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70章
唐老師和宋老師是在這時候回來的。
唐老師喝醉了, 她從未如此失态過,她拉着宋老師的手,不停地在說:“我真是太高興了, 這輩子沒什麽遺憾的, 以後啊,就希望咱們佳寶兒能順順利利的。”
岳佳佳暈暈乎乎的,後知後覺現在是什麽情況。
宋亦終于站了起來, 快步出去, 幫忙攙扶唐老師。
他的背上全是冷汗,臉色發青,宋老師問他:“怎麽就你?小放呢?佳佳呢?”
岳佳佳像是個上課開小差被點名的膽小鬼, 吓得嗖一下支棱起腦袋。
寧放暗笑,将她摁回來, 她仿佛找到依靠,緊緊貼着他, 躲在他的庇護下。
外頭,宋亦說:“都睡了。”
宋老師:“哦, 那行, 咱們也進去吧,今兒好玩嗎?”
“……”宋亦低低道了聲, “還成。”
小院重新安靜下來。
寧放往下挪了一些, 在昏暗的房間裏直勾勾盯着他懷中的女孩。岳佳佳躲不開他的眼神,臉紅心跳地等待着。
勁瘦的少年一個翻身, 将她壓在下面, 他滾燙的手摁住她的胯骨, 手指輕輕摩挲那月白長裙, 低頭繼續這個吻。
少女的馨甜令人血脈噴張, 寧放的手越來越用力,岳佳佳動彈不得,配合着吞咽,她不會,顯得有些狼狽,淡粉唇角有一道水澤蜿蜒而下。
“呼吸。”寧放啞聲低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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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依言照做,胸口一下一下随着呼吸碰到他衣服上的閃片。
酥酥麻麻的。
寧放驀地說了聲:“我喝酒了。”
岳佳佳聽不懂。
下一秒,她被他從床上公主抱了起來,她的裙擺蹭在他褲腰皮帶上,每走一步,都輕輕撫慰着。她被抱到自己房間,寧放放下她,大手呼嚕了一下腦袋,出去了。
走的幹淨利落,咔噠關上門。
...
宋亦第二天一早就歸隊了,走的時候沒打招呼。
岳佳佳磨磨蹭蹭從房間探出腦袋,看着外頭的寧放。
她紅透的耳朵藏在淩亂的長發中,露出令人渴望的一抹暖色。
寧放正在喝水,朝她勾勾手:“過來。”
她走過去,攥着指尖。
他把水杯遞到嘴邊,她順勢喝了一口,感覺寧放的另外一只手牽住了她。
從虎口滑下去,輕輕碰到掌心,然後十指交扣。
這是從前沒有過的。
他低頭問:“今天幾點走?”
岳佳佳一點點咽下清水,小聲說:“要早一點。”
寧放看了眼時間,手不松開。
女孩低頭偷偷笑了,笑意染上睫毛,讓轉過頭看她的少年也跟着笑起來。
他動了動手指,似乎是個要松開的樣子,她緊張得握緊,生怕他真的松開。誰知他只是虛晃一槍,指腹摩挲她指根最嫩的那一塊。
他向她邁出一步,進到她的鼻尖抵在他新換的白色T恤上。她後退一步,眉梢眼角全是喜悅,仰頭看他。
他不停,一直前進,她一直後退,最後被逼到牆角,動彈不得。
寧放的雙手都牽着她,低頭用額碰了碰她的眉心:“吃飯。”
他在門口松開了她,插兜走前面,岳佳佳噠噠噠跟在後頭,進門開心地喊:“宋爸!”
宋老師端着一碗小米粥出來:“宋亦說你昨晚喝酒了?胃難不難受?趕緊吃一口。”
也給寧放端一碗,笑着:“都知道帶妹妹喝酒了。”
寧放笑着嗯了聲,指指岳佳佳:“她酒品不好。”
女孩從碗沿看他,提到昨晚她就緊張,她沒忘他們躲在房間裏的親吻。
寧放卻八風不動,還踢踢她:“你說是不是?”
