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90章
咖啡館背後有條小胡同, 寧放兩手插兜靠牆:“說吧。”
“佳佳出事了,她……”
“這和我有什麽關系?”寧放打斷了他。
宋亦沉默地看着寧放,這五年, 他變了不少, 不管是樣貌還是氣質,唯獨犯渾的時候還是老樣子。
“這話你敢再說一遍嗎?”宋亦推了他一下。
寧放低頭看了眼被他碰過的地方,臉色更差:“你再動一下試試?”
宋亦問:“你都知道了吧?”
寧放不應聲。
“這次不是小事, 你去看看她行嗎?”
寧放看着他, 看着看着笑了,笑意很冷,說:“宋亦, 你丫腦子沒病吧?”
宋亦:“這是我對你最後的請求。”
“你有什麽資格對我指手畫腳?五年前你怎麽說的?恩?你不是巴不得我離她遠遠的麽?你倆不是好了麽?要我做什麽?我特麽是狗啊招招手就巴巴兒過來?”
“……”宋亦攥着手,“你誤會了。”
“誤會什麽!”
“我們沒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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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關我事, 不想聽!”
“你根本不知道這件事對于她來說意味着什麽!現在情況對她很不利,如果離開國家隊, 她就什麽都沒有了!”
“那是她自己選的!”
“她選了你!”宋亦低吼,眼睛充血, 說出藏了五年的秘密, “她選了你!”
“你說什麽?”
“她怕你被處分才提分手。”
寧放暴怒:“說什麽屁話!她是為了她自己跟我分手,甭在這兒颠倒黑白!”
“有句話我當時沒告訴你。”宋亦說, “她讓你等等她, 她說比完奧運會就退役。”
這番話在寧放腦子裏飛快地過了一遍,他聽懂了, 像是卡着哪個點, 他的身體立馬就有了行動, 一拳砸在宋亦肋骨下。
宋亦被打的倒退兩步, 捂着胃好一會兒沒起來。
“我不想讓你毀了她, 所以沒說。”宋亦低着頭,難受的臉都紅了。
“你是怕我毀了她還是搶走她?宋亦,這麽多年了,你還是這麽虛僞。”寧放的胸口起起伏伏。
宋亦忽然蹿起來,給了寧放一拳,砸在他臉上,嘴角立刻破了。
寧放撲過去把宋亦摁在地上,宋亦一個翻身坐在他身上,寧放在警校的巴西柔術是滿分,宋亦是個玩劍的,兩人一時不分上下,拳拳到肉,臉上都挂了彩。
這場架五年前就該打,滞後了五年,兩人都沒留手。
正因為沒保留,心裏的怨氣、年少的糾葛全撒幹淨,從此橋歸橋路歸路。
宋亦怒吼:“這些年,她一直偷偷來看你!她知道你的脾氣,沒敢讓你知道,你還記得她小時候有多喜歡小公園的秋千吧?但她一次都沒靠近過,就只會巴巴兒瞧,她就是那樣瞧着你的,這麽多年!”
寧放并沒有驚訝,因為他早就知道了。
他就是幹這個的。
他們雖是勁敵也是摯友,宋亦看懂了。
“你的心太狠了!”
寧放張狂道:“你敢告訴她當年你說了什麽嗎!”
宋亦抿唇不語,拳頭攥出血。
正因為無法說出口他才會覺愧疚,才會在今天來到這裏,對寧放低頭,勸他回去。
這幾年,他看到了從小到大最最孤單的岳佳佳,即使他一直陪着她,如果不是那個人,就沒用。
“你告訴她,我不會去的。”寧放不想再說,準備走人。
“你當她為什麽突然退役?”
寧放站住。
“她腿傷了,消息被局裏壓下來,知道的人很少。”
寧放轉過頭,眼裏一片陰仄。
“你知道這對于她來說意味着什麽吧?她在退役前忍不住來找你,那天我陪她來的,可她最後什麽都沒說就走了,那時候,你要是在,她也不會那麽難。”
寧放垂下眼,看見腳尖的塵土,他心裏有仇,卯着這股勁活了五年,拼了命努力。
世界冠軍為國争光,他保衛國家,他不比誰差。
他也不會輕易動搖。
宋亦在他身後喊:“最起碼她還是你妹妹,過幾天的聽證會我希望你能陪在她身邊。”
...
