半毛錢的關系,而是雲雀恭彌這家夥總是卡着別人說他壞話的關鍵時刻出現!
如果是在平時,筱原少女絕對會面不改色地吐槽回去。但今天不行……她裝作沒有聽到對方的‘質問’,呵呵兩聲便打算若無其事地閃去後廚。
絕對不能讓雲雀恭彌看到她買的東西,否則後果絕對不堪設想。
不過她顯然忘記了,自從遇到某人後,自己的幸運就從A直接跌成了E。
“阿雲小姐,您要的和菓子,一共是——”
好巧不巧地,一直另她膽戰心驚地紫發少女剛好在此時捧着盒子小跑出來,看到眼前這一幕有些詭異地場景,愣了愣,後半截話就這麽卡在嘴裏,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
筱原雲雀斜眼,不期然看到了雲雀恭彌那挑的越來越高的眉角,認命地扶額。
很好,不堪設想的後果來了。
為了不讓某個還未發生的後果變成現實,筱原雲雀第一次主動同雲雀恭彌打起了招呼:“如您所見,沒有打架,沒有群聚,這裏社會和諧,民生安康。您可以接着去巡邏了。委員長大人好走,委員長大人不送~”
雲雀恭彌有些訝然對方的反應,但很快他便反應過來,不冷不熱地嘲諷道:“冒牌貨,你在心虛什麽?”
“你想多了……”筱原少女想也不想直接否認:“我來這裏只是拜師而已,買成品應付你什麽的,那是絕對沒有的事!”
“……”
為了證明自己話語的可信度,筱原雲雀回頭沖依舊一臉茫然的紫發少女求證道:“是吧,凪?”
“啊?什麽?哦!對…對!就是這樣!”
“……”
少女,你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舉動,太明顯了。
“委員長?”旁邊一直沒有開口的白蘭好似突然被少女的稱呼勾起了興趣:“原來你就是傳說中的并盛風紀委員長啊,久仰久仰~~”
不知道為什麽,白蘭的口氣明明是一如既往的輕佻,卻讓筱原雲雀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心悸。
果然,白蘭的下一句已經脫口而出:“小鳥口中的城管頭頭,果然名不虛傳~”
筱原雲雀:“……”
她就知道從白蘭嘴裏,絕對說不出什麽好話來!
就在筱原少女以為雲雀恭彌一定會開口問‘什麽是城管’的時候,對方卻直接幹脆利落地亮出了拐子:“你不是并盛的學生吧?”
白蘭笑眯眯地搖頭,對于雲雀恭彌的滿身殺氣視若無睹:“嗯哼~~不是喲~”
“原來那個在并盛四處打聽的不明人員,就是你啊。”看着白蘭那一身打扮,雲雀恭彌皺眉:“你的發型,紋身,衣着……在并盛,通通不合規矩。”
“不合規矩啊~”白蘭拖長了腔調:“……又能怎樣呢?”
“違反并盛規則的人,通通咬殺!”
“正好,我看你也不怎麽順眼。”
“……”
說完,兩人就這麽一前一後走出了菓子店。臨走時,雲雀恭彌還特地朝一臉拘束的凪微微颔首,用一種筱原雲雀從沒見過的溫和語氣說道:“打擾了。”
這下,不只是凪,就連筱原雲雀也愣了。
這貨,不是雲雀恭彌吧?
終于,和果子店裏再次只剩下兩個少女。面面相觑間,紫發少女有些不安地看向筱原雲雀:“阿雲小姐,剛剛那個白發的先生,是你的朋友吧?”
先,先生?!白蘭那個不着調的家夥居然還能被稱為先生。
筱原雲雀擡手撓了撓臉,借以掩飾住自己抽搐的嘴角:“嗯,理論上講,是這樣沒錯。”
“那你要不要出去幫幫他?畢竟那可是并盛的委員長……”
“凪真是個好姑娘。”筱原雲雀一邊笑着摸了摸後者的頭發,一邊果斷地搖頭:“不過,那些都不重要。讓他們自己玩去吧,放心,死不了人的。”
“死……死不了人?” 凪睜大了眼睛,不解地開口:“如果這些都不算重要,那什麽才重要?”
“唔……”筱原雲雀左看右看,然後鬼鬼祟祟地把凪拉到角落裏:“你知道這些和菓子的做法麽?就是……咳咳……秘方什麽的。”
凪:“……=口=。”
最終,筱原雲雀也沒從凪那裏套到所謂的秘方。人家糕點師傅用來養家糊口的手藝,要是就這麽被她輕易學會了……豈不是早餓死了。
于是,該怎麽把雲雀恭彌糊弄過去呢?