她只好全都認了:“以,以後不喝了。”
這是一個連知了都顯得可愛的早晨,岳佳佳後來很多年裏都會想起這個早晨,想起15歲的自己和18歲的寧放。
他們一前一後穿過熟悉的胡同去車站等車,上了車,搶到最後一排的座位,坐下後,寧放順勢又牽住了她的手。
他仿佛找到了有趣的玩具,摩挲她每一根手指,把她的手盤成麻花,又散開,比了個peace and love,最後是rock and roll 的專用手勢。
他自己也比了一個,像是外星人伸出觸角,确定同類,與岳佳佳碰了碰。
夏日強烈的陽光透過車窗灑在他們手上,她笑得比太陽明媚。
一下車,寧放又把手松開了。
岳佳佳伸手攥住他衣角,以自己熟悉的方式跟随。
到了北體門口,她依依不舍松開衣角,依依不舍看着沒有穿大骷髅頭也沒有穿破洞牛仔褲,幹淨挺拔得都不像他的寧放。
“明天來接你?”他低頭問。
“恩!”她重重點點腦袋。
“進去吧。”
女孩揮揮爪子,一步三回頭。
寧放立在門邊,等看不見她了才往回走。
他的手垂在腿旁,無言地攥了攥,攥了個空。
...
第二天中午,岳佳佳在食堂打了兩盒飯,巴巴等着,終于等到最遲出來的宋亦。
“哥!!!”
宋亦一怔,看着不遠處開心的女孩。
他走過去坐下,看她殷勤地把飯盒推過來。
兩人無聲地吃完,期間岳佳佳偷偷看了他好幾次。
宋亦說:“走吧,送你回去。”
送到宿舍樓下,他問:“想好了?”
她點點頭。
她有些不确定:“你是不是生氣了?”
宋亦:“……”
“你今天沒等我。”
“……什麽時候開始的?”
“說不清,但我是認真的。”
“不能等到比賽後嗎?如果影響了訓練怎麽辦?”宋亦問。
“不會的。”岳佳佳堅定極了。
宋亦嘆了口氣:“我只是希望你能清楚,三年後的奧運會對你來說有多重要,下一次要再等四年,人生沒有幾個四年。”
女孩天真爛漫:“我知道啊!我們約好要一起去的啊!我會加油的!”
宋亦抿着唇,沒辦法笑出來。
岳佳佳說:“哥,我真的很高興,我想第一個告訴你。”
“為什麽?”
“因為你是我很重要的人。”
...
到了晚麽晌,寧放早早等在北體門口,接到了穿着裙子的岳佳佳。
他低頭看,發現她的嘴唇比以前紅,笑着問:“塗什麽了?”
她嘟起嘴巴:“口紅,師姐送我的,好不好看?”
寧放沉沉地看着那抹紅,嗯了聲。
從北體出來很遠,他牽住了她的手。
晚上有點名,一來一回趕不及回家,就在附近走走,他們去逛小時候常去的音像店,又去對過兒的新華書店。
遇上游客問路,操着一口北城版普通話跟人指路:“您直走,紅綠燈往南,瞧見一個大招牌,往東再走一會兒就到了。”
沒走幾步又遇上個老外,老外也逗,非要講中文,寧放嫌費事,張口就是英文,告訴對方地鐵口就在前面兩百米,下去坐3號線,方向可別坐反了昂!
老外依舊堅持以中文道謝:“非常感謝。”
“You are wee。”寧放比了個國際通用手勢。
岳佳佳在一旁笑着也比了個peace and love。
她突然想起小時候的約定,問:“哥,咱們什麽時候去坐大火車?”
“你怎麽這麽土?現在不都坐飛機?”
“我坐過了,我就想和你坐火車。”
寧放彈她腦門:“你可真有出息。”
“還要去看大海呢。”
“知道了,有機會就去。”
她晃晃他的手:“你別說我土……”
大大的眼珠子轉了轉,害羞着:“我眼光可好了。”
寧放仰頭笑了,那麽耀眼一張臉在街角笑得肆意,岳佳佳趁他不注意手指戳他梨渦,也跟着開心。
提前半小時,寧放把她送回隊裏,一直到看不見了才轉身。
...
記憶中的每一個暑假都過得飛快,可高中畢業這個暑假,寧放卻覺得難熬。
盼了一禮拜,終于盼到小豬回家。
劉濤濤打電話:“老大,出來喝酒啊!”
寧放十分殘忍:“你往後自己玩,我沒空。”
劉濤濤:“QAQ。”
岳佳佳發現家裏有了點變化,寧放裝了空調,地上鋪了地毯,還有一張小茶幾。
她驚喜地看着他,少年搔搔眉尾,實在太無聊了,就把家重新置辦了一下。
他借了張碟,在冰箱裏涼着半個西瓜,問宋亦:“晚上我屋看電影不?”