第二天,寧放頂着爛掉的嘴角被喊到領導辦公室泡茶。
這樣子一看就是打架了,但沒被抓到現場,所以領導也不問,讓他寫兩千字檢讨。
寧放當天就把檢讨交了,起因經過全沒有,單就自己覺悟不夠思想動搖這樣的片湯話塞滿兩張紙。
他如今也是領導手裏的香馍馍,舍不得罵,這茬就過去了。
另一邊,宋亦躲了兩天沒躲過,被岳佳佳堵在了公寓門口。
她從小到大就沒見過他有挨打的時候,永遠都是他和寧放把人堵在胡同裏一頓揍,小時候皮,長大就沒再動手過,宋亦後來連籃球都不打,就是怕手受傷。
誰能把他打成這樣?
岳佳佳不需要想就知道。
“你們……”
“沒事兒。”宋亦捂她眼睛。
“要不要去醫院?”
“真沒事兒。”
岳佳佳惦記着,從宋亦那出來就往車站跑,廣場上沒有寧放的身影,她不知去哪兒找他,只能等在上回去過的警務室,站在臺階上,腳尖一踢一踢的,每次有大塊頭經過都跟猢獴似的擡頭看,眼睛大大的,臉上透着機靈勁。
太漂亮了,叫進出的警察叔叔們都好奇,熱心腸問一句:“姑娘,有事啊?”
“我找人。”
“找誰?幫你叫出來?要不你進去等?”
岳佳佳搖搖頭,也不肯說找誰。
寧放撿了個錢夾交到警務室,岳佳佳被人擋住了,他起初沒在意,經過時停下腳,扭頭看着她。
“找我的。”寧放對同事說。
她很意外,他居然會主動認她。
同事滴溜溜看着他,滿眼都是:你小子老毛病又犯了!
招人的毛病。
寧放沒解釋,揚了揚下巴,同事只好先進去。
...
上次其實很匆忙,這次岳佳佳才算是将寧放看了清楚。
他的眉眼不再是年少的感覺,多了一份凜冽和嚴肅,小時候他像母親比較多,現在,他更像寧山河。
他的眼神很堅毅,充滿了信仰和忠誠,不笑的時候很陌生,很難将他與曾經的那個少年聯系在一起。
他的褲腳束在戰靴裏,岳佳佳默默打量,确定他真的長高了。
最後,她的視線對上寧放胸口,看到了他的警號,那是寧山河的警號。
“說話。”寧放催促。
岳佳佳看着他的嘴角,小聲問:“為什麽打架?”
他不語。
“你們是兄弟,如果為了我,沒必要。”
“兄弟?他不是我兄弟。”寧放說。
這話聽在岳佳佳耳朵裏難受極了,他誰都不認了。
小姑娘飛快低下頭,藏起發潮的眼睛,寧放居高臨下看着她,驀地說:“跟我進來。”
他跟同事打了聲招呼,直接把人帶到後面的休息室,休息室裏有一張桌子,分開對面坐,寧放像在審犯人,一雙眼犀利得讓人不敢直視,卻不說話,就這麽沉默地看着她。
一會兒後,岳佳佳突然領悟過來他的意思。
他在等她說。
她開始絮絮叨叨說自己眼前的麻煩,在此之前,她誰都不願意說,覺得清者自清,但現在,她很願意跟他說。
“是,是我的隊員……”她開頭不順暢,卡殼了。
寧放捏着鼻子忍着讓她重說的念頭,給她找了瓶水遞過去。
岳佳佳抿了口,繼續:“她叫譚婧,今年才16歲,發育關。”
她說到這兒,寧放什麽都懂了。
“我現在不能見她,不知道她是第幾次這麽幹,也不知道她的藥是從哪弄來的,如果她一直這麽做,很可能牽連到我。首先我是她的教練,其次她這麽多次都瞞過了教練組這說不過去,還有,這件事太大了,必須要有人出來擔責。”
“你有嗎?”寧放驀地問。
“我沒有!我沒有教唆她服用違禁藥!”
