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江陶,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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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更是唏聲一片,龔哥扶起酒杯,“陸工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
“對啊對啊,之前江哥說喜歡男人我還覺得情由可原,你身上真的一點彎的氣質都沒有啊,純一個大直男啊,陸工,你什麽時候背着我們彎的?”
龔哥甚至默默往一旁挪了挪,開玩笑道:“莫不是同性戀也傳染?我不要,我還是更喜歡看美女。”
陸馳嶼跟着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可能很久了,具體多久前我說不出來,總之就是你們聽到的這樣,我喜歡的人是個男人。”
劉宵宵一臉八卦:“該不會是……”
“是。”陸馳嶼一口承認。
劉宵宵其實想說的是楊秋明,那段時間為了楊秋明,陸工可是連江工都冷落了,真聽到答案了又覺得挺沒意思的,在她潛意識裏陸工跟楊秋明不配,楊秋明太矯情了,不過那也是人家自己的選擇,劉宵宵還是大方祝福:“那祝陸工早日追到手,雖然他脾氣不怎麽好,還有點神經質,但你喜歡就好,我祝福你。”
“他脾氣很好的,他是我見過性格最好的人。”
劉宵宵瞪大雙眼:“情人眼裏出西施啊,楊秋明聽到你這麽維護他,不得高興死!”
陸馳嶼很認真的糾正他:“什麽楊秋明?跟楊秋明沒關系,我喜歡的是江陶。”
“我靠!”
“我去!”
又是一陣噼裏啪啦,龔哥站起身:“難怪你拿我手機看江工朋友圈,難怪跑國不見人影,深藏不露啊陸工!”
劉宵宵突然一拍桌子:“不對啊,江工有喜歡的人了,他親口說的,那你追他豈不是很難?”
龔哥難得的開了回竅:“傻妹子,你江哥喜歡就是你陸哥,你陸哥就是你江哥說的負心漢!”
“行吧,負心漢,不是,陸哥,祝你早日成功!”
“會的。”
飯後陸馳嶼發了一條朋友圈,性取向已公開,并沒有那想象中的那麽難,沒人用異樣的眼光看他,也沒人看不起他,大夥還是一樣跟他擁抱握手,送他離別禮物,随後他轉發了當地“彩虹旗”旅行活動的文圖。
劉宵宵在底下評論:“愛情不分性別,祝所有人幸福。”
龔哥也評論:“加油,勇氣可嘉!”
楊秋明評論了個狗頭:“我沒看錯吧?這旗幟……”
江陶看到時還以為看錯了,點進頭像再三确認,确實是陸馳嶼,他在想要不要提醒陸馳嶼彩虹旗的含義。
他覺得陸馳嶼一定是不知道“彩虹旗”代表着同性戀的标志,想了想,還是善意的私發給陸馳嶼,委婉的提醒他:“彩虹旗不能随便認領,也別胡亂轉發。”
陸馳嶼回他:“我知道,彩虹旗在特定的時候代表同性戀,我已經在同事們面前坦白了,我是個同性戀。”
“為什麽?”受什麽刺激了嗎?
“江陶,是我錯了,以前你問我是不是同性戀,我不敢承認,現在我敢面對自己了,也敢面對所有人,我是,我是個同性戀,我喜歡的人是個跟我一樣性別的人,江陶,能再等我一段時間嗎?”
江陶覺得震撼,但還是說:“不了,我早走遠了,等不了,陸馳嶼,過去就讓他過去吧,你不是說我們是朋友嗎?那就做朋友吧,別向前跨了。”
做朋友挺好的,知道彼此現狀,能做到不打擾,不添堵,不怨恨已經是江陶最大的底線了,不要再靠近了,不想再回到從前的狀态。
“江陶,我……”
“我這邊還有事,下次聊。”江陶搶先挂了電話,現在的陸馳嶼令他琢磨不透,不知道陸馳嶼想要什麽,人的本能是同一個地方摔倒過,下次下意識的會避開那裏,江陶就是這樣,踩過的坑不想再重蹈覆轍。
而後幾天江陶連陸馳嶼的微信都不回。
周日,江淮約他和夏川吃飯,江陶一聽夏川也在直接拒絕了,江淮是個聰明人,在電話裏勸江陶:“都是朋友,沒必要這樣,感情的事另放一邊,你們還有一層身份是合夥人,再說夏川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大方點,過來吃飯。”
“好吧。”
夏川是豁達的,飯桌上只字不提他跟江陶的事,依舊跟江淮淡笑風生,對江陶的态度也一如從前,好像他們之間什麽都沒發生過,吃完飯夏川執意送江陶回家,正好江陶沒開車,只能上了他的車。
把江陶送到小區樓下,夏川停下車,說:“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面對我,我想應該不是我魅力太差,再努力一點我應該能追上你,但我不希望你帶着另一個人的影子在我身邊,就像我,算了說我了,其實我很理解,有些人一旦住進心裏再難趕出去,江陶,做不成愛人你可以做我弟弟,不必自責,我們還是像以前一樣相處。”
“夏川哥……”
“別,別給我發好人牌,我最不需要的就是這個,最後,能給個擁抱嗎?”