“不了。”宋亦搖搖頭,“你們看吧。”
寧放沒再多說,走了。
宋老師落下手裏的放大鏡,看了眼兒子。
天黑後,寧放關上門窗,打開空調,和岳佳佳坐在地毯上看電影,岳佳佳抱着一條小毯子蓋腿,身上一件舊睡裙。
陳奶奶眼睛不好了,再也踩不了縫紉機了,所以她穿的很小心,怕有一天把那些漂亮睡裙都穿完了。
她的小腳丫露在外頭,白生生的,像飽滿的花生豆,寧放睨了眼。
是部老電影,講了個十分破格而浪漫的故事,一個女支女和一個商人,真心換真心。(《風月俏佳人》)
岳佳佳看入迷了,人動了動,輕輕靠在寧放肩上。
想了一禮拜的人,終于在身邊,他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腳丫子,她顫着躲,躲不過又笑。
桌上的西瓜上插了一把鐵勺子,中間最甜一塊喂給她,她咬一半,往他嘴邊推,他吃掉另一半。
屋子裏沒開燈,只有電腦屏幕的熒光,岳佳佳很喜歡這部電影,在快要演完時跟寧放說,十年後還要再看一遍。
十年後,我們會是什麽樣,在做什麽呢?
少女暢想着,一點點告訴他,氣息灑在他頸側,全是清甜的味道。
寧放扭過頭,咬住了喋喋不休的小嘴。
岳佳佳縮了縮肩膀,默默攥緊腿上的小毯。
他的手從毯子底下穿過,隔着一條睡裙摩挲她的大腿,開始唱片尾曲了,電影裏的有情人終成眷屬,現實裏亦然。
封閉的小屋裏,他們熱情地親吻對方,岳佳佳見過寧放在臺上演出的樣子,見過他的狂放不羁,她很喜歡那樣的他,那麽,她也很喜歡,他這麽對她。
他霸道地探進她口中,手滑進去,順着小腿往上,他手指的薄繭令她酥麻,她學着咻咻換氣,下一秒沉入更深的秘境。
外面不知是誰經過,寧放沒有停下,女孩的長發披在他胳膊上,有些調皮弄癢他,他身上有香皂幹淨的味道,他的唇齒間全是西瓜的清爽,他們在彼此口中嘗到自己,在生疏中摸索取悅對方。
驀地,有人叩門,咚咚兩聲。
寧放不想停,揪着岳佳佳舌尖狠狠吮了一下,讓她差點嗚咽出聲。
宋亦在門口說:“你出來。”
寧放松開懷中女孩的時候,眼裏的欲/望太過赤/裸,岳佳佳像被燙着了似的,害羞地躲開他的視線,用小毯裹住自己。
他站起來,低頭看了眼寬大的衣擺,伸手揉了揉她頭頂,出去,帶上門。
寧放淡淡看着突然過來的宋亦,沒說話。
“聊聊。”宋亦指了指院門。
兩人邁出去,站在臺階上。
“別動她。”宋亦說。
寧放笑得輕浮,臉上寫着四個字:多管閑事。
“她還不到16,你是禽獸嗎!”
“我在你心裏就這形象?”
“是不是你自己知道。”
寧放斂了笑,直接問:“你要不高興到什麽時候?”
“……我沒有不高興。”宋亦說,“她走這條路不能出差錯,我希望你心裏有數。”
“你說這些以什麽身份?”
宋亦堅定地開口:“她哥。”
寧放玩味地看着他,半晌點點頭:“行,還有嗎?”
“我是為了你倆好,不管你信不信。”
“真心的?”
“是,真心祝福你們。”宋亦目光一如既往地坦蕩:“你答應我,沒成年前不會動她。”
寧放覺得有顆牙隐隐作痛,牽扯神經。
“還有,既然在一起,就別分手,咱們三個人這種關系,分手了也就散了。”
寧放嗯了聲。
宋亦說完走了,出去夜跑。
寧放獨自立在原地想了些事,回去的時候看見岳佳佳小狗似的巴巴盼他回來。他心頭一軟,把人抱在腿上,結實的大腿動了動,岳佳佳在他上頭颠了颠——
原本的不安散去,她小聲笑起來,捧着寧放的臉,低頭虔誠親吻他的唇瓣。
他的唇厚度剛好,很軟,她小動物似的舔了一下。
聽見寧放嘆了口氣。
“二哥跟你說什麽了?”
“不能告訴你。”
他指了指自己的唇,她看懂了,湊過去親他,害羞地把舌尖探進去。
寧放一臉拿你沒法子的表情,箍着她的腰加深這個吻,親完壓着聲兒威脅:“敢告訴那小子咱們沒下回。”
岳佳佳想有下回,乖乖點頭:“我不說,真的。”
...