相較于她的激動,寧放則很平靜,他從來沒有懷疑過這一點。
岳佳佳看懂了,也平靜下來。再大的委屈也抵不過他這一眼,只要他相信她就夠了。
寧放提了個問題:“你和她關系怎麽樣?她把你拖下水能保住自己麽?”
一個是随時能被人接替的教練,一個是獨一無二拿金牌的苗子,該保誰一目了然,就看這人說不說真話,有沒有良心。
岳佳佳不願意做這種假設。
但她不語,基本就是答案了。
寧放忍不住刺她:“你這點心眼玩得轉誰?”
她摳了摳手指,擡頭看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看他,反正從小到大早就習慣了。
寧放說:“這事我幫不了你。”
岳佳佳這輩子第一次聽他說這樣無力的話,很悵然。
他在她心裏一直是無所不能的存在,他是她頭頂的天,現在,她突然意識到,從小到大,他一直只是個平凡普通的男孩,他用盡全力為她頂起了那片天,當敵人強大到無法想象,他則失去了他的“超能力”。
寧放緩緩站了起來,椅子咿咿呀呀響,他往外走,又停下,突然問:“後不後悔?”
你選的東西背叛了你,後悔嗎?
時光是一個很神奇的東西,明明都過去這麽久了,但分手那天說的每一個字,在岳佳佳腦子裏都是那麽清晰。
她一時說不出話。
“你走吧。”寧放意興闌珊。
“今天打擾你了。”岳佳佳站起來,卻沒走。
寧放沒有躲開她的目光:“以後別再來了。”
“我來是想替亦哥道個歉,我不知道誰先動手,但我知道一定是他先去找你的。”
“道歉?你是他什麽人替他道歉?”寧放嗤了一聲。
“他是我哥,我有資格作為家屬來道歉,但是你也打他了,你可以向我道歉,我會代為轉達,原不原諒是他的事。”岳佳佳挺直了腰杆。
寧放笑了,笑得很可怕。
“還要,我要告訴你,我不後悔,因為你和宋亦會為了我的每一點進步高興,當你們誇我的時候,我總是感到很幸福。我是孤兒,你不知道這些對我來說有多重要!”
寧放磨了下後槽牙。
岳佳佳覺得可笑:“這條路是我用什麽代價換來的,我怎麽可能後悔!”
寧放點點頭:“行,這麽多年,得你一句真話不容易,難為你那些年和我這樣的人處在一起,委屈了。”
岳佳佳:“……”
寧放:“走吧,愣着幹什麽?大道朝天各走一邊,以後別再見了。”
女孩捏着拳頭,眼眶紅了:“你就知道欺負我!”
岳佳佳一直知道寧放是個心狠的人,最知道怎麽往她心裏紮刀子。
寧放心裏煩躁,上前一扯,把人帶到門後死角,用力壓住,手從她裙擺探進去,粗糙的手套磨疼了她的皮膚,他咬着牙:“這才叫欺負!你特麽再敢惹我試試?”
他們離得太近了,近到岳佳佳能聞見他剃須水的味道,比意識更早蘇醒的是身體,她的身體很懷念他。
她很清楚的知道,他是個真正的男人了,他變得那麽好,叫失去他的人無比遺憾心痛。
寧放将她的安靜當成了服軟,退開一步,沉沉睇着她,手指上全是那股子軟糯滑嫩的感覺,他狠狠在褲子上蹭了一下,僅僅是幾秒的接觸,卻鑿開了封存已久的欲望,他壓着火氣,拉開門走出去。
岳佳佳追上去攔住他:“我也問問你,你後悔嗎!”
寧放撥開她,什麽都不願再說。
...
虎子出差回來給兄弟們帶了點吃的,一下車就趕緊提過來,門口撞上低頭出來的岳佳佳,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撞疼了吧?我……”
在看清岳佳佳的臉以後,號稱鐵豹突擊隊嘴皮子最碎的人不會說話了。
他突然變得很激動,又怕吓着她,支支吾吾的不知說什麽才好,寧放出來摳着脖子一摟,把人拖走。
“我的娘!!!”虎子低吼,“她,我,欸你知道麽我……”
寧放直接把手套塞他嘴裏堵住。
“我靠!你手套多久沒洗了!要死啊!”虎子呸呸呸,留意到大姚高深的目光,兩人一對眼,湊到一塊說悄悄話。
大姚:“剛那姑娘,找放爺的。”
“我知道!”
