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對這個消息最為驚訝的是程錦輝,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反問：“珍妮特·科爾？”
梁雲伸出手敲敲桌面：“博士，你是在……什麽地方找到這份信息的？”程錦輝豎起耳朵，聽到博士說：“在我差一點被追到的那次, 那個無意中得到的數據庫。”
梁雲了然。那是博士第一次接觸網絡，完全不知道任何禁忌，幾乎是将自己能力範圍內能去地方去了個遍——約等于是能鏈接到的全部數據庫。因此被人盯上, 跟在後面追得他不得不炸了網絡實現物理斷網才回來。
如今看來，也許那個數據庫……
“奇怪, 他們居然還在用這一批人。”梁雲喃喃：“我以為因為你的事, 他們會将這批人全部轉入幕後。”
對此博士不予置否，程錦輝聽得滿心茫然：“抱歉，所以, 這位珍妮特·科爾女士……”
“珍妮特·科爾，隸屬于阿美莉卡情報局。順便一提她現在的樣貌和之前有相比有輕微的調整，相似度只有87%。”
程錦輝大吃一驚, 猛地站了起來，雙手按在桌子上，不敢置信地反問：“怎麽可能？！”現在兩個人正坐在梁雲的工作間裏, 裏面的一切都由博士控制着，自然無需擔心竊聽或者流出什麽影像，算得上是極為安全了。
博士默不作聲地将信息投放到梁雲的平板上, 由梁雲遞給程錦輝，說：“如果需要, 剩下的其他資料可以共享。”
程錦輝緊抿着唇, 娃娃臉上面無表情：“是的，請與我們分享。”他閉了閉眼，強壓着自己冷靜下來, 認真地查看博士投放過來的信息。等他翻看過一邊，信息就已經從平板上消失。
可就算是這樣，程錦輝也能看出來，那個叫做珍妮特·科爾的女人和如今出現在梁雲面前的莉娜·李真的是同一個人。
他深吸一口氣：“梁雲，我想，這件事的性質已經發生了變化。我必須向上彙報這件事。抱歉，我們的疏忽。”
梁雲想起過去書中那些沉郁的情節，慢悠悠地搖了搖頭：“也許，最開始不是沖着我來的。”她點了點桌面，對程錦輝說：“她最開始接觸的是蘇钰。”
“蘇钰是蘇家的繼承人之一，按照國人的習慣，總會默認由兒子繼承家業，女兒給予嫁妝嫁出去就行。所以不出意外，将來蘇家會是蘇钰的産業。”
梁雲已經想明白了，那本書，那些夢境，整個故事。
“他們是沖着蘇家的産業來的。國家基建項目……能做手腳的地方，可真不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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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最開始就沒有沈靜，來的是頂着沈靜名字的珍妮特·科爾。自己只是不幸地站在了她的對立面，是為了蘇钰不得不鏟除的目标。
她單手撐着頭，将頭發往後捋，恢複着自己的心情。因為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賠上了自己一家人，從後面的夢境來看，也許還賠上了蘇家所有人。
兩家人的性命……
都該對着阿美莉卡人去讨回。
程錦輝的唇色發白，後槽牙咬得緊緊的：“這些都比不上你的重要性，這個珍妮特·科爾，你以後就不要接觸了。”梁雲自然沒有不答應的，她并沒有興致與人短兵相接，更希望自己能遠遠地作為一個下棋的人，決定棋局中棋子的生死。
“我知道，”她的聲音如此平靜：“老梁的安危，也希望你們多費心。”
程錦輝勉強笑笑：“當然，這是我們的職責。”
他急匆匆地出門去聯系自己的同事，留下梁雲在房間裏想着心事。博士出言安慰她：“主人不必擔心，我會保護主人的。所有對主人不利的事，都逃不過我的監控。”
梁雲失笑：“是，博士你真厲害。”一時間忍不住說：“要是能給博士你配上更厲害的計算機就好了，可惜工業不能這麽跳躍式地發展，前期的需要的準備工作太多了。”
博士認真地說：“那我們就一步步地來，我總會陪在你身邊的。別忘了，我是能陪你到生命盡頭的人。”
“是，”梁雲短暫地将那些煩心的事情丢到一邊，笑了起來：“你是能夠最長久陪伴我的人。”
她站起來去找老梁，後者正在花園裏澆花，貝貝在他腳邊打轉，阻礙着他的行動。
梁雲一出現，貝貝立刻就飛奔過來，撲到梁雲身邊，飛快地搖着尾巴。梁雲伸手摸了摸它，出聲叫老梁。後者連忙結束手上的事情，笑着問有什麽事。
梁雲伸出手邀請他一起去散步，最後在小區湖邊的長椅上坐下來，四周空蕩蕩的，除了草坪就只有岸邊的垂柳。貝貝在兩人腳邊打轉，自己和自己的尾巴玩得很愉快。