八月中旬,唐老師開始準備寧放的生活用品,那年,家裏兩個孩子一下子都走了,唐老師把寧放當眼珠子似的寶貝着。每天回家小院裏都會亮着一盞燈,唐老師看着那盞燈就覺得有幹勁。
現在,這個也要走了。
寧放不讓她買太多,把招生簡章拿給唐老師瞧,上邊有句話:學生住宿、管理實行警務化,新生報到後由學校統一安排住宿,不必自帶卧具及大件行李。
唐老師不高興,想了一宿,問寧放:“那我給你買個筆記本吧?”
寧放搖搖頭:“不讓帶。”
唐老師更不高興,跟宋老師說:“以前還給小放買買衣服,得,衣服也甭置辦了,他們學校不讓穿私服。”
宋老師笑着:“買,得買,孩子回來穿。”
岳佳佳捧着臉趴在桌子上,寧放報道的日子一天天近了,她越來越舍不得。
她和唐老師是一樣的,這三年,她每次回來寧放都在,寧放像是這家裏的一盞燈,指引着她回家的路,可她把招生簡章刷了三遍,什麽啊……他們也要晚點名……
寧放趿着拖鞋過來,挨着姑娘,胯骨上的金屬扣冰涼貼在她身上,伸手捏她後頸,笑着跟家裏兩個女人說:“我真還回家,一禮拜回來一次,別介,弄的我舍不得走了。”
他當着唐老師的面摟着岳佳佳:“回頭你來找我,我帶你進去玩。”
岳佳佳從前沒覺得不自在,真在一起了倒是不好意思在長輩們跟前和寧放太親密,撥他手,不讓碰,端端正正坐好,一本正經點頭:“好啊。”
寧放的眼裏帶着笑,沒再摟她。
報道那天,他輕裝上陣,揣個小包就走了,岳佳佳沒能跟去,她得回隊裏。
唐老師和宋老師一人帶一個小子,分別去報道。
宋亦最後選了清華金管學院,他在省隊一堆迷妹,在國家隊也是大名鼎鼎,岳佳佳在他報道這天被堵在訓練館裏盤問有關他的個人信息,與此同時,她手機裏還有一堆人在問宋王子從今以後是不是不來訓練了。
岳佳佳并沒有與他談過,因為她知道,宋亦會繼續這條路。
但有人不解:“那可是清華金管!十個人裏有八個是各省狀元!以後都是了不得的人物,換我我就不練了,太累了。”
宋亦目前在國家隊二隊,與清華金管相比,确實出路不明。
但他要的是不僅僅是那些。他想拿金牌。
岳佳佳總有一種感覺,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宋亦對金牌的渴望超過了一切。
他比之前更加努力,他的努力超出了人類的極限,他的意志如鋼鐵,他的決定天崩地裂不會動搖。
他把自己繃的很緊,岳佳佳最近很少看到他,即使看到,也很少見他笑。
她在一天中午把人堵在擊劍隊大門口,什麽都不說,往他手裏塞一瓶冰紅茶和一袋奶糖,朝他咧嘴笑了一下,扭頭跑掉。
宋亦站在那裏,剝開一顆糖塞進嘴裏,咬碎了,改了方向,倒回去繼續加練。
...
公安大學有兩個校區,一個在二環,一個在遙遠的大興區。
大一新生全都分到遠的那個團河校區,這一年全國招了兩千多個人,軍訓的時候場面十分壯觀。
唐老師獨自送寧放來,走的時候從校門出去老遠才有車坐,周邊荒蕪得……說句不好聽的,跟坐牢似的。
唐老師這麽想着,自己笑起來,打電話給小閨女,跟她說這事。
岳佳佳去過清華和北大,那裏很漂亮,周圍也很熱鬧,她萬萬沒想到寧放撞了南牆不回頭要去的學校反差這麽大。
“你哥那個性子……”唐老師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估計憋夠嗆。”
岳佳佳轉頭給寧放發消息,問他:【哥,你周末回不回家?】
寧放晚上才有功夫回她:【我軍訓呢。】
【有漂亮姐姐嗎?】
【有你個頭。】
小姑娘盼啊盼,可算是盼到哥哥軍訓完,發消息問他:【哥,你周末回來嗎?】
寧放趴在六人宿舍的陽臺打電話:“小豬,要不要來玩?”
...