大姚:“你怎麽知道的?”
虎子:“一下子說不明白,然後呢?你說說後邊的事。”
大姚:“沒了。”
虎子:“啥?”
大姚:“聊了一下就出來了。”
虎子:“真是浪費時間!走了走了,我趕緊去追追,要個簽名。”
大姚跟了幾步:“啥簽名啊?”
虎子:“你們這幫糙老爺們真是沒品味!!!”
他剛追出去幾步,後領就被寧放拽住了。
...
岳佳佳也同樣被人攔住了。
攔她的是位故人,只是變化有些大,她險些沒認出來。
“我來派出所取點材料。”梁燕一身警服,剪了短發,膚色是常年在室外曬成的小麥色,看起來很飒爽,眼睛裏有和寧放一樣的東西。
那是忠誠和信仰。
岳佳佳突然想到了他們的第一次見面,那時,她偷跑回來想和寧放私奔,被他氣跑了。
梁燕笑着:“你還和以前一樣。”
說完搖搖頭:“不,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岳佳佳動了動嘴巴,小時候還乖乖喊姐姐的,現在卻叫不出口,她回頭望了一下,發現寧放拽着他那個娃娃臉同事面無表情站在後面。
“嘿!”梁燕爽朗揮揮手,“瞧什麽呢,過來聊聊,有沒有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啊!”
寧放直接拎着虎子回去了,沒搭理。
岳佳佳有點尴尬,她從前坦蕩,但現在,發生了那麽多事,她對這個姐姐的感情挺複雜的。
“聊聊?”梁燕問。
岳佳佳看着她的肩章,點了點腦袋。
她對這裏很熟,帶着岳佳佳繞到貨車軌道邊,兩人蹲在那兒,梁燕摸出一包煙,友好地問:“來一支不?”
岳佳佳擺擺手。
梁燕渾不在意:“你哥都會你怎麽沒學?”
“……”岳佳佳軟軟笑了一下。
“我變化大吧?”梁燕問。
岳佳佳點點頭。
“我當年也報了警校,畢業後分到刑警隊。”梁燕彈了彈煙,“沒想到吧?”
“是為了他嗎?”
“對。”
岳佳佳:“……”
梁燕:“還得謝謝你告訴我,不然我想再見他就難了。”
岳佳佳看着她指尖的煙,看着她手背上細小的疤痕,只能感嘆世事難料。
印象裏柔柔弱弱摔一跤就能放聲大哭的女孩,因為年少的喜歡和不甘心,一生都變了。
岳佳佳問:“你們現在在一起了嗎?”
梁燕沒正面回答,只是說:“我這份工作,髒事看太多了,以前氣你哥,現在覺得和他的那段感情太珍貴了,我得堅持下去。”
說着朝岳佳佳笑了一下:“你不知道吧?我和寧放是彼此的初戀。”
...
岳佳佳走了以後,梁燕從後頭繞出來,喲了聲:“等我呢?難得。”
寧放問:“跟她說什麽了?”
“沒啊!”
“管好你的嘴。”
“你管得着麽!”梁燕仰頭逼近。
寧放聞見煙味,說:“少抽點。”
“困。”
“昨兒又辦大案了?”他問。
“恩,累死爹了。”
“上回跟你說的事,自己掂量掂量,你再這麽着就嫁不出去了。”
“寧放你這人!”梁燕說話特別利落,“跟你說過多少回了,我愛幹什麽是我的事,是,當初确實是為了你才報的警校,但也謝謝你讓我找着自己喜歡的工作,累是累點兒,你不累?你們特警不是執勤就是訓練,動不動就封閉集訓,誰不累?”
寧放一說到這個就有點虧欠,兜裏掏出一包煙塞給她:“得得得,說不過你。”
梁燕笑着接了,這才說正事:“佳佳的事我知道了。”
高中養成的習慣,她這些年一直有在關注藝術體操的新聞,自己也買票看過幾場,她看的是一份和寧放的回憶。
“她也是為這事找你的吧?”
寧放陰仄仄地呵了一下:“來給宋亦報仇呢。”
“啥?”
