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也許是梁雲的表情表現得太過清楚——她的心中對她沒有絲毫的情意。于是不等梁雲回答, 徐希明就已經倉皇起身：“抱歉，是我唐突。”他充滿愛意地凝視梁雲，目光中流露出深深情意, 卻堅決地轉身：“是我太無禮，太過看輕了你。”
“我只是害怕……如果不趁機說出來，我有預感, 大概以後永遠不會有機會說出來了。”
梁雲目送他的背影離開，腦海中只剩下他按在桌面上的指尖, 已經變得蒼白。
心上仿佛有什麽輕輕地撥動了一下, 留下淡淡的漪漣，最終又歸于平靜。
在原地坐了一會兒，梁雲才起身, 提着包出門。愛情也許很重要，但對她來說，已經不那麽重要了。她現在更關心首都那邊的事情。用自己的力量推動這個世界的發展, 比什麽都讓她興奮。
關于人體素質提高的項目已經從各個渠道都放出了消息，新的論文被提交上去，瞬間下載量大增, 仿佛全世界的人都在關注這裏一樣。來自國外學者的參觀申請雪片一般飄過來，項目組的行政人員忙到不可開交。
梁雲在這樣的氣氛中悄悄地回到首都，将最後的資料總結出來交給麒麟, 就短暫地将這個項目丢到了腦後。
現在，她要開始下一個項目了。
“工業軟件方面, 現在前期儲備還差了一點, ”季思諾向她彙報說：“部分公司剛剛開始立項，還沒有進入研發階段。也許等上兩三個月，大家都已經開始項目之後才是合适的選擇。”
梁雲不置可否地點點頭：“按照你們覺得合适的節奏來。”
她深吸一口氣, 對季思諾說：“我記得，國家研究院之前就有全息項目的研究？”季思諾停下手中的動作，迅速地開始調取資料：“是的，由夏天寧夏院士帶領的團隊已經在這個項目上鑽研了好幾年，目前已經有了初步成效。”
“全息投影，我知道，”梁雲莞爾一笑：“我在國家臺的晚會上看到過。”
季思諾很是自豪：“是，該項目目前還是國際領先。”她眨眨眼：“是想做全息項目的直播嗎？我想夏院士應該不會拒絕。”
梁雲捏了捏眉心，平靜地說：“請先幫我約夏院士吧。”
季思諾似乎有話要說，最後一個字都沒有說，認認真真地答應下來。不得不說，她的動作非常快，不過短短幾個小時，夏院士就反過來給梁雲發來了通訊邀請。
“你好，梁雲梁小姐？”夏天寧是個看上去也算很年輕的院士，只有四十許的樣子，眼角有幾道很深的皺紋，一笑的時候透露出別樣的魅力。他的目光在梁雲身上打了個轉，仿佛在看着什麽非常不可思議的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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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光科技的擁有者？”他的聲音很平穩，就算說着反問的話，聽起來似乎也只是随意地陳述，反而讓他擁有一種寧靜的氣質。
“是。”梁雲笑笑，也打量這位夏天寧院士：“夏院士你好。”是個有成熟魅力的男士，梁雲在心中評價，看起來似乎也還算好相處。
希望後面的合作會變得很愉快。她在心中這樣想，臉上已經露出恰到好處的笑容。
“聽說，你想直播一下全息項目的進度？”夏院士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她，明明是平和的，卻帶來偌大壓力：“我能問一句，為什麽是這個項目嗎？聽說直播間的那個主持人，之前在直播間裏很是出言不遜呢。”
“因為，全息項目目前領先國際，我們的民衆也需要一點信心。”梁雲回答得四平八穩，悄然略過了關于主播的問題：“聽說，全息項目目前又有了新的進展？”
夏院士深深打量她，最後微不可見地笑了笑：“是，确實如此，非常大的進步，超乎我想象的……進步。”他的表情變成一個溫和的笑容，對她眨了眨眼：“是超出我想象的進步。”
梁雲松一口氣，連忙說：“那麽，先恭喜夏院士了？”
看到對方含笑點頭，她心中頓覺放松。這位夏院士似乎是個很好說話的人，對這種莫名其妙的政治工作，配合程度也真是出乎意料。
雙方愉快地達成了一致，梁雲順便問了問夏院士關于全息的一些設想，後者愉快地說：“我給你發一些資料過去。”
博士接收了資料，迅速地從中提煉出重點，然後交給梁雲：“看起來，這是這位夏院士對全息的設想。”
梁雲這才發現，自己的想法對比起這位夏院士，實在還是太簡單了點。自己腦海中的全息還只是一個簡單的游戲，到這位夏院士這裏，已經是一個成熟的世界。
“我也想啊……”梁雲感嘆：“可惜現在不能。還是簡單點好。”
