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近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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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馳嶼在酒店随便吃了點,倒也沒多沮喪,一早打好作長期戰鬥的準備了,只要離江陶近一點什麽都好辦,不像在瑞典,想見一面想說句話難于登天,如今要解決的是落腳地,得先找個房子,再找份工作。
家裏還不知道他從瑞典回國的事,暫時不想告訴家裏。
等了中介一周,終于在江陶住的小區對面找了一間公寓,房子很小,陸馳嶼不挑,哪裏都一樣,能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就行,搬進房子那天給江陶打了個電話,問江陶能不能一起吃飯。
“我今天有工作,抽不開身。”江陶說。
“沒關系,我等你,多晚都可以,宵夜也行。”
“陸馳嶼……”
陸馳嶼搶在他再次拒絕前開口:“就當是朋友間的吃飯,只是普通朋友吃個飯,行嗎?我今天找到住處了,忙到現在沒吃飯。”
江陶受不了他帶委屈的語氣,嘆了口氣,“好吧,你搬哪了?一小時後我去接你。”
陸馳嶼報了地址,江陶眉頭皺了下,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陸馳嶼有權利選擇住的地方,他無權幹涉。
等江陶一小時內陸馳嶼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然後提前去附近的花店買了束花,很普通的桔梗,他第一次買花,不懂該買什麽,玫瑰不是首先,至少現在不是,以後他會補給江陶,今天選的是一束粉白相間的桔梗。
江陶在路邊等他,直到他抱着花走到車前敲了敲車窗江陶才認出他,他今天太不一樣了,藍色牛仔外套,內搭白色毛衣,米白色褲子,白色板鞋,如果江陶沒記錯,外套和毛衣都是江陶曾經買給他的,陸馳嶼對着他笑:“怎麽了?”
“沒什麽,你今天很不一樣。”
“好看嗎?”
江陶打開車門,“你問的是花還是你自己?”
“都有。”
江陶說:“花很好看。”
“那就好,花是送你的。”
江陶接過,随手放到後排座位,“為什麽送我花?”
“覺得你應該會喜歡。”
江陶有點想撬開陸馳嶼腦袋看看,看是不是換了個腦子。
“下次別買了,浪費。”
“給你的,不浪費。”
江陶選在江南小廚,菜品多偏甜,陸馳嶼點菜,菜全是江陶喜歡的,江陶招手喚服務員過來,又加了兩道陸馳嶼喜歡吃的菜。
“你後面有什麽打算?”江陶問。
“先在這邊找份工作。”
“然後呢?”
陸馳嶼不敢說,江陶前面已經表過态了,他不想再重複過去的狀态,陸馳嶼只能說暫時沒想過以後,先找份工作再說。
“其實你的專業在這邊不并不好工找作,你應該去更大更好的地方發展。”
“沒關系,我喜歡這裏。”
我喜歡的人在這裏,這句陸馳嶼沒說。
很普通的一頓飯,像朋友一樣聊天,又像朋友一樣各回各家,陸馳嶼安慰自己,這樣已經很好了。
晚上,江陶又失眠了,他問自己現在對陸馳嶼到底什麽感情,很難定義,他突然回國,突然說喜歡他,不觸動是假的,但中間分開了這麽久,像一壺燒開的水,反複燒,涼下來,又再燒,到最後滿壺水被蒸發的只剩半壺了,江陶沒精力再去燒這半壺水了。
江陶了解他自己,冷卻下來容易,再次沸騰有點難,沒有其它原因,單純只是覺得他跟陸馳嶼或許更适合做朋友。
找工作的事并不順利,如江陶所言,陸馳嶼的專業适合一線大城市的企業,蘇城與他專業對口的企業并不多,最後在網上找了份薪資、專業對口各方面都還算将就的工作,唯一不好的是要經常出差,往返兩個城市之間。
這段時間跟江陶見得并不多,兩人雖住的不遠,但能見面的時候不多,很多時候刻意制造偶遇,然而跟本遇不到,在小區附近跑步,跑了大半個月,一次都沒碰到江陶。
江陶最近經常收到各種小禮物,周一是一束鮮花,周二會是某家網紅店的奶茶或甜品,周三收到的是一張明信片,周四收到一盆小綠植,周五收到的是城西那家排隊排很久的手工酥肉餅。
公司都在傳江陶被某個美女追,江陶笑而不語,陸馳嶼不知道在哪看來的追人笨辦法,到江陶這裏一點都沒奏效,花給同事們分了,甜品奶茶随手給幫他取快遞的前臺文員了,綠植放在了公司公共區域,明信片更是看都沒看掉進了桌子縫隙中。
陸馳嶼絲毫不知情,默默做着。
月底陸玲玲生日,陸馳嶼在微信上問她想要什麽禮物,陸玲玲想了想,說想買幾本書,但是不好買,找了好多地方沒找着,陸馳嶼讓她列個清單發過來,他幫她買了寄回去。
三月倒春寒,蘇城的春天令陸馳嶼難以适從,前一天熱到穿單衣,過一天又把羽絨服穿上了,今天陸馳嶼接到任務需要前往隔壁市出差,晚上才能回來。
在隔壁市忙到晚上八點多,下午開始下雨,早上出門還能見到太陽光,這會兒凍到直抖,街上的行人個個低着頭縮着脖子往前沖,陸馳嶼只穿一件薄款長袖襯衫,跟着行人沖進細雨中。
他乘坐的這班車是最晚一班到隔壁市的車次,到達時已接近淩晨,列車廣播報站時他正在想時間,差點坐過站,匆匆拎包下車,彼時行李架上只剩一個黑色雙肩包,沒多想,拎着包下車,出了站找車票時才發現那不是他的車,是另一個乘客的,高鐵票顯示背包主人在前一站下車了。
在高鐵工作人員的幫忙下留下了自己的聯系方式,并将拿錯的包交給了工作人員,現在只能等他們将包寄回給自己了,錢包、證件、家門鑰匙全都在包裏,身上只剩一個手機。
打車到了家附近,原想去酒店,一想沒身份證應該是沒辦法辦理入住,只能回家,到家後從網上找了個開鎖的,或許是因為雨大夜涼,接連打了幾通電話都以太晚為借口拒絕了,走投無路的陸馳嶼想到了江陶。
江陶接到他的電話時剛躺進被窩:“怎麽了?”