那是一個豔陽高照的日子,岳佳佳把自己收拾得很精神,沒敢穿裙子,穿着白衣白褲運動鞋,頭發紮高,撐着把遮陽傘就去了,路不好走,沒有直達車,中途倒了三趟,她一個不會暈車的人都暈車了,下來的時候臉色發白。
獨自走了一段路才看到校門,寧放出不來,站在鐵門裏朝她招手。
她一溜小跑過去,小半月沒見,寧放的變化叫她吓一跳,他曬得很黑,朝她笑的時候咧開一嘴白牙,身上穿着類似寧山河的那種警服。
淡藍色的短袖,墨色的褲子,這是很不一樣的寧放。
“傻了?”他伸出手牽她,習慣了,慢了兩秒在門衛的注視下才撒手,此地無銀三百兩,“我妹。”
人家看岳佳佳證件:“你跟你妹怎麽不同姓?”
寧放就不樂意解釋了,問:“能走了麽?”
岳佳佳膽小,沒他那麽橫,怕給他添麻煩,在那兒叨叨解釋着:“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一家人一樣,真的……”
人家看她這樣老實,笑着揮揮手,讓她進去。
岳佳佳後來就很注意,跟寧放隔着兩步遠,寧放回頭盯她她也不過去。
得。
盼星星盼月亮的,可把人盼來給自己添堵了。
寧放突然轉身抓她,把人提溜着,危險地眯着眼,問她:“知不知道你剛才那樣特別像什麽?”
“?”
“像我新娶的小媳婦!”
岳佳佳趕緊捂他嘴,學校不讓談對象!
寧放聞到她手上的香味,撫平了這段時間的焦躁。
路上碰見他舍友,人家打趣:“喲!寧放,這小美女誰啊?”
他大搖大擺地拉着岳佳佳:“不告兒你!”
“你妹妹?”
寧放不搭理,不給看,走了。
岳佳佳一串小跑,被他拉去小賣部買水,在這兒又碰上兩個女同學,她頓時想給唐老師打電話彙報:這兒可不苦,這兒還有漂亮姐姐呢!
真是什麽時候都不會變,有寧放在的地方就有人送水,岳佳佳眼睜睜瞧着她哥……不對,現在是正兒八經男朋友了,看着他收了水,站在那兒跟兩個女生說話。
她覺得心尖酸溜溜的,這種感覺從前沒有過。
她頓時又有些後悔,以前應該好好讀書的,也考到這兒,和他考一個學校,見面就不用這麽費勁了。
可她也知道,即使好好讀書她也考不上。
寧放帶着岳佳佳參觀幾個開放的教學樓,看她沒剛才那麽鮮活,跟脫水的魚似的,解釋了句:“早晨搶我兩瓶水,所以剛剛還給我。”
小丫頭嘟囔:“你從前也沒喝別人的誰。”
寧放一愣,這輩子沒見小孩這麽計較過,笑了,還是好脾氣地哄她:“那是因為小賣鋪斷貨了,就剩這兩瓶,我不是怕你渴麽?”
“不喝啊?行,不喝了,我扔了啊!”
他作勢要扔,岳佳佳趕緊攔住,哼哼着:“你不要解釋那麽多,我又沒說什麽。”
寧放幫她擰開,看她秀秀氣氣喝了兩口,嘴唇濕潤潤的。
他領着她上樓,這個點教室沒人,岳佳佳好奇地東瞧瞧西看看。
寧放靠在門邊,說:“其實我們大部分時間不在這兒。”
“那在哪兒?”
“訓練場、操場、搏擊室,都這些,課是一邊打一邊上的。”
小姑娘簡直開了眼了。
寧放朝她勾勾手。
她走過去,一下被摁在了門後。
鎖扣随意地搭着,她心都提起來了。
黑炭似的少年逼近,目光炯炯有神,太黑了,梨渦都快看不到了,低頭親她一下。
很淺的一個吻。
岳佳佳覺得思念排山倒海,洶湧的她想緊緊抱住他。
可她不能,她飛快地逃開這一隅。
寧放低頭瞧她,她摸了摸他的警服,剛才那兩個姐姐也穿這樣的衣服,特別精神。
她們很好看,短頭發也好看。
岳佳佳覺得自己不好看,她要是剪頭發肯定醜死了。
離開的時候,她站在鐵門外朝寧放揮揮手,眼裏全是不舍,她帶了點跟小綠說話的語氣:“我下回再來看你,你乖乖的。”
寧放一直看她走出很遠,小姑娘的背影瞧着沒來的時候那麽精神。
作者有話說:
不知道為啥有點強迫症,不喜歡逢單,所以今天7000字合在一章更新。
明天見
給點營養液吧,寶寶餓了