博士這才翻到另一頁：“那麽，這個初步計劃，也許可以實現。”
定睛一看，她随後就笑起來：“好的，謝謝你博士。”
“我的職責。”
一邊看着夏院士心中的全息世界，梁雲一邊走神陷入思索。自己的直播間擁有的能力是化不可能為可能，那麽這樣的話……
“博士，你覺得，我們和國家研究院是不是應該換個合作方式？”
博士飛快地說：“不管什麽樣的合作方式，都是你的意志。”梁雲失笑，将平板放到一旁，點了點桌面：“我個人的思維肯定比不上大家一起廣闊。單憑我自己決定項目，然後其他人來配合，我覺得，也許不如在現有的項目裏挑選出已經進行了一段時間的，然後人為進行拔高？”
博士給不出答案，梁雲也不追求他的回答，将這個問題放在心底，繼續認真地看起夏院士給出的資料。
雖然現在自己看上去只是個攝像機，可劇本還是需要自己編寫的。
準備開始直播的那天是個大晴天，早晨的時候，直播間的名字就發生了變化。
“我們距離真正的全息還有多遠。”向一澤将直播間的名字默念一邊，心中已經忍不住地激動起來。
是真正的全息啊！
雖然标題說着還有多遠，但是向一澤絲毫不懷疑，如果沒有突破性的進展，這個直播間根本就不會放出來。看看，從主播第一天直播開始，哪一次不是帶給衆人諸多驚喜。
就像上一次的那個儀器，隐約有小道消息說，軍方那邊已經開始排隊用上了。下一步應該就是醫院這種部門了吧……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達到民用級別。
腦海中不經意地滑過這樣的念頭，再轉回标題，已經充滿了期待。
托之前那一場全世界狙擊國內科研人士的福，這個直播間——也許現在稱為國家臺的特別節目更合适一點——在國內已經廣為人知。當然，在國外也是。
現在直播間要開啓新項目的直播，盯着這裏的視線分外熱切。
“那個國家的上層是瘋了嗎？那些投資人怎麽允許別人猜測到他們的進度？”
“也許他們只是為了放煙霧彈？”
“可他們有成品！親愛的艾瑞克，你得知道，也許在理論部分，大家都願意用假消息來欺騙其他人，可落到實處的時候。”說話的人聳了聳肩：“很多人都不希望消息洩露出去，破壞了他們搶占市場的布局。”
所有人都迷惑于這個直播間的所為，但國內有國家臺的聲明表明沒有洩密，國外更期盼洩露更多的東西，以至于沒有人對這一點多說什麽。
時間到，直播準時開啓。
出現在屏幕上的依舊是上一次見過的主播，高大英俊，聲音性感，唯一不好的就是說話的時候格外不客氣。不過大多數人面對這樣的臉，都願意多容忍幾分。
潘佳佳就和其他人不一樣了，她根本不在乎主播是直播什麽內容的，她就是來看臉的。
上一次從爸爸的平板背後路過看到了這位主播，她根本就是一眼蕩魂，抓着老爸問清楚了主播是誰在什麽地方直播，毫不猶豫地自己進了直播間，為主播瘋狂搖旗吶喊。
現在主播再一次開始直播了，她怎麽可能錯過。早早地就在直播間裏準備到位，就等直播開始。
主播出現的第一時間，她就已經忍不住啊啊啊地叫起來，讓手機助手飛快地幫自己發送彈幕。
“主播真帥！”
下一秒，鋪天蓋地的彈幕遮蓋了主播的臉。
博士透過攝像頭看着直播的場景。這是一個看上去很普通的研究中心，除了電腦還是電腦。夏院士就在研究中心門口迎接直播團隊，看到混在其中的梁雲，忍不住對她笑了笑。
彈幕上早有人科普這位夏院士的事跡，當夏院士微笑的那一剎那，不少人都表示，自己已經按照規矩跪好了，今天絕對不會站起來。
夏院士那邊似乎也能看到直播上的彈幕，聞言又是笑了笑：“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今天要看到的，可是開拓性的東西。”
“大佬放心，我已經準備好了，膝蓋早就碎了。”
“速效救心丸準備，120準備！”
……
博士與夏院士打聲招呼，夏院士的目光漂移了一下，才在梁雲身側那個人手中的顯示裝置上看到博士的臉：“你好，博士。”
“博士？主播的名字叫博士？”
“不是吧，不會有人那麽傻覺得主播真的叫博士吧？”
“神TM叫博士，又不是隔壁死神小學生片場。分明是代號吧！”
“代號博士。聽起來好沒B格。”
最後這條彈幕一發出來就被一衆迷妹舉報，一個賬號當場報銷，連忙換了賬號上來，卻不敢再說這種話了。
夏院士帶着直播團隊向裏走，臉上笑微微的：“你們來得剛剛好，前幾天正好有了一個大突破，今天要開始第一次試驗。”
他的笑容很自得：“你們可以看到，人類第一次進入全息世界的場景。”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