陸馳嶼簡短的把今晚的狀況講給江陶聽,江陶聽到開鎖師傅沒來時已經開始穿衣服了:“你走到我們小區門口,我下來接你。”
江陶撐着把傘,他家裏只有一把傘,本想給陸馳嶼另外拿一把,單身男人的家裏能找出一把傘已經算是運氣好了,遠遠看見陸馳嶼穿着單衣站在保安廳邊,江陶小跑着過去:“馳哥,怎麽穿這麽少?”
“早上出門的時候還沒這麽冷。”
“別站雨裏,到傘下來。”
陸馳嶼在路燈下盯着江陶看,大半個月沒見他了,好像又換發型了,頭發比上次見時稍短一些。
兩人站在小區門口,江陶撐傘的那只手無意碰到陸馳嶼胳膊,很涼,陸馳嶼問:“你帶身份證了嗎?能借你身份證幫開間房嗎?”
好巧不巧,江陶的錢包落車上了,車被江淮開走了,原本這輛車就是江淮的,江陶回國後他買了輛新車,這輛車扔給江陶開了,江陶對車不挑,能代步就好,也沒跟他哥客氣,昨天江淮的車跟人碰了,今天送去修理廠了。
“不是我不借,是我沒辦法借,我身份證在我哥車裏。”
兩人都沒說話,江陶想了想,說:“要不你跟我回家吧,湊合一晚,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方便嗎?”
“有什麽不方便?還是你覺得不方便?”
陸馳嶼趕緊表态:“沒有,我沒有不方便,我只是怕打擾你。”
江陶心說你都打電話打到我這兒了,我能放任你不管嗎?不打擾也打擾到了。
進屋,陸馳嶼打量着房子,房間不大,收拾得還算幹淨,起碼不像在瑞典的時候沙發上到處是江陶的衣服,陸馳嶼總是跟着他身後收個沒完,看來人都是會變的,沒有陸馳嶼江陶一個人也能把房間收拾幹淨,一個人也能把日子過的很好。
“你晚上吃了嗎?”江陶問。
“沒有。”
“那你先去洗澡,我給你叫個外賣吧。”
“不用了吧,太麻煩了。”
“我也有點餓了。”
一聽江陶餓,陸馳嶼忙說:“那點吧,只是這麽晚還能點外賣嗎?”
江陶說:“不知道,我沒叫過,你這一身寒氣的,先去洗澡,我上外賣平臺看看。”
給陸馳嶼找了套自己的睡衣,打開外賣平臺,這個點除了幾家燒烤還真是沒什麽吃的,随便找了家胡亂點了一通,沒得挑,能塞飽肚子就行了。
陸馳嶼在江陶的浴室,用着他的沐浴露,用着他的洗發水,将自己全身染着跟江陶一樣的味道,這一刻的他異常滿足,又靠江陶近了一步。
浴室門打開,江陶正好接到燒烤店老板電話:“不好意思,您這單地址有點遠,沒有外賣員接單,能麻煩你取消嗎?”
沒辦法,只得取消,陸馳嶼問:“怎麽了?”
“剛點的外賣沒人接單。”
“家裏有什麽,我做吧,将就吃點。”
江陶指指冰箱,“應該有雞蛋和面。”
陸馳嶼随便擦了兩下頭發,“我去做,你等着。”
江陶坐在沙發下,從他的視線望過去,廚房裏的陸馳嶼袖子挽得高高的,江陶沒準備圍裙,他彎着腰切着火腿和蔥花,像是怕弄髒衣服,廚房柔和的燈光落在他身上,很容易将江陶帶回瑞典那段回忙中,那時的江陶躺在沙發上啃着水果,廚房裏的陸馳嶼也是這樣忙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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