“我倆打了一架。”
梁燕指着他嘴角:“我靠我以為你這是光榮的勳章。”
“我揍丫也挺光榮的。”
“寫檢讨了吧?”梁燕門兒清。
寧放不吱聲了。
梁燕唏噓:“你倆從前那麽好。”
“都是過去的事了。”
...
第二天下了班,一群未婚男青年去健身房揮灑多餘的精力,大姚媳婦是個大夫,今天值班,孩子去姥姥姥爺家玩了,所以他晚上沒回家,蹭宿舍住。
大姚讓寧放教他巴西柔術,他就這個科目有點不好,筋不夠軟。兩人站了個大位置,身後,幾個人坐在拳擊臺上瞎聊天,不知怎麽的就聊起體育界最近的這樁大醜聞——
【要我說,八九不離十,從前也不是沒發生過。】
【你看過藝術體操麽你就知道。】
【沒啊,但都是一個道理麽,想贏,你知道他們拿一塊金牌能給多少錢麽!我覺得是個值得冒險的事。】
“嘿!”寧放回頭看着那幾個人,“嘴怎麽這麽欠呢!”
“我們聊得好好的關你什麽事啊?”同事莫名其妙。
寧放警告他:“不許說了。”
這人其實和寧放交情挺好,見他突然放臉也不痛快,對着幹:“我愛說什麽說什麽,你忘吃藥了?”
寧放不廢話:“練練?”
“練就練!”
兩人各自戴上拳擊手套,大姚一臉莫名其妙,勸寧放:“你冷靜點,馬上要升職的人了,落人口舌回頭撈不着好。”
寧放不在意:“耳朵不愛聽。”
大姚也看見報道了,問:“那姑娘是你誰啊?”
“我妹。”
“你哪來的又一個妹?胡扯吧?”
“撿的。”
大姚噎了噎。
寧放看着他;“真話。”
大姚說什麽都不信,扯着他叮囑:“你注意點男女關系,領導昨兒還問我燕子的事呢。”
寧放不耐煩:“成天當媒婆有瘾是不是?”
大姚捶他:“你不痛快別拿別人撒氣,領導待見你,別不知好歹,你也不小了。”
剛才拌嘴的同事:“磨叽什麽呢,還打不打?”
寧放翻上去,兩只手碰了碰。
...
等虎子過來的時候這邊已經完事了,他察覺到氣氛不對,朝大姚使眼色。
被單方面虐殺的同事忿忿:“我靠寧放你丫吃火藥啦!”
寧放脫了上衣躺在地上,什麽都懶得說。
同事可委屈了,拉虎子評理,虎子聽完,兩手一攤:“活該你。”
同事:“我怎麽就活該了!随便聊聊嘛!”
虎子:“聊誰都行就是不能聊她。”
然後把人趕走了。
大姚不肯走,非要留下來湊熱鬧。
虎子跟大姚說:“那個頭發長長的漂亮姑娘,就是這個犯事運動員的教練。”
大姚:“啊?她才多大啊?”
虎子立馬兩眼冒星星:“是啊是啊!她年紀很小的!但她比咱倆厲害,奧運冠軍!”
大姚:“嚯!哎不對,寧放說是他妹妹。”
虎子喲了聲:“還有這茬呢!寧放,你快跟我說說!”
寧放閉上眼,像是睡着了一樣。
虎子興致勃勃翻出一張照片給大姚看:“喏,這人你認識麽?上回咱倆一塊看比賽,他不是贏了麽?”
“哎——哎!”大姚捧着手機,“我就說哪見過,前幾天他來找寧放了,對,就是他,他叫什麽來着……”
“宋亦!”
“嗷對對,我想起來了!兩塊奧運金牌!”
虎子給翻到下一張:“瞅瞅,般不般配?我跟你說,這倆就是神仙組合,注定要在一起的那種!”
大姚:“他倆是一對啊?般配般配,太般配了。”
大姚說完,感覺自己像被人拿槍狙着,扭頭一瞧,寧放正瞪着他倆。
不過寧放只在他身上停留一秒,更多的是盯着虎子。虎子感覺自己被狙了一百多次,早成篩子了。
作者有話說:
昨天看了一份研究報告,練體操類項目的女生百分之七十五都晚發育,和平時訓練量太大有一定關系。
今天雄起了,可驕傲了,營養液來一波啊!我正在參加活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