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人！類！第！一！次！進！入！全！息！世！界！的！場！景！”
“哇靠啊, 感嘆號那麽多顯示你能是吧，刺眼睛。”
“真的假的啊，運氣這麽好正好碰上第一次試驗？”
“當然是假的啊, 前面傻的吧，商量好時間讓我們感受下有什麽難的。”
彈幕上一片混戰，但基本都是充滿了期望地相信着, 期待着看到的場景。這樣熱切的渴望讓夏院士也忍不住笑了笑：“看起來大家都和我一樣。”
博士也跟着笑了兩聲：“如果不是對着感興趣，又何必出現在這裏。”
他有意問着夏院士一些問題, 夏院士也明白他的意思, 随口地解答着，偶爾抛出幾個期刊的名字：“相關論文發表在上面，你們可以去查看一下。”
這位大佬毫無疑問是真大佬, 說起理論知識頭頭是道，很快就将屏幕前的觀衆侃暈，五體投地向大佬表示自己的佩服。
“萬萬沒想到, 看科普類直播也就算了，我居然還在這裏聽專業課。”
“前面的，想想講專業課的是一位院士, 有沒有覺得賺了很多？”
“那可真是大賺特賺。”
好在距離不長，穿過走廊就已經到了實驗基地，一排排的顯示屏閃爍, 直播畫面上都給加上馬賽克，只留最中間一塊大的顯示屏。
那個顯示屏占滿了一整面牆, 現在還是一片空白閃爍, 旁邊正有人仔細檢查着什麽。
不一會兒，就有人舉起手：“顯示裝置第二次檢查完成，沒有問題。”
旁邊傳來同樣的聲音：“連接裝置第二次檢查完成, 沒有問題。”“模拟裝置第二次檢查完成，沒有問題。”“急救裝置……”
等到所有部位都檢查完成之後，夏院士就上前去，留下直播團隊在後方拍攝：“那麽，全息模拟第一次試驗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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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房間裏不一會兒就傳出聲音：“實驗人員已經完成裝置佩戴。”
“開始進入。”
直播間的鏡頭牢牢地釘在那一整面牆的顯示屏上，白色忽然有了色彩，轉動着的色彩仿佛要将人吸進去一樣。
只是一眨眼，屏幕上就陡然出現一片草坪，上面幾朵小花搖曳。一個算得上十分空蕩蕩的空間，沒有藍天白雲，沒有遠方，沒有風與太陽，只有眼前的草坪與花朵。
這是直播間的衆人所看到的景象。
真正的實驗基地裏，所有人面無表情地看着空白的屏幕發呆。
直播間裏熱鬧非凡，觀衆們看着屏幕上出現只穿着內衣的人影，又看到那個人充滿狐疑地左右看兩眼，邁步向前走，跳躍，蹲下，趴在地上盯着草仔細觀察，捏自己的臉頰，揪自己的頭發……
他們紛紛表示沒眼看。
“第一個實驗人員，就這個素質嗎？！太傻了！”
“不，你要考慮下，這是人類第一次進入全息世界……”
“你的意識知道這個世界是假的，你所有的感觸都是假的，可是你的感官卻告訴你，這個世界是真的。你可以呼吸，你可以思考，你看得到聽得到碰得到甚至能嘗得到。這種時候，我覺得，你的表現不會比這個人好很多。”
“話說，你們就沒想過，是實驗室要求的嗎？測試當然要全方位啊！”
議論紛紛當中，顯示屏上的實驗人員舉起手做個手勢，表示自己已經測試完畢。屏幕一閃，又恢複原本的模樣。
梁雲在這個時侯悄然提醒一下夏院士，後者立刻表情一變，帶上喜悅的狂熱，瘋狂地鼓起了掌。
盯着屏幕發呆的其他成員也立刻回神，熱切地鼓起了掌。有人甚至捂着嘴淚光閃爍，顯得激動萬分。
梁雲忍不住想，這個項目組成員，可真是……有趣得很。
從這實驗場所退出來，夏院士帶着攝制人員們去會議室，回答觀衆們的疑問。
“場地太小？因為第一次實驗的原因，所以并沒有做很大的場景。而且有些資料也正在收集當中，有一些感官上的信息還要進行收集，才能完美融入到這個世界當中。”
“對，技術上已經沒有問題了，剩下的就是慢慢構架這個世界。”
“我們正在對外招募志願者，如果有人想為全息事業出一份力，歡迎報名參加。關于感官方面感受的志願者，比如人體能嘗到的酸甜苦辣，要首先轉換成電子信號，然後再轉換成生物信號，才能成為全息世界中能感受的味道。這些需要積累。”
“招募信息應該很快就會發出去，全國範圍內都可以報名。”
“什麽時候民用……這個短時間內不好說。雖然實驗室已經可以做到，但是是借用了超級計算機的能力。民間想要使用，至少計算機能力要得到大幅提升才行。”