“是有什麽事想跟爸爸說嗎？”一坐下來，老梁就迫不及待地開了口：“別怕，有什麽事盡管說，爸爸給你撐着。”
梁雲啞然，心中的陰霾被吹散許多，眸光落在老梁身上：“爸，你信我嗎？”
“當然，你是我的女兒。我不信你，還能信誰。”
于是，梁雲就給他講了一個故事，故事的男女主角分別叫做蘇钰和沈靜，死不瞑目的女配叫做梁雲。老梁聽得頭發都快豎起來了，表情充滿了憤怒。雖然不知道女兒從哪裏聽到了這個故事，并不妨礙他對女兒的心疼。
等到故事講完，梁雲輕輕拍拍他的手：“當然，這些都是假象。”
“诶？”老梁一下子愣住，聽梁雲說了另一個版本。從來沒有沈靜的那個版本。
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如果是這樣，也不是說不過去。”回過神來看着女兒笑微微的臉龐，忍不住問：“現在你和蘇钰那小子已經分了，應該……”
“可是我現在有炫光。”梁雲看着澄澈無波的湖面，陽光在上面留下明亮的倒影，越發顯出水底的幽深：“所以，爸爸，你也要注意安全。我怕……”
她對老梁笑一笑：“我有一套鍛煉身體的法子……”老梁接話接得毫不猶豫：“我練！”
末了，他忍不住問：“那現在這個沈靜，是真的假的？”
“應該是真的，程錦輝他們應該有調查過。就是不知道她知不知道這背後的故事。”
“別管知道不知道，別搭理了。都幾十年不見的人了，忽然間冒出來說要照顧，還真當親戚走動起來不成？沒可能的。”老梁斬釘截鐵地說：“給她找了房子已經夠照顧她了。”他兀自有些忿忿不平，甚至想打電話給江女士，被梁雲哭笑不得地攔住了：“不說她是不是知道這件事，好歹不要打草驚蛇啊。”
忽悠着老梁開始跟着自己練習健身動作之後，梁雲終于覺得輕松一點。她約見了何龍，将下一階段的工作安排下去，何龍欲言又止：“梁總。”
“嗯？”
“公司上次遇到的，到底是什麽人？”他的眼底有一點青黑：“我碰到了一個人。”
有些話不必多說，只是對視一眼，就能看明白。梁雲輕嘆：“你還願意繼續下去嗎？如果願意……那麽總裁的位置會一直給你留着。如果不願意，我會再找其他人。”
何龍激動起來：“所以果然是這樣。我當然願意！”他的眼中仿佛有火光燃燒：“我也愛這個國家啊。”
他熱切地看着梁雲：“除了這些，還有什麽是我可以幫忙的嗎？”
梁雲眨了眨眼：“如果公司技術部那群人跟得上……也許我們下一步可以考慮一下全息？”她随口抛出一個大餅讓何龍難以自抑地回去了，坐在那裏卻覺得，也許這個想法算不上太過異想天開。
游戲艙都有了，再來配套的游戲，好像似乎也是順利成章。
況且……手機助手這一類弱人工智能充當游戲NPC，似乎也已經足夠。
越想越多，她居然在那裏發了一會兒呆。回過神來，面前已經有人坐下來，正灼灼地看着她。
有些時候不見，徐希明似乎瘦削了一點，只是看不太分明。襯衫解開兩顆扣子，袖子被挽到手肘，沒有了風度翩翩的模樣，卻多出幾分不羁的潇灑。
“好久不見。”他對她笑笑，好似灑脫又從容，緊緊盯着她的視線出賣他的緊張。
“好像也沒有很久，”梁雲莞爾：“連一個月都沒有。”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徐希明說：“如果這麽算，那我們已經幾十年不見了。”梁雲聞言大笑起來：“這麽算，那可是長長久久。”
徐希明出神凝視她的笑容，狀似不經意地問：“聽說你和蘇钰退婚了？”
“是啊，”梁雲随意地說：“因為一些事，發現沒辦法走到一起，所以做出了對雙方的都好的選擇。”她彎了彎唇角飛，仿佛這件事對她沒有造成任何影響：“你過來不會就是為了問這件事吧？”
徐希明忍住雀躍的心情，緊緊盯着她，目不轉睛，口中說：“不，當然不是。”
“我只是……确認一下。”他深吸一口氣，毫不猶豫地擊出直球：“既然你已經退婚了，那麽，能考慮下我嗎？”
他看到梁雲并不怎麽驚訝地挑了挑眉，孤擲一注一般說出自己所有的心思：“我喜歡你，也許不是喜歡而是愛。你對我，有沒有那麽一點點好感？”
他懇切地看着她：“不管有沒有，我都希望，我能站在你身邊，分享你的喜怒哀樂。”
“我會永遠做你最需要時出現的那個人，當你不需要的時候，我可以遠遠離開。”
他的目光如此真誠，梁雲張了張嘴，一時間居然無話可說。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的營養液
心有銘刻 40瓶；瞌症 12瓶；淺淺琉璃夏 5瓶；似箭飛揚、想休息想靜靜 1瓶；
群摸摸~
明天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