江陶張開手,夏川很用力的抱住他,嘆了口氣,拍拍他後背:“開心點,小桃子。”
看着車尾燈消失在拐角,江陶默默祝願:不是你不好,是我們遇到的時間不對,夏川,祝你找到屬于你自己的唯一。
周一,陸馳嶼從飛機上走下來,狠狠吸了口氣,終于回來了,終于回到祖國懷抱了,終于能離江陶近一些了,這次不會再走了。
江陶正忙着,前臺敲門:“江哥,門口有位先生找你,姓陸。”
“姓陸?”江陶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最近約的客戶好像沒有姓陸的,“你确定是找我?”
“确定,他說找江陶。”
“我去看看。”
從玻璃門望出去,遠遠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他背對着門,背着雙肩包,風塵仆仆,旁邊是他的行李箱,江陶腳步頓住,陸馳嶼回頭,嘴角輕輕揚了揚,喚他:“江陶,我回來了。”
仿佛一眼萬年,隔着玻璃門,江陶想起第一次見他的場景,那時他一個人乘車去到公司安排的住處,隔着車窗遠遠看見小院大門外站着一個中國人,那人個子高高的,披着件黑色羽絨服,見江陶從車上下來,露出個友善的微笑,直到江陶跟他打招呼,他才笑着說:“你好,陸馳嶼。”
從見到他到進辦公室,江陶一句話沒說,被陸馳嶼盯到渾身不自在才冒出一句:“你是出差還是探親?”
“我辭職了。”
江陶晃了下神:“你合同不是兩年?”
“是。”
“是公司炒你,還是你自己解約?”
“我自己提出來的。”
“為什麽?”
“想換個環境換種生活,想離你近點,想在蘇城定居。”
江陶突然有點生氣,當初瞞着他簽兩年,現在又瞞着他提前解約了,“陸馳嶼,你到底想幹什麽?”
“只是想離你近點。”
江陶更生氣了:“陸馳嶼,你知道嗎?我最煩的一種人,就是為了另一個人放棄學業或工作,你好不容易得出去國外的名額,又好不容易留了下來,你現在又說為了我放棄,你這樣我壓力很大,我不喜歡。”
“不是為了你,是為了我自己,從前我一直都不知道為什麽而活,只知道家裏需要我,我需要往家裏寄錢,現在回頭看,只有跟你在一起的那三年時光是彩色的,我想自私一回,為我自己而活。”
敲門聲打斷他們的談話,江陶去開門,夏川站在門口,笑道:“聽說你有朋友過來,剛好,一起吃個飯吧。”
江陶側身,視線讓開,陸馳嶼與夏川對上,兩個男人默契的打量對方,波浪暗湧中陸馳嶼先伸手:“你好,陸馳嶼。”
“你好,夏川。”
江陶打斷那兩人對視,“咳,那先去吃飯吧。”
幫陸馳嶼把行李箱放後座,江陶開車,夏川開他自己的車,陸馳嶼坐江陶副駕駛,車剛啓動,陸馳嶼說:“江陶,我想追你,認真的,我不會追人,也沒追過人,只是怎麽想怎麽說。”
“能不說這個嗎?”
“你跟那位夏先生,你們沒在一起。”
江陶有點煩燥:“我沒跟任何人在一起,但也不代表我會答應你,馳哥,人總會錯過很多東西,錯過也是一種美,不一定要圓回來。”
“我喜歡你,江陶。”
江陶短促地笑了聲:“喜歡我的人那麽多,如果每個人我都要回應,豈不是累死,再說了,以前我問你的時候,你從不承認,你能分清你現在的喜歡是喜歡,還是覺得我身邊出現了其他人,你覺得有危機感?你能分清是喜歡和占有欲嗎?”
“以前是我錯了,我膽小,沒擔當,是喜歡,也是占有欲,我不希望別人在你身邊。”
江陶将車停在路邊,“陸馳嶼,我們現在只能做朋友,你住哪?我送你。”
陸馳嶼知道不能太過心急,逼太緊了朋友可能都沒得做,“還沒找住的地方,下飛機就去找你了。”
江陶嘆了口氣,“前面不遠有家酒店,送你過去吧。”
“好。”
夏川見江陶一個人出現,便問:“你朋友呢?”
“去酒店了。”
“你其實從來沒放下過他,一直惦記着他,我說的對嗎?”
“算是吧。”
“那算是我的前情敵吧,我這時候是不是說什麽都不對?”
江陶勉強笑了笑:“別開玩笑了,點餐吧。”
夏川是個聰明人,随即轉移話題,江陶聽得心不在焉,一頓飯吃得也是沒滋沒味。
晚上,江陶一個人坐在空曠的客廳看電影,是一部他跟陸馳嶼一起看過的老片子,前半部搞笑,後半部摧淚,可今天江陶從頭看到尾,既沒有笑,也沒流淚,憑心而論,他沒有忘記過陸馳嶼,愛嗎?也許還有一點,相處過三年的人,哪能說忘就忘,人有時候就是念舊,江陶也想過恨他,可是恨他太難了,再次接受他更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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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是你要分開,分開就分開,現在又要用真愛……啊,呸,串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