“計算機的能力啊，這個就不是我負責了哈哈哈，術業有專攻，你們應該去催一催其他專家。”
“謝謝諸位對全息事業的關注，願我們的國家繁榮昌盛。”
彈幕上随之飄過滿屏的“願我們的國家繁榮昌盛”，在現場的直播卻已經暫時告一段落。
博士将畫面切掉，十字交叉托在下巴下，看着攝像頭：“高興嗎？這個技術是不是讓你們大開眼界？”他好看地笑了笑，随意地對觀衆們點頭：“下次直播，等合适的時間，我會進行預告。要挑選合适的項目，畢竟，有些項目需要暫時保密，不能對外公布。”
他看到了彈幕上飄過感嘆“被控制在國外勢力手中的計算機芯片行業現在成了鉗制發展的東西”的話，唇角的弧度更深：“你怎麽知道，我們沒有研究量子計算機或者光子計算機，來試圖彎道超車？當然，也有可能是生物計算機。不管哪一種……都不要小看國家的力量。”
他沒有做更多解釋，只是挑了挑眉。這樣的動作他做起來居然也賞心悅目：“哦，我說了什麽了嗎？這可都是你們猜的，我什麽都沒有說。”
他漫不經心地切斷了通訊，下一秒就出現在梁雲的手機上：“我最後那幾句話，有沒有問題？”
梁雲正閉着眼撐着頭，揉着自己的太陽穴，似乎有些難以抑制的痛楚。
過一會兒，她才終于出聲：“沒事，是好事。”
坐在她對面的夏院士眉眼深深：“哦？什麽好事？”他還沒有看到直播的最後一段，聞言生出恰到好處的好奇。
梁雲對這位異常配合的院士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夏院士，關于您的內網權限。”
她身後有人上前，遞過去一個小箱子：“這是相關鑰匙。”夏院士的視線從提着箱子的人身上掃過，雖然那種氣質已經不太明顯，可依舊從骨子裏透出來。
這個人曾經有過軍隊的經歷。
他在腦海中這樣想了一下，笑微微地将這種想法甩到一邊：“好，我收到了。”當着衆人的面，他打開了箱子，完成了認證，捏着新發下來的手機左看右看，最後擡起頭對梁雲一笑：“那個主播，博士，是不是和麒麟來自同一個地方？”
梁雲不置可否地笑一笑，他也不追問，愉快地和麒麟玩起了你問我答。
關于全息世界的直播尚未結束的時候，社交媒體上關于全息的排名就已經不斷上升。等到直播完全結束，毫無疑問，相關詞條已經牢牢占據了第一的位置，并順便多占了幾個。
有人毫無意義地狂喜亂舞，有人不停敘說自己對全息世界的暢想，有人叫嚷着我要去當志願者，還有人不停反問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衆生百态當中，也有人無聲地對視，口中一片苦澀。
“他們……怎麽可能！三個月之前，他們的進度甚至趕不上我們！”
“你也說了是三個月之前，三個月的時間，足夠他們解決關鍵性的難題了——只要他們找到了訣竅。”
一片頹喪當中，有人悶聲問：“項目還要繼續嗎？我們距離終點似乎還很遙遠。”
房間裏可怕地沉默下來。
送到梁雲腦海中的資料梁雲整理了好一陣才算是完成。她将所有的事情都丢到一邊，又有博士從旁全力配合，就算這樣，從工作間裏出來的時候，時間也已經過去了接近三天。
昏昏沉沉地倒頭就睡，睡到半夜的時候她猛然驚醒：“博士。”
“在。”
博士的回答總是一如既往地迅速。
一個疑問脫口而出：“你最後說的關于其他類別的計算機……你那裏是不是也有相關的資料？”
半夜的屋子裏一片沉默，博士仿佛失去了信號。
好一會兒，梁雲才聽見博士的聲音：“經過檢查，确認以上疑問。”
仿佛有什麽在腦海中轟然炸響，梁雲抓着被子幾乎無法抑制自己的情緒。确認？确認！
所以，這代表了什麽？系統可以不獨屬于自己，又或者……
博士慢吞吞地說：“在主人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我的主程序中忽然多出一段冗餘信息。經過檢查，确定為三種計算機的相關信息。”
梁雲張了張嘴：“這可真是……”她不知道該如何敘說自己紛亂的心情：“那我以後整理資料是不是就不用那麽辛苦了？”
博士不說話，這個問題他也無法回答。
梁雲躺在床上試圖重新閉上眼睛，卻紛亂得根本無法睡着。
她幹脆翻身坐了起來，叫一聲“博士”，咬着牙下定決心。
“我們來做個試驗吧。”她說：“來試一試，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想知道，這個系統，到底能不能從我身上剝離。”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