筱原少女一邊糾結着一邊往外走,開門的瞬間這才驀然想起:她是不是忘了點什麽?!
……
距離和菓子店不遠,有一處已經荒蕪了很久的田地,碎石滿地,雜草橫生。一到春夏之際,便成了各式各樣蟲類的聚集之地。
等到筱原雲雀找來這裏的時候,無論是白蘭還是雲雀恭彌,都已經光榮地挂了彩。
雲雀恭彌還好說,有拐子防身的他只是略顯得有些狼狽而已。若要說實質性的傷口,倒還真沒有幾處。
與他相比,白蘭就要慘得多的多了。自始至終都只是空手搏鬥,沒有亮出武器的他,身上已經有好幾處明顯的傷痕,原本幹淨整潔的衣服上也沾染了斑斑血跡。尤其是他臉上那一道與拐子親密接觸後留下的愛的痕跡……若是剛剛他們的交流再‘激|情’一點,說不定白蘭現在已經破相了。
白蘭和雲雀恭彌兩個人,都屬于那種極少露出狼狽之态的強人。筱原雲雀之前在黑曜好歹還是見過一次雲雀恭彌被揍得不成人形的樣子,但如此狼狽不堪的白蘭,從小到大她還真是實實在在的第一次看見。
于是,筱原少女當着兩個人的面,及其不厚道地——笑了。
笑聲讓打鬥中的白蘭立刻停下了進攻,跳出戰場跑到少女身邊,一臉哀怨地露出自己受傷的那半張臉:“小鳥醬~你居然還笑!我破相了QAQ……”
“我沒笑,你看錯了。”聽到那個獨屬于白蘭的輕佻語氣,筱原雲雀立刻收起了臉上的笑容:“這樣挺好的,俗話說的好,傷疤是男人的勳章嘛。”
“可是也不能把勳章挂在臉上啊~”
聞言,少女斜了他一眼:“原來你是靠臉蛋吃飯的小白臉?”
白蘭:“……”
正說着,雲雀恭彌也收起拐子走了過來。
“草食動物,你很好。”
這句話毫無疑問是對白蘭說的。但熟悉委員長的人都知道,緊跟着這句話的下一句,通常都是:“值得咬殺。”
但白蘭顯然不屬于‘了解雲雀恭彌’這一範疇,而他認識了筱原雲雀這麽久,別的先不說,單是後者那泰山崩于眼前都可以淡定吐槽的功力,他着實被‘熏陶’出了七八分。
于是,面對風紀委員長的言語挑釁,白蘭回了一句更為嚣張的話:“你也不錯喲~雖然比起我來說,還是差着那麽一點點~~~”
一邊說着,他一邊舉起手,放在眼前比劃了一下。
他的這一舉動再次成功地勾起了雲雀恭彌的滿身殺氣:“哇哦~居然敢小瞧我,亮出你的武器,草食動物……絕對,将你,咬死!”
誰料,這次白蘭卻極為幹脆地搖頭:“不打了不打了~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市民,都說了很多遍我根本沒有殺傷性武器,你怎麽就是不信呢?”
……因為無論是你的表情,還是語氣,都讓人很難相信。
“而且。”他一把勾住筱原雲雀的脖子,笑的相當得意:“我家小鳥說了,不能随便殺人。”
言下之意就是:不然你早就死翹翹了。
卡啦——
清脆的聲音響起,卻不是來自于雲雀恭彌的方向。
一把賣相相當不錯的純黑手槍抵在了白蘭的太陽穴上。某人深知,這把槍的內在和它的賣相一樣的……危險。
筱原雲雀木然地開口:“把你的爪子從我身上拿開,不然崩了你。”
即使被威脅,白蘭卻依舊沒有放手。
不,與其說是沒有放手,不如說反而更湊上去了:“小鳥醬~你舍得對人家下手嗎……”
咔嗒——
回答他的是一聲更為幹脆的上膛聲。
“想試試?”
“……”
“我可以成全你。”
但還沒等少女将這個想法付諸于行動,口袋裏傳來的手機鈴聲便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筱原雲雀看了看依舊不為所動的白蘭,挑眉。
下一秒,她在雲雀恭彌的注視下幹脆利落的一個過肩摔,将還一直壓在她身上的白蘭甩了出去。
“少女的豆腐是你能随便吃的。”
“……”
“還有,誰是你家的。”
“……”
于是,這才是某人暴走的重點麽?
“莫西莫西~”搞定了白蘭的筱原雲雀心情變得相當不錯,甚至忘記了身邊還有一個中二晚期。
“阿雲,藍波和一平走丢了……”電話那頭傳來沢田綱吉氣喘籲籲的聲音,自顧自絮絮叨叨地說了半天,筱原雲雀也沒明白他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